舒逸笑道:“老王哥,你好,怎麽想到給我來電話?”王守銀說道:“秦素素死了!”舒逸楞了一下:“秦素素是誰啊?”王守銀說道:“是林朝兵失蹤前的女朋友,後來她嫁了人,還生了孩子,就在昨晚,秦素素在家裏被人殺害了,她男人上夜班,她和六歲的孩子遇害了。”


    舒逸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懷疑她的死與林朝兵的那件事情有關?”王守銀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懷疑,而是事實和那件事情就有關係。”舒逸忙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王守銀這才說道:“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張照片,那照片是她和林朝兵一起照的,照片上有拍攝的日期,如果那日期不是偽造的,那麽那張照片應該是他們在林朝兵失蹤的那段時間照的!”


    “關鍵是那照片是藏在孩子的身上的,所以我們懷疑他們殺害秦素素母子就是為了尋找這張照片,而秦素素應該早就有警覺,提前把照片給藏了起來。”王守銀說完,舒逸問道:“找秦素素的丈夫核實過情況了嗎?”


    王守銀說道:“秦素素的丈夫失蹤了,他昨晚的夜班,可是今天早晨桑縣警方去廠裏的時候卻聽說他昨晚接了個電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那個電話我們查過,是從市裏的一個公用電話打到桑縣去的。桑縣警方想到上次我們曾經去了解過林朝兵的事情,所以就把這個案子報給了我們。”


    第三十章 照片的真偽


    掛了電話,舒逸立即給陸亦雷打了過去,陸亦雷聽了說道:“這樣吧,你馬上趕到啟封去,把這件事情搞清楚。”舒逸說道:“陸局,我擔心的是林朝兵!”陸亦雷淡淡地說道:“林朝兵你不必擔心,他既不會有生命危險也不可能搞出什麽小動作。”


    舒逸說道:“那就好,不過陸局,最好別讓他再接近思思!”陸亦雷“嗯”了一聲:“我知道,現在看來林得旺,林朝兵和思思所謂的時空維度的問題有很多的疑點,隻是思思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說出這麽圓泛的謊話?”


    舒逸說道:“這點以後再說,不過現在思思不能再有事了!”


    還是何多金和王守銀到機場接的舒逸,隻是這次不是舒逸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龔誌軍。何多金見到舒逸,他苦笑了一下:“小舒,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見麵了!”王守銀發動了車子:“直接去桑縣吧!”


    舒逸點了點頭。


    秦素素的家還被警方給警戒著,王守銀指著一個五十幾歲的老警察說道:“小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桑縣警察局刑警隊的大隊長吳梓民。吳大隊,這位是從京裏來的舒逸,我們這邊由他具體負責這個案子。”


    王守銀也不知道怎麽介紹舒逸的身份,隻能含糊地說道。吳梓民活了大半輩子,當然知道其中的道道兒,他也不說破,舒逸的身份看來比市國安的這兩人還要神秘,他和舒逸握了握手微笑著說道:“你好,舒先生!”這個稱呼就活絡多了,舒逸也忙說道:“吳大隊,辛苦你們了!”


    吳梓民搖了搖頭:“我們辛苦什麽,隻是先替你們看著現場罷了,市國安的同誌也說了,這個案子由他們來負責,我們縣局就沒什麽事了,不過請各位領導放心,我們一定給你們打好下手,需要我們做什麽隻要吱一聲就是了。”


    接著吳梓民領著幾人進了屋,對現場勘察的結果作了一番描述。舒逸接過一個年輕警察手中的一個塑料檔案袋,看到了裏麵的那張照片,照片顯示的日期是四年前,也就是林朝兵失蹤了四年之後,而那照片是在燕京的北海照的。


    吳梓民說道:“按照片上的日子看,當時林朝兵已經失蹤了四年,之前在聽說林朝兵失蹤的時候我們曾經也向秦素素進行過詢問,可是她的回答是並不知情。”龔誌軍說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當時她真的不知情,而再見到林朝兵是之後的事情,另一種就是她根本就是知情的,一直隱瞞著實情。”


    吳梓民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我覺得後一種可能性要大一些。”舒逸問道:“為什麽?”吳梓民說道:“記得林朝兵剛失蹤的那兩年她好像並沒有多少的變化,我家那小子就追求過她,她卻說總有一天林朝兵會回來的,可奇怪的是兩年後她突然就決定嫁人了,嫁得也很突然,嫁的還是個外來戶!”


    舒逸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她的男人並不是本地人?”吳梓民點了點頭:“而且聽說他們倆口子的關係並不怎麽樣,經常吵打,秦素素沒少挨那男人的打,因為家庭暴力她還曾經告到派出所。”


    舒逸問道:“那她男人是哪的人,她們又是怎麽認識的?”吳梓民回答道:“他男人叫柳白,老家在巴渝的一個小縣城,他在桑縣的一個廠子裏打工,也不知道和秦素素是怎麽認識的。”


    舒逸說道:“誌軍,你查查這個柳白的底細。”龔誌軍點了點頭,吳梓民說道:“我馬上讓小馬把他的資料給你。”


    舒逸在秦素素家裏又仔細地察看了一番,可是卻再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最後他們隻得離開了,吳梓民早讓人去為他們訂好了招待所的房間,可舒逸卻讓王守銀陪他去一個地方。


    舒逸領著王守銀去了林朝兵家的老宅,王守銀說道:“這兒就是林朝兵睡了八年的地方?”舒逸笑了笑:“在我們看來是八年,可人家說隻是睡了個午覺!”王守銀說道:“上次你不是說已經來過了嗎?”舒逸說道:“那次日晚上,很多東西看不真切!”王守銀笑了笑:“隔了這許久,能夠讓你看真切的東西早就已經被他們給清理幹淨了!”


    舒逸說道:“除非是林朝兵自己來,否則別人是永遠清理不幹淨的!”王守銀楞了一下,他馬上知道了舒逸的意思,這是林朝兵家的宅子,真正哪兒有問題知道得最清楚的當然是林朝兵,換其他人來還真不一定能夠把線索給清理得一幹二淨呢,除非一把火把它給燒了!


    王守銀說道:“如果是我,我就把它一把火給燒了,以絕後患!”舒逸笑道:“換我我也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兩人進了屋,舒逸徑直走進了臥室,那座大鍾還聳在那兒,卻已經停了。舒逸說道:“其實我還是疏忽了,上一次來因為目光大多是停留在林朝兵的身上,而且也因為擔心他的安危,所以對於這屋子我檢查得就沒有那麽仔細了。”


    他走到那平櫃前輕輕拉開了抽屜:“再加上林朝兵又是主人家,當著他的麵翻箱倒櫃的也會覺得有些別扭。所以嚴格來說,我確實失去了檢查這屋子的最佳時間,事後我想過請你們幫著查查,可那時候我在飛機上,下了飛機便把這茬給忘記了。”


    王守銀笑了笑:“你是第一次辦案吧?”舒逸點了點頭:“是的,經驗不足,所以很多地方還要你們這些老前輩提點。”王守銀歎了口氣:“想當年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看到這兒就忘記了那兒,更要命的,本來很多原本就很明顯的線索,就因為經驗不夠就這樣被我們給放過了。”


    王守銀看舒逸正在認真地查找:“你是想在這兒也找到那麽一張照片是嗎?”舒逸點了點頭,王守銀說道:“我想這兒不可能有那照片,如果有也早就給毀掉了。他們既然已經想到了秦素素手上的照片,怎麽會放過這兒的?這張照片這麽重要,他們甚至還不惜殺害了兩條人命。”


    舒逸停止了尋找,歎了口氣:“其實我隻是想證實這照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王守銀說道:“可以通過技術鑒定嘛,從紙張我們能夠判斷出照片是不是那年拍的,隻是……”舒逸說道:“隻是無法斷定那照片到底是真的還是經過平麵技術處理過的。”王守銀點了點頭,舒逸說道:“拋開技術不談,你覺得那照片是不是真的?”


    王守銀說道:“我覺得應該是真的,不然他們為什麽要殺了秦素素母子?”舒逸淡淡地說道:“反過來我們能不能這樣想,他們為了讓我們相信這照片是真的,不惜殺死了秦素素母子來讓我們相信它的真實性?”


    王守銀說道:“或許這一切找到了柳白就清楚了!”舒逸說道:“柳白估計已經遇害了!”王守銀一驚:“為什麽?”舒逸微微一笑:“秦素素和孩子遇害的時間推算應該是半夜一點多鍾,而柳白從十點到廠裏一直沒有離開過,直到兩點左右接了個電話才匆匆忙忙地離開,你想想,什麽樣的電話才會讓他那麽著急的離開?我想或許是告訴他妻子和孩子出事的消息!”


    “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什麽?那個時候秦素素和孩子已經死了,自然不是想要通知他去救人,那麽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從廠裏引出來,引他出去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多半是滅口!”


    舒逸說完,繼續著對屋子的搜索。


    王守銀說道:“照你這麽說,你覺得柳白也是知情人嘍?”舒逸搖了搖頭:“不一定,就算他不是知情人也一樣會死!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假如對方是為了讓我們相信這照片是真的而不惜殺了秦素素母子,那麽對方殺柳白的意圖就更明顯,或許柳白對於照片的真假能夠給予證實,又或者他的死也是為了增加照片可信度的一個籌碼。”


    王守銀歎了口氣:“聽你的口氣,你好像認定了這照片就是偽造的。”舒逸點了點頭:“是的,我確實是這樣認為的,假如他們隻是為了一張照片,根本不需要殺人,他們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你想想,林朝兵失蹤重現之後,一直到我們找上他之前,他完全有時間清理這些所謂的痕跡,如果由林朝兵找秦素素要這照片不更直接更簡單得多?”


    “可是萬一林朝兵找過她,可是她卻不願意交出照片,而林朝兵又被我們帶走了,他們沒辦法才鋌而走險也說不定啊!”王守銀覺得舒逸的推測臆測的成份太多,反問道。


    舒逸說道:“老王,那我問你,你覺得林朝兵的失蹤是不是有預謀的?”王守銀楞了一下,他點了點頭,失蹤八年,要說沒有目的性他還真不相信了,而且對於林朝兵的睡個中午覺的說法他也一直無法接受。舒逸說道:“那你說,一個有預謀的失蹤,為什麽在中途又冒出來和前女友,現在的人妻去遊北海,還合影!”


    王守銀說道:“可是調查顯示照片上麵的那個時間段,秦素素確實離開過桑縣,去過燕京!”舒逸問道:“查清楚她去燕京幹嘛了嗎?”王守銀說道:“據說是去燕京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舒逸說道:“那個同學是誰,是不是真有這樣一回事,她是一個人去的還是和誰去的,落實清楚了嗎?”王守銀說道:“我們已經和燕京方麵聯係過了,他們在幫著調查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第三十一章 關於柳白


    舒逸把自己對啟封案子的看法在電話裏對朱毅說了一遍,誰知道朱毅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如果你無法把啟封的案子與林城的有機的結合起來的話,那你就會走進死胡同。”舒逸苦笑了一下:“老師,你能不能給我指個方向!”


    朱毅說道:“我也指不了什麽方向,我隻問你兩個問題,第一,林得旺案、思思案、林朝兵案的共同點在什麽地方,第二,林得旺案的後續與林朝兵案的後續有沒有相同的地方?你仔細地想想吧,想明白了你也就找到方向了!”


    朱毅掛了電話,舒逸卻是一臉的無奈。


    龔誌軍給舒逸倒了杯茶:“組長,我們還要呆在啟封嗎?”舒逸淡淡地說道:“不是我們,是你,你繼續留在啟封,一定要找到柳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另外,柳白的背景一定要查清楚,有什麽發現隨時和我聯係,如果聯係不上我,你就告訴龍處,讓他轉告我。”


    龔誌軍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回林城?”舒逸回答道:“林城是要回的,不過我想先到燕京去一趟,我想再見見林朝兵,或許他還能夠告訴我一些什麽。”第二天中午舒逸就直接從桑縣回到了啟封,是王守銀開車送他走的,舒逸請王守銀幫忙盯一下秦素素的案子,王守銀自然表示會盡心盡力。


    到燕京舒逸先見到了陸亦雷。


    坐下後陸亦雷遞給他一支煙:“怎麽樣?”舒逸苦笑了一下:“累,這比我執行過的任何一個任務都要累人得多!”陸亦雷笑了:“我可記得你曾經說過,搞內偵的舒服,整天就坐在辦公室裏看報紙,抽煙,現在你知道了吧?這就是內偵的工作,這才幾天你就喊著累了?”


    舒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這不是因為當時年輕嗎?”陸亦雷瞪了他一眼:“你這話聽著感覺現在已經七老八十了一般,好了,不閑扯了,說說吧,這段時間有什麽收獲。”舒逸想了想:“應該還是有的吧,老師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東西,隻是我跟他的時間太短,還真心沒好好學到什麽。”


    陸亦雷笑了:“他可是說了,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個人,不過他也說了,你的悟性不錯,缺乏的是鍛煉,這一次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舒逸苦笑了一下:“盡力吧,不瞞你說,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好比一隻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這案子如果真讓我破了,更多就是靠的運氣。”


    陸亦雷搖了搖頭:“運氣?辦案不能靠運氣!還是得靠腦子。”舒逸歎了口氣:“可是我感覺現在好像已經走入了一個死胡同。”陸亦雷淡淡地說道:“慢慢來,不要著急,羅馬不是一天就建立起來的。對了,你這次來燕京是不是想從林得旺的嘴裏掏點什麽出來啊?”舒逸點了點頭,陸亦雷微笑著說道:“去吧,不過可能你會失望,秦素素和那照片的事情我已經問過他了,他咬死什麽都不知道。”


    舒逸其實早已經知道林朝兵會是這樣一個態度,但他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林朝兵望著舒逸:“你是為秦素素的事情來的吧?”舒逸點了點頭,林朝兵的臉上有怒意:“我求過你,別去打擾素素的生活,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去找她,如果你們不去找她,她怎麽可能……”舒逸淡淡地說道:“你誤會了,在她出事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前女友就是秦素素,所以她的死與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倒是你,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她的死可能是因為那張照片。”


    林朝兵苦笑了一下:“你不會相信我真和她一起照了那張照片嗎?”舒逸說道:“可是照片上的那個人確實是你!”林朝兵搖了搖頭:“我沒有,我根本就不知道有照片那回事兒!”舒逸歎了口氣:“那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林朝兵問道:“能給我一支煙嗎?”舒逸遞給他一支煙,林朝兵點上,嗆了一下:“有人想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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