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斯密碼龍久淵還知道一點,畢竟這是最常用的,而希爾密碼他就有些霧了,倒是舒逸聽得津津有味,他原本就是頂尖的軍事情報人員,曾經一段時間對於密碼他也如伍衛紅那樣狂熱的喜愛。不過既然伍衛紅已經研究過了,他倒樂得分享伍衛紅的成果。


    伍衛紅一說到密碼,整個人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說得唾沫橫飛猶自不知。岑紅想提醒他,舒逸卻製止了她。伍衛紅拿了支筆,在紙上飛快地寫著:“可是我單獨用希爾密碼試驗過,雖然也能夠有些內容,可是零亂,根本沒有任何真實性的意義,最後你猜我是用什麽方法才正確地破譯的?”


    舒逸看了看他手上的紙片,一時間他竟然還回答不上來,伍衛紅其實也不期望他的回答,他興奮地說道:“凱撒加密法!一個很古老的加密方式,有點類似於現在的維熱納爾方陣!把這些數字先用希爾密碼打散,然後再套入凱撒加密法,就得到了正確的答案,怎麽樣,精彩吧?我一共花了三天時間,這三天我的腦子根本就沒有停下來過!”


    岑紅瞪了他一眼:“怪不得這段時間你做什麽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舒逸並沒有問他得到的是個什麽答應,而是拿起筆來演算起來,龍久淵可沒這樣的雅興,他急切地說道:“那到底說了什麽啊?”伍衛紅卻不理他,饒有興趣地望著舒逸在紙上演算的內容。


    第五十二章 患得患失


    舒逸一番演算竟然花了近大半個小時,可演算的結果卻讓他目瞪口呆,龍久淵和岑紅都好奇的伸過頭去望向舒逸最後得出的答案,竟然是一句唐詩:一行白鷺上青天!


    龍久淵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麽意思?”岑紅卻笑了:“鬧了半天就是一解碼遊戲啊,折騰來折騰去就一句古詩。”舒逸望向了伍衛紅,伍衛紅歎了口氣:“我得出的答案也是這個,依我看,這才是真正的謎麵。”舒逸點了點頭:“謝謝你們!”說完示意龍久淵準備離開。伍衛紅卻說道:“舒警官,其實我還有個想法!”


    舒逸和龍久淵停下了腳步,伍衛紅說道:“如果照這字麵還找不到答案的話,我建議你反推!”舒逸楞了一下:“反推?”伍衛紅歎了口氣:“是的,出題的這人應該也是個密碼狂熱愛好者,我也不知道我猜測的對不對,如果從字麵上找不到答案,那麽把這句詩重新以其他的密碼方式套入,然後變異!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對密碼的變異有著極強的能力。”


    舒逸微微一笑:“謝謝你的提醒,這件事情還希望你們能夠保密,另外衛紅同誌,你對這個密碼的研究最好至此為止,不然很可能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災禍。”這倒不是舒逸故意在嚇他,就連舒逸也沒底,這玩意的背後到底隱藏的是什麽秘密。


    伍衛紅和岑紅聽了舒逸的話心裏都是一驚,兩人不由得又聯想到徐進東一家的死,岑紅咬著嘴唇:“都是那個馬娟,不是因為她進東一家也不會……”


    伍衛紅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好了,別淨說那些沒營養的話了,相信舒警官他們一定能夠找到凶手的。”他歉意地對舒逸和龍久淵笑了笑:“進東一家的事情給她的打擊很大,唉,雖然進東隻是她表弟,可是從小到大她都是最疼這個表弟的。”


    龍久淵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跟著舒逸就離開了。


    上了車,龍久淵說道:“這唐詩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就納了悶了,一句唐詩用得著搞得這麽虛兒八腦的嗎?你說,不會真像伍衛紅說的那樣,又還要套入其他的密碼方式進行反推吧?”誰知道舒逸根本就不理他,獨立陷入沉默中。龍久淵和舒逸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知道舒逸一定還在想著那句古詩,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就一句詩,再琢磨你又有琢磨出什麽花來?


    龍久淵覺得他們一定是讓馬娟給耍了,這封所謂的密碼信搞不好就是馬娟為了自圓自話而鼓搗出來的,可他卻不想馬娟為什麽要這樣做,搞這麽多的事情對馬娟也沒有什麽好處,還不如咬定什麽都不知道來得安全。


    舒逸輕聲喃喃道:“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裏船!西嶺,東吳,西嶺,東吳……”龍久淵感覺舒逸就像得了臆症一般,但沒一會他突然說道:“小舒,我記得在金翠湖那兒有個東吳灘,而東吳灘旁有個棋社,好像就叫西嶺棋社!”


    舒逸楞了一下:“東吳灘,西嶺棋社?”龍久淵嘿嘿一笑:“嗯,之前是叫西嶺棋社,也不知道是哪個附庸風雅的人起的名,估計是想應了東吳灘的景,不過去年初那棋社改成了黔州天元棋社,成了省圍棋隊的一個訓練基地。”


    舒逸也隱隱感覺這個地方應了詩中的景,如果馬娟說的是真的,這封信是寄給林得旺的,那麽會不會是約林得旺見麵的信呢?而地點就是龍久淵提到的那個金翠湖,可是舒逸還是持了懷疑的態度,他懷疑的是這信到底怎麽就會落到馬娟的手中的。


    看了看表,已經淩晨一點四十了,他說道:“走,我們先去五星商貿城那邊去看看。”龍久淵開著車趕到五星商貿城的時候是二點二十幾分,車子開過來的時候龍久淵就已經把車燈關上了,慢慢地滑過來的。


    車停下了,龍久淵熄了火,兩人坐在車上,龍久淵輕聲說道:“放心吧,我們已經布置好了人手,就算是來隻蒼蠅也飛不出去。”舒逸倒是不擔心,朱毅曾經透露過,他也作了相應的部署,舒逸根本就不用想,朱毅哪裏來的人手,必定是陸亦雷派來的。


    街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一點也看不到白天時那人來人往的喧囂。就算偶爾有一兩個人經過,也不會發現這兒有什麽異常。可是舒逸卻知道那些熄火停靠的車裏,那些建築物的黑暗中,都埋伏著龍久淵布置的人。


    時間慢慢地過去,終於,到了三點,舒逸和龍久淵都瞪大了眼睛,而黑暗中無數雙眼睛也閃著淩厲的光芒。龍久淵輕聲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來?”舒逸搖了搖頭:“不知道!”舒逸的內心卻是期望目標出現的,現在出現總比白天出現的好,至少晚上街上沒有什麽人,場麵容易控製,也不利於他們逃脫。


    可是舒逸又想到了朱毅曾經說的話,如果自己的警惕是對的,那掛曆原本就不是為馬娟準備的,那麽很可能就是留給警方某個人看的,那樣的話,自己在這兒布下天羅地網的消息人家應該早就知道了。


    這樣一來,就會導致兩種結果,其一是對方也有所準備,以保證他們的任務順利完成,這個變數是舒逸他們不可控的,假如對方的任務是搞破壞的話後果是很嚴重的。當然,還有另外一種結果,不過就樂觀得多了,對方的目的不是為了破壞,而是接頭,那麽對方就很可能放棄這次接頭。


    舒逸的心裏在祈禱,他比誰都更希望這是一次接頭,因為這樣不會對社會造成太大的影響,雖然赴約的人不一定會來,可是約人的人卻是一定會來的,自己也總不至於一無所獲得。


    三點十分了,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分鍾,龍久淵有些失望,輕輕地歎了口氣:“看來這一晚是白折騰了!”舒逸淡淡地說道:“別著急,再等等看。”舒逸看上去很鎮定,其實他的內心也很忐忑,他怕自己的猜測是錯的,怕那個五星商貿城三點之約的判斷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他苦笑了一下,自己從接手這個案子以來,沒有一次的推測是胸有成竹的。


    自己什麽時候開始這樣患得患失了?


    一起等到了三點四十分,龍久淵才輕聲說道:“讓大家都撤了吧!”舒逸點了點頭,龍久淵發動車子,那車燈切換著閃了三下,舒逸看到幾隊人從黑暗中出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龍久淵說道:“我之前做過安排,梁周會帶一個小隊的外勤人員繼續守在這兒,我和他們說過了,這兒不能離人,至少今天是這樣的。”


    舒逸沒有回住處,他根本就睡不著,龍久淵和他一道回了辦公室,龍久淵對舒逸說道:“今天白天的事情也不會少,你還是趁機靠一會吧!”舒逸搖了搖頭:“你睡得著嗎?”龍久淵楞了一下搖了搖頭。舒逸坐下來給他一支煙:“睡不著我們就坐下聊聊吧。”


    龍久淵坐了下來,舒逸重新泡了茶,說是聊天,可兩人卻沒有一個先開口。龍久淵的心情和舒逸又不相同,舒逸是假設了若幹的可能,而龍久淵則是擔心白天會是一場硬仗!他在腦子裏過著那幾個應急的方案,別的他不怕,他最怕的是什麽毒氣、炸彈這些影響麵大的破壞行動。


    恐怖行動是最難以防備的,可以說根本就是防不勝防,再況且那兒又是公共場所,真要釀成了重大傷亡,那麽這個責任可就大了。舒逸望向龍久淵:“是不是有些害怕了?”龍久淵苦笑一下:“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明天是周末,原本五星商貿城就是林城人流量相對集中的所在,又逢周末,地方市縣來的人就會更多了,真要釀成群體流血事件,老弟,這算把我們兩人的命給賠上也不足償啊!”


    舒逸微微點了點頭,龍久淵說得沒錯,這個案子到現在為止已經死太多的人了,這萬一真如龍久淵所擔心的那樣,別說自己,就是陸亦雷也會跟著遭殃,那可是領導責任,至於林城市國安,人家是配合自己的工作,就算真的出了什麽事也不可能讓人家去頂雷的。看來自己這次到林城來誤打誤撞地碰上這個案子也是夠倒黴的。


    舒逸想到這兒,不禁對朱毅也有些腹誹,自己才從外勤轉來和朱毅學習,他卻讓自己一下子便接手這樣的大案,而這案子原本應該是朱毅自己玩的!世上的事情往往也就這麽巧,想誰來誰,舒逸剛剛在暗地裏埋怨朱毅,朱毅的電話竟然就打來了,現在可是半夜四點,舒逸接過電話:“老師,還沒休息呢?”


    朱毅笑了:“我可是睡了一覺了,想著你或許睡不著就打個電話和你說說話。”舒逸苦笑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在辦公室?”朱毅說道:“猜的,今晚撲了空,你們的心裏一定都很不踏實,應該都窩在辦公室裏的。”舒逸歎了口氣:“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和龍處正在喝茶聊天呢!”


    朱毅沉默了一下:“這麽晚了,哪怕就是明天真的有什麽事情發生你們也應該好好休息,你們肩膀上的擔子很重,休息得不好明天你們有什麽精神應對?再說了,真要有什麽大事,你們就算是不睡它就會沒事了?你呀,要沉住氣,別讓你的情緒影響到周邊的同誌,趕緊地,和老龍都去休息吧,明天一定不會有什麽事的。”舒逸很想問為什麽,那邊卻掛斷了電話。


    第五十三章 一場虛驚


    龍久淵見舒逸接了電話回來他問道:“先生怎麽說?”他也知道電話是朱毅打來的,還以為朱毅有什麽好的意見或者建議,舒逸聳了聳肩膀:“他讓我們趕緊去休息,怕我們影響了白天的工作。”龍久淵有些失望,舒逸卻說道:“老師還說,讓我們不要太擔心,一定不會有什麽事的?”


    龍久淵楞了楞:“啊?為什麽?”舒逸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他是在安慰我們吧!”龍久淵搖了搖頭:“不會,你還不了解他,他既然這麽說就是一定有陌分百的把握,會不會他已經有了什麽安排部署?”舒逸知道朱毅是留了一手,可是這也不應該是他覺得萬無一失的原因吧,除非是把五星商貿城給清場,戒嚴,否則沒有百分百的安全。


    可是大白天的清場、戒嚴是不太現實,一來好容易找到這條線索,誰會願意無功而返,再說了,這樣一來肯定會對社會造成恐慌。


    龍久淵打了個哈欠:“你還別說,真得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我們就在辦公室裏眯一會吧。”


    說是眯一會,舒逸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鍾了,龍久淵哪裏還在?倒是梁周見他從辦公室出來微笑著說道:“組長,給你帶了一碗腸旺麵,沒放什麽辣椒,趁熱吃吧。”聽了梁周這話,舒逸說道:“昨晚盯了一宿,你也快去睡吧!”梁周搖了搖頭:“沒事,今天的任務重,一會我還得趕過去呢。”


    舒逸端起麵條吃了一口:“你們龍處是不是已經過去了?”梁周點了點頭:“嗯,才走小半個鍾頭,他說讓你多睡會,別吵醒你,說你去啟封這兩天壓根也沒有能夠好好休息。”舒逸的心裏有些微的溫暖,他笑道:“去,沙發上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們一起出發。”


    一個小時後舒逸、梁周還有幾個市國安的外勤開了兩部車向著五星商貿城去了,今天的任務很特別,所以大家都不許穿製服,就連武警支隊的那些人都是便裝,因為是六月間,大家都穿得比較單薄,根本就無法穿上防彈衣,這也讓這次任務的危險性平添了不少。出發之前舒逸不免又老生常談,讓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點不到,可街上卻是人潮湧動,人山人海。


    舒逸看到了正在門口假裝擺著香煙攤子的龍久淵,他走了過去,掏出錢,很隨意地說道:“老板,來包磨砂!”龍久淵遞過一包磨砂黃果樹,然後接過舒逸遞來的一百元錢,開始找零。隻聽龍久淵輕聲說道:“所有人都已經就位,這附近大多都是我們的人,放心吧,沒事,你就隨機吧,哪有問題顧哪就行了。”


    舒逸“嗯”了一聲,然後接過找的零錢退到了人行天橋邊上,靠著欄杆,掏出支煙來點上。那樣子就像是個等女朋友約會的辦公室型男。


    大約十分鍾後,舒逸回到了車上,他不能夠在那兒站太久,回到車上相對以隱蔽得多。既然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是龍久淵,他就按龍久淵布置的任務,做好機動。


    梁周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商貿城的大門口,舒逸輕聲問道:“商場裏有我們的人吧?”梁周回答道:“有,每層都有,每一層樓至少有十幾個人。”十幾個人並不多,五星商貿城每一層都有七、八百個平方,十幾個人撒在這七、八百平米的地方也隻能夠勉強能夠呼應。


    三點差五分。馬上就到約定的時間了,此刻每個人的心裏都很緊張,龍久淵雖然假裝整理著攤子上的香煙,可他的眼睛卻四下周掃射,而舒逸的手心裏沒來由的冒出了汗來。


    突然梁周拍了拍舒逸:“你看!”其實就算他不拍舒逸,舒逸也看到了,他的眼睛又何曾有一刻從商城的門口移開。隻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戴著墨鏡,手上提前一個皮箱。他走得很慢,他的一雙眼睛還在四下裏打量,看樣子就有古怪。


    龍久淵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的目光落在那人手裏的那隻皮箱上,龍久淵在猜測著這隻皮箱裏到底裝的是什麽,會不會是什麽危險物品?龍久淵並沒有急著讓手下行動,他要看看這個男人的目的地是不是這個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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