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偉想了想,這個酒店有些背景,從來沒有警察來查過,如果是讓警察來查房,動靜太大,還是裝成酒店的工作人員去看看比較好,榮偉找到了酒店安保部門的負責人,亮明了身份,大致說明了情況,酒店安保部門的那個負責人自然配合,不過榮偉並沒有說明具體是哪一間房。


    榮偉和酒店方麵的人上樓查房,榮偉假裝查了兩層樓這才到了齊光喻住的樓層。


    終於到了齊光喻的房間門口,酒店的安保人員摁了下門鈴,門開了,露出一張女人的臉,女人很漂亮,大約三十幾歲,穿著酒店的睡袍,赤著腳。她看了看榮偉他們:“你們有什麽事麽?”酒店安保說道:“我們是酒店安保部的,循例對客房進行安全檢查,打擾了您,請見諒!”女人皺了下眉頭:“你們酒店經常在大晚上進行客房檢查的嗎?”安保員微笑著說道:“我們是定期檢查,還請您能夠理解,我們也是為了工作,對不起了。”


    這時屋裏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小瑛,什麽事啊?”女人扭頭說道:“酒店要對客房進行安全檢查,你說這酒店是不是很奇怪,這個時候搞什麽安檢啊!”男人說道:“讓他們進來吧,這也是人家的工作,我們就諒解一下。”女人這才讓開了門:“進來吧,輕點!”榮偉和其中一個安保人員進去了,其他幾個人就在門口等著。


    榮偉進去看到齊光喻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榮偉之前也很擔心會不會像呂元說的那樣,齊光喻喬裝跑了,現在看來這樣的想法有些多餘了,榮偉的心裏不由得哂笑了一下,頭也太小心了,不過榮偉還是裝做很認真的和安保人員對消防及安全方麵進行了檢查,然後才道歉離開了。


    “頭,這下你放心了吧?”榮偉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馬上就給呂元打了電話,呂元繃著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呂元說道:“雖然是這樣,不過你還是不能大意了,對了,酒店的監控你看了嗎?”榮偉說道:“用不著了吧?人家在房間裏呆得好好的。”呂元想想也是,他說道:“嗯,那就這樣吧,繼續盯緊點!”


    舒逸很快也知道了這個結果,不過舒逸的心不但沒有放下來,反而更加的疑惑了,齊光喻是個理智的人,而且有很強的進取心,不管他的進取的方向是不是正確,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沉迷女色?會和一個女人關起門在酒店瘋狂一整天?舒逸想不明白,不過事實就擺在這兒,人家根本就沒有離開酒店,又能幹什麽呢?


    舒逸睡不著了,他點了支煙靜靜地坐在黑暗中,他感覺今晚應該有事情會發生。


    晚上十一點十分,酒店又來了一撥客人,十幾個,不過還有一個應該不是客人,他穿著一身藍色的卡嘰布勞動服,亂糟糟的頭發,絡腮胡子,整張臉看上去幾乎都讓毛發給遮掩住了,他的身上還背著一個電工包。


    如果榮偉此刻在大堂,一定能夠認出這就是下午出去的那個電工。


    電工進了員工的專用電梯,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他離開了酒店。肅州軍方派來協助榮偉的兩個年輕人也是很盡責的,不過他們卻沒有把這個電工放在心上。其實就算是榮偉在他也不會把這個小人物放在心裏,畢竟剛才已經去查看過了,齊光喻在房間的,而電工是從外麵來,又離開的,任誰都會以為是酒店的工人。


    那個電工出了酒店,上了停在距離酒店不遠的一部出租車,車子啟動了,電工拉下了頭上的假發,還有那誇張的絡腮胡子,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是齊光喻。他掏出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他們可能已經懷疑上我們了,你說的那件事情我考慮了一下,還是別亂動的好。再說了,這很可能是人家的試探,我哥說得對,現在他們的懷疑也是泛泛的,沒有太多的針對性,至少他們沒有任何的證據,這時候我們堅決不能露了馬腳,不能暴露了,無論是誰,隻要能夠再堅持一周,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國家了。”


    掛了電話,他對司機說道:“現在送我去火車站,明天早上七點四十再來車站接我。”司機說道:“是,不過我覺得這個時候你不該冒這個險,這樣的事情讓我或者老張去做就行了。”齊光喻搖了搖頭:“不,之前都是我自己做的,我知道應該怎麽做才能夠讓它有延續性,希望這一次能夠把他們的注意力從內蒙移開!”司機苦笑了一下:“既然這樣,當初我們為什麽要把他們引到內蒙來呢?”齊光喻淡淡地說道:“因為必須讓他們相信這個故事是真實存在的,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爭取到撤離的時間。”


    司機沒有再說話,齊光喻點了支煙:“你說以後我會不會下地獄?”司機扭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我不太相信天堂,地獄的說法,當然,如果真有的話,我想我也上不了天堂。”齊光喻歎了口氣:“其實我並不想殺人。”司機點了點頭:“沒有人喜歡殺人。”齊光喻的牙齒咬了咬香煙的過濾嘴:“可是我的手上卻已經有了好幾條人命。”他苦笑了一下:“有的人生來就沒有選擇,因為從小我們就被灌輸了一個信念,於是哪怕是要做那撲火的飛蛾,我們也隻能勇往直前。”


    司機說道:“你今天是怎麽了?”齊光喻說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或許是那個叫舒逸的人給我的壓力太大了。”司機說道:“要不我去做了他?”齊光喻搖了搖頭:“這個人很有來頭,他並不是警察,知道和他一直的那個大校是什麽人嗎?”司機皺起了眉頭:“不就是個軍人嗎?”齊光喻冷笑道:“他確實是個軍人,而且他還是華夏軍安駐西北幾省的負責人,他雖然隻是個大校,可是和很多同級的軍官相比,他的含金量就高得多了,起碼已經是副軍級,但你看他在舒逸的麵前的態度卻根本隻是一個助手的姿態。”


    司機一驚:“你是說那個姓舒的比這個大校還要牛?”齊光喻點了點頭:“姓舒的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氣質,如果我的感覺沒錯,他應該是個高級特工,能夠讓一個大校給他當助手,他的級別可想而知。”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鍾,呂元的電話就過來了:“怎麽樣,昨晚睡得好嗎?”舒逸說道:“說實話,幾乎沒怎麽睡。”呂元笑了:“看來這個案子給你造成的壓力不小啊!”舒逸說道:“呂哥,你覺得這個案子就隻是個連環謀殺案那麽簡單嗎?”呂元被他問得一楞:“哦?那你說說還會有什麽名堂?”


    舒逸說道:“每個案子都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真相唯一,而做案的人,也就是凶手,他的設計和布局最終目的都是想讓辦案人員遠離或者暫時遠離真相,但他又不能完全將真相給掩埋,那樣他的所有布局就缺乏了一定的合理性與真實性!”


    呂元點了點頭,這些他都曾經在特訓的時候學習過。舒逸說道:“那麽回顧我們這個案子,他的局眼是什麽?那就是‘左善旗’,一個我們認為根本不存在的地方,根據齊光遠的筆記來看它是個小島,而在小島上他見到了一個我們認為根本不可能還活著的人,晏長河,而晏長河是什麽人你也清楚,解放前軍統在內蒙最大的頭目,而他的故鄉正好與‘左善旗’有關聯,是‘右善旗’。”


    “所有的一切都和一個所謂的生死盟約有關係,那個盟約是什麽呢?我們並不知道!”舒逸說到這兒,呂元問道:“齊光遠不是筆記裏提到過了嗎?”舒逸搖了搖頭:“一旦我們對齊光遠產生哪怕一絲的懷疑,那麽他的那本筆記就失去了對我們破案所具有的任何參考價值,或者我們可以說齊光遠的筆記裏所敘說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虛構的。”


    呂元苦笑了一下:“如果是那樣,我們就會再度陷入僵局!”舒逸卻笑道:“可是根據我說的這個案件的真實存在原則來看,真相已經隱藏在了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之中,因為即便齊光遠的筆記內容是假的,他也必須摻進一些真實的內容,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幹貨,否則,全是水貨,有點智商的人一眼就看得明白了。”


    第三十九章 異地又案發


    呂元有些明白了,舒逸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說這個案子很可能不隻是刑事案那麽簡單就是因為我感覺自己大致已經能夠確定這個故事的真實部分在什麽地方了!”呂元好奇地問道:“什麽地方?”舒逸說道:“這個案子很可能是和解放前的軍統有關,我從孟必謙那兒得到了一本《烏海縣誌》,是解放前的版本,其中正好提到當時晏長河失蹤的時候,連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一批原本準備運往台島的一批黃金和古玩,這是軍統內蒙站經營十幾年所聚斂的財富,我估算了一下,大致折合華夏幣至少也有幾十個億。”


    呂元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或許是他們這九個人在內蒙遊玩的時候,在同一時間,偶然出現了這批財寶,不過他們卻沒有當時就把這財寶給分了,而是訂了個什麽盟約,具體的內容我們不知道,可是現在有人違反了盟約,想要獨吞這筆財寶,所以就開始了這場針對知情人的殺戮!”舒逸問了他一個問題:“同一時間,一起偶然地發現了這批財寶的可能性有多大?”


    呂元想了想:“確實不大,而且就算是那樣也還是刑事案,莫非……”舒逸笑了:“是的,我想的是另一種可能性,這九個人很可能並不是偶然來到內蒙的,他們也並不是你說的那樣,是偶然發現了這批財寶,因為太多的偶然都攏到了一起,那就不再是偶然了。”


    舒逸也不再賣關子:“這九個人估計應該與解放前軍統內蒙站有關係,可能是他們的後人,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解放後,他們被台島派遣進來,而他們的任務就是設法把這批財寶起出,然後送回台島去。隻是他們沒想到,解放後華夏國內的政治氣氛一直很濃,反特的工作也從來都沒有鬆懈,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完成這項任務。於是他們隻能選擇繼續潛伏,在潛伏的過程中,有的人已經動搖了,已經蛻變了,他們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身份,甚至已經放不下現在的生活了!”


    “這些人已經不會再想完成這個任務了,甚至希望就依著自己的新身份過著平衡的,或者說幸福的生活,從某種角度來看,他們開始背叛了他們的信仰,這樣,這個團隊裏的矛盾就生成了,因為在團隊裏還有另一類人,那就是死士!這類人有著堅定的信仰,有著不完成任務誓不罷休的精神,這樣後來發生的事情就好解釋了!”


    舒逸說完,呂元歎了口氣:“不得不說,你的假設真的很精彩,可是舒逸,你還是沒有證據!”舒逸皺起了眉頭:“放心吧,我會找到的。”掛了電話沒多久,肖宇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舒大哥,那個凶手又做案了!”舒逸指了指沙發:“別激動,坐下慢慢地說!”肖宇坐下以後還是有些激動:“李隊,李隊剛才打不通你的電話就打給我了,晉城警方傳來消息,昨晚兩點多鍾,晉城北區的羅家坳,一個叫羅槐的男人被人殺死在自家的院子裏,有目擊者看到一個瘸子大約兩點十幾分的時候離開了羅家坳,可惜他隻看到了背影。”


    “現場還有殘留的瓜子殼,按我們以前的失算,如果瓜子殼代表凶手住所距離現場的時間的話,那麽凶手距離羅家坳大概有半小時的路程。舒大哥,我們的推斷是不是錯了?齊光喻並不是凶手。”肖宇說完,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地喝著。


    舒逸說道:“查一查,從肅州開往晉城的列車,重點關注晚上十一點以後的,另外就是清早返回肅州的有沒有。”肖宇楞了一下,看來舒逸還真沒打算放過齊光喻。肖宇說道:“可是齊光喻一直有人盯著的。”舒逸說道:“讓你查你就查吧。”肖宇“哦”了一聲就離開了。


    舒逸趕去了呂元的那裏,呂元沒想到才掛了電話舒逸這麽快就來了,他笑道:“怎麽?電話裏還沒聊夠啊?我想了想,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好像真的更大一些,不過你得趕快找到證據才行!”舒逸苦笑了一下:“這件事情稍後再說,你問一下肅州那邊,我要確定齊光喻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酒店!”呂元瞪了他一眼:“我說舒逸,你不會是連我的人都信不過吧?”舒逸說道:“呂哥,這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昨晚晉城又發生了謀殺,手法和燕京的那兩起一模一樣,我不得不多個心眼。”


    呂元的心裏也一驚,不過他卻說道:“你就那麽確定殺人的人是齊光喻?如果真如你所說,很可能動手的另有其人,以齊光喻的身份,還有他的那腦子,你覺得他會親自涉險嗎?”舒逸說道:“知道為什麽這個案子讓我們一直沒有太多的頭緒嗎?就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太老練了,幹淨利索,幾乎沒留下任何的線索,就是留下也不排除他刻意這樣做的嫌疑。幾個案子都如此,這一點很符合齊光喻的性格特征,既然他選擇了這樣的作案手法,那麽他就容不得這個案子有什麽瑕疵,換是我,我也會親自出馬!”


    呂元望著舒逸,輕歎一聲:“就憑著一個性格特征你就懷疑是齊光喻做的,是不是太武斷了?”舒逸說道:“呂哥,你家學淵源應該也是個高手,那個齊光喻你是見過的,你看不出他應該也有著很厲害的身手麽?”呂元說道:“不用看,我查過,齊光喻是自由搏擊的高手,還是跆拳道黑帶。就業餘的來說,他已經很不錯了。”


    舒逸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他不僅有性格特征,還有身體素質,假如他真在這段時間消失去,那麽他的嫌疑就很大。”肖宇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他告訴舒逸,晚上十一點五十分有一趟開往晉城的列車,早上五點二十分也有從晉城回肅州的列車,而其間可以在晉城呆三個小時。從晉城火車站到北區的羅家坳大約二十五分鍾的車程,來回最慢也就是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如果齊光喻真是以這個時刻表去的晉城的話,他的作案時間是充分的。


    舒逸把這事向呂元說了一下,呂元也有些相信了舒逸的推測,他打通了榮偉的電話。


    榮偉的心裏很是鬱悶,他不知道呂元為什麽這麽緊張齊光喻,他趕緊下到了大堂,和負責監守的肅州方麵的人溝通了一下,他們表示可以肯定齊光喻並沒有離開過酒店,甚至根本就沒有下來過,榮偉還是不太確定,他到了中心控製室,想要提取當晚齊光喻那個樓層的監控錄像,可是當聽監控室的保安說昨晚十點多鍾那層樓的監控就壞了時他的心裏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接著他又把電梯的監控以及大堂裏的所有監控畫麵都看了一遍,確定沒有看到齊光喻後才鬆了口氣,不過當他看到昨晚十一點左右大堂的監控錄像時他楞了一下,他又看到了那個穿著藍色卡嘰布工作服的電工,他指著顯示屏問道:“這個人是你們酒店的工人嗎?”兩個保安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點了點頭說道:“嗯,他是我們酒店的工人,工程部的電工。”


    榮偉這才放了心,不過隨口問了一句:“怎麽晚上他們也要工作嗎?”保安笑了:“他們的工作其實說輕鬆也輕鬆,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可以休息,可一旦有點什麽事情,就是大半夜要你來你也得來!不過一般來說真正有什麽急事的時候倒是不多,昨晚嘛,小吳,你有沒有聽說昨晚哪的電路有問題?”另一個叫小吳的保安回答道:“昨晚不是讓他上來整監控器的嗎?他來了一趟,然後打電話告訴我們是什麽玩意壞了,得今天白天買了備件才能夠更換。”


    榮偉說道:“這樣啊?對了,這帶子我拿回去,用完再還過來!”兩個保安都不敢說什麽,安保部負責人已經說過了,必須盡量配合人家的工作嘛!榮偉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給呂元掛去了電話,把大致的情況向呂元說了一遍,呂元用的免提,在榮偉說完後,呂元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說道:“榮偉,你讓人把帶子馬上給我送過來!”


    掛了電話,呂元遞給舒逸一支煙:“剛好昨晚那層樓的監控探頭就壞了,這也太巧了吧?”舒逸點了點頭,這一點果然很巧,呂元又說道:“不過榮偉不是說了嗎?電梯裏,包括大堂的監控都能夠說明齊光喻沒有離開過,在那個時候離開的人,榮偉也做了落實。榮偉做事情還是很認真的。”


    舒逸還是點了點頭,夾著煙沒有說話,好像在想什麽問題。呂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你說話呢!”舒逸說道:“我聽到了,我是在想如果一切都如榮偉調查的一樣,那麽凶手應該就不是齊光喻,那麽這樣一來,我之前的判斷就得推翻重來,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對,不管怎麽樣,我必須要看到那監控錄像再說。”呂元笑了:“你小子有時候也真是倔!”


    第四十章 視頻中異樣的電工


    舒逸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監控畫麵:“停,放大,對,再放大一點!”舒逸指著畫麵上的那個藍色卡嘰布工作服的電工說道。呂元皺了下眉頭,他不知道舒逸怎麽就對一個電工那麽感興趣:“榮偉說了,這個電工是來負責對監控的檢修的。”舒逸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認真地看著那人被放大得誇張的一張臉。


    畫麵的質量已經很差了,看得呂元都覺得眼睛脹痛。舒逸說道:“切換到他離開的那個畫麵吧。”畫麵很快切了過去,舒逸又仔細地看了半天,搖了搖頭,從畫麵上看他相信是同一個人,而這個人和齊光喻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共同之處,除了身高相仿以外。


    呂元苦笑著說道:“你這樣翻來覆去地已經看了五六遍了,有什麽發現嗎?”舒逸歎了口氣:“沒有,不過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呂元說道:“可你卻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是吧?”舒逸“嗯”了一聲。


    呂元說道:“你一開始就認定齊光喻有問題,所以你才會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就是齊光喻做的,舒逸,你是不是也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舒逸望了他一眼:“不,我的推斷應該是正確的,從時間上來說,如果齊光喻真的離開過酒店的話那麽他有足夠的時間跑到肅州去作案,呂哥,我對他並沒有任何的成見,我也犯不著先入為主,我對他的懷疑更多是基於他的心理及個人性格方麵的研究。”呂元笑了笑:“知道你心理學上的那套確實厲害,可是你們研究得更多的是人類心理的共性,雖然你依據的是他的個性分析,但他的個性也是以類似性格的比對形成的,不是嗎?”


    呂元對於這方麵還是有些研究的,所以說起來也頭頭是道:“就比如,你們認為縱火者,多數為性心理的扭曲,是性的另一種極端的、變態的發泄方式,這樣的人,在性方麵一定是存在這樣那樣的心理或者生理上的缺陷的,隻有在通過這種發泄的過程中,來滿足他的自我性存在的自信!還有,對於一些有固定形式的,帶儀式性的刑事案件,一般你們也會把他們歸結於宗教或者邪惡組織的特定的行為方式,還有更多的種種,你們其實更多的是以共性來作為判斷行為傾向所表征的內在含義的準則,而真正的個性化特點卻被你們所忽略掉了。”


    舒逸聽了呂元的話,他笑了:“沒想到呂哥對於這些還有這麽獨到的見解。”呂元說道:“其實也談不上什麽見解,朱叔的書我幾乎都看過,我不否認他的書填補了我國在行為心理及細微表情研究與應用的空白,但是我覺得凡事都不可能是十全完美的,就比如我剛才說的,雖然你幾次提到齊光喻的個性特征的時候,你難道就不承認,對於齊光喻我們也沒有太深刻的了解,而我們對於他的了解以及理解都隻是停留在一兩次的交往上,而我們對他個性的定位也隻是往這一類人的共性上去靠,不是麽?”


    舒逸並沒有辯駁,呂元的話並沒有錯,不過有一點呂元是不明白的,而且三句兩句也無法和他解釋得清楚,那就是作為單獨個體的人,是不可能有完全的,百分百的個性的,在朱毅提出的理論中,個體的人沒有真正的獨立的個性,因為每一個人他的性格都會受到周邊社會的影響,比如說,父母的遺傳、兄弟姐妹的感染、以及同事、朋友的潛移默化,再就是在他遭遇一些重大事件之後的應激反應等等,甚至還有一些好的,或是壞的習慣的養成都包含其中,這樣一來,人的個性在很大的程度會弱化,弱化成為和他差不多的這一類人的共性,當然,這與普遍共性相比,又要狹隘得多,朱毅把這稱之為“小眾共性”,而朱毅認為“小眾共性”幾乎也已經能夠認同為這類人中某一個的獨立個性。


    舒逸遞給呂元一支煙:“讓榮偉查查這個電工,另外最好能夠給我提供一套這個電工的完整資料,包括他的影像資料。”呂元點了點頭,他知道舒逸是和齊光喻對上眼了。舒逸淡淡地說道:“呂哥,老師的那本《人的從眾心理分析》你可以看看,其中他就提到了一個名詞‘小眾共性’,我想你應該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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