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和小娟聊了兩個多小時才分手,朱毅才上車,舒逸就問道:“看來老師已經下了決心。”朱毅扭頭望了他一眼:“你觀察了這麽久,你覺得這個小娟怎麽樣?”舒逸發動了車子:“這個女人的心機很重,不過我感覺她在你麵前應該沒有耍什麽心眼。對了,我剛才看到她好像哭了?”


    朱毅歎了口氣:“一個女人經曆了這些不容易,這淚水,也不知道是她積蓄了多久的!舒逸,我們剛才聊了很多,我覺得她從一進這個組織就已經被人家知道了底細,人家根本就隻是在利用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信任,此刻他們既然已經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那就說明她的利用價值差不多到了頭了,所以她的處境現在很危險,甚至包括小周。”


    舒逸是個聰明人,再加上他對朱毅十分的了解,他已經知道朱毅想的是什麽了:“你這個時候讓她放棄,她會答應嗎?”


    朱毅淡淡地說道:“她必須放棄,她犧牲的已經更多的了,難道真要讓她把自己的犧牲都搭上嗎?不過嘛,這個女人我也不敢說完全能夠看得透,我也不能十分的肯定她真的就是孔馨,所以到時候你得請陸局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我想,總能找到辦法確認她的身份的!”


    舒逸說道:“老師,我覺得你不應該冒險!”


    “原本我確實下不了這個決心,可是現在,這個險我還真是非冒不可!”說著,朱毅把對金鳳凰的諸多懷疑說了出來,朱毅又說道:“既然小娟他們不能夠接觸到組織的核心,或許我可以從金鳳凰這邊找到突破!”舒逸說道:“我怕的是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如果他們根本就是想要你的命呢?”


    朱毅笑了:“如果是之前,我或許真正以為是因為關曖的緣故他們才會想要對付我,可現在想來應該不會是那麽簡單!否則他們也不會費這麽多的周折了,你想想,如果金鳳凰和關曖和那個組織沒有關係,他們抓我以後會怎麽辦?殺我?他們還不會這麽傻,哪怕金鳳凰再是有本事有手段,他也不敢對抗國家機器!假如他是那個組織的人,他們想要殺我,用別的方式不是更簡單,謀殺,暗殺都比把我弄去和他們麵對麵要安全得多吧,至少不用暴露自己,他們要把我弄去,說明他們並不想殺我,而是別有所圖!”


    舒逸知道朱毅說得沒錯,可是他的心裏還是不踏實,畢竟朱毅的安全可不是兒戲,陸亦雷讓他以私人的身份來滬市,就是因為陸亦雷擔心朱毅的安全,朱毅的份量別人不知道,他舒逸能不知道嗎?舒逸沒有說話,可他的心裏卻在盤算著怎麽才能夠阻止朱毅去冒險,他舒逸本事太大,朱毅隻要進了虎口,那他也鞭長莫及了!


    看來得和陸亦雷說說,或許陸亦雷能夠說服朱毅,舒逸偷偷看了朱毅一眼,生怕朱毅猜出他的心思。誰知道朱毅卻開口了:“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暫時替我保密,別和陸亦雷說!”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簡直就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他就是心思微微一動就被朱毅給察覺到了。


    朱毅又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並沒有馬上就行動,我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會傻到去做無謂的犧牲,我和小娟說了,我會好好思考一個萬全的辦法,舒逸啊,我去是為了查案,當然會顧及自身的安危,真要去送死就算是你們答應我還不幹呢!”


    第七十一章 晉陽被隔離審查


    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申強站在窗邊,望著那被雨水衝刷得幹淨的縣招大院,深深地歎了口氣。自己曾經是躊躇滿誌希望能夠通過這個案子為自己的提升積攢資本,可沒曾想到,這才多長的時間,自己就淪為了階下囚。


    他苦笑了一下,點燃一支煙。


    “申隊,飯來了!”負責“看守”他的是專案組的一個年輕人,當然,這種“看守”隻是形式上的,喻中國早已經打過了招呼,而專案組的人大都也知道申強遭遇的是怎麽一回事,所以對他都很是客氣。


    申強轉身看了年輕人一眼:“小宋,謝謝了!”小宋微微一笑:“申隊客氣了。”申強坐到沙發上,把手中的半截香煙滅了,拿起筷子刨了兩口飯:“案子有新的進展嗎?”小宋搖了搖頭:“那朵木的女兒始終不願意開口說話,不過喻局說了,好像她知道些什麽,心理專家這兩天正在給她做心理疏導,看看是不是有用!”


    申強放下了筷子,帶著自責說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太大意,那朵木就不會死了,孩子也不會沒了父親。”小宋安慰道:“申隊,這也怪不了你,他們既然有意要置那朵木於死地,就算不是你,換別人,他們也一樣會想盡辦法的。”


    正說著,喻中國推門進來了,小宋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喻局!”喻中國點了點頭:“你去忙吧,我和申隊說兩句話!”小宋出去了,喻中國望著桌子上才吃了兩口的飯菜:“怎麽不吃啊?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申強苦笑了一下:“不是,隻是我不太有胃口。”


    喻中國笑了:“我知道你惦記著案子,但是人是鐵飯是鋼,你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給保護好,以後還怎麽為國家服務啊!”申強淡淡地說道:“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喻中國看了他一眼:“怎麽了?這就泄氣了?這不像你申強的性格啊,在我看來你不是一個那麽輕易就服輸的人嘛!”


    申強也不再接他的話,而是問道:“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喻中國又點了下頭:“還記得那個路晚晴嗎?”申強當然記得,最後還是他把路晚晴帶到專案組的,隻是已經被送走了:“周憫農的前女友。”喻中國“嗯”了一聲:“你曾經說過,當時隻有你和晉陽知道周憫農藏在你嶽父家的老屋裏!”申強眯起了眼睛:“你還是懷疑晉陽?可是當時朱先生他們的人也知道周憫農藏在那兒!”


    喻中國笑了:“如果我說我對朱毅他們是完全的信任呢?”申強沒有說話,喻中國說道:“你加入專案組也有些時間了,朱毅和鄧琨身邊當時的那幾個幫手是什麽人你應該知道,他們都是軍安的優秀特工,而且全都是與朱毅出生入死的兄弟,另外,他們幾個級別最低的也是中校,是受過血與火的考驗的!”


    喻中國說的是肺腑之言,申強其實心裏也認可了他的話,可是從情感上他還是有些不能夠接受,晉陽和他的關係可以說也如同兄弟,要說晉陽會出賣自己他真的不相信。


    喻中國繼續說道:“晉陽也是你們局裏的同事,同在刑警隊,他具體了隨意出入警察局,刑警隊,甚至你辦公室的全部條件,你也說過,在茶杯上下毒的人應該是內部人,而他和尤局長都知道你的那個工作手段,雖然從這一點來說,他和尤局長都脫不了嫌疑,可是聯係上次周憫農住處泄密的事情,晉陽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申強望著喻中國,他知道喻中國既然找他說這些,說明喻中國一定已經在心裏有了打算:“喻局,你想怎麽辦?”喻中國輕聲說道:“隔離審查!真正意義上的隔離審查!”喻中國強調了一下真正意義的隔離審查其實就是告訴了申強,他們要對晉陽動真格的。


    喻中國望著申強:“小申啊,我知道你和晉陽的關係很好,但是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你是老警察了,在法理和人情之間你必須要有正確的立場!之所以我會提前給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能夠在我們調查的過程當中能夠給我們適當的幫助,該怎麽辦我想你的心裏應該有譜!”


    申強的腦子很亂,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晚飯過後,晉陽像往常一樣和妻子方豔在樓下的小花園裏散步,兩個年輕人迎麵走了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方豔皺起了眉頭:“你們是什麽人?”兩個年輕人並不理她,而是望向了晉陽,其中一個說道:“晉陽,我們是專案組的,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晉陽一臉的錯愕:“是不是申強出了什麽事了?”年輕人淡淡地說道:“去了你說知道了!”方豔卻說道:“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們是專案組的?”年輕人掏出證件遞給晉陽,晉陽沒有伸手去接,隻是瞟了一眼。


    “方豔,沒事的,你先回去吧。”晉陽拉住了方豔。


    晉陽被帶到了縣招待所二樓的一個房間裏,接著就有三個人走了進來,晉陽認出其中一個是喻中國,專案組的副組長!晉陽上前兩步:“喻局長!”他想伸出雙手,可是卻被跟在喻中國身邊的兩個年輕人給攔住了,而他發現喻中國也是一臉的嚴肅,他的心“咯噔”一下,看這樣子,他們把自己弄到這兒來並不是因為申強的事,倒是專門針對自己來的。


    果然,喻中國開口了:“晉陽,從現在起我們將對你進行隔離審查!”他才說完,身後一個年輕人上前來搜走了晉陽身上的物品:“喻局,證件,配槍沒在身上。”晉陽苦笑了一下:“我是出來散步的,帶那玩意幹嘛?喻局,我能問一下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嗎?”


    喻中國指了下沙發:“坐下說吧!”晉陽坐了下來,喻中國和兩個年輕人也坐了下來,其中一個攤開本子準備做記錄。


    “晉陽,你真不知道我們為什麽把你請到這兒來嗎?”喻中國冷冷地問道。晉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喻中國冷笑一聲:“真不知道?”晉陽的眼球轉了兩圈:“是不是因為周憫農的事情?”喻中國沒有說話,隻是淡然地望著他,晉陽的額頭滲出了細汗。


    “其實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是申強,偷偷放走周憫農,而且還勸我和他一起,與周憫農合作!也是他把周憫農藏起來的,就藏在他嶽父家。”晉陽並不知道,這些情況申強早已經向喻中國匯報過了,因為周憫農早就把這些告訴了朱毅他們。而申強之所以沒有對晉陽說這些,也是因為這段時間專案組的事情太多,他和晉陽之間根本就沒有時間聚在一起,再說了,周憫農離開了,那件事情自然也就慢慢地在兩人的心裏淡了!


    喻中國點了支煙:“所以你就把周憫農藏身的所在泄露出去了?”晉陽連忙搖頭:“沒有,我怎麽可能那樣做,我和申強是好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好兄弟,再說了,對於周憫農的遭遇,我們都很是同情,因為我們也是警察,試想,那樣的事情換著發生在我們自己的身上又會怎麽樣?”


    喻中國冷笑道:“不是你還有誰?就隻有你和申強知道周憫農藏在什麽地方,而這件事情是申強的主意,他的主張,而且那地方還是他提供的,他自己這樣的行為是什麽性質他應該很清楚,難道他會自己出賣自己嗎?”


    晉陽說道:“喻局,你這是什麽意思?”喻中國說道:“你知道你和申強的所作所為是在妨礙司法公正嗎?”晉陽怯怯地說道:“知道,可是我,我也沒辦法,當初我也提出過反對的意見,不過喻局你應該知道,我的小舅子方仲興兩年前就是因為這個案子死的,而當時,這個案子因為某些原因,停止了調查,明明知道仲興死得冤枉,申強都敢繼續查下去,我有理由退卻嗎?”


    喻中國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晉陽,他看出晉陽真的很害怕,正如申強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樣,晉陽是個膽小的人。喻中國輕咳了一聲:“申強抓住那朵木的那天早上你是在局裏吧?”晉陽點了下頭:“是的。”喻中國又問道:“你有沒有進過申強的辦公室?”晉陽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個年輕人喝道:“坐下!”


    晉陽一臉的苦澀:“喻局,你不會懷疑是我下的毒,毒死了那朵木吧?”年輕人說道:“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晉陽這才真正知道喻中國他們把自己帶到專案組的原因了,他說道:“我沒有去過,喻局,我怎麽可能殺人?再說了,我和申強的關係,就算我要殺那朵木也應該是用其他的方法,怎麽會嫁禍給申強呢?”


    喻中國站了起來:“好吧,我們暫時談到這兒,你好好想想吧,什麽時候想明白了,願意說老實話了就讓人告訴我!”說完他又對身後的年輕人說道:“把他給我看好了!”晉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控製不住一把拉住了喻中國:“喻局,你們不能關著我,方豔還在等著我回去呢!”


    喻中國笑了:“放心吧,我們會通知他你正在配合我們專案組工作的,這些天你就安心地呆在這兒吧,什麽時候把問題交待清楚了再說以後的事情!”


    第七十二章 程明的左腎被摘除了


    花傲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雷霆的辦公室:“雷局,我們查到了,黑三的那個情婦我們查到了!”雷霆瞪了他一眼:“現在你可是我的刑警隊長,怎麽說話做事還這麽不穩重!”花傲尷尬地笑了笑:“這不剛有了進展就來向你匯報麽!”


    雷霆說道:“匯報什麽?既然查到了,人呢?人在哪兒?”花傲搖了搖頭:“人沒找到,估計已經跑了,這個女人叫荊香,東遼人,三十二歲,四年前在東遼濱洲市殺了人,然後畏罪潛逃,三年前來到暮山,化名徐嵐,在娘子溝開了個小飯館,聽說當時就得益於黑三的幫助,當然,也因此她成了黑三的情婦!這個荊香是在南方上的大學,能說一口流利的南方方言,她自稱是渝市人,黑三還給她弄了一個假身份證,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人懷疑她的來曆!”


    雷霆皺起了眉頭,這個荊香竟然也是個逃犯!他想起了朱毅對這個案子的一些推測,他淡淡地說道:“就尋不著她的下落嗎?”


    花傲苦笑了一下:“還真沒打聽到她的下落,這個女人別看平時迎來送往的看上去很熱乎的樣子,可是她在娘子溝卻沒有一個朋友,除了黑三,沒有人能夠真正和她說上兩句話。就是她飯店裏的服務員平時她也很少羅嗦!雷局,你也知道娘子溝是個交通主幹道,她的飯店做的多是南來北往的那些司機的生意,如果她要逃,以她的本事,搭上某個司機,也就是一趟車的事情就可以離開黔州了!”


    雷霆冷笑了一聲:“看來她選擇在娘子溝開飯店也是有預謀的,早早為自己算計好了退路!”花傲說道:“我們已經向鄰近的省市發出了消息,請他們幫著留意一下,如果見到這個女人馬上通知我們。她原本就是通緝犯,我想她隻要露麵一定逃不了的!”


    雷霆扔了支煙給花傲:“從程灝的交代看來,黑三是殺害真的裴曉剛的凶手,很可能藏屍也是他幹的,原本他把屍體埋在了暮山縣國道旁的山上,隻是沒想到那些天暮山縣卻遇到了幾十年沒見的大暴雨,山體滑坡,泥石流把裴曉剛的屍體給衝了下來。”花傲輕聲說道:“那雷局,盜取裴曉剛屍體的人會不會也是他?”


    花傲說到這兒:“一來黑三本人身手很不錯,在混混裏算是拔尖的,二來他原本就是我們局子裏的常客,對局裏的情況也比較熟悉,至少說他輕車熟路並不為過!所以我認為黑三盜取裴曉剛屍體的可能也很大!我們假設黑三是為他們服務的,而他的任務就是為他們處理一些善後的事宜,那麽裴曉剛屍體被發現就是他失了責,他必須進行補救。”


    雷霆微微點了下頭:“嗯,你這樣說也說得通,不過他盜屍體以後呢?化工廠宿舍的劫案,拋屍又怎麽說?”花傲楞了一下:“這個,我還沒有想好!”雷霆說道:“我們能不能這樣想,化工廠的劫案,拋屍其實就是他們行動的一個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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