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開了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來到了酒店,找到了但增住的房間。


    但增打開門見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微微一笑:“你找誰?”常喜楞了一下,這個中年人看上去很普通,不會就是他們說的那個活佛吧?


    他伸頭往裏瞧了一眼:“請問,活佛大師在嗎?”但增笑了:“我就是你說的那個活佛大師,你是誰?”


    常喜一臉的疑惑:“你就是活佛大師?沒騙我吧?”但增苦笑了一下,看來在很多人的心裏都有一個活佛的樣子,但不管他們心裏的活佛是什麽樣的,堅決不應該是個普通人。


    “我沒有必要騙你。”但增還是麵帶微笑,常喜歎了口氣,這一次他又徹底的失望了:“我是葵灣警署的常喜,署長說你在香江期間,由我全程陪同,你也可以直接把我當成司機,跟班或者其他什麽的,反正隨你喜歡。不過我可警告你,作奸犯科的事情可不能幹,不然我一樣抓你!”


    但增突然覺得這小子蠻有意思的,他轉身進了屋,常喜歡卻楞在那兒,但增還沒發話呢,他可不敢進去。但增扭頭看了他一眼:“怎麽,還要我請你啊?進來吧!”常喜這才尷尬地笑了笑進屋順手關上了門。


    但增在沙發上坐下,手中端著一杯咖啡:“有茶,有咖啡,喜歡什麽自己動手。”常喜也是一個直人,所以他並沒有客氣,自己動手衝了杯咖啡在但增旁邊的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但增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常喜知道但增在看他,不過他無所謂,反正讓你看看也不會少肉。


    “你是香江本地人?”但增輕聲問道,常喜點了點頭:“是的,隻是我腦子笨,讀書不太行,最後進了警校,這不,才畢業呢。”但增笑道:“成績不好還能進警校?”常喜嘟著嘴:“你以為香江像內地一樣啊,當警察的門檻那麽高?警察是高危職業,但凡有些出息的人都不會選擇這個職業。”


    但增搖了搖頭:“小子,你這樣想可就錯了,誰告訴你做警察就是沒有出息啊?”常喜嗬嗬一笑:“你這口氣好像我姨父!”但增哪裏知道他的姨父是誰:“你姨父不會也是警察吧?”常喜瞪大了眼睛:“原本你不認識我姨父啊?”但增雙手抱在了胸口:“怎麽,他很出名嗎?我非得認識他?”


    常喜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他確實是很有名氣的,至少整個葵灣沒有人不認識他,他就是葵灣警署的署長。”


    但增倒是沒想到杜洪澤竟然會讓自己的侄子來給自己做跟班,不過這也沒什麽,他倒是覺得這小子能夠跟著自己是他的福氣:“小子!”常喜打斷了他的話:“拜托,我有名字的好不,我姓常,常常的常,常喜,喜歡的喜!”


    “好吧,常喜,我問你,香江第一凶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但增淡淡地問道,常喜回答道:“這個我可說不好,而且都是些道聽途說。”


    但增看了他一眼:“說來聽聽。”常喜有些猶豫,但增微微一笑:“怎麽了?”常喜想了想說道:“也不是,姨父說了,關於第一凶宅的事情不讓我亂說,原本就已經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再這樣以訛傳訛的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但增說道:“放心吧,對我說不會有事,難道你不知道我這次到香江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的?”常喜想想也對,他說道:“行,既然是這樣我就說了,這事啊還得從蘇家頭兩輩人說起。”


    “那是一百多年前吧,具體是什麽時候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就是這麽說的,那時候在葵灣還蘇家並不是大戶人家,而當年的‘蘇公館’也不叫‘蘇公館’,而是叫‘楊公館’。”


    常喜說到這兒,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用目光看了但增一眼,但增皺起了眉頭:“年紀輕輕的怎麽就好上了這玩意,吸煙有害健康,難道你不知道嗎?”


    常喜的臉上一紅,正準備把煙收起來,誰知道但增下一句話卻讓他徹底崩潰了:“給我也來一支,唉,以後別抽萬寶路了,外煙的味不咋的,還是華夏的煙味道好,特別是‘貴煙’、‘雲煙’都很正味。”


    常喜給了但增一個白眼球,現在他才真正覺得但增就是個普通人。他遞給但增一支煙,自己也點上:“說到哪了?”但增回答道:“‘楊公館’!”


    常喜忙點了點頭:“對,當年的‘蘇公館’還叫‘楊公館’,而蘇家的老人,也就是現在蘇氏企業董事長蘇白的曾祖父也隻是楊家的一個傭人,好像是個花匠。”


    但增點了點頭:“那楊家又是什麽來頭?”


    常喜又嗑巴了一口咖啡:“楊家當年可是不得了,楊晨光你知道不?當年是香江最大的商人,因為對香江有很大的貢獻,所以英國人還授予了他子爵的封號,也是香江出了名的太平紳士,大善人。”


    但增有一種感覺,雖然常喜說他是道聽途說,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或許這第一凶宅的事情與蘇、楊兩家的興盛交替有著莫大的關聯。


    “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楊家竟然一下子被牽扯進了一件大案子裏去了,英方盡了最大的努力也沒能夠保住楊家,可憐諾大一個楊家就這樣敗落了。可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蘇家一下子就成了這棟宅子的主人,而楊家的一些家業原本應該是當局收沒的,竟然也劃到了蘇家的名下,接下來蘇家在香江可謂是風生水起,雖然沒能夠沿襲了楊家的爵位,但卻也成了有錢有勢的太平紳士。”


    “於是外界紛紛猜測,是不是蘇家給楊家下了套,生生把楊家給毀了,目的就是為了謀圖楊家的家業!”常喜說到這兒,望向但增:“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事情漸漸被人淡忘了,一直到上世紀七十年代,蘇家當時的大小姐,也就是蘇白的大姑也不知道怎麽好端端的就瘋了,從二樓跳了下來,就來也怪,那二樓跳下來應該是死不了的,偏偏她就死了,而且是肝腦塗地。”


    常喜很會說故事,硬是把氣氛給搞得有些恐怖了。


    “就在她跳樓自殺後的一個月,就有傭人說晚上聽到宅子裏經常大晚上有女人唱歌,繼而又有人說大半夜看到她站在院子裏發呆,蘇家給下人們下了封口令,不許他們再亂說,可是怪事又發生了,蘇白的大伯,也就是蘇家當時的大少爺竟然把自己未滿月的孩子活活摔死了,蘇家花了大價錢才把這事情擺平,免去了他大伯的牢獄之災。”


    常喜歎了口氣:“可是他還是沒逃脫厄運,一個晚上,他走到院子裏的水池邊,把頭伸進了水裏,活活把自己給淹死了。蘇家有幾個下人當時在房裏看到了這一幕,而他們說的卻並不是這樣,他們說是看到一個黑身,紅發,綠眼睛的女人把他的頭摁在了水裏淹死他的,但奇怪的是當時他們都看到了,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掙紮!”


    “黑身,紅發,綠眼睛?”但增的麵色有些凝重,常喜好奇地問道:“是啊,大師知道那是什麽嗎?”但增苦笑了一下:“希望不是吧,如果真是那樣這件事情還真是很棘手。”常喜更是心癢癢:“我倒是說啊,研究是怎麽回事?”


    但增看了他一眼:“說了你也不懂,如果真像他們描述的那樣,那麽他們見到的就不是人,是傳說中的惡鬼,黑身,紅發,綠眼睛,那是羅刹!”


    第四章 第一凶宅


    黑色的奔馳商務車距離別墅約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常喜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大師,你真要一個人進去嗎?要不還是我陪你一道去吧!”常喜嘴上這麽說,可心裏卻打著小鼓,他還真怕但增點頭答應。


    但增搖了搖頭:“你把車開到碼頭去,在那兒呆半小時再回來接我。”常喜點了點頭:“那好吧,你的手機上有我的電話,真有什麽事情你可別硬挺,給我來電話。不過我想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吧,這大白天的,太陽這麽大,陽氣這麽旺,再厲害的鬼也不敢出來吧!”


    常喜這些知識全都來源於林正英大師的鬼片,但增笑了笑:“好了,你去吧,別磨唧了!”


    望著常喜的車子離開,但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雖然是大白天,可是他卻仍舊不敢大意,假如真像常喜說的那樣,是羅刹作祟,那麽哪怕是大白天,也很有可能遭遇上。它們可不是善類,真要交起手來但增自己都覺得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增現在的樣子很滑稽,還是那一身牛仔服,隻是沒戴墨鏡,也沒有再聽mp3,一個草綠色的帆布挎包斜挎在麵前,包裏裝著他的幾樣法器。他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鞋帶,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向著別墅走去。


    何錦坤接到了常喜的電話,他的眉頭攢到了一起:“你是說他要一個人進去?”常喜苦笑著說道:“是的,現在估計他已經進去了,他讓我半小時以後再去接他,現在我在葵灣碼頭呆著。”


    何錦坤“嗯”了一聲:“接到他以後再給我電話。”


    才走進院子,但增就感覺到一陣涼意,正午的陽光應該是很炙熱的,可但增卻覺得自己仿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來“香江第一凶宅”並不是浪得虛名。據常喜所言,這宅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沒有人居住了,不過每個月蘇家都會請些人來打掃一次,畢竟這是蘇家的祖宅,也可以說是蘇家的發祥之地,哪怕真是凶宅,蘇家也沒會輕易地舍棄。


    直到一個月前,傳出這客子又開始鬧鬼,還死了兩個打掃宅子的工人之後,蘇家便請了法師來做法事,卻不料法事沒做成,法師卻喪命其中。這便引來了一些好事者,大都是自恃有些法力,有些本事的人,當然蘇家也請了些有名望的高僧、道長,可是結果卻事與願違,這些能人異士不是死了就是失蹤,警方不得不介入,這才出現了三撥警察莫名失蹤的事情。


    一時間,原本早已經被香江人淡忘的“第一凶宅”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各種傳聞也是沸沸揚揚。


    羅宏便是蘇家請的一個風水大師,當然,他的本事不僅僅是看風水,就是驅魔捉鬼也是一把好手。羅宏在香江很有名氣,他還主持了一檔電視節目,叫“靈異夜譚”,向觀眾解密了很多靈異現像,雖然很多人以為他玩的是假的,但是但增卻知道羅宏還不至於這樣。


    他和羅宏認識差不多十年了,兩人是在泰國相識的,當時但增受人之托,卻泰國解救一個被中了降頭的人,正遇到羅宏與那降頭師激戰,那可是泰國出了名的魔頭,但增原本想出手相助,後來發現羅宏占盡了上風,就當了一回觀眾。


    羅大師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可是他卻在這宅子裏失蹤了!這讓但增不得不正視,他心裏很清楚,說是失蹤,可是這麽多人全部都失蹤怎麽也說不過去吧?雖然但增也不願意這麽想,可是他還是隱隱感覺到這些人不是失蹤了,而是全都遇害了。


    但死也要見屍啊,這麽多人的屍體想要處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移往他處?可能性不大,畢竟警方對這兒盯得也算是緊的,當然,有種可能,那就是他們都已經成了惡鬼的腹中之餐,否則這屍體一定還在這片區域裏。


    且不說屍體,但增此刻感受到的涼意他知道多半是緣於那些枉死的冤魂,陰魂不散但會遮天蔽日,將一個極陽的朗朗乾坤給生生變成了人間煉獄!


    “唉,你們也別著急,等此間事了之後我再念經為你們超度,讓你們往生,早登西天極樂世界!”但增輕輕說了一句,那寒意竟然一下子少了許多。但增一臉的冷峻,看來自己的推測並沒有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二、三十條人命,作孽啊!


    但增踏上了別墅的台階,輕輕推開了那兩扇並沒有關嚴實的門。


    這是古老的別墅,那門也是實木製成的,門的轉軸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嘎……”


    門頭上掛著一串銅質的風鈴,門乍開時,裏麵一陣陰氣迎麵撲來,風鈴便像瘋一般地響個不停。但增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裏走去,他倒是要看看這香江第一凶宅到底有多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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