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長撫掌而笑:“說得好,其實佛也好,道也好,佛本是道,道也本是佛,修的就是一個無我忘我的心境。”


    蘇白一邊招呼兩人坐下,一邊微笑著說道:“聽二位這一席話,蘇某很是受教啊。”


    唐球心裏卻暗暗嘀咕,什麽世外高人,什麽活佛,此刻還不是做著豪門的座上賓嗎?看來還是有錢實在,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就是神仙也使喚得動!當然他不敢說出來,其實他還真是小看了但增和這個張道長,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棘手,張道長也不會巴巴地從嶗山趕來,他是青城山玉清道長的師兄,玉清道長的失蹤讓他不得不重視香江發生的這事兒。


    三人碰了一杯,但增才問道:“蘇總請我來不會真就為了吃一餐飯吧?”


    蘇白放下杯子,吃了筷菜:“聽說大師已經去過我家老宅了?”張道長也停了筷子望向但增,但增點了點頭:“是的,午飯後我去了一趟。”張道長神情有些激動:“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


    蘇白也緊張地盯著但增。


    “讓二位見笑了,我並沒有什麽發現。”但增輕聲說道,張道長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蘇白也泄了氣。


    “不過嘛,也有些事情讓人很是費解,根據警方的說法,這些日子那宅子裏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可是當我進了宅子後卻根本沒有覺得有人進去過的痕跡。甚至,甚至我感覺不到一點陰氣!”


    張道長瞪大了眼睛:“怎麽會這樣?”


    但增吃了口菜,端起杯子讓陶玉給他倒滿了酒,一口氣喝了下去:“而我在院子裏的時候,陰煞之氣極重,就是推開門的地一刹那,陰煞之氣也使得門頭上的風鈴一陣亂響,為什麽進去了以後竟沒了這樣的感覺?我從一樓一直慢慢地查到三樓,還是什麽發現都沒有。可當我離開了別墅,走出幾十米後,突然生出了一種感覺,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我覺得有一雙眼睛正躲在別墅的某個地方偷偷地看著我,而且充滿了陰毒!”


    張道長還是那麽一句:“怎麽會這樣?”


    蘇白歎了口氣:“或許是活佛把它們給鎮住了吧,又或者因為是白天的緣故。”


    張道長是個內行,他擺了擺手:“如果真有鬼怪作祟,並且弄出了這許多條人命,那宅子就是真正的凶宅,也是個極陰之地,極陰之地哪怕是白天,哪怕驕陽似火,那陰煞之氣聚集,也會讓人不寒而栗,絕對不可能這樣全無感覺的。除非……”


    張道長說到這兒望向但增,但增吃著酒菜,聳了聳肩膀:“道長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張道長說道:“除非它們不是一般的鬼魅,而是大有來頭。”


    但增的心裏一驚,看來這個張道長果然有些道行,他可謂是一語中的,這還真是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但增歎了口氣:“道長所虛也正是我的擔憂啊,蘇總,我聽過一些傳聞,是關於你大伯和你姑姑的。”蘇白的臉色微微一變:“唉,我姑姑和大伯都是苦命的人,雖然蘇家家大業大,他們卻沒能夠好好享受什麽,早早地就枉死了。”


    但增說道:“據說你大伯死的時候曾經有下人看到人個黑身,紅發,綠眼睛的女人在摁住他的頭,好像看見的人還不在少數,是嗎?”蘇白苦笑了一下:“是有這樣的說法,可是我父親說都是些謠言,當時我父親和幾個親人也看到了,根本就沒有那回事。”


    張道長卻陷入了沉思:“黑身,紅發,綠眼睛,黑身,紅發,綠眼睛!”突然他直直地望著但增:“羅刹!”


    但增點了點頭:“是的,羅刹,在我看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失蹤了,而是全都遇害了,至於警方為什麽找不到屍體,很可能是讓它裹腹了!”


    張道長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吞噬血肉,屍骨無存,莫非是血,血羅刹?”


    蘇白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不過看他們這樣子應該是比厲鬼還難對付,蘇白問道:“那怎麽辦?”張道長一臉的苦澀:“如果真是血羅刹的話麻煩還真是不小,最要命的是不知道到底隻是一個還是它還有其他的幫手,一個的話老道拚了老命應該也能夠把它滅了,但如果多有幾個的話,唉!”


    蘇白嚇得臉色蒼白:“大師你也沒有辦法嗎?”


    但增看了蘇白一眼:“道長說得沒錯,如果隻是一個兩個還好說,但如果是一群那我們就避猶不及了。蘇總,我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它們為什麽會找上蘇家,蘇家到底做了什麽讓它們記恨的事情?”


    第六章 詭異之事


    但增之所以赴蘇家的晚宴,最大的一個因素是想從側麵了解一下蘇家的一些事情,可是他卻很是失望,蘇白對於蘇家的過去仿佛諱莫如深,特別是老一輩的那些事情,他說他都一概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但增也不清楚,但是他對但增和張道長提及的惡鬼表露出的恐懼倒不像是假的。


    “大師、道長,我知道你們法術高強,還希望你們能夠幫幫我們蘇家,蘇家再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蘇白懇切地說道。


    張道長看了看但增,但增沒有說話,很專注地品著美酒。


    張道長歎了口氣:“蘇總,貧道說句不該說的話,其實到目前為止,你們蘇家都沒有任何的損傷,相反倒是害了不少的無辜,蘇總,如果不讓我們知道蘇家曾經發生過什麽重大的事情,那貧道真是愛莫能助。”


    蘇白皺起了眉頭:“道長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對於過去的事情我確實並不清楚,這樣吧,過兩天我父親就要從獅城回來了,以往的事情或許他有些了解,屆時我再請他和二位見見麵,你們有什麽疑問可以問他。”


    “蘇總,不知道蘇家還有其他可能知情的長輩嗎?”但增放下酒杯,輕聲問道。


    “我還有個小叔,原本也是住在老宅的,大伯死了以後沒多久,他竟然就出家了。蘇家的老事或許他應該也知道一些吧,隻不過他的脾氣很怪,聽說他很少見客,就連我們蘇家的後人去看他也常常會吃閉門羹。”


    “哦?他在哪個寺廟出家?”張道長問道。


    “在慈雲山的慈雲寺。”


    這或許是今晚最大的收獲了,吃過晚飯,但增和張道長就告辭離開了,原本但增是要直接回酒店的,可張道長卻拉住了他:“活佛,可願到貧道的住處喝一杯清茶?”但增知道一定不是喝茶那麽簡單,張道長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要和自己說,正好他的心裏也有些疑惑,或許兩人可以探討一下。


    張道長並沒有住在酒店裏,而是住在葵灣的一個道觀裏,這是個小道觀,除了觀主就隻有一個做雜役的小道士。張道長領著但增進了“落雲觀”他的住處:“地方簡陋了些,還希望活佛不要介意!”


    但增微微一笑:“有什麽好介意的,現如今有句話很時髦,不過卻很中肯,一切都是浮雲!”張道長楞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說得對啊,世事無常,如白雲蒼狗,但不管怎麽樣,終究歸於虛無,這不就是浮雲麽?”


    說罷,他給但增泡了杯茶:“這是我那道友聽說我要來,特意給我準備的茶葉,正山小種,雖然差了些,但也難為他了。”


    但增聳了聳肩膀:“對於茶我沒有什麽研究,倒是我一朋友喜歡這玩意。道長約我來,應該不是就為了和我品茶吧?”


    張道長歎了口氣:“其實我的心裏一直有個疑惑,在蘇家我不好明言,但憋在心裏又不吐不快。”但增笑了:“我知道道長的疑惑是什麽,恰好我也有這樣的疑惑。”


    “哦?你怎麽知道?”張道長一臉的驚訝。


    但增淡淡地說道:“其實在蘇家你就已經起了個頭了,隻是沒有繼續說破而已,迄今為止,怪事連連,可是都局限在蘇家老宅,而且正如你所說,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那麽多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但卻都是局外人,作為事情的正主兒蘇家卻沒有一點的損傷,這顯然不合理。”


    張道長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別說是羅刹,就是厲鬼也不可能僅僅局限於老宅一隅,假如蘇家的那些傳說是真的,那麽它們要對付的還是蘇家,哪怕蘇家的人搬出了老宅,也一樣不能逃脫厄運,除非老宅中有什麽禁製。”


    說到這兒,張道長望向但增,但增是進過老宅的人,張道長覺得老宅是否有禁製應該是瞞不過但增的眼睛的。


    可是但增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失望:“在我看來那宅子和普通的宅子沒有什麽區別,我不是說過嗎,我甚至在進去以後連一點陰煞之氣都感覺不到,可是就因為這樣,我覺得它更加的詭異,至於說禁製嗎?我可以肯定地說沒有!”


    “這就是了,沒有禁製,那些鬼魅根本就不會受到限製,它們為什麽不直接找上蘇家,而要在老宅生出這麽多的事端。”張道長頓了頓:“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但增沒有再說話,這個問題他還真回答不上來。


    “大師,你可願意和我夜探‘蘇公館’!”張道長突然向但增發起了邀請,但增笑了,說實話,張道長的邀請對於他來說也很是有誘惑力,如果不是知道舒逸他們要來,今晚他就已經一個人去了。


    張道長見但增沒有回答,他冷笑道:“活佛莫非是怕了吧?”


    但增知道他這是在激將,但吧歎了口氣:“明明知道你是在激我,可是我還是無法拒絕,這樣吧,現在是九點四十,我回去取些東西,十一點我們準時在蘇家老宅外麵碰頭!”張道長笑了:“行,我也準備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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