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如果他真是教徒,那麽他做的這些事情不就是破壞了十誡?”小惠不解地問道。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或許在他看來自己的作為是在維護十誡呢?”


    石磊激動地說道:“對,我馬上去查一下……”


    鎮南方白了他一眼:“你查什麽?查這些教眾麽?你是想惹眾怒?還是想挑起宗教的糾紛?”石磊被鎮南方給唬住了,鎮南方說道:“石大哥,不是我說你,你動動腦子,基督教講求的是什麽,是愛!沒有任何的證據,你就去查,你怎麽查?從哪裏查?你這樣一定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汙辱,到時候他們群起而攻之,我們會很被動!”


    鎮南方說得沒錯,石磊苦著臉:“那我們該怎麽辦?”


    鎮南方笑道:“鄧強案的苦主兒我們不是還沒接觸麽?”石磊眼前一亮:“你是想找到這幾個案子之間的關聯?”鎮南方沒有說話,不過那眼神算是默認了。


    “好,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一天的忙碌,盧興還是有所收獲的,他找到了肖進南的一個“女朋友”。肖進南的“女朋友”很多,他是一個私生活很不檢點的人,胡越曾經在法庭上說他是日嫖夜賭,這麽說一點也沒有冤枉他。


    這女人叫田麗,是個坐台小姐,她和肖進南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從肖進南的身上她也得到了不少,甚至足夠她重新過上安穩的日子!而她對肖進南也是很有感情的,她一直懷疑肖進南的死有問題,可是她是什麽人她自己清楚,人微言輕又有那麽一段不光彩的曆史,所以她也不敢說些什麽。


    如果不是盧興他們找到她,她至今還會把這些秘密埋在心裏。


    盧興從她那兒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那就是所謂的貪汙孫凱的印刷費用完全就是子虛烏有,肖進南曾經告訴過她,那筆錢他確實交給大唐了的,他冤枉!肖進南的話沒有人相信,可是田麗信,因為她親眼見證了當時肖進南的那種無奈,無助與彷徨!


    隻是田麗拿不出一點證據,她還說肖進南不可能自殺,肖進南說了,這事兒他會一直和大唐鬥下去!哪怕是輸了官司他也會把胡越的事情給抖出來,至於是什麽事田麗也不清楚,但田麗堅信肖進南一定不會自殺,而且所謂肖進南自殺的那晚就是和田麗在一起的,那晚他竟然還安慰田麗,說這口氣他一定會掙回來的,後來他又說晚上約了人就離開了,第二天田麗就聽到了他跳樓自殺的消息,約的是誰田麗也不知道。


    第七章 鎮南方找突破


    錢必多遞給盧興一支煙:“頭,你說這田麗的話能信麽?”


    盧興眯起眼睛:“我信,她沒有理由騙我們。”


    錢必多的話題又扯到了鎮南方的身上,當聽盧興說鎮南方僅僅隻是憑著孫凱的一本小說就想到了大唐案上,錢必多點了點頭:“那少年我看著就不簡單,也許他們真的能折騰出點什麽名堂,不過我有些不理解了,方局請他來不是也為了孫凱的案子麽,他怎麽就關心到垃圾池的藏屍案了?”


    盧興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那小子鬼得很,應該有他的想法吧。”


    正說著,盧興接到了石磊的電話,石磊好像很是興奮,他告訴盧興,鎮南方真的很厲害,馬上就查出了最近發生的四起謀殺案有三起與孫凱的小說有關。


    盧興楞住了,他隻想到孫凱案暗合孫凱的小說,而其他的案子他卻忽略了,不過這也不怪盧興,他怎麽會想到其他的案子竟然也會與孫凱的小說有關?在他看來這些案子原本就是不搭界的,怎麽可能就扯到一起了?


    看來他得好好地把孫凱的那套書給看上一遍才行。


    仔細地聽完了石磊的述說,盧興的心裏很對鎮南方又高看了幾分。


    掛了電話,他把石磊的話轉述給了老錢,老錢也很是震驚,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按著書上的情節殺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可偏偏這事情還真就是這樣,盧興說道:“老錢啊,我們得加快進度啊,別真讓那小子趕到頭裏去了。”老錢點了點頭:“至少我們這邊已經有了線索,相比之下他們的調查難度就更大些,你說孫凱這小子,怎麽就搞出這麽多事來?沒事寫什麽‘十誡’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盧興笑了:“人家現在可真正的自在了,他啊,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是給我們找不自在!”


    鎮南方和小惠回到了住處,因為已經錯過了晚飯的點兒,隻能胡亂地吃了點東西。


    鄧強案也很有意思,鄧強在七年前曾經因為一點口角,殺死了單位的同事馬文濤,事後他怕被發現,將馬文濤的屍體肢解,分成好幾袋埋在了山裏。這件事情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七年了都沒有人知道。


    這讓鄧強這七年來一直逍遙法外。


    原本這事兒以馬文濤的失蹤而成為了懸案,可不久前鄧強在家裏被人殺死了,是被人勒死在床上的,那天他的妻子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偏偏就在當天晚上他就出事了。而在他的枕頭上還放著一個信封,信封裏裝著他殺人的證據,甚至還有當年被他埋掉的裝著馬文濤的屍體的那些袋子的照片,照片上有他埋屍的地址,其實當時警方覺得就憑這些證據就足以判定鄧強殺人罪的成立了。


    起初警方認為這案子應該是馬文濤的親友幹的,可是一番周密細致的調查下來,馬文濤的那些親友都沒有殺人的嫌疑,而他們根本不會想到馬文濤竟然是鄧強害死的,這事情也太詭異,盧興前一陣就是被卡在這個案子上,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鄧強殺人的這些證據殺害他的凶手是怎麽收集到的?為什麽要留在案發現場,莫非他是想要告訴大家,鄧強是死有餘辜,而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麽?


    石磊在向鎮南方說起這個案子的時候很替盧興不值,石磊覺得這個殺人的人一定是個神精病,一個正常人不會想到用書裏的方法去殺人,一旦被人找到了這些案子其中的關聯,那麽他就在劫難逃了!


    可鎮南方恰恰就覺得這個人是個聰明人,因為雖然根據書中的情節以及手段殺人,看是有跡可循,可這跡最後還不是孫凱的那本書,要找到外在的關聯就太難了。


    鎮南方和方叢山說這個案子不是那麽容易破的也正是這一點,他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他的假設是成立的,那麽在短期內破案的可能性還真不大。


    鎮南方覺得這個凶手應該是個虔誠的基督徒,而他之所以殺人就是他對“十誡”的維護,他殺死的那些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不守“十誡”甚至褻瀆教義的異端。雖然“十誡”中有一條,不能殺人,可他自己並不認為自己是在殺人,而是在替上帝對這些異端進行懲戒,是在對這些異端分子的裁決!


    宗教能夠使人狂熱,這句話不知道是哪位大拿說的,鎮南方一直都覺得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包括小和尚,鎮南方都覺得,小和尚對他自己的信仰在很多時候都幾近盲目。


    想到小和尚,鎮南方笑了,也不知道這麽長的假期,這小子會去幹嘛,回寺廟念經麽?俗話說,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真不知道釋情念經的時候心裏想的會是什麽。


    見鎮南方一個人在傻笑,小惠皺起了眉頭:“抽瘋呢?”


    鎮南方這才尷尬地說道:“我在想小和尚念經的時候會想什麽?”


    小惠輕哼一聲:“你還有閑心想那麽?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鎮南方茫然地說道:“啊?你問我什麽?”小惠瞪了他一眼:“我問你,那個凶手明明知道鄧強殺了人,可為什麽要等到七年後才對鄧強動手?”


    小惠這問題還真把鎮南方問住了,他想了想:“或許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可他一直隱忍在心裏,隻不過碰巧最近某件事情觸發了他內心深處的這件事情,點燃了他心裏那種扭曲的責任感,他覺得是該自己行動的時候了!”


    小惠歪著腦袋想了想:“你說,會不會是孫凱的書就是那觸因?”鎮南方眯起眼睛:“這個倒是說不準,今天我們不是跑了馬文濤的幾個親戚和要好的朋友家麽,我看他們都不像是凶手,警方最初的判斷是對的。”


    鎮南方拿起一個蘋果,在身上蹭了兩下就吃了起來:“其實說老實話,渝城市刑警隊的整體實力還是蠻強的,不像我們曾經合作過的一些警察局,那個盧興對案子的感覺很準確,這就是老舒曾經提及的,一個辦案人員的感覺!”


    小惠也點了下頭,對於盧興的印象還是蠻不錯的,這是一個精明幹練的老刑警,他對工作的態度還是很值得尊敬的。


    “南方,這幾個案子之間有什麽關聯,你找到了嗎?”小惠輕聲問道。


    鎮南方聳了聳肩膀:“這個怎麽說呢,關聯當然有,第一,凶手都是參照了孫凱的偵探小說的作案手法,甚至目標對像的選擇也是,第二,它們都與基督教的‘十誡’有關,這第三嘛,凶手是個智商和發表意見都相對高的人。”


    這第一點和第二點小惠能夠明白,可是說凶手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小惠就有些不明白了。鎮南方淡淡地說道:“以小說為藍本,遵循著書中提及的行凶手段殺人,看是有跡可循,實則根本就無法從凶手的作案手段來判斷他的個人性格特征,看不出他的真正行事風格及手段。另外,你剛才也提到了,鄧強殺人的事情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可他能夠忍到現在,從頭到尾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什麽,這就說明他的個人情緒控製的能力很強,情商當然相對高。”


    “可是我們應該怎麽查這個案子?”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其實最好的切入點就是我曾經給方叢山說過的那樣,重新調查大唐案,隻是現在這個案子讓盧興在查,我們再插進去一來多餘,造成資源的浪費,二來也顯得我們沒本事,有拾人牙慧的感覺。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一個切入點,我想這應該也是不錯的突破口。”


    小惠有些驚喜地問道:“什麽切入點?”鎮南方微笑著說道:“傅龍案!別忘記了第三誡,‘守瞻禮主日’,這個人的殺人手段我們已經知道,和孫凱書中的手段是一樣的,那麽他就是嚴格地遵循了書中的描寫,傅龍長期以來沒有陪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做禮拜,虔誠地守聖日,這才是他被殺害的主要原因。”


    “那麽你想想,什麽樣的人才會知道他是不是虔誠地遵守誡律,禮拜守聖呢?”鎮南方把半個蘋果遞給小惠,小惠下意識地接過去咬了一口:“我明白了,一定是經常和他們一起做彌撒的人!”鎮南方點了點頭:“對,所以我們必須要好好查查,傅龍、周敏以及他們的孩子常常去做彌撒教堂,凡是去做彌撒的人,我們一個都不能放過!因為隻有他們才能夠知道傅龍與周敏守聖日的具體情況!”


    “可你不是和石大哥說過,調查這些人的麻煩會很大麽?”小惠記起了鎮南方和石磊的對話,鎮南方詭笑道:“如果是以警察的身份去調查那自然會有些麻煩,可如果我們隻是信徒呢?誰規定我們不能夠去做禱告,做禮拜啊?隻要和那個任神父搞好關係,我想我們應該還是會有所收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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