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不能用眉目如畫來形容,但也不能說她長得醜。


    相反,她長得格外漂亮,膚白如雪,吹彈可破,細膩嫩滑,柳葉彎眉,一雙杏眼春水蕩漾。


    她還是和上次一樣,銀色的錦衣華服,世家公子哥的打扮。


    這次她並非一個人過來,而是跟在一個中年男子身後。


    這中年男子一表人才,器宇軒昂,從麵相上來看,與林飛有幾分相似之處。


    通過動漫視角觀察到這一點,慶修認定了他們是一對父女。


    見到慶修,林飛臉上就掛著笑意拱手道:“林某見過慶候,一別二十餘日,林某在坊間每日都能聽到談論慶候的話題,真是令人欽佩。”


    中年男子細細打量慶修一番,也是躬身行禮道:“江南商賈林翰見過藍田縣侯。”


    林飛解釋道:“慶侯爺,這是林某的家父。”


    慶修沒有起身,而是點了點頭做了個請姿說道:“林先生林公子請坐。”


    見禮也要分人,他是勳貴,而且還是最頂尖的那種,隻要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亦或者是貴族身份不如自己高的人,都不需要讓禮。


    慶修倒了兩杯茶推過去,讓林翰和林飛父女嘖嘖稱奇,心想一個瞎子竟然能如常人一樣無疑,著實神奇。


    林翰和林飛坐下來。


    林飛倒是不客氣的喝了一口茶,卻被林翰皺著眉頭輕輕推了一下,她才將茶杯放下吐了吐舌頭。


    香舌粉嫩紅潤,欲引人一親芳澤。


    林翰拱手笑道:“犬子家書中提及慶侯與茶葉,林某得知這是一場大生意,便拖家帶口的將家中銀錢盡數帶來,特來求購一批茶葉。”


    慶修說道:“之前和林公子談的已經很清楚了,兩種茶葉,一個八兩銀子一斤,一個四兩銀子一斤,林先生打算如何求購?”


    林翰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慶侯,犬子未曾經商,不懂生意之道,倒是讓慶候見笑了,林某此番從江南遠道而來,為的也不是一次性買賣。”


    “希望茶葉生意能長久下去,在下家中經營綢緞布匹生意,在江南之地略有人脈,但江南之地富庶,商賈也多如過江之鯽。”


    “競爭綢緞布匹生意的人不在少數,實不相瞞,在下想以布轉茶,放棄布行生意,專門經營茶葉生意,為此特意親自從江南趕來長安一趟與慶候麵談。”


    慶修驚訝道:“生意轉行可不容易,你想好了?”


    林翰苦笑道:“慶侯有所不知,江南經營布行的商賈太多了,價格也越壓越低,雖然林家在江南一帶算是數一數二的布商,但也生意不好做。”


    “江南的劉家就穩壓林家一頭,越州新上任的刺史寧純,與劉家有些沾親帶故,時常會有官府的人前去林家布行盤查,導致林家布行的生意也日漸衰落。”


    慶修聽著頻頻點頭。


    山高皇帝遠,地方上的官員與本地商賈勾結者也不在少數。


    林翰喝了口茶,繼續道:“趁著布行還有不少商鋪沒有被波及,林某想將布行生意轉成茶行,聽犬子書信中描述茶葉之利不小,就帶著家中所有銀錢來長安孤注一擲。”


    “隻是慶侯提到的八兩和四兩用來進貨,有些太高了,慶侯能否看在林某不遠千裏而來的誠意上,略施舍一些利益?”


    說完,林翰就緊張的看著他。


    就連林飛也屏住了呼吸。


    慶修皺眉道:“林先生,之前已經談好了,在商言商,慶某雖然是勳貴,但本質上也是商人,商人逐利,豈能因你誠意就施舍利益?這與商人逐利背道而馳。”


    林翰麵帶苦澀到:“隋末時期,本來林家是江南第一布商,連年征戰導致生意並不好做,如今天下大定,好不容易有了回暖的跡象。”


    “卻突然橫空殺出一個劉家來搶生意,短短數年時間,劉家和寧家官商勾結,威逼利誘的將林家生意縮減了三成還多,如此下來,林家淹沒於洪流之中也是遲早的事。”


    “林某心中一口惡氣不吐不快,卻奈何無計可施,隻能任由布行被一點點的蠶食,林某想請慶候多放一些利益給林家。”


    “等林家家資雄厚之時,將劉家的布行給擊垮,慶候放出的利益,林某如數奉還,並在此之上多加兩成的利息,慶候以為如何?”


    他又緊張的看著慶修。


    慶修嗬嗬笑道:“空口無憑,我豈能信你?何況你說的這個劉家和越州刺史沆瀣一氣,你又如何鬥得過人家?”


    “還有,你憑什麽大放厥詞擊垮劉家?茶葉就這個價,愛買不買,你不買,買的人大有人在。”


    說完,慶修將茶水一飲而盡,將茶杯倒放;其意是已經下了逐客令。


    林翰無奈道:“慶候,銀錢都已經送來了,豈有拉回去的道理?既如此,那就按照慶候給的價格進一批茶葉吧。”


    慶修重新將茶杯翻過來問道:“你們帶了多少銀錢過來?”


    林飛搶險說道:“我爹這次來,帶了十八萬兩銀錢。”


    饒是慶修也深吸了一口氣;十八萬兩,可以用財大氣粗來形容了。


    “你們是打算買十八萬兩的茶葉?”


    林翰點頭道:“沒錯,全換成茶葉。”


    慶修皺眉道:“林先生,其實吧,生意沒有你這樣做的,你這樣孤注一擲,很可能一蹶不振,這要是在運輸途中,遇到個刮風下雨天,你拉走的茶葉一旦泡了水,可就全報廢了。”


    林翰無奈點頭道:“我知道,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林家麵臨的困境,慶候是不會懂的。”


    慶修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什麽了,稍後我會讓人清點銀錢,我會在你應得的茶葉基礎上,兩種茶葉各送五百斤,算是預祝你們開門大吉了。”


    林翰和林飛神色一喜。


    “那就多謝慶候了。”


    每樣五百斤茶葉,這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相當於變相的讓了幾千兩銀子的利潤。


    外麵的五輛馬車上,有兩輛馬車裝的全是黃金,剩下的三輛馬車是銀錠。


    慶修給了林家父女一萬五千五百斤的玉觀音,一萬五千五百斤的碧螺春,五輛馬車拉著走了,沉甸甸的馬車壓得馬匹都快不堪負重了。


    站在街上,觀察著他們離開,慶修也在心中祈禱著,最近半個月可千萬別下雨。


    一旦下雨,林家就徹底萬劫不複了。


    馬車走出很遠後,林飛忽然蹙眉問道:“爹,您在慶候家裏,為何形容的這般慘淡?”


    林翰嘴角帶著笑意道:“不然你以為多出來的一千斤茶葉是怎麽來的?”


    “菲菲,有些時候做生意,不僅要誇大其詞,還要適當的賣慘,爹說的都是實話,隻不過將劉家誇大其詞了一番,能動動嘴皮子就能多賺幾千兩的銀錢,何樂而不為呢?”


    林菲菲扭頭看向一邊,抿了抿嘴;心裏突然覺得自己的父親如此行為有些無恥。


    她沉默良久,才問道:“爹爹,我們何時回江南?”


    林翰搖頭道:“不急,你娘和你哥都沒有來過長安,他們都想在長安玩兒兩天再走,咱們在長安逗留兩日再走也不遲。”


    “好吧,那這些茶葉,我們打算定價多少?”


    她說話間,將頭發散開,發絲如瀑,發型的襯托下,顏值瞬間提高了好幾倍。


    林翰眯著眼笑道:“碧螺春十兩銀子一斤,玉觀音三十兩銀子一斤。”


    林菲菲震驚道:“爹,這價格定得有些太高了吧?”


    林翰似笑非笑道:“不算高,如此定價才能賺的多些,這種茶葉目前還沒有普及到江南一帶,咱們要做就做第一家。”


    林菲菲有些為難道:“可是,如果有了第二家經營茶葉的商賈,咱們定價如此高昂,一旦之前買過茶葉的人聚眾鬧事怎麽辦?難道再把價格降下來?”


    林翰目光閃爍,低聲說道:“先將茶葉運回江南試試銷量如何,如果江南的茶葉生意和長安一樣火爆的話,咱們就想辦法,從慶候手裏拿來獨家售賣權。”


    林菲菲張了張嘴,隨後嫣然一笑道:“爹,還是你聰明。”


    一旦拿下了江南的獨家售賣權,那這樣定價就非常合理了,反正茶葉獨一份,愛買不買。


    誰要是想喝茶了,總不能大老遠的跑到長安來買茶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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