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慘叫聲,讓五姓三族的族長和一同前來的大儒們聽的心驚肉跳。


    王書泰臉色一變看向醫館的方向,這聲音他一點兒也不陌生,這不就是王伯青的慘叫聲嗎?


    盧光遠緊張道:“老王,你們家的伯青不會出事了吧?”


    王書泰也擔憂道:“光遠不是跟他在一起嗎?伯青叫聲怎會如此淒慘?不行,老夫得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我也去。”鄭嶽也提議要跟著。


    王書泰對其他人拱手道:“還請諸位在此等候片刻,老夫等人去去便回。”


    很快,三位族長進入了醫館。


    屋子裏的慘叫聲還在繼續。


    “啊……疼啊,孫道長,你這給我上的什麽藥?”


    “別亂動,這是老夫配製的獨家秘方,治療外傷有奇效,若是一般人,老夫絕不會拿出如此珍貴的藥粉使用,這點疼都忍不了,你幹脆去長安城找一位庸醫去吧。”


    孫思邈的語氣極跡不耐,其中還夾雜著些許不爽。


    王伯青疼的表情扭曲,恨聲道:“我覺得你是在報複我在朝堂上跟你的過節,你肯定往藥粉裏加了一些其他東西。”


    孫思邈怒道:“姓王的,你可以質疑貧道的醫術,但你絕不能侮辱貧道的品德,老夫不給你上藥了,你愛上哪去上哪去,馬上給貧道滾出醫館。”


    “光遠,我們走!”


    王伯青拉著盧光遠就要走。


    王書泰盧玉生和鄭嶽三人也同時進入醫館。


    王書泰皺眉嗬斥道:“伯青,這上藥哪有不疼的?你忍著點不就行了?孫道長乃是神醫,他老人家配的藥粉,那固然是千金之方,良藥苦口的道理你不懂嗎?”


    “可是……可……。”王伯青臉皮哆嗦道:“可是這也太疼了啊,疼的猶如抽筋挖骨啊。”


    盧玉生皺眉道:“上個藥而已,能有多疼?六十幾歲的人了,什麽苦沒吃過?你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王書泰急忙對孫思邈拱手道:“對不住啊孫道長,伯青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是太怕疼了,還請孫道長不必介懷。”


    孫思邈哼唧著擺手道:“無妨,還有一些地方沒上藥呢,要是想繼續讓老夫上藥,就乖乖的坐著別動,若是嫌疼,那就另請高明去吧。”


    王書泰瞪了王伯青一眼,嗬斥道:“伯青,馬上給老夫坐好,對孫道長不得無禮。”


    王伯青一咬牙,一臉懼意的重新坐好,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孫道長對不住,剛剛是我太衝動了,麻煩孫道長繼續上藥吧。”


    孫思邈打心眼裏討厭這些人,他冷著臉抓了一把藥粉撒上去。


    於是;慘叫聲此起彼伏,王書泰渾身都被汗水浸透。


    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王書泰連忙上去扶著他,盧光遠探了探鼻息鬆了口氣道:“王族長,伯青就是昏過去了。”


    王書泰一臉恨鐵不成鋼道:“身為王氏族老,竟如此沒出息,上個藥都能昏過去,光遠,麻煩你把他送回長安吧。”


    “好!”


    盧光遠也沒有餘,背著王書泰離開醫館走向村口。


    王書泰和盧光遠等人衝孫思邈道謝後也離開了。


    孫思邈看著一碗紅黑紅黑的藥粉,笑著笑著嘴角一抽喃喃自語道:“真的有這麽疼嗎?”


    他聞了聞秘製藥粉,傳來一股刺鼻的辣椒粉味道,讓孫思邈打了個噴嚏。


    他不由得嘖嘴道:“嘖嘖,恐怕不出兩日,這耳朵周圍就得爛掉吧。”


    雖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不齒,但孫思邈一點兒也不後悔。


    誰讓這些老小子沒事找事呢,三河村發展的多好啊,非要把這麽好的地方弄得烏煙瘴氣的。


    三河村學堂內突然湧入二十幾人。


    事先知道前因後果的張學奎聽到動靜後就從辦公室走出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來我們學堂做什麽?”


    王書泰細細打量一番張學奎,才背負雙手麵色傲然的問道:“這學堂主事之人是誰?”


    張學奎含笑道:“在下是三河村學堂的院長,請問這位老先生有事嗎?”


    王書泰說道:“老夫太原王氏的族長,聽聞三河村學堂可以免費教書育人,特意前來觀摩一二。”


    盧玉生也說道:“老夫範陽盧氏的族長。”


    “老夫滎陽鄭氏的族長。”鄭嶽也不甘示弱的自報家門。


    如果說是以前,張學奎一下子見到這麽多儒家正統的大人物,興許會畢恭畢敬,但是有慶修在背後撐腰,再加上心中對這些人又有些厭惡,倒顯得有幾分雲淡風輕。


    張學奎不卑不亢的笑道:“原來是王家族長、盧家族長、鄭家族長,三位都是享譽大唐的氏族之家出身,家中藏書占盡天下五分之多,我們三河村學堂豈能與之相比?更沒有值得觀摩之處。”


    王書泰麵沉如水道:“既然沒什麽值得觀摩之處,那為何還要在此處開辦學堂誤人子弟?我看倒不如關門好了。”


    張學奎嗬嗬笑道:“實不相瞞,在下隻是慶先生請來管理學子的先生,可沒有讓學堂關門的權力,何況,想要學什麽知識,是學子們自由選擇,有些知識,隻要有人願意學,那就證明它是有用的,何來誤人子弟一說?”


    盧玉生冷聲道:“你方才也說了,我們三家氏族,占盡天下藏書五分之多,你這裏區區一個村辦學堂,又豈能與氏族學府相比?這不是誤人子弟又是什麽?”


    正在這時,辦公室房門被推開。


    慶修林著盲杖走出來,麵帶笑意道:“就算三河村學堂誤人子弟,也與諸位無關吧?”


    人群中的張泰銘急忙湊上去小聲解釋道:“三位族長,此人就是鎮國侯慶修。”


    身懷神筆的盧玉生上前一步,指了指身後的這群人說道:“自古以來,教書育人都非兒戲,大唐各地都有私塾和學府,這些私塾和學府都是有償教學。”


    “而你大言不慚的主張免費教書育人,實乃破壞行情,你們三河村學堂藏書不過數卷,我們三家氏族之藏書是此學堂的數百倍上千倍,要論教書育人,在場的諸位哪一個家中沒有百卷藏書?”


    “你主張免費教書育人,若天下士子都來你的學堂學習你那三五本教材,斷了傳承事小,把前來求學的子弟都教育成了庸才,導致皇帝陛下無人才可用,你吃罪得起嗎?”


    辦公室裏的李淵眉頭一皺看向李二,李二也是嘴角一抽,忍俊不禁道:“這些氏族,還真會往人頭上扣帽子。”


    李淵嗬嗬笑道:“且看慶小子如何應對吧。”


    夫子二人扒著窗戶饒有興致的圍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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