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君就多注意一些,我就先回去看一下百味居的生意了。”


    李玉嬋隻能順著慶修的性情來,“夫君可一定要早點回去啊!”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慶修揮手告別,隨即便大步流星的前往長安城西街。


    此時剛過晌午,街頭上行人眾多, 叫賣聲也是接連不斷。


    他本來正在街上怡然自得的閑遊,卻忽然發覺身後有個行色匆匆的少女正迅速跑來。


    這女子匆忙的甚至連路都不看,全然沒發覺慶修剛好擋在她的前麵,腳步也變得越來越風火!


    “這是幹什麽?”


    慶修眉頭皺起,他身形微微一錯,最後探出手掌向身後那名低著頭快跑的女子擋去。


    看似他隻是輕飄飄的一探手,卻直接讓這像牛一樣猛衝的女子渾身力量被卸掉,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跌倒!


    也好在慶修及時上前扶住此女的腰肢,這才讓她沒有跌倒。


    “你,你幹什麽?!”


    被陌生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此女當場火冒三丈,劈手便要向慶修的臉打去!


    可手剛剛探出一半,那女子的手頓時停留在半空,錯愕的看著他,“是,是你啊?”


    慶修這才看清楚,他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女子就是李英綺!


    “原來是你啊,倒是好久沒見了。”


    慶修放開手,笑盈盈的看著她。


    李英綺呆呆的看著慶修,麵頰忽然變得緋紅,趕緊低下頭不敢與其直視!


    現在她隻要看到慶修,便會莫名其妙的想起當初在漠北時的大軍營帳中,那一夜的旖旎……


    “你走的這麽快也不怕跌倒,剛才要不是我躲的及時,你早就一頭撞在我身上了。”慶修笑道。


    重見故人,本來李英綺眼中還閃爍著喜色,但很快就暗淡下去了,“公子,我還有其他的事,你我之後再會……”


    說話間,李英綺竟然匆忙的轉身走了,臨走時慶修還看到她悄悄在眼角擦拭了一把。


    “等等,你怎麽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了?”慶修覺得奇怪,一把拉住李綺英,卻沒成想這一下直接讓她當場放聲大哭起來!


    “哎?!”


    慶修當場一臉懵逼,他明明什麽都沒做,李綺英怎麽突然哭起來了?


    這丫頭放聲一哭,馬上就引來了眾人紛紛側目。


    沒辦法,這一幕看上去,著實像是慶修四處流風流債,辜負了眼前這位美少女……


    當然他們也沒完全猜錯。


    “慶國公還真是風流啊,你看他老人家,走到哪裏都有女子糾纏。”


    “難道慶國公的妻妾又得添一房了?這女子看上去倒是極美。”


    “這才過了多久啊,我們又能吃慶國公的宴席了!”


    眾人的議論實在是讓慶修有些抹不開麵子,他不得不勸說李綺英先別哭了。


    “有什麽事情慢慢說,你這又是為何啊?”


    慶修抱著撲在懷裏痛哭的女子,輕聲寬慰道。


    “父親,父親出事情了……”


    李綺英一麵哭泣,斷斷續續的訴說,從頭聽到尾他也沒聽出來個所以然。


    沒奈何,慶修隻能趕緊帶著她先來到自己附近的一家店鋪坐下。


    待到她情緒稍微穩定下來,才和慶修把這件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原來,李靖在前線重病,但他不願意在遼東就地接受醫治。


    反而是硬撐著重病的身軀,直接起身返回長安城。


    拖著一身重病,從千裏迢迢之外的高句麗一路返回長安城,這一路的顛簸連尋常人都難以忍受。


    更何況是重病在身的李靖。


    “他得了重病?”


    慶修皺起眉頭,回想起來,他在遼東作戰這半年時間,大多數都是與李靖分兵而動。


    哪怕是後來合兵一處攻打都城,也才僅僅隻是不到半月的時間。


    顯然那段時間李靖的病還不是很重,至少他沒看出來此人有什麽異樣。


    “這麽說來,應當是在我離開高句麗之後,他才重病難抑?”慶修若有所思。


    李英綺抹一把眼淚,啜泣著說:“父親出發前還特地寫信給我們長安城的母女,說……哪怕是真的要死,也必須死在長安城故土,不想亡魂異鄉!”


    “我和母親得到書信時,父親已經抵達東都洛陽,而且重病纏身致使連馬車都乘坐不了,隻能就地休整,我擔憂父親的安危才決定馬上前往洛陽!”


    慶修若有所思,如此他當真是佩服李靖。


    身懷重病竟然還能強忍著參與東征作戰,而且還硬挺著從高句麗一路跨過萬水千山返回長安城。


    這一把老骨頭,真是為難他了。


    “慶公子,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我去東都看望父親,待到他病好了之後我們再會!”


    李英綺被慶修安慰一番,總算是心情稍稍平複了些許,但仍然牽掛父親的病情。


    她本來想直接告別慶修就離去,可後者卻說道:“你就這麽去也於事無補,你不懂得半點醫術,去了也幫不上你父親什麽忙。”


    “我已經向陛下請求,派遣禦醫一同去,用不了幾日他們就會出發了!”李綺英連忙道。


    “禦醫去了也沒用,他們不可能治得好你父親的病!”


    慶修完全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他雖然不知道李靖是什麽樣的病情,但以他六十來歲的高齡,一旦病患加身必然就是這個時代無法醫治的重病。


    無論是內髒的疾病還是重感染外傷,禦醫都治不了。


    李英綺頓時急了,“雖說我父親得的是背瘡,但古往今來也有被治好的例子,說不定禦醫有手段呢!”


    慶修眉頭頓時挑起來,“等等……你是說,你父親的病是背瘡?”


    所謂背瘡,在古時可是讓人談之色變的病,得了這種病幾乎和絕症無異。


    大多是因為這個時代的衛生條件所限,人背後的細小傷口感染病菌而發展成巨大的膿包,最終導致人因此虛弱不堪,最後痛苦死去。


    在既沒有開刀引流意識,也沒有用以消毒的抗生素情況下,背瘡無法治愈,得了這種病基本就是慢性死亡。


    這病對於那些大夫們來說束手無策,可在慶修眼中看來……


    算不上什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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