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歡所言,溫青作為一個女人能在男人堆裏殺出重圍,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本事?


    所以林知意拿著所謂的證據去找溫青,說難聽了就是自投羅網。


    事實上,她是去放鉺的。


    隻有她越慘,溫青才會相信她已經黔驢技窮。


    林知意從溫青對宮石岩說話的態度上,便知道她骨子裏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她不屑和柳禾爭,更不屑低三下四找宮石岩求和。


    她要的是別人求她。


    尤其是像這樣站在高處戲弄別人生死的感覺。


    不過,柳禾到底是宮家的二太太。


    就算溫青本事再大,用這種手段挑釁柳禾,就等於是挑釁宮家。


    溫青未必敢。


    除非,有人撐腰。


    果然一試便知。


    隻是沒想到溫青背後撐腰的居然是宮老爺子和宮沉。


    為了逼她就範,真是煞費苦心。


    既然如此,那就鬧吧。


    反正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更何況,她心中始終有個疑惑。


    前世,柳禾和宮石岩真的如宮沉所言隻是車禍嗎?


    提及車禍原因,林知意心跟針紮一樣。


    正想著,林知意微微抬眸,便發現李歡正注視著自己。


    “想到什麽了?”


    “想不起來。”林知意故作鎮定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李歡看破不點破,轉移話題道:“你媽的事情已經在辦了,但還需要兩三天才能完成,我先把她安排在了我朋友的私人醫院,不會有人知道的。但溫總不會善罷甘休吧?”


    “當然不會,畢竟他們的目的還沒達到。”


    林知意凝眸不動,纖細的身影都快要融進身後一片蒼白中。


    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他們?你該不會覺得溫青的事和三爺有關吧?他絕對不是真的想打你。”


    李歡抓住了林知意話語中的重點,堅定地站在宮沉那邊。


    “李醫生,溫青是在宜園陷害我的。”林知意譏諷道。


    宜園是宮沉的地盤,溫青敢在那個地方陷害她,就是他授意!


    “他……他肯定有苦衷。”李歡連忙解釋。


    林知意側身躺下,冷淡道:“無所謂了。”


    “林知意……”


    李歡剛想替宮沉辯駁兩句,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他看著上麵的消息,瞳孔一震,連句話都來及不說,就著急忙慌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宮石岩拿著檢查報告走進來。


    “知意,好點了嗎?”


    “嗯,已經沒那麽疼了。”


    林知意為了不讓宮石岩擔心,直接坐了起來。


    宮石岩緊張地扶住她:“小心點,對了,你媽找過你嗎?我已經一整天聯係不上她了。”


    林知意咽了咽口水,佯裝吃驚道:“我媽沒跟你說嗎?她覺得我最近太倒黴,所以上山去替我燒點香火,可能山上信號不好吧。等會兒有消息我讓她給你發個消息。”


    “這樣啊,嚇我一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方向感差,出個門左拐右拐都能丟。”


    提到柳禾,宮石岩的笑容很真實,也很幸福,下意識摸了摸手背上的一道月牙形的疤。


    那是多年前去爬山,柳禾迷路摔在半山腰,宮石岩為了救她留下的。


    林知意盯著他的臉,卻不自覺想起了前世和溫青結婚的神秘男人。


    太像了。


    可那時宮石岩和柳禾都死了,靈堂都是她親自布置的。


    因為他們的死,她病了整整半個月。


    林知意背不能靠,宮石岩擔心她著涼,特意叫助理去給她買了一件輕便保暖的鵝絨外套。


    “快穿上,你這樣,你媽看到了又該偷偷抹眼淚了。”


    宮石岩半句話不離柳禾。


    林知意又感動,又難以啟齒柳禾的遭遇。


    她抿了抿唇,問道:“叔叔,溫總之前說的是真的嗎?你是因為我媽甘願不受重視?”


    宮石岩替她拉袖子的手一頓,溫溫淡笑:“你想什麽呢?我是能力不足才不受重用,宮家有老三就行了,我這樣和你媽生活挺好的。”


    “不論媽媽怎麽樣嗎?”


    “你媽呢,小毛病的確不少,但她對我來說真的很好。你別被溫青誤導了,不管有沒有你媽,我和溫青都不可能在一起。”宮石岩斬釘截鐵道。


    林知意手指緊了緊,沒再繼續問下去。


    宮石岩沒必要騙她,他真要和溫青在一起,完全可以離婚,大大方方在一起。


    她和柳禾孤兒寡母,根本鬥不過他,沒必要兜圈子。


    一定有什麽地方,她忽略了。


    林知意之前因為車禍睡眠一直不太好,現在柳禾又出事。


    她整個人又累又緊繃。


    宮石岩察覺她的狀態不好,安撫道:“你先睡會兒吧。”


    “嗯。”


    林知意不能躺下,隻能趴下睡。


    臉蛋剛壓在枕頭上,宮石岩欲言又止。


    “叔叔,怎麽了?”


    “知意,你別怪老三,其實……”


    “陌生人就別提了,我睡了。”


    林知意轉過了頭,掐斷這個話題。


    宮石岩輕歎一口氣,離開了病房。


    林知意渾渾噩噩的睡著了,在夢裏,她又回到了前世。


    “你媽和二哥車禍死了。”


    “你胡說!我昨天還和我媽打電話,他們怎麽可能死?”


    “是你告訴你媽,你被宛秋陷害了?”


    “是,我已經說過無數遍我沒有傷害宋宛秋和你兒子!難道不允許我自證?”


    “你媽和二哥就是為了幫你才冒雨去見所謂的證人,結果車毀人亡。”


    聽到宮沉平靜說出柳禾和宮石岩的死因後,林知意除了愧疚便是瘋狂。


    她用力拉扯著宮沉:“一定是宋宛秋!一定是她!”


    “夠了!你別再這樣了!安分一點可以嗎?不要再有鬧事!”


    說完,宮沉將她推倒在沙發上,獨自離開。


    林知意哭了很久,第二天去太平間看到了柳禾的屍體。


    但她並沒有看到宮石岩的屍體。


    工作人員說炸碎了,宮沉不忍心就直接燒了。


    聽完她就癱坐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已。


    之後,她有失魂落魄準備葬禮。


    至此,後麵她並不在意的記憶也漸漸清晰起來。


    葬禮那天,新聞說宮氏和……溫氏簽下百億合作。


    也在那天,溫青宣布結婚,機場照隨即流出。


    照片上的男人牽著她,單單背影便覺得不像是普通人。


    他的手……有道月牙形的疤。


    宮石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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