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更深入地探尋這秘室的秘密,籌劃著再次四下搜尋一下,然而此時,玉飴和玉團急匆匆地闖入,隨手將門緊緊關閉。


    玉飴用手捂住嘴巴,緊張地說:“姑娘,大事不妙!有人正朝這邊靠近!”


    我順著她的視線投向門外,隻見玉團驚慌失措地抵在門上,焦急地看著我。


    “小姐,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啊?”


    我的腦海中瞬間一片混亂,隻想著盡快離去,但那急促的腳步聲,猶如心跳般有力且富有節奏,愈發臨近。


    “如今已經走不了了,你們先躲進來。”


    我關閉石牆,心跳也跟著加速。


    聆聽著腳步聲逐漸靠近,我愈發緊張,玉團和玉飴則將桌子移至石牆前,試圖擋住石牆的開啟。


    然而,石牆仍如預期般打開


    “般般!”來人被桌子阻隔在石牆外。


    “王主管?”


    王勤眼神閃爍著擔憂,手指無意識地抓住桌子邊緣。


    我立刻將手中的發簪對準阿般的脖子,厲聲警告:“別過來!”


    玉團玉飴站在我前麵,膝蓋微彎,身體稍微向前傾,雙手各拿著燭台、發簪對準王勤,目光警惕地看著他。


    “虎父無犬女,枝小姐果然聰慧,竟能被你找到此處。”


    “你認識我爹爹?”拿著發簪的手冒著冷汗。


    “怎麽,難道你父親遣你來此處時,竟未提及我此等微不足道之人?”他有恃無恐地推開攔路的桌子,向前邁出兩步。


    “別過來!”我恐懼地畏縮著,緊張地看向阿般,簪子又向他的脖子伸了伸。


    “枝小姐若是不想裝病一事被陛下知曉,還是放下你手中的發簪吧。”


    “是你!”


    “是你給我們姑娘傳的信!”


    “好言相勸你不聽,你是否以為,你們三個女娃娃足以……”


    “別動!別再向前了!”我一手掐住阿般的脖子,一手狠狠將發簪紮進他的肌膚。


    王勤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住。


    “阿般的父親原來是你啊。”我心有餘悸地看了阿般一眼,“阿般和皇太孫為何容貌如此相像?他的脈象也與葶苧郡主如出一轍,難不成,他是皇家失散多年的皇孫?你把他藏在這地下密室,究竟有何圖謀?”


    他的臉刷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然後又很快恢複過來,板著張臉,眼睛裏迸發著嚴厲。


    他尬笑了幾聲,徐徐說道:“生命之事如黃粱一夢,朝不保夕,天潢貴胄亦難免有性命之憂,孤陰則不生,獨陽則不長。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枝小姐又何必刨根問底呢。”


    (他話說的,是啥意思?)


    突然間,我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人都愣住了,心中一片懵。


    “咳咳。”玉團清了清嗓子。


    我回過神來,坐直了身體,眼神堅定地望向王勤:“王主管,我不關心阿般到底是什麽身份,我已為他把過脈了,知曉他患的是心疾之症,這個病,我可以治。”


    他凝視著我,瞳孔中滿是疑惑,像是在猜測我話語的真實性,讓我感到有些不安。


    我強顏歡笑地繼續說道:“我看您對阿般的關心並非假裝,我們來到這隨園也是意料之外,無意打擾您的生活,既然我們知道彼此的秘密,為什麽要刀兵相見呢?何不攜手,互相合作呢?”


    “哦?”


    “我等本有要事在身,如今被困在碧水榭,亦在尋求脫身之計。既然我們已發現密道,我可以每日為阿般診治,順便悄悄外出,您意下如何?”


    他瞪大眼睛看向阿般,麵部肌肉微微抽動,顯然正在內心進行緊張的思考。


    “這個病,我也給郡主治過的。”


    他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我試探性地繼續說道:“病去如抽絲嘛,雖還沒根治,可是郡主確實精神了許多呢。”


    他啟唇欲言,一番糾結後,目光忐忑地在眾人臉上流轉,最後視線落在阿般身上,鄭重地說:“好吧,就憑我與你父親的緣分,我們就此締約!”


    我輕輕吐出一口長氣,肩頭隨之舒緩,握著發簪的手緩緩垂下。


    玉團急匆匆上前扶住我,玉飴雖已不再將燭台對準王勤,但仍筆直地站在他


    阿般還在昏迷之中,這間密室位於地道深處,按理說,不歸難以抵達此處,他為何昏迷如此之久?


    我再次探向他的脈搏,發現他脈象細弱,氣血兩虛。


    “王主管,阿般可是還身患其他病症?”


    “是……是他背後……”


    我頗感尷尬,歉意滿滿地解釋:“實在抱歉,此前他誤入碧水榭,我們誤以為他是輕薄之徒,因此……或許對他下了重手……”


    “不怪枝姑娘,小兒……小兒自幼患有隱疾,他同我提及,他是由於聞到姑娘房中的香味,所以才……”


    “這屋裏密不透風,臭氣衝天,怪不得他大老遠跑到我們屋裏聞香味兒呢。”玉團小聲嘀咕。


    王勤沒有理會,雙手抱拳道:“姑娘若是能診治小兒,我王勤……”


    我緊忙起身阻止:“您這是做什麽!”


    “小兒隱疾,多年未愈,枝小姐若是不嫌棄,可否瞅一眼小兒後背,您一看便知。”


    “當然不介意了,醫者仁心嘛,我雖然醫術沒我外祖父那麽精湛,可也是從小耳濡目染的,您請放心,我先替他看看。”


    我信心滿滿地一口答應,手持剪刀一層層剪開紗布。


    當最後一層紗布被剪開,阿般的背部終於顯露出來,血肉模糊的肌膚與紗布粘連在一起,難以輕易分離,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蚯蚓,蜿蜒曲折,深淺不一,疤痕的邊緣參差不齊,有些地方甚至翻起了皮肉。


    我的表情由困惑轉為驚駭,難以直視這令人痛心的景象,究竟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與折磨,才能留下如此觸目驚心的痕跡。


    “他這樣持續多久了?”我問道。


    “十一年了……無論歲月如何更迭,他的後背始終固執地,沒有絲毫愈合的跡象……”


    “十一年?……那不是,從一出生……”


    王勤點點頭,握住阿般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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