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來啦!”


    “快讓讓!快讓讓!狀元郎過來了!”


    表叔騎著馬穿過人群,馬蹄踏著青石板路,發出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之上。


    他的到來引起了人們的矚目,周圍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不得了!這都驚動狀元了!”


    “原來這狀元郎,也跟我們一樣愛看熱鬧啊!”


    ……


    “表叔!”我不顧其他,奔至馬前,握住馬鞍。


    玉團從後方疾奔而來,氣喘籲籲道:“我本來是去報官的,他們遊行正好到府衙,狀元……狀元郎見了我,就著人問我咋回事兒……他就……就騎馬……”


    玉飴拍拍玉團背部,助她順氣。


    表叔未及與我打招呼,下了馬就跑向還在毆打的餘念等人。


    “餘念!速停手!餘念!”


    眾人見狀元郎也插手,幾名男子也挺身上前,終於將他們分開。


    白掞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水,還欲向前,卻被幾人拉住,憤然扔下手中的腰帶。


    餘念抱著左臂,坐在地上,左邊臉龐腫脹,左眼緊閉,嘴角滲著血,臉上青紫交加。


    “念哥哥!”我趨前至他身旁。


    表叔撐著餘念站起身,坐在早餐店的門前的石階上。


    “哦~怪不得這麽囂張跋扈!原來有狀元郎撐腰啊!”白掞語帶譏諷。


    “這位仁兄,我看兩位,打也打過了,氣也消了,何不就此作罷?”表叔和顏悅色地勸解。


    “誰他娘的氣消了!他把爺爺我鼻子都打斷了!”白掞指著自己的鼻子,展示給眾人看。


    “明明就是你囂張跋扈!當街調戲我們姑娘,我家公子看不慣才打你一拳給你些教訓的,你那鼻子根本沒事!就是流了點鼻血而已!”玉團頤指氣使。


    “你個小娘子!你可別胡說,我是看這位姑娘站在桌子上不安全,好心想去攙扶一下,怎麽就是調戲了!”白掞狡辯道。


    “你亂講!眾目睽睽之下,早餐鋪的老板也在!”玉團跺腳指向眾人,卻發現早餐店早已悄然關閉了門戶。


    “誰瞧見了?誰瞧見了!”白掞得意地揚起下巴。


    “這位仁兄,我看此事不過誤會一場,還是大事化小為妙,就此散去吧,何苦鬧的人盡皆知。”表叔斡旋道。


    “也罷!看在你的麵子上,讓那小子給我磕個響頭!再賠爺爺我千八百兩銀子,這事兒就算了了!”


    “你!”餘念氣不打一處來,扶著牆站起身。


    “念哥哥!”我按住他,用隻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講:“這人就是個無賴,可別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餘念重重地喘了口氣,斜眼瞄了一眼白掞,雙手抱拳敷衍道:“得罪了,我家藥堂就在前麵,你們幾人大可前去拿藥治傷,一切費用我自會承擔。”


    “這些本就是你的責任,現在是要你給我們主子磕頭!”白掞的小廝叫囂著。


    “大膽!有你什麽事!就是有你這草包無知的刁仆,才捧得我表哥如此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聲音從一輛馬車中傳出,聽聞動靜,眾人紛紛為馬車讓出一條道路來。


    一個身著青色錦貴華袍的男子從車上款款而下。


    “好弟弟!你來的真是及時!你是給哥哥撐腰來了嗎?”白掞忙不迭地迎向方斯年。


    方斯年拂開他的手,走向表叔。


    表叔抱拳行禮道:“小侯爺……”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方斯年疾步向前,阻攔住表叔,微笑道:“盡起兄已蒙聖上親頒翰林院修撰之職,不日還將入上書房教授太孫、世子,便是我等的良師益友了,我如何能承受先生如此大禮。”


    表叔淡然笑道:“小侯爺客氣了,餘念乃是我同窗好友,今年亦已金榜題名二甲十二名,這位姑娘是我的遠房侄女,枝意和,他的父親……”


    “先生不必多言,都是一家人,意和還是我的同窗呢,是吧,意和!”方斯年側身看向我。


    我皮笑肉不笑,勉強眼眸微眯,點了點頭。


    表叔伸手,喚我近前。


    我隻得走至他身旁,恭敬叩首道:“小侯爺安好!”


    “意和!我和世子昨日還談及你呢!我家小妹回府後,至今都還沒出房門,你倒是神采奕奕,看來是已大好了!”


    我想著我還須維持柔弱女子的形象,頓時咳嗽了起來。


    “咳咳!還是身體不適的,隻是聽聞表叔連中三元,所以今日,咳咳!出來為表叔,咳咳!慶祝一下。”


    “阿和,你同小侯爺述說一下今日之事,我們將誤會解開,冰釋前嫌。”


    “額,就是……”


    “先生不必多做解釋,我那表哥什麽脾性,我最是了解,我這就讓她向意和妹妹道歉。”


    言罷,揪過白掞衣領,怒斥:“快!給意和妹妹說聲不是!”


    “啊?這……”


    方斯年一腳踢在白掞膝彎,白掞單膝跪地,怒目望向方斯年。


    “你還心存怨氣?!你自己所為之事,你自己可曾明了?”方斯年手中的刀柄狠狠地敲在白掞的後背上。


    “斯年,你怎麽……”


    “你若再執迷不悟,休要怪我不念親情!”


    白掞滿臉怨氣地向我合掌躬身,憤憤道:“對不住了,向你個不是。”


    我並未理會,轉身走向餘念,理直氣壯道:“小侯爺,我哥哥才是最委屈的,為我挺身而出,不僅被訛詐千兩銀錢,還要向他磕頭認錯呢!”


    “不!不!不!”白掞看了眼方斯年,站起身,向餘念拱手道:“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貴人,請您切勿介懷。”


    餘念挺胸而立,也謙遜地說道:“今日是我衝動了,不該揮拳相對,還請仁兄海涵。”


    “先生,你看,這不就解決了嘛!”小侯爺摟過表叔肩膀說。


    表叔麵帶笑意。


    “今日本就是來觀瞻先生風采,鬧這麽一出,擾了大家夥的興致,這樣吧,我邀先生至味鼎軒一聚,共飲美酒!餘兄也一同前來!大家把盞言歡,握手言和!”


    “小侯爺盛邀,本不該推辭,隻是拜恩師所托,還要送意和外出看病,實感抱歉。”表叔意味深長地瞧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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