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南川的鎮南王府中,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一場大火可是將整個鎮南王府給嚇壞了,因為著火的地方是當年鎮南王帳下軍師公孫無策如今所住的後山半山腰的草樓。


    這位可以說的上是鎮南王府那些下人的老祖宗。


    是相比於鎮南王更受下人尊敬的一位,是如今王府二小姐的老師。


    王府下人們急匆匆的拎著水桶爬上了半山腰上時,公孫無策正坐在草樓前的空地上罵娘,不對,是罵爹!


    因為幹了這件事的那位是鎮南王府的大小姐,南宮平月。


    就算是給這位已經耄耋之年老軍師十個膽子,也不敢罵這位大小姐的母親,鎮南王府唯一的那位王妃。


    所以也就隻能罵罵那位可憐的鎮南王大人出出氣了。


    搞得一群鎮南王府下人一時間哭笑不得,雖然沒有搞明白為什麽大小姐要燒了這位的房子,不過既然是大小姐做了的,那他們隻能……看熱鬧了。


    “你們這群臭小子,還看著幹什麽?!快救火啊!”


    “挨千刀的張大傻子,怎麽生出這麽個混蛋丫頭!”


    公孫無策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像個老瘋子一樣,因為腿腳不便而晚到的鎮南王府二小姐南宮玄月坐在輪椅上,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實在是沒臉上前去寬慰一番。


    誰能想到一個在地上毫不注意形象,撒潑打滾,罵罵咧咧的老人家會是這位被稱為天下謀士三甲的老師。


    南宮玄月坐在輪椅上,望著這位平日裏溫文爾雅的老師,此刻卻如同孩童般撒潑,有些無奈。


    然而就在她打算悄悄的離開時,一雙目光如同實質般注視到了自己的身上,南宮玄月就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南宮玄月!!!”


    忽然一聲如同殺豬般的叫聲響起,讓南宮玄月露出了無可奈何又有些心虛的表情。


    她大體是猜到了大姐是因為什麽原因燒了老師的草樓。


    無奈之下,她隻能硬著頭皮示意身後人推著自己來到了老師的麵前。


    公孫無策那憤怒中夾雜著幽怨的表情盯著自己這位寶貝學生。


    一字一句的開口問道:“死丫頭,是你把那件事透露出去的吧?!”


    “我……”


    坐在輪椅上的南宮玄月無奈的攤了攤手,解釋道:“老師,您也知道我那大姐的脾氣,如果不用點手段,恐怕大姐能跑到京都去罵陛下。”


    “你用手段就用,將老夫牽扯進來幹什麽?!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公孫無策指著眼看就要被燒完了的草樓氣得嘴巴都快歪了。


    他雖然已經是耄耋之年,喜煙酒,可卻是身體極好,就這一下,差點將這位謀士氣得犯了中風之症。


    “老師您說過的,凡事往往是要付出代價的嘛。”


    “啊?!”


    公孫無策先是一愣,緊跟著心頭的怒火更多了幾分。


    差點將自己給氣笑了,道:“為師教你的是得到就要付出代價,付出的是自己的代價,你還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把代價嫁接到別人的身上,你真是孝順啊!”


    麵對自己這個平日裏最疼愛的弟子,不舍得罵也不舍得打,隻能是恨恨的用手指在那白皙的額頭上狠狠的點了點,也算是出了口氣。


    想要衝著南宮平月生氣,可那個丫頭的脾氣,他實在是不敢去觸黴頭。


    更何況今日就是南宮平月啟程前往京都的日子。


    萬一這位姑奶奶不開心,不願再去京都,那自己的罪過或者說麻煩可就大了。


    這可是讓鎮南王府和朝廷綁的更緊的好機會。


    若是錯過了,那委實是有些可惜。


    鎮南王府距離在北境的京都路途遙遠,近三千裏的路,而且南川之地多是山丘密林,若是一人騎馬倒是還能快些,而這一次南宮平月是要進京受封,並且還要準備皇帝賜婚的事情,一行人馬不少,單單是護衛軍便多達千人,這一千兵馬是鎮南王特準南宮平月自己的部下,還有隨行的丫鬟侍者,這樣一來,速度就被壓了下來。


    更何況,哪有讓皇帝等著的道理,外臣得天子召見,都是要提前到達。


    這一趟按照禮製,鎮南王理應陪同一起前往京都的。


    但鎮南王年事已高,再加上身上又舊疾纏身,路途遙遠多有不便,所以這一次是讓二郡主南宮玄月陪同前往,也算是有一個照應。


    而且南宮玄月性格冷靜足智多謀,能在很多時候控製一下這位大郡主的暴躁性情。


    還有一點就是這位二郡主掌控著鎮南王府的隱秘情報組織,夜鶯!


    這個組織能夠為南宮平月提供足夠有用並且準確的情報。


    因為燒了公孫無策的草樓,所以南宮平月是先行出發的。


    雖然脾氣可能是有些……火爆,但她自己是知道對錯的,也是有些心虛的悄悄先行離開。


    不過燒草樓的這件事也是暗合了鎮南王的心意。


    自從他張大猛封王前往南川之後,這位鎮南軍的狗頭軍師便將自己關在了鎮南王內後山上的草樓之中,除了教導這位二郡主之外,再也沒有過問王府的任何事情。


    這些年來,偌大的鎮南王府都是由張大猛和自己的二女兒支撐起來的。


    這讓本就上了年紀,又滿身舊疾的鎮南王頭疼不已。


    “老不死的家夥,這下草樓都給你燒了,我看你還怎麽躲著我!”


    躲在王府內湖邊上喝茶的鎮南王張大猛望著遠處後山上滾滾升起的濃煙,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


    “玄月還沒有來嗎?”


    正在大概離著鎮南王府三十裏左右的驛站中,正在休息並且等著自己妹妹的南宮平月開口詢問身邊的副將。


    那名副將搖了搖頭,道:“雖然三十裏不遠,可二郡主腿腳不便,可能還需要點時間,校尉還是再等一會吧。”


    南宮平月的這些部下,常年跟隨這位鎮南王府的大小姐,時間久了,更習慣稱呼這位為校尉或者是將軍。


    “嗯!”


    南宮平月點了點頭,此時一身勁裝的她手持七尺長槍在驛站的大院中舞動了起來。


    長槍劃破空氣的聲音在院子中,顯得那般的有節奏,如同令人心顫的頌曲一般。


    那南宮平月身著勁裝舞動長槍的模樣,著實是讓人感覺到帥氣,一種巾幗不讓須眉的感覺。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校尉,夜鶯送來的消息!”


    一名步卒雙手托著一個小拇指大小的信筒走了進來,遞到南宮平月的身旁。


    後者接過信筒來,抽出裏麵的信紙將那信筒遞了回去。


    打開看了之後,南宮平月的神情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哎呦呦,校尉,是什麽消息讓你這麽開心啊,是不是陛下決定將你許配給哪個皇子了?”


    平日裏,南宮平月十分親近自己手下的這些兵卒,所以也就讓下麵這些人有些沒大沒小。


    那名副將才敢這麽調侃這位就連鎮南王都不敢招惹的大小姐。


    “就你屁話多!”


    南宮平月做出一副微怒的樣子,作勢就要打,而那名副將則是做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樣,向後退了兩步還做出了一個鬼臉。


    南宮平月無奈的瞪了他一眼,笑罵道:“滾蛋,別胡說八道,是北邊夜鶯傳來的消息,說是鎮國公長子蘇文龍也在入京的路上了。”


    說著,南宮平月抬頭望向了空中,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弧度,喃喃自語道:“又有機會再見了,都說十年是這個世界上的最遠的距離,不知這十幾年後的再度相逢,你我還是不是曾經對方眼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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