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娘是不是給你臉了?我都這麽放下身段了,你還不上套,真是枉費老娘低三下四的一片苦心!”賈張氏這會兒終於忍無可忍,徹底失去了耐心,她那偽善的麵具也被撕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猙獰的麵孔,她破口大罵道。


    倘若此時躺在地上的朱醫生還有意識,定然會回懟道:“不是,你個娘們兒,誰稀罕你這副低三下四的鬼樣子?真當自己還年輕是吧。”可是現在的朱醫生隻能躺在地上,低聲呻吟。


    而賈張氏手持半瓶紅花油,轉身準備離開。就在她轉身的瞬間,目光落在了遠處院子中間的那堆“蘑菇”上。她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心中暗自盤算著:“我不能空手而歸,老娘拿不到止痛藥,拿你點蘑菇給你長長記性!”


    於是,賈張氏迫不及待地走走上前去,將那一堆“蘑菇”拚命往口袋裏塞。她手上一邊裝,一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哼,不讓老娘進門,老娘拿不到止痛藥,那老娘就拿你點蘑菇。”


    賈張氏手忙腳亂地往兜裏塞著“蘑菇”,生怕朱醫生突然醒來,耽誤了自己的“好事”。等到兜裏都塞得鼓鼓囊囊,再也裝不下了,她這才匆匆忙忙地向外跑去。


    可是賈張氏怎麽會知道那可不是什麽“蘑菇”,而是院裏人從旁邊廁所挖出的狗尿苔,都還沒來得及清理這賈張氏卻當作蘑菇給一鍋給端了!


    賈張氏離開不久,一位約摸著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走進了院子裏。青年走到朱醫生門前,用手不斷拍打著大門,“爸,開門。”其聲不斷,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老家夥難道不在?”朱衛國嘟囔著,從他的言語中看出似乎父子關係並不和睦。


    “不對啊,這門竟是從裏麵鎖上的,這老家夥肯定是是不想給我錢。”想到這,朱衛國索性抬腳用力踹門,“咚咚咚”,巨大的聲響不一會就引來了周圍鄰裏的圍觀。


    “衛國啊,你這是幹什麽啊?再使些力,朱醫生這門怕是都要讓你拆了。這朱醫生還在呢,你就這麽想連朱醫生吃飯的地方都端了嗎?”一位滿頭銀發的皺了皺眉老婦開口說道。旁邊其他鄰居聽了老婦說的話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劉姨啊,這不是我爹不開門我擔心他出事了嗎?我哪能想著拆家啊,怎麽說他也是我爹啊。”朱衛國露出虛偽笑容解釋道,他又哪裏知曉自己一語成讖。雖然他嘴上說著關心自家老爹的話,心裏卻不屑一顧。開玩笑,這老登活著不就是給我爆金幣的嗎?


    “得了吧,你爹為什麽不給你開門,你能不知道?哼,我看你就是找個借口罷了。”言罷,劉姨不等他解釋,轉身就回了家。對於這種白眼狼,她懶得和他廢話,誰能想到朱醫生一生勤勤懇懇為了孩子,但是還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朱醫生媳婦去世的時候隻有三十多歲,而她去世以後,朱醫生為了兩個孩子不受後媽的欺負,決定不再娶妻。自己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每天去醫院上班就帶著兩個孩子。而老大也算爭氣,在學校成績優異,以大學專業第一名的成績分配進入了四九城的協和醫院,當時院裏都紛紛祝賀,朱醫生也是感覺到了此刻也算不枉此生。


    然而,小兒子卻像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上學時就調皮搗蛋經常被叫家長。後來好不容易在朱醫生的麵子上進入了衛校學習,還是跟胡同裏的混子整天遊手好閑,最後都沒畢業就被開除了,不是在家喝酒睡覺就是出去吃喝嫖賭。混著混著就成了中年混子,朱醫生看著小兒子的樣子也沒有任何辦法,總覺得自己虧欠自家孩子,要是老伴沒去世就好了,隻能一把年紀了還出去問診,想著掙點錢補貼補貼小兒媳婦,雖然小兒子不是東西,自家兒媳卻是很孝敬他。


    “哼,你這老婆子真是多管閑事,這老家夥還不開門?真要逼我踹門啊!”朱衛國皺眉看著未開的門說道。


    雖然自家老爹如今對他來要錢特別,但以前每次自己前來,即便老爹再不高興,也會掏點錢給他。今天這是怎麽回事?朱衛國也不再多想,幹脆一腳踹開門,打算一探究竟。朱衛國後退幾步,助跑後一腳踹開了門。


    “嘭”,隨著巨大的聲響,門被一下子踹開了,朱衛國正想往裏麵走,隻看見朱醫生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爸!你這是怎麽了?快來人啊,我爸暈倒了!”朱衛國這下可真慌了神,又想到老爹要是死了,可就沒人給他爆金幣了,能不慌嗎?自己外麵還欠著一屁股外債呢!再說,這怎麽也說也是自己的親爹,他多少還是有點良知的。


    院裏其他人都受過朱醫生的照顧,聽到朱醫生昏倒了,人們紛紛走過來幫忙。


    “小朱啊,朱醫生這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打開門,我爸就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我說,大家就幫幫我,把我爸送去醫院吧,算我求求大家了。”這個時候朱衛國也不再趾高氣揚得了,不管怎麽說,自己爹在地上躺著呢!


    “是啊,大家都搭把手吧。”


    “肯定的,朱醫生平時對待大家可不薄,那個誰去隔壁把地排車拉過來,拉著朱醫生去醫院。”


    “哎,先別急,我先給朱醫生墊個被子。”


    ………………………………


    大家手忙腳亂的忙活著,也可以看出來朱醫生的人品確實不錯,讓院裏的人甘心忙前忙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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