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紅說莫菊隻是他的顧客,不存在有什麽關係。


    梅雪芳冷笑一聲:“你可別告訴我每次這兩個小時的時間你們連一句話都不說。”劉桂紅說:“說話當然是要說話的,隻是那也隻是普通的問候罷了。”


    “不聊天?”梅雪芳問,劉桂紅搖了搖頭:“聊天?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共同的語言,我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她是闊太太,而我呢,說好聽是水療師,其實就是一個按摩的,和我她能有什麽聊的?”


    邢娜白了她一眼說道:“可是據我所們聽說的卻不是這樣,他們說平時就是你和她最聊得來了。”劉桂紅苦笑了一下:“警官,我是個水療師,她是顧客,對於我們來說顧客就是上帝,不是麽?她來了我當然得笑臉相迎,說一些討好的話,你們想想,我們的身份懸殊,能說什麽知心的話兒?還不是閑扯麽?”


    梅雪芳問她都聊扯些什麽,劉桂紅說都是些女人的話題,無非就是什麽服裝啊,化裝品什麽的。


    梅雪芳笑了:“你和她聊的都是這些麽?”劉桂紅點了點頭:“對啊,有什麽問題嗎?”梅雪芳說道:“她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奇怪的話?”劉桂紅楞了一下:“奇怪的話?”梅雪芳“嗯”了一聲,她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不過她最後一次來的時候倒是說了些我聽不太懂的話。”


    邢娜和梅雪芳對望了一眼,邢娜問道:“她說了些什麽?”


    劉桂紅說道:“她問我,如果一個於你有恩的人,傷害了你愛的人你會怎麽辦,會站在誰的一邊?”梅雪芳問她還有呢,劉桂紅說當時她也覺得這個問題難得回答,她說後來還是莫菊自己說出了答案,莫菊說眼不見為淨。


    劉桂紅也不知道她說的這話到底是什麽問題,眼不見為淨,邢娜和梅雪芳卻知道這樣莫菊做出了選擇,那就是犧牲自己來成全這一切。


    邢娜問劉桂紅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劉桂紅說就是這個月的十二號,十二號?梅雪芳大致算了算,不就是莫菊死的頭一天麽?也就是說在歐陽雙傑和劉光喜登門告訴她趙柯死訊的頭一天。


    邢娜和梅雪芳回到了住處把這事兒和歐陽雙傑說了一遍,歐陽雙傑聽完歎了口氣:“看來我們得撤了,再呆在渝城應該也查不出什麽了。”


    邢娜問道:“什麽意思?”歐陽雙傑說道:“你想想,莫菊早在我們去通知她的頭一天就已經知道了趙柯的死訊,不,甚至她知道得更早,因為頭一天她已經把這事兒向劉桂紅說了,是誰把趙柯的死告訴她的?”


    邢娜搖了搖頭:“總不會是梁詩然自己告訴她的吧?”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說還真有這個可能,梁詩然在對趙柯動手之前或者是殺了趙柯之後就已經把這事情向莫菊說了,她是算準了莫菊不會出賣她的,她也知道莫菊處於這種兩難之下一定會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一石二鳥的毒計。邢娜說道:“這個梁詩然的心還真是狠。”


    歐陽雙傑倒是覺得這個梁詩然不隻是心狠,更可怕的是她把莫菊的心思給算計無遺。


    梅雪芳問道:“那你假設的那個人到底存在不存在?”歐陽雙傑楞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梅雪芳說的那個人是誰了,就是那個可能在現實中也可能是虛擬的網絡中莫菊能夠傾訴的對象。


    歐陽雙傑說道:“存在,肯定存在,不過我現在感覺他更有可能是存在於網絡中,隻是此時想要找出那個人來就太難了。”


    歐陽雙傑知道莫菊一旦早就知道了趙柯的死,那麽一定是梁詩然告訴她的,而梁詩然應該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告訴她這件事情對她意味著什麽,就是一道催命的符咒,梁詩然算準了莫菊不會出賣自己,甚至也算到了莫菊一定會在死前清理掉一切痕跡,那樣就算是莫菊的死訊傳出去,梁詩然也不會驚慌,更不會到渝城來毀滅什麽證據。


    歐陽雙傑長長地歎了口氣,這一次他算是遇到對手了,可怕的對手!


    現在全部的線索都斷了,想要挖出梁詩然到底是誰就太難了。這是一件很鬱悶的事情,明明已經知道了全部的案情,就隻猜抓住凶手補充細節了,可偏偏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歐陽雙傑點了支煙,陷入了困惑,接下來該怎麽辦?


    明天就得回林城了,可是回到林城之後怎麽辦?下一步的偵查工作又該如何開展,歐陽雙傑的心裏已經沒有底了。剛開始接手這個案子的時候他還躊躇滿誌的,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就象個聾子,瞎子!


    “歐陽,你是怎麽想的?”邢娜問道。


    歐陽雙傑苦笑道:“我還沒想好,不過我想或許我們應該把眼光放到心理學界上去,或許梁詩然就在林城的心理學界,當然,也不一定是林城,而是其他的什麽地方,唉,現在我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一點底,先回去再說吧。”


    第118章 燕雲都的發現


    歐陽雙傑他們是第二天離開渝城的,他們繼續再留在渝城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歐陽雙傑這次的渝城之行是很鬱悶的,雖然說是找到了盧琴,也確定了盧琴的身份,可是盧琴卻死了,盧琴的自殺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自己逼的。


    如果不是自己盯上了盧琴,挖出了她與趙柯的這根線,那麽對方就不會對趙柯下手,趙柯或是不死,盧琴也不會死。


    回去的路上,歐陽雙傑一直都不吭聲,梅雪芳輕輕碰了碰邢娜,示意她安慰一下歐陽雙傑,她們都知道,盧琴一死,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這個案子知道了開始,也知道了結果,但對於過程他們卻一無所知,就連凶手梁詩然現在的身份是什麽,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假如這案子真成了懸案,別說歐陽雙傑,就是她們兩人也會覺得不甘心。


    邢娜輕聲說道:“歐陽,其實我們都已經盡力了,你別太自責,這一切都是對手太狡猾,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我們的一舉一動很可能都沒能夠瞞過她的眼睛,可是我們對她卻什麽都不知道,這樣的這場搏弈,能夠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至少這個案子我們已經明了了。”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他說道:“你們不用安慰我,我隻是在想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真要去大海撈針麽?”


    梅雪芳說,該撈還是得撈的。


    肖遠山從外麵回到辦公室,許霖說道:“肖隊,燕雲都來電話了,他說他想見歐陽老師。”肖遠山楞了一下:“燕雲都?他找歐陽做什麽?”許霖說好象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向歐陽雙傑反應,肖遠山告訴許霖,歐陽雙傑他們大概中午就能夠一,如果燕雲都再來電話,就答應他。


    中午的時候是肖遠山親自去接歐陽雙傑他們的,歐陽雙傑瘦了,跟剛剛借調到刑警隊,剛接手這個案子的時候相比,歐陽雙傑瘦了整整一圈。


    肖遠山歎了口氣:“歐陽啊,早知道這件案子會這麽磨人我就不拖你下水了。”歐陽雙傑笑了:“你真以為我是來攤好事的麽?我既然來就是衝著案子來的,有什麽下水不下水的,要是這個案子真那麽容易就辦了,我想你也犯不著把我從警察學校找來,不是麽?”


    肖遠山也笑了:“看到你還不算是沮喪我就放心了,我還真擔心這個案子讓你泄了氣呢,得,我已經讓小許他們訂了午餐,走,先吃飯。哦,對了,還有個事情或許對於你來說是一件好事,燕雲都想見你!”


    歐陽雙傑“哦”了一聲:“燕雲都想見我一定是有什麽新的發現,約好時間了嗎?”肖遠山讓歐陽雙傑放心,他已經讓小許和燕雲都約好了,下午兩點直接去燕家。


    燕雲都坐在客廳裏,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距離兩點還有十分鍾,他站了起來,在客廳裏走來走去:“譚媽,譚媽!”


    譚媽忙跑過來:“燕教授,有事嗎?”她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燕雲都說道:“你去看看客人來了嗎?”譚媽應了一聲,向外麵走去,嘴裏卻嘟囔著:“有人來不知道摁門鈴麽,有什麽看的。”


    譚媽走到院門口,一輛警車在院外停了下來。


    譚媽忙過去把門打開,歐陽雙傑和肖遠山跟著譚媽進了屋。


    燕雲都忙迎了上來:“肖隊,歐陽警官,坐,快請坐!”


    坐下以後,歐陽雙傑才輕聲問道:“燕教授,不知道你這麽著急找我有什麽事?”燕雲都讓譚媽泡了茶然後才說道:“前些天我整理燕斌的書房時發現一樣東西,起初我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可是後來一想,這東西說不定和燕斌的死有些關係。”


    說著他從房間裏取出了一個筆記本:“你們看看這一頁!”


    歐陽雙傑拿了過來,看了一眼,這是一本日記,而這篇日記的日期正是他們在廈門開心理學會的最後一天,歐陽雙傑是提前離開的,最後一天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


    “是她,一定是她,怪不得每次見到她的時候我的心裏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她看我那眼神應該是知道了從前的那些事情,她的眼裏有嘲諷,有怨毒,有詛咒,那是能夠殺人的眼神,我的心裏竟然很是害怕……”


    歐陽雙傑的眼睛眯縫了起來,燕斌日記裏提到的這個“她”莫非就是梁詩然?梁詩然也去了那些會議?歐陽雙傑望向燕雲都:“燕教授,燕斌開會回來以後是不是情緒有些不對?”燕雲都想了想說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樣,感覺有些魂不守舍的,為這事兒他媳婦可是沒少說他,還說他是不是在外麵認識什麽狐狸精了。”


    “他有沒有說些什麽?”歐陽雙傑又問道。


    燕雲都歎了口氣:“沒有,警官,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對你們有用?”歐陽雙傑也不說死:“這個還好說,我們會好好調查的。燕教授,有消息我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謝謝你為我們提供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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