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順成笑著接過了錢:“說吧,你想問點什麽?”


    “我想知道一個傳說!”歐陽雙傑說道。


    蒿順成愣了一下:“傳說?什麽傳說?”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關於《長生訣》的傳說。”


    蒿順成的臉色微微一變:“《長生訣》?”


    歐陽雙傑說道:“你不會說你不知道這個傳說吧?一個多月前林城發生的那宗連環殺人案你應該也有所耳聞的,難道那個案子你就沒有聯想到什麽嗎?”


    蒿順成皺起了眉頭:“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破了嗎?”


    歐陽雙傑冷笑一聲:“可是事情卻沒有完,因為又有類似的案子發生了,而新的案子同樣與那個傳說有關。”


    蒿順成是明白人:“你是懷疑有人在幕後主導著這兩個案子?”


    歐陽雙傑沒想到這隻醉貓的反應還是挺快的。


    他點了點頭:“是的。”蒿順成歎了口氣:“你懷疑我就是這個幕後者?”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蒿順成,蒿順成說道:“我確實知道那個傳說,但知道這個傳說的人並不是少數,說老實話,我一直不相信那個所謂的《長生訣》,再說了,真正的長生不死也不一定就快樂,不是麽?生老病死,這是天道使然,逆天而行,總會遭到天譴的。”


    蒿順成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歐陽雙傑能夠感覺出他的憤怒,那種憤怒是因為自己對他的懷疑。


    蒿順成把那兩百塊錢放到了歐陽雙傑的麵前:“對不起,看來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這錢還是還給你吧。”


    說著那樣子就像要準備送客。


    歐陽雙傑重新換上了笑臉:“好像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什麽,一直是你在說。我有說過懷疑你就是幕後的主導者麽?”蒿順成不由得呆了一下,確實,歐陽雙傑隻是拋出了一個話題之後便沒有吭聲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說,他有些尷尬,歐陽雙傑說道:“我來找你是因為你知道這個傳說,希望你能夠從這兩個案子上幫助我們找到破案的線索,所以還請你別多想。”


    接著歐陽雙傑把目前的案子也說了一下,他還向蒿順成說了兩個案子的異同。


    “我很想知道,兩個案子的受害者目標的選擇以及作案時間的間隔是不是有什麽講究?”歐陽雙傑問道。


    蒿順成想了想:“我個人覺得應該沒有什麽講究,凶手大多是受了那個人的引導,那個人教他怎麽選擇受害者,給了他一個界定,又告訴他該什麽時間間隔進行一次那什麽,用你的話說作案吧。”他原本想說吃人的,可是這話他不願意說出口,從這點來看,歐陽雙傑也覺得蒿順成應該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一個連“吃人”都不願意說出口的人,說明道德良知在他的心裏應該還存留著。


    蒿順成的這個說法與王瞎子的一樣,歐陽雙傑又問道:“那你覺得這個幕後主導者為什麽要這麽做?”蒿順成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他瘋了吧。”


    蒿順成突然抬起頭來望著歐陽雙傑:“為什麽偏偏是屬蛇呢?”


    歐陽雙傑回答道:“蛇是小龍,或許是為了不讓我們聯想到那個傳說,所以他變通了一下。”蒿順成說道:“不對,假如真是這樣的話他大可換成其他的生肖,又或者在第二輪的失蹤案中就應該換生肖,那樣或許到現在都不一定能夠引起你們的警惕,不是麽?”


    蒿順成說罷又搞了一口酒。


    歐陽雙傑回想著王瞎子也提到過這個問題:“那你覺得是為什麽?”


    蒿順成咳了兩聲,那樣子像是讓酒給嗆著了:“或許他對屬蛇的人很是憎恨吧,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幹我們這行的人有時候也有著一些怪癖,有自己的小忌諱,就比如我自己屬雞,那麽我就會對屬兔的生肖有所忌諱,從心底裏是排斥的,地支相衝中,子午相衝,醜未相衝,寅申相衝,卯酉相衝,辰戌相衝,巳亥相衝。”


    歐陽雙傑聽明白了:“也就是說,這個幕後的主導者有可能是因為屬相相衝,所以才會針對屬蛇的人,那麽這個主導者應該是屬豬的嘍?”


    蒿順成說道:“這個還真是不好說,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點想法,希望能夠對你有所幫助。”


    歐陽雙傑微笑著說道:“謝謝!”他把那二百元又推了過去,既然已經給了人家,他自然是不會再收回來的。


    “我最後還想問一個問題,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讓你站在那個幕後主導的角度,你會怎麽選擇你想要支配的那個凶手?”歐陽雙傑問了最後的一個問題。


    蒿順成收起錢,很隨意地說道:“信徒,我們都有自己的信徒,雖然我們不是宗教,不是什麽老道高僧,但我們都有篤信自己的一幫人,這些人對於我們說的話幾乎到了迷信的程度,要支配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所以這個幕後主導者支配的一定是他的信徒,那些迷信他的,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的人,這類人並不一定如以往說的都是些落後愚昧的人,相反,也有很多很高大上的,你也看過很多新聞,什麽企業精英,商務精英什麽的,為什麽會去求神拜佛,迷信這玩意並不會隨著一個人的知識的增長而減弱,這種思想是長期養成的,根深蒂固的。”


    歐陽雙傑起身和蒿順成道別,臨離開的時候他問道:“你很喜歡喝酒,我聽說賈大眼也喜歡,你們應該是酒友吧?”蒿順成說道:“我是真酒鬼,他是偽酒鬼,你覺得我們能夠喝到一塊去嗎?”


    他這話讓歐陽雙傑一愣,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蒿順成說賈大眼是偽酒鬼的事情,自己原本就是無意地一問,可是蒿順成的話裏似乎有話呢,他到底想說明白的是什麽意思?莫非他對那個賈大眼有成見?還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向自己傳達一種什麽樣的信息呢?


    第84章 四號冷庫


    歐陽雙傑見了田子仲和蒿順成,但從他們那兒他也沒能夠得到太多有用的線索。


    倒是蒿順成的“衝煞之說”讓歐陽雙傑的腦子裏多了一個概念,但他不知道蒿順成的這種說法是不是真的站得住腳。其實平時歐陽雙傑也留意過,那些老曆裏確實有這麽一個說法,比如某天是什麽天,衝什麽等等,按說應該還是有一些道理的吧。


    歐陽雙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所以對於這些說法他大多都會嗤之以鼻,可偏偏在這個案子裏還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不由得不慎重起來。


    他驅車來到了林城大學,找到了殷承基教授。


    “相生相克這種說法倒是存在的,地支相衝這也是有記載的,你說的沒錯。鼠衝馬、牛衝羊、虎衝猴、兔衝雞、龍衝狗、蛇衝豬,反之亦然!”殷承基戴著老花眼鏡,對著一本命理書說道。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那麽殷教授,那些算命先生信這個麽?”


    殷承基眯縫著眼睛:“按說老一輩的那些先生們是信的,而且深信不疑,早先那些江湖術士靠著給別人測字、算命看風水的都認為從事這一職業是命,因為命不好才靠了泄露天機來討生活,所以這類人的命格大多是五弊三缺,他們的命格原本就差了,如果再不有所忌諱的話那很容易飛來橫禍,於是他們就都有自己的一些小怪癖,說是怪癖,其實也就是他們內心裏有所忌諱。”


    歐陽雙傑能夠明白殷承基話中的意思,他微微點了點頭。


    殷承基又繼續說道:“所以你說的那個叫什麽來頭,對,蒿頭說的,那人選擇屬蛇的,或許真有可能是蛇犯了他的忌諱,當然,也不排除你曾經說過的那種可能,那就是那人或許曾經讓屬蛇的女人傷害過,而且傷得特別的深。”


    殷承基合上了書,摘下了老花鏡,然後笑著說道:“歐陽啊,老羅還好吧?”


    歐陽雙傑的臉微微一紅:“上個月老師的生日過後我就沒有再聯係過,這段時間有一點忙,就很少去看老師了。”


    殷承基歎了口氣:“其實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的學生,離開學校以後還能夠主動想到去給老師過生日的不多了。這一點我們說起的時候都很羨慕老羅的呢!好了,我知道你的案子忙,忙就去吧,有什麽問題你可以隨時來問,小問題打個電話就是了,不用非得跑這麽一趟。”


    歐陽雙傑離開殷承基家,車子還沒出學校就接到了王小虎的電話。


    “壞消息!”王小虎一開口就隻說了三個字。


    歐陽雙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是不是發現了陳豔的下落。”歐陽雙傑原本想說屍體,可是他最後還是換了一個詞,他從心裏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王小虎“嗯”了一聲:“陳豔的屍體找到了,隻不過這一次和我們之前預測的不一樣,她的屍體是完整的,排除了烹屍食肉的可能性,不過……”


    歐陽雙傑沉聲說道:“不過什麽,你快說啊,別賣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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