嶸墨在出來時,手腳都被綁在床上,幾個護士打扮的人將他推回病房。


    白團子飄在半空飛上飛下,小心髒一直吊著,看著這群穿著白大褂的人給嶸墨注射各種藥物。


    它隻能在一個個掃描,大多數都是些鎮定藥。


    嶸墨睡了大概三個小時,睜開眼李木木正坐在他身側給他讀故事…


    \"墨哥哥,你醒了?\",李木木合上書趴在他床邊,\"我以為你睡著了,原來你是昏倒了,我差點以為飯裏有毒,自己要死了!\"


    \"………\"什麽鬼東西?


    嶸墨渾渾噩噩,身體動彈不得,隻能轉兩下眼珠,白團子在他耳邊嚶嚶嚶,\"宿主大大你差點精神崩潰\"


    耳朵還在嗡鳴,他隻覺得很煩躁,除了李木木和白團子,那兩個小人也在眼前晃。


    \"我讓你查的查了嗎?\"


    \"查了!\",白團子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展示給嶸墨看。


    全部看完,他疲憊的歎了口氣,\"哎\"


    \"發現什麽了嗎宿主大大?\"


    \"嗯,有一點\"嶸墨結合記憶得出一個結論,\"原主一切過激行為都是一種自我保護\"


    因為身邊的人都會害他,所以原主誰也不信,他對所有人設防,以攻擊別人的方式保護自己。


    他分不清誰是好人,沒人信他,在人群裏硬生生被逼成一個異類。


    直到最後他發現保護不了自己,整日活在恐懼中已經筋疲力盡,在這座囚籠裏,他看不見一點希望。


    自暴自棄遂了那些人的意。


    \"可悲的是,有人救他\"


    白團子靜靜趴在嶸墨身旁,光是聽著都覺得很壓抑,它抬頭看向李木木,這個人也是楊凡利用的對象。


    \"至少護工還有用\"


    嶸墨閉上眼睛,受原主經曆影響,心情也很低落。


    原主想活時,所有人都希望他死,他想死了,又有人要他活。


    \"送藥\"


    門口傳來說話聲,緊接著門被打開。


    嶸墨視線斜過去,一個戴眼鏡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見到他露出溫和的笑,看上去平易近人,還柔聲詢問,\"身體好些了嗎?\"


    \"張醫生!\",李木木熱絡的打招呼。


    醫生走到床過道,先是揉揉李木木的頭,後是看向嶸墨似在等他回答。


    嶸墨沒什麽反應,隻是眼珠跟著醫生轉。


    \"聽說你暈倒了,我擔心你好久\"


    床上的少年隻是睜著晶亮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


    \"你精神狀態看上去有所好轉\"


    嶸墨不說話,醫生也不覺得尷尬,從推車裏倒了一杯水,拿出幾粒藥遞到嶸墨嘴邊,\"吃藥吧,你會好起來的\"


    白團子趁機掃描一通他手裏的藥,抬起眼,\"藥沒問題\"


    嶸墨盯著醫生的臉,動了下慘白的唇,\"可以放開我麽?\"


    醫生視線落在嶸墨手腳處的紮帶上,伸手給嶸墨解掉,再次將要遞給了他,\"好了,現在吃吧\"


    嶸墨揉了兩下捆得發麻的手腕,撐起身子爬起,醫生把藥放在他手心,一直緊緊盯著他。


    \"你要看著我吃嗎?\"


    \"當然,這是我作為醫生的職責\",醫生推了下眼鏡,反光讓嶸墨沒能看見他眼中的不耐。


    他把藥放進嘴裏,抿了口水咕咚咽下。


    餘光一直瞄著醫生的反應,見人唇角揚了揚,笑眯眯湊到他眼前,\"張嘴,檢查下\"


    \"………\"


    嶸墨配合張開嘴,確認他吃下後,醫生也揉了揉他的頭,誇了句,\"真乖。\"


    隨後拿過本子在他名字後打了個勾,嶸墨趁機看到了藥物名稱,男人有所感應似的抬眸


    視線相撞,嶸墨天真的眨眨眼睛。


    醫生合上本夾,\"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嶸墨抿唇一笑,待人走後呆呆滴盯著窗外。


    李木木幾次和他說話他都沒有回答。


    \"墨哥哥?\",李木木又叫了聲,看著視線發直的人,疑惑的嘟囔了句,\"犯病了嗎?\"


    他裝作轉身,突然回頭,\"哇!!\"的一聲。


    嶸墨還是沒有反應。


    \"墨哥哥你是變成木頭人了對吧?\"


    \"………\"


    李木木伸手在嶸墨麵前擺了擺,\"真厲害,我下次做木頭的時候也要和墨哥哥一樣\"


    白團子盯著嶸墨觀察好一會兒,都以為嶸墨又出問題了,腦海裏傳來嶸墨的聲音,\"團子你去盯著剛才那個人\"


    \"那個人送的藥沒什麽問題哇\",它邊說邊鎖定剛才離開的醫生。


    \"不是藥有問題,是劑量不對\"


    修瑾心理醫生那世,他總能在修瑾辦公室裏看到各種精神藥物,雖然世界不同藥品也不同。


    但療效說明他是看得懂的,那個人給他吃的是抗抑鬱藥物。


    \"怕原主自殺?\"


    \"原主自殺是逼不得已,他不是抑鬱性自殺\"


    他猜測,有人想把原主偽裝成抑鬱症,用藥物慢性毒殺…


    抗抑鬱藥物長期多用,會對心髒造成損傷,更別說原主吃了那麽多年。


    \"他們要殺我\"


    玻璃上映著嶸墨慘淡的臉,他雙目無神,視線散亂,像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淒美的隨時可能散掉。


    兩個護工是救他的人,治療時全程陪護在側。


    能煞費苦心救他,說明他有用處。


    所以他不死對誰有利?救他對誰最有利?


    男配!


    原主那個前未婚夫,嶸老爺子指定的財產繼承人,繼承條件是和原主成婚…


    \"我知道了\"


    白團子正盯著虛擬屏幕做著嶸墨交代它的事,聞言抬了下腦袋,\"你知道什麽了?\"


    \"男配還惦記著家產呢,所以他不想讓原主死\"


    \"那兩個護工是男配的人嗎?\"


    \"應該是\",除了男配,他想不出第二個會救原主的人了。


    也不知道男配是不是修瑾,如果是的話怎麽還不來找他。


    想起自家男人,嶸墨心裏有些委屈,他的境地就沒這麽慘過。


    沒有自由,群狼環繞身體也不行事。


    心裏泛苦,嶸墨眨了眨眼睛湧出些眼淚才褪去酸澀。


    他低下頭盯著指尖,愣愣望向李木木,\"我剛剛是怎麽了?\"


    \"你在當木頭\",李木木從床上爬起,\"墨哥哥你是怎麽做到不眨眼的?好厲害\"


    \"………\",他又沒有妄想症,當哪門子木頭。


    嶸墨自顧自傳遞有用的信息,\"可能是剛才吃的藥吧,腦袋一下子就放空了\"


    李木木張大嘴巴,語氣有些期待,\"那藥這麽厲害?\"


    下次他也要多吃點!


    …………


    後來幾天嶸墨都很老實,上午配合醫生治療,接受心理疏導,老實吃藥。


    慢慢的他可以在護工的陪同下出去散步,看電視,聽音樂。


    經過幾天友好交流,護工對他態度有所緩和,至少不會有點動靜就掏電擊槍。


    嶸墨算看明白了,他們是為了隨時保護原主,一經發現傷害性行為就用電擊槍來製止。


    所以會原主恐懼他們。


    氣運之子期間也來過一回,每次都碰上嶸墨在\"睡覺\"。


    正麵交鋒勝算太低,他也不想看楊凡茶言茶語,影響心情,幹脆避而不戰。


    一切都等他從這兒出去了再說。


    這些天,嶸墨把發瘋病改成了癡呆,犯病時間就在吃完藥後,一開始半個小時,慢慢增加。


    昨晚上他吃完藥,硬生生坐了快兩個小時。


    \"今天哥哥又在睡覺?\",楊凡拎著一袋水果站在病房外,裏頭隻有背對他睡覺的嶸墨。


    看著隻露出一顆腦袋的人,楊凡暗暗咬牙,連著三次都沒有看到嶸墨了,次次都在睡覺。


    嶸墨頭豬麽?


    護工:\"是的,他最近有些嗜睡\"


    楊凡神色微變,難不成是藥的關係?


    這麽一想心情好了不少。


    他把水果遞給護工,露出燦爛的笑臉,\"這是我買給哥哥的,又要麻煩孟哥哥送進去了\"


    \"不麻煩\",護工從他手裏接過。


    楊凡頓了下又問,\"我哥哥他最近都有所好轉嗎?\"


    護工沉默兩秒,回想老板交代的話,開口道:\"我也不太清楚,這個要醫生診斷\"


    \"………\",楊凡捏起拳頭,收了他這麽多好處,還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另一邊精神科2診室


    \"你是說嶸墨總在八點左右犯病,一直到九點左右?\",王醫生喝了口枸杞茶,抿了抿唇。


    舒坦,一路暖進肚子裏。


    李木木眼睛一直盯著王醫生杯子裏的紅枸杞,\"沒錯,墨哥哥吃完藥就會做植物,眼都不眨的\"


    他嘿嘿一笑,\"比我厲害多了,我當蘑菇的時候還追著鳥跑呢\"


    \"………\",王醫生嘴角抽了抽,\"他最近沒有打你嗎?\"


    \"沒有啊,墨哥哥天天給我講故事\",李木木擺著手指,\"上次講了小王子,這個我最愛聽\"


    王醫生打開記錄本,一一寫下。


    閑著無聊,李木木伸出兩根手指,當成小人,\"走\"向保溫杯。


    \"啪\"


    鋼筆打在他手背上,李木木嘶嘶哈哈收回手。


    王醫生瞪著眼睛,\"又想偷我枸杞?\"


    什麽毛病,上次也是,和李木木說說話在喝茶,枸杞一個不剩。


    沒把他惡心的隔夜飯差點吐出來。


    \"嘿嘿\",李木木揉著手背不好意思的笑笑,他隻是覺得,當蘑菇的時候需要點裝飾。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王醫生抹了下臉,拉開抽屜抓了一把枸杞,放在李木木手裏。


    \"別惦記了,拿去當零食\"


    李木木捧著枸杞,小心翼翼藏進兜裏,出門時走走看看,一路護著口袋回到病房。


    他剛進門,嶸墨就向他看來,一眼注意到護著的口袋,\"你兜裏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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