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一氣嗬成,膝蓋隱隱作痛。


    \"???\"


    嶸墨瞪大眼睛,他低著頭動不了,隻能用動眼珠子,怒氣洶洶地看著修瑾,正好看見男人微微揚起的唇角。


    尼瑪!狗男人故意的!


    無視掉小娃娃恨不得撲上來咬自己的眼神,修瑾從容接過,輕抿一口。


    小家夥遞的茶,甚好。


    看著他碰一下都能跳上一場激光的嶸墨,現在乖巧的跪在他麵前。


    修瑾抬手揉了揉早就想摸的腦袋,給人順毛:\"入我門下無戒無律,隨心所欲\"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震驚的張大嘴巴。


    他們聽到了什麽?


    無戒無律?


    那不是魔族一向奉行的麽?


    他們是戒律森嚴的仙門正道啊!


    此等大不敬的話竟然出自清月真人之口。


    他日若是嶸墨燒殺搶掠,清月真人豈不是也不為所動,站在人身後為其撐腰?


    這哪裏是什麽小師叔,分明是未來的禍患!


    清月真人糊塗啊!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痛心疾首又不敢說什麽,畢竟他們才剛受過死亡威脅。


    修瑾完全是在為自己行方便,小家夥心性桀驁,在他麵前都敢張牙舞爪,想來也不是個安分的。


    為了避免他以後四處去給嶸墨擦屁股,不如今日便將話挑明。


    他日嶸墨欺負到誰頭上,誰便自認倒黴吧。


    \"主人,你做的太過了\",黑鳥嘴角抽了抽。


    修瑾充耳不聞,他沒收過徒弟,不知身為師長該當如何,但他護短。


    既然收了嶸墨,就不能讓嶸墨被別人欺負了去。


    \"那你就默許他出去欺負別人?\"


    修瑾蹙眉,\"他憑本事欺負人,我為何要管?\"


    黑鳥語塞,出言反駁,\"那他被人欺負你撐什麽腰?\"


    \"因為我是他師傅\"


    \"別人也有師傅要給自己徒弟報仇呢?\"


    要明白總有你疏忽護不住他的時候,人不能自大輕狂。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知道對方身後站著的是什麽不朽大能。


    修瑾若有所思,\"言之有理\"


    ???,這個祖宗居然聽進去了?


    確實聽進去了,修瑾把原身裝著所有法器的納戒給了嶸墨。


    還怕嶸墨不要,弄了條特殊材質的繩子,戴到嶸墨脖子上,成了鎖骨鏈,摘都摘不掉…


    其他人一臉豔羨,清月真人那可是死後羽化之地都能被稱為仙府的存在,極品納戒,那裏頭裝著的得是什麽絕世功法和天材地寶。


    \"拜師禮\"


    修瑾收回手很滿意,以他給嶸墨的東西,在這個世界足以無人可敵。


    他完全忘了嶸墨另一層身份,仙門口中人人得而誅之的魔主…


    黑鳥三步一搖頭,助紂為虐啊,它為什麽要和戀愛腦講道理?


    底下嶸墨控製不住自己,朝修瑾咣咣磕了兩個響頭。


    \"徒兒謹遵師傅教誨\"


    表麵上恭敬背地裏他把修瑾紮成了篩子,踏馬的,教誨沒看見,還沒進宗門先給他拉了票仇恨。


    身體掌控權回到嶸墨手裏,他被修瑾拎起來抱在臂彎。


    手很誠實比腦子快一步摟住修瑾的脖子。


    完全是老父親抱兒子即視感。


    ………………


    距離天鼎城千裏開外的雀翎城城郊,一群身著灰袍,麵生魔紋的修士聚集在一處茶莊。


    茶莊老板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身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拿刀的修士。


    他們都有著豔麗的容貌,瞳孔是清一色的紅,渾身充斥著令人驚顫的魔息。


    普通人一輩子難見著的魔族,他有幸看到一群…


    為首那個黑發紅眸的高大男子,穿著要比其他人華麗很多,舉止間盡顯風流,眼波流轉流露著絲絲邪氣。


    茶莊老板顫顫巍巍地求饒,\"大人…念在我伺候您一晚上,求您饒了我吧…\"


    他嚇得手指頭都在打顫,這些人是昨夜到的此地,一進來便將茶莊裏的客人殺了個幹淨。


    其中一人拿著個瓷瓶滴在地上,屍體便化成了屍水,骨頭渣子都沒剩。


    \"我家裏還有兩個繈褓中的孩子等我喂養,大人,我保證不會亂說的\"


    茶莊老板老淚橫流,不斷跪地祈求。


    樓淵單臂支在桌上,手裏拿著塊煜煜生輝的石頭,\"感應消失了\"


    他抬頭望向明朗的天兒,眯了眯陰冷的眸子,嶸墨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裏。


    樓淵看向地上不斷磕頭的茶莊老板,\"你有沒有看過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


    魔侍在一邊補充道:\"老實回答,他的眼睛和我們不一樣,暗紅色的,魔紋生在鎖骨處,是珠彼岸花,少年模樣\"


    \"我…我見過!\",茶莊老板保命心切,沒見過也說見過。


    樓淵唇瓣間溢出一絲低笑,清泉擊石般動聽。


    茶莊老板還以為自己性命無憂了,討好道:\"我這就帶大人去找他。\"


    \"哢嚓\"人頭落地…


    魔侍擦掉刀刃上的血,\"哼,魔主非人間絕色,你若真見過,表情怎會如此驚恐\",


    魔主天生魔種,生有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睛,附上一瞬便能失了神,少時遊戲人間,更是在人間留下了一笑媚骨生,紅衣天下傾的美譽。


    若是真見過絕不是這個反應。


    魔侍拱手道:\"魔君,此地離天鼎城不過千裏,魔主會不會逃到了那兒去?\"


    樓淵起身抬手示意將屍體處理好。


    沒有魔息,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嶸墨死了要麽封閉自身經脈,偽裝成了普通人


    樓淵指腹摩挲著聚靈石,不由得譏笑道:\"想來是強弩已末,像隻老鼠一樣把自己藏起來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天下之大,找個普通人如同大海撈針。


    樓淵道:\"派人盯著各大拍賣行及丹堂,他種了落回毒,想恢複傷勢,丹藥是必不可少的\"


    落回是他專門為嶸墨研製的毒藥,無色無味,極難察覺,雖不致死卻是種極難根除的毒,隻要動用魔氣,必然會心智大亂遭魔攻反噬。


    除非嶸墨永遠不恢複魔身。


    \"魔君英明\",魔侍露出陰冷的笑容,看樓淵的眼神無比崇敬。


    隻有魔君這般狠厲決絕的魔才配做魔族的首領。


    嶸墨那個空有修為,動不動就勸人向善的廢物,早就該去死了。


    \"回魔域\",樓淵大步走出茶莊,踏上飛行方舟,給樓雪傳了個音。


    \"雪兒,你留在天鼎城,嶸墨很可能藏匿在天鼎城中,你留意著\"


    那邊很快傳來一道嬌滴滴的女聲,\"是兄長\"


    滏春坊,天鼎城最大的風月場所,是魔族在人間的隱藏勢力。


    雅閣,大紅紗帳遮掩著滿堂春色,身形窈窕,媚眼如絲的豔麗女子披著輕紗,一條玉腿踩在男人的胸膛上曖昧地向下挑逗著。


    腳下的男子意亂情迷,癡癡的盯著女子,手猥瑣的輾轉在女子腳踝處。


    女子眉眼含情,笑得嫵媚,挑起男人的下巴嬌唇輕啟,略帶輕喘的聲音撩撥著男人的心弦。


    \"聽說清月真人收了個徒弟?\"


    男人吞咽著口水,渾身被撩撥的燥熱,迫切地起身想攬向女子,\"雪兒,你比那合歡宗的女仙還勾人\"


    樓雪嫣然一笑,媚骨天成,區區合歡宗豈能同魔族相提並論。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鮮紅的指甲抵在男人胸膛上。


    一陣刺痛,鮮血便從皮膚上漫開,樓雪嬌笑,嬌軀微動,輕紗下春色難掩,男人緊盯著眼前的風景甚至忘了疼痛。


    \"對…清月真人是收了個徒弟,是段家的人\",


    男人舔了舔唇一臉向往看著嬌媚的臉蛋,\"雪兒問得我都說了,我們別浪費時間了給我點獎勵吧\"


    他迫不及待撲向女子,抵在胸膛上的芊芊玉手屈指成勾,絲絲霧氣繞在指尖。


    男人眼珠睜大,從風流轉成驚悚,一身皮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不過片刻功夫,青蔥的大小夥就成了幹癟老人。


    苟延殘喘佝僂在地上。


    樓雪收回玉指,氣色比先前更加嬌豔,她嗜足地舔了下指尖的猩紅,眼中魔氣湧動,\"名門正派,怎可同魔族合汙?我便替你天玄宗清理門戶罷\"


    兩個侍女動作熟練,將男人脫了下去,走出內室朝著迎麵進來的男子彎了彎身子。


    樓雪抬眸掃了眼一襲青衣手搖折扇的富家公子,長腿交疊腳腕間珠玉脆響。


    \"你殺了天玄宗的修士?\",嚴崇收起折扇,尋了處離樓雪較近的椅子坐下。


    樓雪朝人送了個秋波,曖昧地道:\"怎麽?一個天玄宗的修士,能難倒你嚴大少爺?\"


    嚴崇不自然地別過頭,清了清嗓子,\"自然難不住,不過清月真人坐鎮你也要收斂些\"


    \"哼\",樓雪神色有些不悅,收起玩味的態度道:\"我讓你找的人,你可有消息?\"


    \"我已經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尋遍了,並沒有你要找的人\"


    \"哢嚓\",樓雪捏碎了扶手,眸色微沉,嶸墨有傷在身,能逃這麽遠已是極限,不在天鼎城中又能在哪?


    嚴崇觀望著樓雪的態度,轉著折扇輕笑一聲,\"真狠心呐,你與他少時情意,又有婚約在身,如今竟能痛下殺手,半點不留情麵\"


    \"嗬,少時情意?\",樓雪冷笑,誰會喜歡一個長得比自己還美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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