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臉深埋在他頸窩,淚水落在肩頭炙熱滾燙,修瑾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又聽小娃娃梗著聲道:\"如果你不能做到有始有終,說明我們有緣無分,就放我離開去做個尋常弟子,別叫我傷心\"


    \"………\"


    修瑾眸光輕顫,那股脹痛感再次襲來,他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也粗重起來。


    嶸墨說的沒錯,他確實該那般做。


    懷裏的重量很輕,輕得有些假,他加重了力度才感受到一絲真實。


    不想放手…


    不知為何想到放手這兩個字都心如刀絞,仿佛要把什麽東西連皮帶肉從他心底拔起。


    他連想都不敢想。


    修瑾眸色濃稠如墨,半晌長睫遮蓋住眼底翻湧的情緒,打破了某種枷鎖,柔聲道:\"好,我陪你長大,陪你去看萬千山河,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


    成功了,以退為進果然有奇效,嶸墨眸子染上喜色。


    而修瑾在說出這句話後,便像觸動了什麽禁忌一般,體內靈氣翻湧動蕩不安。


    黑鳥看著修瑾臉色微變,有些發白,重重歎了口氣。


    造孽啊。


    背棄自己的道,是要付出代價的。


    嶸墨對修瑾的異樣渾然不覺,他看著手中躺著的納戒,不解地皺了皺眉頭。


    \"拜師禮不是已經給過了麽?\"


    修瑾細心地為嶸墨擦洗,不輕不重地帶過,\"某些人的見麵禮\"


    黑鳥在一旁忍不住可憐那些大出血的家夥們,丟了寶貝人家名字都沒記住。


    它嚴重懷疑,修瑾是故意走那麽一遭,拿別人的寶貝哄自己老婆。


    嘖嘖嘖,真沒眼看。


    嶸墨好奇裏麵的東西,拿在手裏擺弄著。


    修瑾注意著小娃娃的表情,暗暗鬆口氣。


    小家夥果然不好哄。


    那天之後嶸墨和修瑾就此停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安生日子,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進展。


    自來到聚雲峰那日已經過去數月,嶸墨從沒在人前出現過。


    有關於他的傳聞層出不窮,逐漸傳得有些神乎其神。


    這些都是他在白團子那裏聽來的。


    嶸墨偶爾會用靈符聯係段南識,偷偷拜托吳旭給段南識送去一些丹藥。


    對於這種行為,白團子不能理。


    天玄宗宗門大比四年一次,宗門大比後才是拜師大典,段南識進入天玄宗時間尷尬,需要等上三年才能拜師成為內門弟子或親傳弟子。


    如今他隻是小小的外門弟子,世界線處於和平期,沒什麽重要劇情節點。


    嶸墨趁著這段時間治好了自己身上的傷,隨時可以衝破封印恢複魔身。


    但嶸墨沒有這麽做,他要以孩童模樣在修瑾身邊順其自然的長大。


    其實是為了勾搭修瑾。


    嶸墨針對修瑾策劃了一係列攻略計劃,這是所有世界中,做的最全麵的一次。


    小娃娃扒在窗外,偷偷看著被燭光拉長的身影,露出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


    一晃三年過去。


    峰頂小院


    嶸墨一早穿衣束發,站在鏡子前給自己紮了個高馬尾,綁上綢帶,簪上銀釵,又擺弄了下額前的劉海。


    他臉上的嬰兒肥已經褪去,沒了可可愛愛的包子臉,臉龐依舊帶著些許稚嫩。


    由小娃娃變成了明豔的少年郎。


    桃花眼也有了雛形,淺笑嫣然間顧盼生姿,越來越像他本來的模樣。


    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壇,嶸墨推開門直奔後院的水榭亭台。


    老遠便瞧見一抹素白的身影融於山水之間。


    嶸墨慢下腳步,看著修瑾身著白袍翩翩濁世,一手拿著棋譜,一手執棋,舉手投足仙得不似人間該有的景色。


    他在一旁等了會兒,修瑾沉浸在殘局中沒有注意到他。


    石室清修,樓中練字,亭台參棋,三點一線,三年來修瑾周而複始。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守著個空殼,實際上修瑾靈魂早就飛升不在此地了。


    嶸墨捏緊酒壇走過去,放在石桌上,成功打斷修瑾落子的動作,抬眸向他看來。


    他坐到修瑾麵前,綻開笑臉,\"師傅,我釀的酒今日開封,賞個臉嚐嚐?\"


    修瑾視線落在他那從坊間尋來的稀有白瓷上,薄唇微彎,\"赤露果不是這般用的\"


    他的白瓷也不是…


    嶸墨撇撇嘴,老古董幾個字差點脫口而出,抬手撕開酒封,\"管他是如何用的,好喝不就行了?\"


    說完,他自己悶了一口。


    \"爽!\"


    修瑾看著瀟灑恣意的少年,搖頭失笑,也跟著拿起酒壇,抿了口。


    酒香醇厚,甜而不膩,甜味退去略微酸澀,和尋常酒確實有所不同。


    他隻是淺嚐幾口,便又把心思放在了棋盤上,隻是這一次,棋子久久未落。


    他總能聞到香甜的酒香以及少年身上淡淡的花香。


    修瑾皺了皺眉頭,最終把棋子放回棋盒。


    抬眸想勸嶸墨不宜貪多,他對上少年瀲灩的桃花目。


    見修瑾看過來,嶸墨麵頰酡紅,傻裏傻氣地笑了聲,\"師傅~\"


    \"………\",修瑾劍眉輕蹙站起身,從嶸墨手中搶過酒壇,順手把人扶在懷裏,\"我送你回房\"


    \"不要…\",嶸墨呢喃著,視線始終勾著修瑾。


    他還是比修瑾矮上一大截,隻能抱住修瑾的腰。


    修瑾整個人僵在原地,低頭嶸墨小臉貼在他胸口眷戀的蹭著。


    \"師傅,棋譜有我好看麽?\"


    \"沒有\"


    棋是死物,如何能與嶸墨相比?


    少年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纏在他腰上的手不斷收力,聲音綿軟動聽,\"我比棋局好懂,師傅不如來看我…\"


    \"你醉了\"


    \"沒醉…\",嶸墨抬起小臉,眸光浮動,一雙眼眸晶亮透如水晶。


    修瑾心跳漏了一拍,從嶸墨出落成少年,他便不敢在多看,每每見著人,心裏總會生出異樣。


    他別開視線,薄唇緊張的抿起。


    少年不安分地攀著他,伸著小手想碰他的臉,修瑾神色慌張一瞬,躲開伸來的手,耳邊傳來一聲不滿意哼唧,\"師傅…我讓你討厭麽?\"


    \"我怎會討厭你?\"


    嶸墨緊抓著修瑾衣袍不放,看著修瑾躲閃的視線,嘴巴一憋,\"不討厭為何躲著我?\"


    \"沒有的事\"


    \"說謊\",嶸墨一頭紮進修瑾懷裏,\"我要去蓮池賞荷\"


    \"你需要回去休息\",醉成這樣還賞什麽荷。


    \"要去!\",嶸墨撒起酒瘋,不依不饒,抱著修瑾手臂搖來搖去,\"帶我去嗚嗚嗚\"


    \"好好好,去\"


    修瑾受不了嶸墨掉眼淚,彎下身子擦去臉上的淚珠,伸手把人抱在懷裏,手熟練的護在嶸墨背後。


    來到蓮池邊,嶸墨從他身上跳了下去,懵懵懂懂地坐到石台邊。


    怕嶸墨掉進水裏忙跟過去。


    修瑾抬手摸了摸滾燙的小臉,低聲輕哄道:\"看一會兒便回去可好?\"


    他已經很久沒有哄過嶸墨了,少年不故意鬧人乖巧懂事,在他身邊安安靜靜的,隻是看他的眼神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少年抱膝歪頭看他,眼睛濕漉漉的映著他的影子,荷花比不上少年絕色,修瑾一時晃了神。


    他在嶸墨視線中席地而坐,伸手替嶸墨攏了攏衣衫。


    冷峻的臉在酒力作用下顯得飄渺無度隨時會消失一般。


    嶸墨心底翻湧出幾分苦澀,朱唇抿了抿才好受一些,不再看修瑾轉頭失神地看著滿池荷花。


    盯得眼睛有些酸,他眨了眨眼,偏頭靠在修瑾肩膀,又覺得不舒服,動了下身子躺在修瑾腿上。


    修瑾身子緊繃,喘息聲不由放淺,生怕驚擾了嶸墨。


    少年縮成一團,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像隻被人拋棄的幼獸,惴惴不安,夢中囈語叫著他的名字。


    他抬手撫平嶸墨皺褶的眉,指尖不自覺地描繪著少年的眉眼,沉寂的眸早已不似從前那般清澈空明。


    日日修心,心終究還是亂了。


    ……………


    嶸墨是被白團子吵醒的,腦袋一漲一漲的疼,費力睜開眼入目是他熟悉的梨花吊頂。


    \"靠…果酒還能醉人\",嶸墨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懶意,視線也有些惺忪。


    \"我怎麽回來的?\"


    \"還能是怎麽回來的,修瑾抱你回來的唄\",白團子尾巴上掛著個小靈寵。


    那是修瑾三年前給他的寵物蛋,一直是白團子孵著,兩年前破殼了,孵出一隻通體雪白,鬃毛火紅的小馬駒。


    嶸墨伸出手,小馬駒赤紅的眼珠一亮,當即鬆開白團子的尾巴朝嶸墨撲去。


    \"啾啾~\"


    \"噗嗤\",嶸墨沒忍住笑出聲,他身邊的東西真奇怪,白團子鴨子叫,雪寶吃奶不吃肉,小馬駒學鳥叫。


    他把小馬駒托在手上,用臉蛋蹭了蹭,\"久久,想我了麽?\"


    \"啾啾!\"


    小馬駒點點頭,蹄子興奮地揚起。


    白團子嫉妒心暴漲,冷哼一聲,它才是宿主大大身邊第一個獸獸,憑什麽不摸龜龜,嗚嗚嗚。


    它沒有的別的獸也別想有!白團子拽著嶸墨衣袖,大聲叫道:\"不要再玩了,三天後宗門大比,你不是要去見段南識麽?!\"


    對,差點忘記正事。


    是該出山見見世麵了。


    嶸墨掀開被子,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愣了下。


    \"修瑾給我換衣服了?\"


    \"是啊,你一身酒氣除了他還有誰能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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