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作繭自縛
打住，我真不是反派啊！ 作者：天一真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不必問我，你若不把自己當書童，這個世界上便無人如此看你。”
“你是自由的。”
風宸隨口回答，不等趙景林換完衣服出來，便離開了風露園。
趙景林是自由的，就像他一樣，書童的身份隻是世俗的禁錮，而他，從未將世俗放在眼中。
因為自幼共同成長的經曆，他更多的是將趙景林看作朋友和親人，而不是仆人。
直到他決定離開風家，雲遊天下，作一個逍遙道人而非風家家主的時候，他對趙景林仆人這層身份的約束，便已經淡薄到極點。
他希望趙景林能夠自由，就像他一樣，作自由的飛鳥，而不是被人牽著線的風箏。
隻不過，世人總是作繭自縛。
殊不知，欲求而不得，無為而無不為。
或許，他的執念也太強，所以終究得不到他的無不為。
風宸再次來到小三清山，通往山頂的道路旁有一座小亭，亭子旁栽種著當年建造這山時，重金從黃山移栽的鬆柏。
雲山霧繞，鬆濤陣陣，柏香渺渺，小亭中有一石桌，放著一張棋盤，風宸坐在一邊，拈起白玉般的永子，執棋落定。
然而，與他對弈者，無人。
隻聽一聲悠長鶴鳴，遠處白鶴在山間小道悠然踱步，亭外清風徐來，鬆濤輕鳴，黑棋隨之落了一子。
卻不知對弈者，是清風、白鶴、鬆柏，或是天邊的浮雲。
“又有一個天命者快要死了。”
“不愧為天命，成長得很快。”
指尖的棋子隨手落下，似乎沒有任何停頓，風宸自言自語的淡笑，回答他的隻是一陣悠遠的鬆濤。
遠在魔都，陳瀟覺醒已有數日，自覺醒以來，他將算計自己的那群“大佬”，都記在了心裏，發現自己覺醒血脈之力，係統也隨之升級，發誓東山再起，向坑他的那群大佬們複仇。
隻是，這群人在魔都幾乎是隻手遮天，不止大富，亦是大貴。
要想向他們複仇，光靠係統刷錢，基本不可能。
甚至，自己刷錢的行為暴露在他們眼中，說不定還會帶來危險。
所以，陳瀟決定先離開魔都，另找一個城市，站住腳跟，立穩基業，再回來複仇。
他要將參與設計他的所有人，一網打盡。
但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受到了之前買凶殺人的殺手組織襲擊。
七殺，這是一個民間覺醒者殺手組織。
組織者頭領是一個幸運覺醒的小富二代宅男，其餘大部分成員以中二少年為主，根據各自覺醒實力，也是在內部逐漸構成了一個完整的殺手組織生態圈。
隻是，作為乘著覺醒者出現這股風浪新起的殺手組織，他們組織內的所有規矩，都是靠從小說、動漫等文學作品借鑒經驗，幾個先入場的元老你一言我一語一商討，這草台班子就搭了起來。
任務順利還好，各自樂嗬分錢，任務不順利，那原本立的那些規矩就成了狗屁，個個對損去的利益耿耿於懷。
劉飛在這個組織中，屬於第一等的殺手，幾個創始人都很看好他的能力，如今因為陳瀟的一單生意，失去了這麽一個優質牛馬，組織中的創始者們自然都不願意白受損失。
至於殺手組織的原則，不好意思，他們沒有原則。
所以，在劉飛死後，七殺對陳瀟提出了一個賠償要求，希望陳瀟能賠償他們的損失。
否則，弄不死目標，難道還弄不死老板嗎？
既然能拿出幾百萬來殺一個人，那他自己這條命，也不止值幾百萬吧？
隻可惜，陳瀟剛收到七殺的“離譜要求”，就被白先那群政商大佬弄去談話了，根本沒機會回複七殺這邊。
所以，當陳瀟覺醒後，還計劃著報複白先等人，倒是先就被七殺的人找上了。
因為陳瀟好幾天沒有理會他們的要求，七殺的創始人們認為這是瞧不起他們，對中二少年來說，瞧不起人，這可比錢的事嚴重多了。
剛剛覺醒的陳瀟隻是寒酥後期，七殺來找他談話的殺手卻足足三人，一個扶搖初期，兩個寒酥中期。
陳瀟隻能倉惶逃竄，覺醒者的力量在城市中湧動，這一個夜晚，整個魔都中大抵有四五處彌漫著覺醒者的能量波動，並不止被追殺的陳瀟這一處。
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默默看著這一切。
“狂歡吧！地痞們，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站在直入雲層的大廈頂層，戴祁修垂眸透過眼前明亮的落地玻璃窗，俯瞰著腳下城市中湧動的暗流。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歸屬於秩序的。”
戴祁修轉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在出門時整理了一下穿戴，樓下已經有一輛賓利豪車正在等候。
戴家在魔都地區，屬於霸主性的世家之一，而自覺醒者出現以來，戴家便警覺的關注著這些非凡者的動向。
戴祁修依靠家族的信息，在兩個月前覺醒了血脈之力，雖然剛覺醒的時候，隻是靈澤後期，但在家族對諸多覺醒者身上研究出來的實驗成果下，他僅僅用兩個月的時間，便達到了寒酥後期。
對陳瀟這樣的天命者來說，這個境界不怎麽高，他剛覺醒就達到這種境界了。
但對如今整個覺醒者群體來說，卻絕對不低，至少也是前5%的存在了。
戴祁修覺醒的能力，則是來自一位老祖宗，戴聖，這位老祖宗曾修纂《小戴禮記》，也就是後世四書之一的《禮記》。
所以，戴祁修的能力也與“禮”有關，衣食住行、交際往來，需要有著“禮”的約束，從某種方麵來說“禮”是一種規則，是一種從道德層麵上約束人們的規則。
如果道德層麵上的約束不夠，那禮也可以延展到刑法上的約束上來。
戴祁修如今的境界能夠瞬間讓自身十米內的人，按照自己製定的“禮”行事，除非對方的境界比他高，能夠從中掙脫出來。
這也可以算是一種半領域，還沒有達到真正領域的強度。
作為戴家的一份子，他今晚要去參加一場世家間的“遊戲”。
隨著覺醒者越來越多，警署的升級改版，一直在暗中進行著，例如魔都的進度就很快。
如今全市多個警署已經完成初步升級，組建起屬於各自的覺醒者隊伍。
而這背後，也少不了世家力量的支持。
作為魔都最頂級的世家之一，戴家也沒少在這背後出力。
戴祁修今夜便是作為顧問，共同參與警署的一項行動。
在魔都，有幾個霓虹學校，隨著覺醒者的出現，這些霓虹學校中的學員，也出現了一些覺醒者。
不久前，其中一所霓虹學校的覺醒者，形成組織，利用自身非凡的力量，謀害普通市民，如今警署這邊已掛著好幾個失蹤懸案。
相比起那些自由生長的民間覺醒者組織，如今官方的能力有限，隻能選擇優先清除更具威脅性的霓虹覺醒組織。
不過，遲早有一天，所有的動亂都會被平息，如今趁著平凡向非凡轉換的混亂，四處蹦躂的雜魚，終將被完全清除。
寫著“龍國人禁止入內”的學校院牆外，夜色中悄無聲息的被警署覺醒隊的成員包圍。
還有一些沒有覺醒的普通警員在外圍警戒，以如今覺醒者的實力，熱武器仍然會對他們形成巨大威脅。
“戴三公子，如果你白天來拜訪，我們歡迎！”
“不過你深夜前來，劍拔弩張，這是什麽意思？”
院牆的鐵門剛被暴力拆除，霓虹學校的覺醒組織紅櫻會會長山本一郎便帶著組織成員出現在門口，嚴陣以待，一臉嚴肅的對戴祁修質問。
戴祁修掃視一眼對方的陣列，人有點兒多啊，看來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從其他霓虹學校搖來了一些外援。
“抱歉，山本君，我是龍國人！”
戴祁修掏槍在指尖轉了個槍花兒，打開保險，一槍打在紅磚牆頭掛著的金屬牌上，牌子便隻剩一半掛著，打著轉兒，搖搖欲墜。
戴家跟霓虹的商會有生意往來，他也曾與眼前這所學校的校長把酒言歡。
為利益嘛，不寒磣。
但現在情況不同，霓虹人的目的，絕不是趁亂禍害幾個市民，而是想趁著這場亂，圖謀整個魔都。
那他就不得不讓這群蠻夷知道，這魔都誰才是真正的王。
說話之時，紅櫻會的覺醒者已經趁機調整了位置，猝不及防的對警署隊伍發動了攻擊。
警署隊伍的人數並沒有優勢，山本一郎在方才談話的時候，已經下了不少命令安排布置。
看著突然發動襲擊的紅櫻會覺醒者們，警署隊伍中一名小隊長當即擺出架勢，對著襲來的覺醒者轟出一拳。
作為一名高級警員，他之前的拳腳功夫不錯，覺醒出來的能力也與搏擊有關，算是一名武者類型的覺醒者。
而他的同事中，還有一些與槍械能力相關、偵查能力相關的覺醒者，除了先祖血脈遺傳的力量，還有大量覺醒者，覺醒的能力與自己愛好和最擅長的事有關。
然而，他這一拳卻落空了。
隻聽一聲冷哼。
“哼！蠻夷就是蠻夷，叫你戴爺來教教你們，什麽叫禮數！”
話音落下的同時，隻見出手偷襲的紅櫻會覺醒者動作都僵滯了一下。
隨後，戴祁修接著說道。
“動手之前，可要記得向對手行禮，說一句‘請多指教’啊！”
話音落下，還有紅櫻會的覺醒者試圖強行攻擊，突然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直到其中一人，對著自己的敵人鞠躬，說了一句‘請多指教’，那好似被膠水纏住身體般的感覺，才漸漸消散。
這一幕，看得警署的隊員們一愣一愣的。
直叫戴祁修破口大罵。
“你們都踏馬是煞筆嗎？沒看到他們都動手了嗎？人都給你們控住了，還不趁他病要他命！”
“額……戴指導員，我們也要說‘請多指教’嗎？”
“……”
戴祁修有些無語，怎麽感覺隊友都很蠢。
“我的能力，還是認得出敵友的！”
“呼他丫的，指教什麽啊指教？”
話音落下，一場覺醒者之間的大戰，才就此展開了起來。
雙標，純純雙標啊！隊員們心中不禁吐槽，不過雙標得很爽。
戰鬥中，不時間，還穿插著槍聲，有試圖逃離學校範圍的紅櫻會成員，被外圍的普通警員亂槍擊斃。
夜色中的大戰，宛如一場小型戰鬥，夜色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而城市另一邊，陳瀟逃至郊區，還在不斷逃竄。
眼看著七殺的人沒有追上來，他單手開著二手小奧拓，一手迅速翻找出手機，點出直播，熟練的給一位美女主播刷了十萬塊。
“叮！您的銀行卡到賬一百萬元！”
係統升級後，他刷錢返利的倍數提高到十倍，隻是必須是徹底花掉，購買固定資產不能算花錢，並且每天隻有十次機會。
被白先等人設局拿走了他之前積累的資產，他這幾天一直處於七殺組織的追殺當中，一直沒機會好好刷錢。
隻可惜這個平台價值最高的禮物也就一萬塊，刷十次也才用出去十萬塊，獲得一百萬的返利，這點兒錢能幹啥？
陳瀟罵罵咧咧，就在這時，身後那幽靈般的破五菱又追了上來，直接把陳瀟的車子撞飛了出去。
車子翻滾中，陳瀟連忙花費十萬塊“財力”給自己添加了一個護盾，一腳踹開車窗，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他覺醒的能力，要說變態，十分變態，要說雞肋，也十分雞肋。
他的境界再高，每次施展能力都得花錢，也就是“財力”，這相當於他的藍條。
財力充足的情況下，他越階殺人都輕輕鬆鬆，要是荷包空空，他也就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現在，他的卡裏一共還有170萬，100萬是剛刷出來的。
因為一直在被追殺，根本沒機會去找更效率的刷錢方式。
還好已經過了子時，返利次數刷新了，否則他兜裏80萬，還真不知道該拿這三個殺手怎麽辦。
“你他娘的不是挺有骨氣的嗎？跑什麽啊？”
從五菱車上下來一個打著鼻釘的小青年，穿著小醜圖案的t桖，渾身帶著痞意，一把將手裏的煙頭丟在地上，獰笑著向陳瀟走了過來。
行走之間，驟然化作一隻體型巨大的猙獰惡犬，猛的淩空向著陳瀟飛撲過來，狗嘴大張，鯊魚狀的利齒和帶著涎液的猩紅舌頭好似下一秒就會從陳瀟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來。
“嗷！”
陳瀟還在精打細算，這一百七十萬該怎麽花，此刻也不敢再猶豫太多，當即花費了一百萬。
一枚金燦燦的銅錢憑空出現，在空中打著轉兒，瞬間擊穿了這隻惡犬的眉心。
惡犬的身軀墜在地上，化為人形。
幾乎是同時，隨著陳瀟的翻滾躲避，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凝成一片冰霜，又有一杆長槍，直直插了過來。
他躲開了，但不夠及時，左腳被凍上了一大坨冰坨子。
但他沒有時間猶豫，躲開的瞬間將剩下七十萬全部花掉。
隻見空中一聲金鐵爭鳴之聲，無數銅錢嘩嘩落下，陳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這唯二的兩個技能，便是他之前足足花費了兩千萬，從係統商城裏買的“錢可通神”、“金遁術一”。
雖然不乏對方大意的原因，但扛著三人壓力，秒殺一個與自己同一大境界的敵人，還是很簡單的。
“又被他逃了！這狗日的真能跑！”
剩下兩人神色沉重，咒罵道。
其中一人看向地麵的屍體。
“這次可虧大了。”
“跟老大說一聲，事已至此，總不能我們自己承擔這損失，必須得把那姓陳的全副身家都搞過來。”
“他受傷了，肯定跑不遠，繼續追！”
兩人打著電話，又坐進車中。
十裏開外。
“草！整整七十萬，就能跑十裏？”
陳瀟拖著傷腿，看著麵前的郊外村子，向著村子裏走去。
現在沒車，隻能進村找個交通工具，或者先找個地方躲躲。
他已經身無分文，要是被追上，必死無疑。
這種時候，冥冥之中，仿佛有著一種天意的照拂。
寂靜公路上，五菱神車竟然拋錨了。
小小鄉村中，陳瀟艱難掙紮，好巧不巧遇到一個剛被家人趕出來的女孩子。
好巧不巧，這女孩子被家人趕出來的原因，是因為她覺醒了，臉上出現一個難看的疤痕，以至於未婚夫拋棄了她，家人嫌棄她，將她趕出家門，讓她出去打工掙弟弟的彩禮錢。
作為一個普通人，蔣瑩瑩並不知道覺醒者，也還不懂得利用自己覺醒者的力量，被家人趕出家門後，黯然離開。
陳瀟就這麽被一個同病相憐的落難覺醒者美女撿到了。
除了臉上那個胎記一般的疤痕，蔣瑩瑩本身算是一個美女，不然也無法利用這張臉，拿到未婚夫三十萬的彩禮，用來給弟弟當彩禮。
一切，好似都巧合得恰到好處。
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起了作用吧？
紫禁山莊。
是夜。
同樣的夜色下，不同於魔都的暗流湧動，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安靜祥和。
花園中，亭台樓閣的輪廓暗勾勒，栽種著青山玉泉蘭花的花圃星羅散布，碎玉小徑中，點點螢火飛舞，古樸花燈閃爍著明暗恰到好處的橙光，在地麵構建出唯美的燈影。
秋天正是建蘭花開的時候，青山玉泉是建蘭的一個品種，除了青山玉泉，整個建蘭園中還有君荷、富山奇蝶、五嶽麒麟、龍岩素、大唐宮粉等等，栽種於不同的花圃。
再有一道小溪、石橋、假山，以及少量其他類型的灌木、草叢作為搭配布景。
整個園子中，有一樓一台二亭一齋。
最大的建築是居中的臨風樓。
樓下的空地上，歡聲笑語，約摸有老少十數人，正在聊天說笑，吃點東西。
旁邊，還有約摸二十人左右的侍者，有的在烤燒烤，有的搬運東西，有的調酒準備飲料等等，還有的僅僅是恭候於遠處。
風菱雪在人群中，招呼著仆人搬來老式電影的幕布和投影機，想在這場小聚中看場老式電影。
風楚楚文靜的待在一旁，有意無意注意著軒轅映雪的舉動。
風楹抱著一歲的小弟弟風燁在路邊抓著螢火蟲。
……
“家主，您不下去玩玩嗎？”
“宇少爺說待會兒來玩捉迷藏。”
臨風樓，二樓走廊的吳王靠邊，風宸斜倚欄杆，垂眸看著樓下熱鬧歡快的場麵，身旁傳來趙景林詢問的聲音。
“他十八歲，你也十八歲嗎？”
風宸回頭看向趙景林，笑著反問道。
“看起來你有話要說。”
微頓，又接著開口。
趙景林停頓了一刹，一臉認真的開口道。
“我不想去各地堂口遊曆了，之前向你請假，能不能當我沒說。”
風宸歎了口氣，扭頭看向樓下的風景，回頭道。
“去拿點兒酒來，陪我喝兩盅。”
趙景林乖巧的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隻是別人求之不得的“自由”二字，便讓他感到失去了安全感。
風宸也有些迷茫，如何讓一個被禁錮的靈魂，找到屬於他的自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此為道，道不存，以德治世，德不存所以講仁義，仁義不存，以禮教世人……
對風宸來說，趙景林與世上其他所有人，沒有多大的區別。
但對趙景林來說，風宸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意義。
看著他，宛如看著世上千萬人，縱然有著何其堅固的向道之心，但終究是求道而不得。
“這是我前年用院子裏的海棠釀的果酒，要不要嚐一下？”
趙景林依舊帶了好幾種酒來，香檳、白酒、伏特加、威士忌，還有他自己釀的果酒。
“這琉璃果酒杯不都拿了嗎？”
“倒。”
風宸抬了抬手指，酒是拿了不少，這酒杯就拿了一對啊！
趙景林笑了一聲，拿起酒壇子給風宸倒了一杯。
“嘖！這麽激動，你該不會在酒裏下藥了吧？”
看著濺在托盤上的酒液，風宸輕嘖一聲，抬眸看了他一眼，笑著調侃。
“是酒壇不便斟酒。”
“我先喝。”
趙景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飲了半杯。
“先前給你的天命，現在有發現什麽作用嗎？”
風宸不以為意，端起酒杯淺抿一口，隨口問道。
趙景林頓了一下，低頭道。
“還沒有……”
他身上帶著些愧疚，天命在天命人身上，便能頹而不死，破而後立。
他拿了白懷郢的天命，卻好似什麽作用也沒有，一時間不禁自責而羞愧。
“不用有什麽負擔，姓白那小子，到底是短視，這丁點兒天命，本來也不抵什麽用。”
“隻是正好叫你拿去摸索一下用法。”
“你整日跟在我身邊，是不容易看出來的，你出去遊曆一番也好，說不定就找到其用途了。”
“你看。”
風宸屈指點了點趙景林拿酒帶來的托盤，陳瀟的命魂瓶子出現在托盤上。
金色的光芒閃爍著，不斷變得更加耀眼。
“你知道他剛差點兒死了嗎？”
“你跟他開那個玩笑，平常無所謂得很，湊了個巧，倒是差點兒讓他命喪黃泉。”
風宸笑著說道。
趙景林隨口一句話，讓魔都的幾個政商大佬隨手組了個局，把陳瀟用係統刷出來這點兒家業，全給坑了過去。
平常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再刷嘛，反正係統還在。
偏偏正巧讓陳瀟得罪死了七殺組織，又讓他成了個窮光蛋，就算覺醒了，血脈能力也不能很好發揮。
但凡今夜的五菱神車沒拋錨，這陳瀟就是十死無生啊！
這種情況，按道理，換個人已經死了，誰叫他受天命眷顧。
命魂黯淡到極點之後，很快就反彈了起來，毫無疑問，在主角光環的庇護下，陳瀟走運了。
趙景林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因為陳瀟是風宸的玩具，他叫人收拾陳瀟，純屬他自己看不慣此人。
此時風宸說起，誰知道有沒有向他追究的意思。
風宸不喜歡別人搶他東西，不論是玩具，還是其他。
從來就是。
“看來，受到危險的刺激，這天命的作用會更容易激發出來。”
“你在我身邊，不會有危險。”
風宸也看出了他的心虛，將陳瀟的命魂握入掌心，本想收起來，轉念一想，抬手將這個瓶子丟給趙景林。
“既然你對這小子有興趣，那就給你玩玩，別太容易玩死了，貓抓老鼠才有趣。”
“你是自由的。”
風宸隨口回答，不等趙景林換完衣服出來，便離開了風露園。
趙景林是自由的，就像他一樣，書童的身份隻是世俗的禁錮，而他，從未將世俗放在眼中。
因為自幼共同成長的經曆，他更多的是將趙景林看作朋友和親人，而不是仆人。
直到他決定離開風家，雲遊天下，作一個逍遙道人而非風家家主的時候，他對趙景林仆人這層身份的約束，便已經淡薄到極點。
他希望趙景林能夠自由，就像他一樣，作自由的飛鳥，而不是被人牽著線的風箏。
隻不過，世人總是作繭自縛。
殊不知，欲求而不得，無為而無不為。
或許，他的執念也太強，所以終究得不到他的無不為。
風宸再次來到小三清山，通往山頂的道路旁有一座小亭，亭子旁栽種著當年建造這山時，重金從黃山移栽的鬆柏。
雲山霧繞，鬆濤陣陣，柏香渺渺，小亭中有一石桌，放著一張棋盤，風宸坐在一邊，拈起白玉般的永子，執棋落定。
然而，與他對弈者，無人。
隻聽一聲悠長鶴鳴，遠處白鶴在山間小道悠然踱步，亭外清風徐來，鬆濤輕鳴，黑棋隨之落了一子。
卻不知對弈者，是清風、白鶴、鬆柏，或是天邊的浮雲。
“又有一個天命者快要死了。”
“不愧為天命，成長得很快。”
指尖的棋子隨手落下，似乎沒有任何停頓，風宸自言自語的淡笑，回答他的隻是一陣悠遠的鬆濤。
遠在魔都，陳瀟覺醒已有數日，自覺醒以來，他將算計自己的那群“大佬”，都記在了心裏，發現自己覺醒血脈之力，係統也隨之升級，發誓東山再起，向坑他的那群大佬們複仇。
隻是，這群人在魔都幾乎是隻手遮天，不止大富，亦是大貴。
要想向他們複仇，光靠係統刷錢，基本不可能。
甚至，自己刷錢的行為暴露在他們眼中，說不定還會帶來危險。
所以，陳瀟決定先離開魔都，另找一個城市，站住腳跟，立穩基業，再回來複仇。
他要將參與設計他的所有人，一網打盡。
但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受到了之前買凶殺人的殺手組織襲擊。
七殺，這是一個民間覺醒者殺手組織。
組織者頭領是一個幸運覺醒的小富二代宅男，其餘大部分成員以中二少年為主，根據各自覺醒實力，也是在內部逐漸構成了一個完整的殺手組織生態圈。
隻是，作為乘著覺醒者出現這股風浪新起的殺手組織，他們組織內的所有規矩，都是靠從小說、動漫等文學作品借鑒經驗，幾個先入場的元老你一言我一語一商討，這草台班子就搭了起來。
任務順利還好，各自樂嗬分錢，任務不順利，那原本立的那些規矩就成了狗屁，個個對損去的利益耿耿於懷。
劉飛在這個組織中，屬於第一等的殺手，幾個創始人都很看好他的能力，如今因為陳瀟的一單生意，失去了這麽一個優質牛馬，組織中的創始者們自然都不願意白受損失。
至於殺手組織的原則，不好意思，他們沒有原則。
所以，在劉飛死後，七殺對陳瀟提出了一個賠償要求，希望陳瀟能賠償他們的損失。
否則，弄不死目標，難道還弄不死老板嗎？
既然能拿出幾百萬來殺一個人，那他自己這條命，也不止值幾百萬吧？
隻可惜，陳瀟剛收到七殺的“離譜要求”，就被白先那群政商大佬弄去談話了，根本沒機會回複七殺這邊。
所以，當陳瀟覺醒後，還計劃著報複白先等人，倒是先就被七殺的人找上了。
因為陳瀟好幾天沒有理會他們的要求，七殺的創始人們認為這是瞧不起他們，對中二少年來說，瞧不起人，這可比錢的事嚴重多了。
剛剛覺醒的陳瀟隻是寒酥後期，七殺來找他談話的殺手卻足足三人，一個扶搖初期，兩個寒酥中期。
陳瀟隻能倉惶逃竄，覺醒者的力量在城市中湧動，這一個夜晚，整個魔都中大抵有四五處彌漫著覺醒者的能量波動，並不止被追殺的陳瀟這一處。
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默默看著這一切。
“狂歡吧！地痞們，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站在直入雲層的大廈頂層，戴祁修垂眸透過眼前明亮的落地玻璃窗，俯瞰著腳下城市中湧動的暗流。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歸屬於秩序的。”
戴祁修轉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在出門時整理了一下穿戴，樓下已經有一輛賓利豪車正在等候。
戴家在魔都地區，屬於霸主性的世家之一，而自覺醒者出現以來，戴家便警覺的關注著這些非凡者的動向。
戴祁修依靠家族的信息，在兩個月前覺醒了血脈之力，雖然剛覺醒的時候，隻是靈澤後期，但在家族對諸多覺醒者身上研究出來的實驗成果下，他僅僅用兩個月的時間，便達到了寒酥後期。
對陳瀟這樣的天命者來說，這個境界不怎麽高，他剛覺醒就達到這種境界了。
但對如今整個覺醒者群體來說，卻絕對不低，至少也是前5%的存在了。
戴祁修覺醒的能力，則是來自一位老祖宗，戴聖，這位老祖宗曾修纂《小戴禮記》，也就是後世四書之一的《禮記》。
所以，戴祁修的能力也與“禮”有關，衣食住行、交際往來，需要有著“禮”的約束，從某種方麵來說“禮”是一種規則，是一種從道德層麵上約束人們的規則。
如果道德層麵上的約束不夠，那禮也可以延展到刑法上的約束上來。
戴祁修如今的境界能夠瞬間讓自身十米內的人，按照自己製定的“禮”行事，除非對方的境界比他高，能夠從中掙脫出來。
這也可以算是一種半領域，還沒有達到真正領域的強度。
作為戴家的一份子，他今晚要去參加一場世家間的“遊戲”。
隨著覺醒者越來越多，警署的升級改版，一直在暗中進行著，例如魔都的進度就很快。
如今全市多個警署已經完成初步升級，組建起屬於各自的覺醒者隊伍。
而這背後，也少不了世家力量的支持。
作為魔都最頂級的世家之一，戴家也沒少在這背後出力。
戴祁修今夜便是作為顧問，共同參與警署的一項行動。
在魔都，有幾個霓虹學校，隨著覺醒者的出現，這些霓虹學校中的學員，也出現了一些覺醒者。
不久前，其中一所霓虹學校的覺醒者，形成組織，利用自身非凡的力量，謀害普通市民，如今警署這邊已掛著好幾個失蹤懸案。
相比起那些自由生長的民間覺醒者組織，如今官方的能力有限，隻能選擇優先清除更具威脅性的霓虹覺醒組織。
不過，遲早有一天，所有的動亂都會被平息，如今趁著平凡向非凡轉換的混亂，四處蹦躂的雜魚，終將被完全清除。
寫著“龍國人禁止入內”的學校院牆外，夜色中悄無聲息的被警署覺醒隊的成員包圍。
還有一些沒有覺醒的普通警員在外圍警戒，以如今覺醒者的實力，熱武器仍然會對他們形成巨大威脅。
“戴三公子，如果你白天來拜訪，我們歡迎！”
“不過你深夜前來，劍拔弩張，這是什麽意思？”
院牆的鐵門剛被暴力拆除，霓虹學校的覺醒組織紅櫻會會長山本一郎便帶著組織成員出現在門口，嚴陣以待，一臉嚴肅的對戴祁修質問。
戴祁修掃視一眼對方的陣列，人有點兒多啊，看來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從其他霓虹學校搖來了一些外援。
“抱歉，山本君，我是龍國人！”
戴祁修掏槍在指尖轉了個槍花兒，打開保險，一槍打在紅磚牆頭掛著的金屬牌上，牌子便隻剩一半掛著，打著轉兒，搖搖欲墜。
戴家跟霓虹的商會有生意往來，他也曾與眼前這所學校的校長把酒言歡。
為利益嘛，不寒磣。
但現在情況不同，霓虹人的目的，絕不是趁亂禍害幾個市民，而是想趁著這場亂，圖謀整個魔都。
那他就不得不讓這群蠻夷知道，這魔都誰才是真正的王。
說話之時，紅櫻會的覺醒者已經趁機調整了位置，猝不及防的對警署隊伍發動了攻擊。
警署隊伍的人數並沒有優勢，山本一郎在方才談話的時候，已經下了不少命令安排布置。
看著突然發動襲擊的紅櫻會覺醒者們，警署隊伍中一名小隊長當即擺出架勢，對著襲來的覺醒者轟出一拳。
作為一名高級警員，他之前的拳腳功夫不錯，覺醒出來的能力也與搏擊有關，算是一名武者類型的覺醒者。
而他的同事中，還有一些與槍械能力相關、偵查能力相關的覺醒者，除了先祖血脈遺傳的力量，還有大量覺醒者，覺醒的能力與自己愛好和最擅長的事有關。
然而，他這一拳卻落空了。
隻聽一聲冷哼。
“哼！蠻夷就是蠻夷，叫你戴爺來教教你們，什麽叫禮數！”
話音落下的同時，隻見出手偷襲的紅櫻會覺醒者動作都僵滯了一下。
隨後，戴祁修接著說道。
“動手之前，可要記得向對手行禮，說一句‘請多指教’啊！”
話音落下，還有紅櫻會的覺醒者試圖強行攻擊，突然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直到其中一人，對著自己的敵人鞠躬，說了一句‘請多指教’，那好似被膠水纏住身體般的感覺，才漸漸消散。
這一幕，看得警署的隊員們一愣一愣的。
直叫戴祁修破口大罵。
“你們都踏馬是煞筆嗎？沒看到他們都動手了嗎？人都給你們控住了，還不趁他病要他命！”
“額……戴指導員，我們也要說‘請多指教’嗎？”
“……”
戴祁修有些無語，怎麽感覺隊友都很蠢。
“我的能力，還是認得出敵友的！”
“呼他丫的，指教什麽啊指教？”
話音落下，一場覺醒者之間的大戰，才就此展開了起來。
雙標，純純雙標啊！隊員們心中不禁吐槽，不過雙標得很爽。
戰鬥中，不時間，還穿插著槍聲，有試圖逃離學校範圍的紅櫻會成員，被外圍的普通警員亂槍擊斃。
夜色中的大戰，宛如一場小型戰鬥，夜色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而城市另一邊，陳瀟逃至郊區，還在不斷逃竄。
眼看著七殺的人沒有追上來，他單手開著二手小奧拓，一手迅速翻找出手機，點出直播，熟練的給一位美女主播刷了十萬塊。
“叮！您的銀行卡到賬一百萬元！”
係統升級後，他刷錢返利的倍數提高到十倍，隻是必須是徹底花掉，購買固定資產不能算花錢，並且每天隻有十次機會。
被白先等人設局拿走了他之前積累的資產，他這幾天一直處於七殺組織的追殺當中，一直沒機會好好刷錢。
隻可惜這個平台價值最高的禮物也就一萬塊，刷十次也才用出去十萬塊，獲得一百萬的返利，這點兒錢能幹啥？
陳瀟罵罵咧咧，就在這時，身後那幽靈般的破五菱又追了上來，直接把陳瀟的車子撞飛了出去。
車子翻滾中，陳瀟連忙花費十萬塊“財力”給自己添加了一個護盾，一腳踹開車窗，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他覺醒的能力，要說變態，十分變態，要說雞肋，也十分雞肋。
他的境界再高，每次施展能力都得花錢，也就是“財力”，這相當於他的藍條。
財力充足的情況下，他越階殺人都輕輕鬆鬆，要是荷包空空，他也就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現在，他的卡裏一共還有170萬，100萬是剛刷出來的。
因為一直在被追殺，根本沒機會去找更效率的刷錢方式。
還好已經過了子時，返利次數刷新了，否則他兜裏80萬，還真不知道該拿這三個殺手怎麽辦。
“你他娘的不是挺有骨氣的嗎？跑什麽啊？”
從五菱車上下來一個打著鼻釘的小青年，穿著小醜圖案的t桖，渾身帶著痞意，一把將手裏的煙頭丟在地上，獰笑著向陳瀟走了過來。
行走之間，驟然化作一隻體型巨大的猙獰惡犬，猛的淩空向著陳瀟飛撲過來，狗嘴大張，鯊魚狀的利齒和帶著涎液的猩紅舌頭好似下一秒就會從陳瀟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來。
“嗷！”
陳瀟還在精打細算，這一百七十萬該怎麽花，此刻也不敢再猶豫太多，當即花費了一百萬。
一枚金燦燦的銅錢憑空出現，在空中打著轉兒，瞬間擊穿了這隻惡犬的眉心。
惡犬的身軀墜在地上，化為人形。
幾乎是同時，隨著陳瀟的翻滾躲避，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凝成一片冰霜，又有一杆長槍，直直插了過來。
他躲開了，但不夠及時，左腳被凍上了一大坨冰坨子。
但他沒有時間猶豫，躲開的瞬間將剩下七十萬全部花掉。
隻見空中一聲金鐵爭鳴之聲，無數銅錢嘩嘩落下，陳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這唯二的兩個技能，便是他之前足足花費了兩千萬，從係統商城裏買的“錢可通神”、“金遁術一”。
雖然不乏對方大意的原因，但扛著三人壓力，秒殺一個與自己同一大境界的敵人，還是很簡單的。
“又被他逃了！這狗日的真能跑！”
剩下兩人神色沉重，咒罵道。
其中一人看向地麵的屍體。
“這次可虧大了。”
“跟老大說一聲，事已至此，總不能我們自己承擔這損失，必須得把那姓陳的全副身家都搞過來。”
“他受傷了，肯定跑不遠，繼續追！”
兩人打著電話，又坐進車中。
十裏開外。
“草！整整七十萬，就能跑十裏？”
陳瀟拖著傷腿，看著麵前的郊外村子，向著村子裏走去。
現在沒車，隻能進村找個交通工具，或者先找個地方躲躲。
他已經身無分文，要是被追上，必死無疑。
這種時候，冥冥之中，仿佛有著一種天意的照拂。
寂靜公路上，五菱神車竟然拋錨了。
小小鄉村中，陳瀟艱難掙紮，好巧不巧遇到一個剛被家人趕出來的女孩子。
好巧不巧，這女孩子被家人趕出來的原因，是因為她覺醒了，臉上出現一個難看的疤痕，以至於未婚夫拋棄了她，家人嫌棄她，將她趕出家門，讓她出去打工掙弟弟的彩禮錢。
作為一個普通人，蔣瑩瑩並不知道覺醒者，也還不懂得利用自己覺醒者的力量，被家人趕出家門後，黯然離開。
陳瀟就這麽被一個同病相憐的落難覺醒者美女撿到了。
除了臉上那個胎記一般的疤痕，蔣瑩瑩本身算是一個美女，不然也無法利用這張臉，拿到未婚夫三十萬的彩禮，用來給弟弟當彩禮。
一切，好似都巧合得恰到好處。
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起了作用吧？
紫禁山莊。
是夜。
同樣的夜色下，不同於魔都的暗流湧動，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安靜祥和。
花園中，亭台樓閣的輪廓暗勾勒，栽種著青山玉泉蘭花的花圃星羅散布，碎玉小徑中，點點螢火飛舞，古樸花燈閃爍著明暗恰到好處的橙光，在地麵構建出唯美的燈影。
秋天正是建蘭花開的時候，青山玉泉是建蘭的一個品種，除了青山玉泉，整個建蘭園中還有君荷、富山奇蝶、五嶽麒麟、龍岩素、大唐宮粉等等，栽種於不同的花圃。
再有一道小溪、石橋、假山，以及少量其他類型的灌木、草叢作為搭配布景。
整個園子中，有一樓一台二亭一齋。
最大的建築是居中的臨風樓。
樓下的空地上，歡聲笑語，約摸有老少十數人，正在聊天說笑，吃點東西。
旁邊，還有約摸二十人左右的侍者，有的在烤燒烤，有的搬運東西，有的調酒準備飲料等等，還有的僅僅是恭候於遠處。
風菱雪在人群中，招呼著仆人搬來老式電影的幕布和投影機，想在這場小聚中看場老式電影。
風楚楚文靜的待在一旁，有意無意注意著軒轅映雪的舉動。
風楹抱著一歲的小弟弟風燁在路邊抓著螢火蟲。
……
“家主，您不下去玩玩嗎？”
“宇少爺說待會兒來玩捉迷藏。”
臨風樓，二樓走廊的吳王靠邊，風宸斜倚欄杆，垂眸看著樓下熱鬧歡快的場麵，身旁傳來趙景林詢問的聲音。
“他十八歲，你也十八歲嗎？”
風宸回頭看向趙景林，笑著反問道。
“看起來你有話要說。”
微頓，又接著開口。
趙景林停頓了一刹，一臉認真的開口道。
“我不想去各地堂口遊曆了，之前向你請假，能不能當我沒說。”
風宸歎了口氣，扭頭看向樓下的風景，回頭道。
“去拿點兒酒來，陪我喝兩盅。”
趙景林乖巧的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隻是別人求之不得的“自由”二字，便讓他感到失去了安全感。
風宸也有些迷茫，如何讓一個被禁錮的靈魂，找到屬於他的自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此為道，道不存，以德治世，德不存所以講仁義，仁義不存，以禮教世人……
對風宸來說，趙景林與世上其他所有人，沒有多大的區別。
但對趙景林來說，風宸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意義。
看著他，宛如看著世上千萬人，縱然有著何其堅固的向道之心，但終究是求道而不得。
“這是我前年用院子裏的海棠釀的果酒，要不要嚐一下？”
趙景林依舊帶了好幾種酒來，香檳、白酒、伏特加、威士忌，還有他自己釀的果酒。
“這琉璃果酒杯不都拿了嗎？”
“倒。”
風宸抬了抬手指，酒是拿了不少，這酒杯就拿了一對啊！
趙景林笑了一聲，拿起酒壇子給風宸倒了一杯。
“嘖！這麽激動，你該不會在酒裏下藥了吧？”
看著濺在托盤上的酒液，風宸輕嘖一聲，抬眸看了他一眼，笑著調侃。
“是酒壇不便斟酒。”
“我先喝。”
趙景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飲了半杯。
“先前給你的天命，現在有發現什麽作用嗎？”
風宸不以為意，端起酒杯淺抿一口，隨口問道。
趙景林頓了一下，低頭道。
“還沒有……”
他身上帶著些愧疚，天命在天命人身上，便能頹而不死，破而後立。
他拿了白懷郢的天命，卻好似什麽作用也沒有，一時間不禁自責而羞愧。
“不用有什麽負擔，姓白那小子，到底是短視，這丁點兒天命，本來也不抵什麽用。”
“隻是正好叫你拿去摸索一下用法。”
“你整日跟在我身邊，是不容易看出來的，你出去遊曆一番也好，說不定就找到其用途了。”
“你看。”
風宸屈指點了點趙景林拿酒帶來的托盤，陳瀟的命魂瓶子出現在托盤上。
金色的光芒閃爍著，不斷變得更加耀眼。
“你知道他剛差點兒死了嗎？”
“你跟他開那個玩笑，平常無所謂得很，湊了個巧，倒是差點兒讓他命喪黃泉。”
風宸笑著說道。
趙景林隨口一句話，讓魔都的幾個政商大佬隨手組了個局，把陳瀟用係統刷出來這點兒家業，全給坑了過去。
平常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再刷嘛，反正係統還在。
偏偏正巧讓陳瀟得罪死了七殺組織，又讓他成了個窮光蛋，就算覺醒了，血脈能力也不能很好發揮。
但凡今夜的五菱神車沒拋錨，這陳瀟就是十死無生啊！
這種情況，按道理，換個人已經死了，誰叫他受天命眷顧。
命魂黯淡到極點之後，很快就反彈了起來，毫無疑問，在主角光環的庇護下，陳瀟走運了。
趙景林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因為陳瀟是風宸的玩具，他叫人收拾陳瀟，純屬他自己看不慣此人。
此時風宸說起，誰知道有沒有向他追究的意思。
風宸不喜歡別人搶他東西，不論是玩具，還是其他。
從來就是。
“看來，受到危險的刺激，這天命的作用會更容易激發出來。”
“你在我身邊，不會有危險。”
風宸也看出了他的心虛，將陳瀟的命魂握入掌心，本想收起來，轉念一想，抬手將這個瓶子丟給趙景林。
“既然你對這小子有興趣，那就給你玩玩，別太容易玩死了，貓抓老鼠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