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宸在這兒歇了一夜,但沒等秋羽禾醒來,第二天走得很早,等她醒了,就走不了了。


    風宸表示,實在不知道怎麽拒絕女孩子的請求,所以隻能不給她們請求的機會。


    風宸叫齊曉峰過來,接自己回紫禁山莊。


    齊曉峰匯報著羅玉俠的情況。


    “按您的吩咐,將羅玉俠丟到金州的一個小縣城裏,任他自生自滅去了。”


    “話說回來,他殺了不少人,迥然像個瘋子,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


    齊曉峰有些不解,他不曾見過風宸對誰心軟,按照常理,羅玉俠想要在普天大醮上搗亂,就該直接殺了他,一勞永逸。


    “為什麽要殺他?因為他殺了不少人嗎?”


    風宸隻是笑了一聲,反問道。


    話說回來,羅玉俠殺了張堇岩,殺了監獄的守衛,也不過是為了阻止普天大醮罷了。


    對他來說,阻止普天大醮,就是阻止覺醒的到來,所以今後不會有殘暴的異獸,不會有社會上極端的勢力割據和爭鬥,他是阻止了將來千千萬萬人的非自然死亡。


    這就如同那個經典的議題,一輛火車開來,一條岔道上綁著一個人,另一條岔道上綁著五個人,他隻是想要救那“五個人”而已。


    從出發點來講,算不上壞人。


    而風宸,並沒有站在任何一條車道上,所以羅玉俠也不是他的敵人。


    “他想阻止普天大醮。”


    齊曉峰想了想,回答道,這大概可以看做一個風宸殺他的正當理由。


    “阻止了嗎?”


    風宸隻是不緊不慢的反問。


    “那是他無能,不是不想。”


    齊曉峰沉吟了下,回道。


    “所以為什麽要把這樣一個無能的人放在心上,留著他還有用。”


    風宸看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不如覺醒普及前熱鬧,也比覺醒普及前“熱鬧”。


    如果不留著羅玉俠,沒有他的奔走,世家大族與底層反抗勢力的鬥爭,沒有幾百年矛盾的積累,形成不了有規模的戰鬥。


    齊曉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但還是沒說什麽。


    他想說,反派死於托大,死於話多,但仔細想想,換成他是羅玉俠,就他所知的風家的勢力,給羅玉俠三輩子,他也掀不起浪花兒來。


    風宸確實可以這樣悠閑的,將他當做一隻螻蟻,作壁上觀。


    “這段時間,留你在紫禁山莊聽命吧,小林恐怕一時半會兒不回來。”


    風宸悠悠然吩咐。


    齊曉峰聞言心裏一緊,身子緊繃的坐直了幾分。


    風宸剛下山時,因為長期沒有接觸現代社會大都市,風家從十大家族中,挑了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近身侍奉幫助他熟悉現代社會。


    這個人就是他了,他當時還想,萬不敢讓自家妹妹因自己的關係,接近了風宸。


    與其去討那榮華富貴,不如本身作為齊家的小姐,已是平安喜樂。


    誰知道,後來漸漸聽聞,風宸是男女不忌的,風家類似的人還不少。


    忽然聽到這種吩咐,難免是有些緊張了。


    “怕什麽,我是男女不忌,不是美醜不忌。”


    風宸看了他一眼,戳穿他的心思,笑話道。


    “咳……”


    齊曉峰嗆了一口,幹咳兩聲,訕訕道。


    “不是,我不怕。”


    “要是家主看得起我,我也是不勝榮幸……”


    齊曉峰竭力試圖挽回什麽,生怕風宸不快。


    幾年前,他有個女朋友,不太安分,不知死活的勾引風宸,想要攀上更高的高枝。


    他親手埋葬了她,可時至今日,也無法完全確定,在她的死亡中,風宸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因為他好像從始至終,沒怎麽出現,也未曾表現過對夏晴雪的厭惡。


    在夏晴雪剛死的時候,齊曉峰試圖查清她死亡的真相,最終查不下去了,沒有任何的證據,連與風宸有關,也隻是他模糊的猜測。


    他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是嗎?不勝榮幸?”


    “親我一口。”


    風宸扭頭看向齊曉峰,挑眉對他命令道。


    齊曉峰臉色猛烈的變幻,最後咬碎了後槽牙,赴死般噘嘴向風宸湊過去。


    風宸再度挑了挑眉,一巴掌扇在齊曉峰臉上。


    “我剛說了,不是美醜不忌,怎麽沒點兒自知之明呢?”


    雖然挨了一巴掌,齊曉峰長鬆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開著玩笑。


    “我算是美的那一列吧?大學裏好多美女學妹追求我的。”


    “哼……”


    風宸靠著座椅哼笑兩聲,齊曉峰確實還算是個帥哥,但距離他的審美標準還是差一些。


    “所以說你沒自知之明呢!”


    “這其中,有多少是奔著你家背景去的,難道心裏沒點兒比數嗎?”


    齊曉峰的上一個女朋友,想要憑借著網絡上流傳的母憑子貴的手段,正式嫁給齊曉峰,肚子裏的孩子還不是齊曉峰的。


    這小子還蠢得要跟人家雙宿雙棲,說什麽,她拜金,我有錢,正是天生一對。


    “下次,不要在我麵前說這些場麵話,誠實一點,否則,就算我看不上你,不代表我就找不到人,讓你一語成讖。”


    風宸警告道,彩虹屁他聽多了,這麽虛假的彩虹屁,還是很少聽的,沒點兒水平。


    “是!”


    齊曉峰哭喪著臉聽訓,心中暗暗哀嚎一聲,趙大哥,你快回來吧!


    家主的心思,我真的猜不透啊!


    他什麽時候想聽真話,什麽時候想聽假話,什麽時候說的是正話,什麽時候說的是反話,分不清,根本分不清啊!


    風宸回到紫禁山莊,來到書房,在一麵牆前駐足片刻,一道羅列八卦的門忽然出現。


    風宸重新排列了門上八卦的順序,按下門把手,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大雪紛飛,天地素白,卻是遠在萬裏之外的昆侖之巔。


    風家有個秘密,唯有他這個家主知曉,除了大部分族人知曉的人間權勢外,還有四方守護神,隱世十部的族人。


    “東風神折丹。”


    “南風神因乎。”


    “西風神石夷。”


    “北風神?。”


    “見過神主。”


    四方之風吹拂而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旁人聽之,不過大風嗚咽。


    這是燧人祖時,設下四方風神,又稱風官,遣去天地四極,掌握春夏秋冬四季信風,燧人氏居中,居住於昆侖山上,憑這四季信風天象曆法,指導萬民牧業生產,成為世間唯一的神。


    “開門。”


    風宸沒有與風官們寒暄,隻是平靜的吩咐。


    他來看,記載著風氏一族子孫名錄的氏族壁,如今成為了何等至寶。


    氏族壁,其實就是一本族譜而已,隻不過是刻在一整塊的玉璧上。


    風宸覺得,這東西至少也該成為至寶。


    他對法寶不感興趣,但如果自家的族譜,竟然沒有成為至寶,那會讓他大失所望。


    昆侖玄境天外天,這是當初雲遊的終點,也是他得道的起點。


    他接任時,即使是家主,也早已丟失了四方風神的信息,隻有風氏十部當中,天陽、天陰兩部族人,作為暗中擁護拱衛風氏一族的底牌。


    在那個平凡的世界中,這兩部族人當中多異人,憑借風水、道術等手段,可引導氣運,通過觀星術,預知未來。


    所以,這兩個徹底隱居的風氏部族,成為風家最後的保留地,隻被家主知曉,也隻會在風家危難之時,出山救族。


    若不是當時風宸作為風家三代的繼承人,以他在風水、道術、觀星術上展現出來的天賦,也極有可能,“被死亡”,然後送到這兩部當中,過著徹底隱世修行的清貧生活。


    四方風神,則是風宸在雲遊至昆侖後,才無意發現的,一尋究竟,原來是當初老祖宗設下的四方風官。


    而後,才得知,原來爺爺交代給他的天陽、天陰,兩個具備大量隱士高人的“小村寨”,不過是最初的風氏十部其中之二。


    除此之外,還有天芎、天齊、天乙、合雄、候鳥、候蟲、雷雨、天皇八部。


    隻是,其餘部族,早已經在滾滾曆史中,遺失殆盡,族民融入這天下黎民百姓當中。


    他因結識四方風神,去到昆侖玄境,燧人氏曾經居住的地方,呆了“十日”,從此得道。


    當然,所謂的“十日”,是人世間的十日,而在昆侖玄境中,不論歲月,沒有時間這一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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