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是傳說中的聖獸白虎。”


    “其實是天上的星星,那是參宿,那是婁宿……”


    “根據這些星星在天空中位置的變化,明暗的變化,可以預知未來,這是觀星術,人生之前,一切都已經注定好了的啊!”


    “就像此時看到一顆星辰的幻滅,其實已經是千萬年前就已經發生的事。”


    趙景林與趙歆兒聊了很多,向她講起天空中每一顆星星,每一個星宿,這漫天繁星,都曾經是他和風宸學過的諸多功課之一。


    兩人曾經一起看過無數次的星辰,沒有一絲一毫浪漫的意味,僅僅隻是學業與爭鬥。


    看誰算得準,這天下大勢,人生幾何。


    未來,其實就像1+1的數學題,有一個注定的答案。


    直到這時候,察覺到指間的煙燃盡,傳來一絲灼痛,懷中的小丫頭,傳來勻稱平穩的呼吸,望著那夜空,才像是恍然回神兒。


    鬆開指間的煙頭,任其墜地濺起火花,抱著趙歆兒往屋裏走去。


    其實不是趙歆兒充滿好奇,大抵是他確實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聊點兒什麽,隨便什麽。


    走在上千間房空曠的大宅裏,外麵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走廊,看著那月色如水,在地板上緩緩流淌。


    其實他也不禁去想,當年一起仰望的星空,若不是滿腦子星象學,滿腦子想著要勝過對方,會不會也有一絲浪漫的感覺。


    趙景林將趙歆兒輕輕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轉身離開。


    剛回到自己房間,打開門,客廳裏坐著一個人影。


    “幹嘛不開燈?”


    趙景林站在門口,頓了一下,按開旁邊燈的開關,語氣平淡的詢問。


    “你知道我用不著。”


    風宸扭頭看向他,皺了皺眉頭。


    “為什麽不回家?”


    “很好笑,這不是我家是你家?”


    趙景林忍不住笑出聲兒來,反問道。


    風宸定定的看著他,隨後從沙發起身,向屋外走去。


    “我知道了。”


    “我會讓小齊接替你的工作,至於十大家族的動向,還是由你每月整理統計,向我……算了,我爸現今閑著沒事兒幹,這點兒小事,就當給他消遣,你把報告給他就行了。”


    “至於其他,隨你喜歡。”


    “隻還有一件事問你,還能信你嗎?”


    風宸停下腳步,與趙景林對視著,詢問道。


    沉如幽潭的雙眸,仿佛有著洞徹人心的能力,以便於隨時捕捉從趙景林眼中掠過試圖隱藏的心思。


    他能放過趙景林,但不能放過趙家,所以必須要保證,至少這個人還忠於自己。


    聽到這番話,趙景林愣在原地,良久回神兒,看向風宸與其對視,神色自嘲而複雜。


    所以這是要撇開他?


    他竟從中聽出幾分“好聚好散”的意味。


    所以這是膩了是嗎?難怪……


    “你說呢?”


    “好像是屮過我之後,還問我能不能做兄弟。”


    趙景林與他對視著,帶著幾分譏諷的回答。


    “不能嗎?”


    風宸皺了皺眉頭。


    為什麽不能?


    他對這些不是很了解,不過在家族裏,有些先例,書童與主人感情好的,他想去娶妻生子,就放他去娶妻生子,今後兩家仍然能夠關係和睦密切不是嗎?


    “那你想怎麽樣?你不想當趙家的家主了?”


    風宸質問道。


    他不會放任一個不忠於他的人繼續當趙家的家主,如果趙景林不願意繼續效忠於他,那這個家主的位置,至少得配合他讓出來。


    若是也不願意配合,那恐怕不能留他了。


    趙景林握著拳頭,緊抿著唇沉默的站在原地,隻是有些倔強的與風宸對視,不願在氣勢上退卻。


    可以看得出來,他正緊咬著牙齒。


    唯有如此,他才能保持著此時的平靜與鎮定,若是一開口,他不知道從自己喉嚨中湧出來的,是嗚咽還是咒罵,又或者是些他無法自控的言語。


    兩人僵持了許久,趙景林不開口,風宸一個人也聊不下去,繼續往屋外走去。


    “我再考慮考慮吧!”


    見他走得如此幹脆,錯身而過,便要開門離去,趙景林轉身跟來一步,抬手抱住了他。


    “你就是專門來跟我說這些的?”


    “你知道我不會讓你走,不然又何需開門。”


    “嘖……”


    風宸抬手撓了撓頭,他習慣了返璞歸真像凡人一樣的生活,需要用到一些能力的時候,才會特地想起。


    但若是真的氣到想走,確實,如趙景林所說,他不需要開門,也不需要邁步,他可以直接從趙景林麵前消失。


    隻是,正思索間,忽然嗅到陌生的氣味,風宸下意識揪著趙景林的領子,將他拉得更近幾分。


    “這什麽味道,你抽煙了?”


    趙景林心虛的移開眼神。


    “你身上不也有合成香水的味道,不止……”


    “是其他男人的味道。”


    “你放屁,我洗過澡了!”


    風宸低喝一聲。


    “我聽到了,是男人。”


    趙景林聞言輕笑了一聲,不再討論氣味的問題。


    “你還騙我,說沒覺醒新能力。”


    風宸頓了一刹,拿出趙景林放在富力山別墅的那個水晶球。


    “剛覺醒的,等你的時候。”


    趙景林垂眸看了一眼,笑著解釋。


    “等我?”


    風宸略帶幾分質疑。


    “嗯……本來是想等你結束的,有點兒困了,就先走了。”


    “沒想到你現在這麽快。”


    趙景林抬手拿起風宸手裏的那個水晶球,接著說道。


    “這是你之前想要的東西嗎?”


    “可以變幻四季。”


    “還我!”


    風宸一把從趙景林手中將水晶球搶了回來,鬆開他的衣領,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所以,你是在跟我鬧別扭?”


    “我還以為,你終於肯認這個家,想娶妻生子了。”


    “那小丫頭,勉強算是個美人胚子。”


    風宸輕嗤一聲。


    趙景林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叫趙歆兒,姓趙!”


    “那又怎麽了?她不是趙家的人,就算姓趙,那也五百年前才是一家了。”


    風宸不置可否。


    “她還是個孩子!”


    趙景林有些咬牙切齒,嚴肅的說道。


    “我看不像。”


    風宸嗤笑一聲,揪著趙景林的領子,推了他一把。


    “再抽煙試試,滾去換衣服洗澡。”


    “所以,你能忍受他身上合成香水的味道,卻忍不了我身上煙的味道是嗎?”


    趙景林顯得有些懶散隨意,當著風宸的麵兒,一邊脫下身上的衣服,一邊走向浴室。


    “你還跟人比?”


    “他願意改,但你,我怎麽看是在學壞啊?”


    “遲來的叛逆期到了是不?”


    風宸冷哼一聲,質問著跟了上去,抬手按住趙景林身後槍傷的疤痕。


    雪白無暇的肌膚上,這道傷疤實在有些礙眼。


    “這疤要我給你去掉嗎?不太好看。”


    “不要,我怕你記不得,可能我的叛逆期到了,有人可一生都是叛逆期。”


    趙景林抬手折回,抓著風宸的小臂將他的手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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