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小子,快幫忙帶走曉晨!”


    當我還愣在原地思考發生了什麽,想要理清楚這個婦女跟曉晨是什麽關係時。


    村支書對著我大喊。


    反應過來的我,走過去拉開了還在拉扯中的二人,那名婦女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非常虛弱。


    但此時我沒管那麽多,拉上曉晨的手,騎著電單車走了。


    “那、那個...”


    一路上,我有多次想要開口詢問,但在後座上的她,給我一股很悲傷的感覺。


    這種情境下,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就這樣,一句話沒說,回到了家中。


    一踏進家門,她直接就上樓跑到了房間,放心不下她的我,也跟了上去。


    當我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聽到她使用的閣樓位置傳來了一陣陣的哭泣聲...


    看來回家路上,她忍得十分辛苦呢,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妙。


    我退了出去,悄悄地拉上了門,盡量讓哭聲隻存在於這塊不知道能否給她安全感的方寸之地中。


    看來,我又失職了,我又再一次沒做好該做的事情,讓我的小粒橙,又哭成了個淚人了。


    我不免有些傷感。


    我沒有安慰人的本事,過去的種種失敗的經驗,都在訴說著我的無能為力。


    麵對十分無助的她,開始嫌棄起了什麽都做不到的自己。


    感覺心髒有點痛呢...!


    我能為小粒橙做點什麽?


    “還是去問問村支書吧。”


    就這樣,我跟爺爺奶奶簡單交代了幾句,讓他們二老注意下小粒橙的情緒,看好她。


    再次前往村委會所在的樓。


    我真的害怕,她會做出什麽傻事,她的人生經曆,不用多想,自始至終都是處於悲傷的曲調之中。


    想著那個豪邁,故作堅強,偽裝凶殘的她,又回憶起小時候那個膽小可憐無助的她。


    為什麽我沒能早點發覺?我真的太蠢了...


    時間來到深夜,我躺在床上,看著閣樓,遲遲無法入睡。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我害怕她現在又情緒失控了。


    因為從下午過後,除了吃飯和洗澡,曉晨都是躲在那裏,我跟她依舊連話都沒搭上。


    出於關心,我爬下床,走向了她所在的閣樓,想要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好出一份力。


    我輕輕地抓起了被子,幫她蓋上。


    然而,她踢開了被子,睡相真是差呢...


    我又再次蓋上,她又再次踢開,這幅睡相,還真是豪邁啊...才怪!


    “喂,幹嘛?”


    “...那、那個...”


    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又不是沒看過,不讓你看,你一個勁地在下麵看著閣樓妄想,現在讓你看了,你還不樂意了?”


    “可這也太未免,豪邁了點吧...”


    好吧,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的確是見過,不過是在某些番劇和學習資料裏麵學習生物學看過。


    隻不過,這可不是來自屏幕啊,現實中看到了,對我的衝擊力難免有點大。


    仔細想想,沒想到她還是過跟小時候一樣,保留著童年的習慣呢...還是喜歡裸睡。


    不經意間,我還瞅到了獨屬於她的防偽標誌,也就是她大腿內側的那顆痣。


    現在的我,臉紅到已經不像話了。


    “都已經drop過資源,以及互相間拍過那麽多次屁股了,這種小事,算得了什麽。”


    “你自己聽聽看,你說的哪一件能算小事...話說,你剛才在幹嘛?”


    架不住我的強製遮羞,曉晨不情不願地用被子將她自己擋住,放下從剛才就一直在手裏按照音量鍵翻小說的手機,起身,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我,回答


    “還能做什麽?跟男朋友親熱啊,關你什麽屁事,怎麽,還不允許嗎?你也管的太寬了吧!”


    “...行。”


    我吞吞吐吐隻能吐出這麽一個字。


    “話說,你男朋友洗了沒?還有,親熱完了就把衣服穿上啊!”


    “很想要吧!”


    因為要避開視線,我沒敢看她,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我身邊,貼近我的耳朵,傳來了這麽一聲惡魔低語。


    一瞬間,我全身像被電麻了一樣,開始顫抖。


    她一臉戲謔地看著我,透露出一股股不懷好意。


    我有點害怕。


    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明白了,現在她是在自暴自棄,故作鎮定和堅強。


    因為她的眼神十分渙散,整個人好像失了魂一樣。


    我絕對不能做出那種再度傷害到她的事情,我選擇轉身下樓。


    “你就不好奇今天的事情嗎?”


    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向我提起這件事。


    聽到她這樣子講,我回到了閣樓上,這次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這麽說,你願意跟我坦誠了嗎?”


    “啊?我這難道還不夠坦誠相待嗎?倒是你也足夠坦誠了,裸男!”


    “...!”


    我這才意識到,因為已經回到鄉下住了一段時間,現在我又不知不覺中在家裏穿上了睡衣,


    太過習慣了忘了這回事,所以,基本上,我跟她的狀態差不多,就頂著個褲衩...


    “對不起。”


    “都說了又不是沒見過,道什麽歉!還有,難不成你有點什麽問題吧?這都不為所動。”


    ......


    是說,其實好像在現實中看到的一瞬間是會比較震撼,但是,長時候看著這一絲不掛的時候,好像萌生了恐怖穀效應...


    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我絲毫沒有反應,反而還十分想逃,我應該是沒有身體殘疾的才對。


    不過,也可能是知道她現在正處於傷心的時候,才會這樣子吧。


    “你都這麽難過了,我還滿腦子那種事情的話,那也太不是人了吧!”


    聽到我這樣子講,她瞳孔開始有一點聚攏,眼睛開始出現了一點點的光。


    “手給我。”


    “?”


    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我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我們就這樣牽上了手。


    “都怪你,陳懷艦,下午你女朋友誘惑走了我男朋友了,他跟我說他好像喜歡上你女朋友了,他都不肯跟我親熱了,還要跟我分手。”


    “...別開這種玩笑了好不好,一點都不好笑,不要臉!”


    “你看,他都衝你女朋友上了。”


    我知道她說的是村支書叫我帶走她,保護好她,我所采取的強製行動措施。


    那時候她確實也反抗了,雖然也是有被誤傷到,但還是不顧疼痛,隻想要帶她遠離那位婦人。


    看來她這是在責怪我弄疼她了,在賭氣呢...不喜歡我當時的做法。


    !


    完蛋,我是不是忘了什麽?剛才她好像說他男朋友還沒洗!


    那手掌處傳來的這股黏答答的觸感。


    “我靠!”


    我立即縮回了手,曉晨則是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她能笑出來很好,但是,能不能換種方式啊。


    現在好了,波力海苔的味道我知道!嗚~


    “哈哈哈,嚇嚇你,忽悠你而已,你還當真了,我才沒那麽不要臉,那是鼻涕鼻涕啦,鼻炎把紙擤完了,剛才隻好暫時抹手上,正巧你上來了。”


    “...噫!髒死了!”


    知道不是那東西後,怎麽感覺反而有點小失望,而且,鼻涕跟那東西比,也沒好到哪去!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突然的一句話,把我幹破防了,不隻是臉,就連耳朵都燒起來了...


    “嗬嗬!”


    她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對著我冷嘲熱諷。


    “好啦好啦,我隻不過是像碇真嗣一樣,看著快要死掉的明日香,傷心欲絕,在絕望之下差點做出跟他相同的對著明日香衝的事,讓大腦分泌點多巴胺,好讓自己脫離難過罷了。”


    “可不可以換個說法,不要玷汙了eva在我心裏的形象...”


    現在該輪到我emo了...


    不過,她至少願意跟我說話了,這就是好事。


    bong!


    突然,雷公助我,一道驚雷響起!


    她就像是貓咪炸毛了一樣,竄到我身上,緊緊地抱住了我,渾身顫抖。


    不妙,這種情況真的很不妙,現在一絲不掛的貼的這麽近,已經跟童年那時候不是一個意思了!


    跟那時候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太糟糕了!


    一瞬間從趾高氣昂的老虎,變成了縮在我懷裏微微顫抖的小貓,反差太大了。


    我羞愧住了,內心不由得暗爽,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嗬、嗬嗬!”


    “啊!”


    在驚雷過後,她接收到我的笑,大叫了出來,一改常態,俏臉全紅,


    揪起剛才竄過來被她甩掉的枕頭和被子,將她自己包裹住。


    “你不是說是小事嗎?現在又是怎樣?”


    “...我、我...嗚~啊!”


    “啊啊啊啊啊!別哭,別哭啊,我不嘴賤了。”


    天啊,出乎意料,沒想到這種時候情緒失控了,我該怎麽辦啊!


    轟隆!


    “啊!”


    “......”


    雷公是去哪裏祭拜呢?感謝!


    果然真正的雷公不會像三國殺裏麵的閃電一樣不解人意,隻會照著我劈!


    她再次回到了我懷裏,抱著頭畏畏縮縮。


    果然,小粒橙還是之前的那個小粒橙,還是這樣怕打雷。


    由於來來回回幾次這樣之後,她索性不躲了,就這樣依偎在我懷中,


    因為知道她就是我童年時的玩伴,我也沒有抵抗,沒有表示出排斥,


    我反而會覺得,抱著她的時間不夠長,無法彌補我之前說過的大話。


    雷公也將她的故作保護色,將她的盔甲 擊了個粉碎,將被她深藏在心底的那個脆弱的她,展示了出來。


    “呐,陳懷艦,你說,我有這樣子的想法到底對不對?”


    “不好說。”


    “我真的很難過,我不是不想媽媽,也不是討厭她,而是之前...”


    那個脆弱的她占領了她身體的控製權之後,現在的她,完全是個軟萌可愛香香的女孩子。


    也開始願意跟我吐露心事,也將下午發生的事情慢慢一點一點的跟我說。


    她沒有說假話,跟我從村支書那裏了解到的事情一模一樣。


    那個婦人,就是小粒橙的媽媽,也就是當年拋棄她的那個人。


    如果不知道她是被拐賣欺騙到這塊地方,我可能會覺得她不負責任,會一個勁說她壞話。現在,我卻無法下定結論。


    離開這裏後,小粒橙媽媽改嫁了,找到了屬於她的真愛,就在新婚後還生了一個男娃娃,這本來是件好事,隻要跟小粒橙保持距離,老死不相往來就好。


    壞就壞在,她媽媽被查出了白血病,已經到了中期了,急需換骨髓,醫院適配不到,又沒什麽錢,這才回想起這個當年的女兒,來到這裏找她。


    捐骨髓的副作用和後遺症不是小事,孤苦無依的小粒橙要是答應了的話,下半輩子基本上算是很難了。


    也不怪她下午脾氣那麽大,直接說出了那樣的話,捐骨髓對小粒橙來講就是要她的命!


    這還真是,兩難。


    “那本該是我的,我從來都不恨她的,還想體諒她的,可是...”


    小粒橙跟我說了,其實她媽媽之前也有去找過她,她還感動了很長時間。


    結果,去到媽媽那裏小住了一個星期,處處受到後爸和所謂的弟弟排擠,都憋在心裏,不敢跟母親明說。


    後來,因為開銷增大,那兩個男的變得不樂意了,找了個借口,忽悠了她母親,她再次被送回了福利院。


    特別是她說她媽媽給她所謂的弟弟在出生前配了台電腦,還額外加裝了張顯卡,目的就是為了給她這個弟弟長大後玩遊戲用。


    可想而知那時候的小粒橙有多羨慕。


    結果電腦配置帶不動最新的遊戲,去的那一小段時間,正巧碰到這件事,她弟弟大發脾氣,她媽媽得知了有人願意領養小粒橙,


    也就是那個為她命名為蘇梓怡的人,迫不及待就答應了,就為了爆金幣給弟弟換電腦。


    這也太可憐了,聽著這些,看著說到動情處,十分苦澀到已經流不出眼淚的小粒橙,在我懷裏隻能冷笑的她,我的心也擰成一團。


    “我是不是就是個累贅,我知道自己就是從小到大人們口中的災星,掃把星,可為什麽,又不是我自己願意出生,又不是自己願意活在這人世間,為什麽沒人願意考慮我的感受?”


    我說不出話,這一切的一切,於我而言太過沉重。


    我目前能做到的,隻是安安靜靜的聽著,給她一個短暫的庇護港,讓這個沉浮的心短暫地得到安慰。


    “跟你說完,好多了,謝謝。”


    “很抱歉,我幫不上什麽忙。”


    “嗯,不,這就足夠了,說實話,遇到你之後的這幾天我很開心。”


    “那就好!”


    “就算是假的,騙騙我也好,我想要跟你女朋友一起睡。”


    “好吧。”


    依偎在我懷中,她的眼神慢慢變得柔和了起來,可就是不想離開我身上。


    雷公有點助力過頭了,響完之後就是劈閃電,她應該是太怕了吧,又不好意思明說。


    才這樣隱晦地讓我別走。


    在我懷裏的她,也是訴苦累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小聲,然後就沉睡過去了。


    “小山竹,我的小山竹...”


    在睡夢中的她,看來是回憶起童年時最溫馨的時刻了,現在做了個美夢。


    我給她蓋上了被子,就這樣,以最小程度觸碰到她的姿勢,與孩童時期不同又相同的方式,陪伴著她。


    看著眼睛都哭紅了的睡臉,我有點苦澀,也十分不甘。


    那時候她被帶上車,說要去往城裏讀幼兒園,被強製拉走,在車裏瘋狂向我求助的畫麵冒了出來,


    那個隻能看著車窗緩緩關上,逐漸遠去的這一切,無能為力的我,此刻就像站在我的麵前一樣,讓我不敢望向他。


    我睡不著,關於童年時期的小粒橙的一幕幕又再次湧上心頭!


    “很抱歉,我什麽都做不到,對不起。”


    我對著在我身旁熟睡的小粒橙低語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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