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十裏長亭,就王府老夫人的奶娘偷偷來送個包袱,老夫人的心揪成了一團,淚都落了下來,趙姨娘巴巴的看著包袱,很眼饞。


    夜九沒人送東西,張氏的娘派人送來一個包袱,裏麵一雙鞋子,幾個餅,一些碎銀子,張氏的臉一陣紅一陣青,她家本來就富裕,這會這麽點,指定是父親看著娘不許管她。很快,王府眾人還有其餘犯人一幹人等出發,差役的鞭子不斷落下,後麵的人哎呀啊呀的屁滾尿流的往前跑,生怕慢了一點,皮開肉綻。


    隊伍行進了幾個時辰,天徹底黑了,差役們選了一個樹林停下,旁邊不遠還有溪流,差役頭子章六喊了一聲,停,“今夜在這休整,明早出發,想喝水每家去一個人,輪著去,吃飯有窩頭。想方便也是輪著一家一人,不許全家去。


    章六眯縫著小眼睛說,這眼睛委實太小,不細看以為閉著眼睛說。


    夜九把雙兒送到了老夫人身邊,讓她和哥哥在一起和祖母待著,自己去樹林裏,一閃身進了空間,走的累渴的夜九直接手捧靈泉,喝了幾口後拿個水囊直接裝靈泉,這水囊很大,她又拿起收進空間的包子吃了幾個,這才舒了口氣,又拿包袱裝了一些饅頭和包子還有燉好的肉塊,用油紙包好裝進包袱,放懷裏。


    夜九出了空間用木係異能牽引藤蔓頃刻間編製了一個背筐,把看見的野果和草叢裏的野草莓摘下放滿筐底,又挖了一叢蘑菇和野蔥還找到薑。


    夜九轉轉頭看見野花椒也有擼了一把,其餘收入空間兩顆花椒樹和一些野蔥,再吃不用找了。


    夜九凝聚金屬異能削了一個兩巴掌平板石塊讓裏麵凹下去,成了一個現成平底鍋,她又使用木係異能拉來許多枯枝和幹死的木頭,采了幾個大樹葉。她出來時候看見十幾隻兔子,瞬間她引出木係異能裹著藤蔓直接絞殺兔子,然後帶著這些回到了隊伍,夜九拎著五隻兔子走到差役頭子章六身前,差爺,您看我打的野兔,給你們打打牙祭,我自己也弄點湯啥的行不,章六不大的小眼樂的都看不見了,說,好,你們有火折子嗎,這有。說罷拿了一個過來,夜九謝了回到老夫人身邊,放下藤蔓筐,她喊二房柳姨娘過來幫助做飯,點火,讓她忙著自己帶著兔子去河邊,走前手裏包子塞老夫人手裏,讓她們背對著差役坐著,偷偷吃點墊肚子。老夫人拿著包子塞雙兒和臻兒的手裏,這大房子女都生的鍾靈雋秀,美的讓人離不開眼睛,尤其臻兒臉和顧一珩一模一樣,皮膚像娘,這是老夫人的心尖。


    夜九走到溪流邊,迅速的放血剝皮,把手洗好,用調料揉勻,加了剛采的野蔥薑和花椒還有空間裏的鹽,包好樹葉,裹上泥土,按叫花雞的做法弄了六個兔子,又用金屬異能弄把石刀,來把兔子切片準備烤肉和燉湯。夜九忙完去附近折了兩棵很粗的竹子,削開幾段做杯子當碗。附近來喝水的人陸續來回換人。


    夜九用竹杯倒入靈泉水,充當溪流裏打的,給老夫人喝,還有幾筒封閉起來的裝靈泉水的筒送到二房老爺家人手裏,大夥高興極了,正是又餓又渴的時候,一口水下肚,瞬間覺得疲勞不見了,莫非這是幻覺,怎麽可能一口水就不累了,顧一楠想了想,估計是太高興的事。柳姨娘手腳麻利的弄好火堆,夜九搭上幾塊石頭,安上她剛做的石鍋,燒了一會,鍋裏變熱她加了兔子和兔子脂肪煸炒,用剝皮的樹枝翻麵,加上野蔥薑和花椒,一股香氣飄出老遠。夜九又加了點水,用木頭削了一個蓋子,燉煮起來,這樣軟爛適合老婦人牙口,夜九又把火堆撥開埋進去幾個叫花兔,複又把炭火埋上麵,這會閑下來夜九把筐裏洗好的蘑菇撕成小塊放在大樹葉上,又把洗淨的野果捏碎一些加調料塗抹肉片上,靜等一會烤肉。差役這邊也在烤兔,章六眯縫著小眼,說,那邊那麽香,這邊肉咋沒這麽香。打發差役葛小二來夜九這邊討點調料回去,夜九給他拿了一些野蔥薑和花椒,告訴他怎麽做,葛小二樂顛的回去獻寶,教給烤兔子的孫四,他說了夜九的做法的話,孫四趕緊照做,別說,這香氣開始也濃鬱起來,章六靠著大樹半躺著,懶洋洋的望著樹上的鳥窩,眼睛半眯半閉著,想起青樓的小紅蓮,那小腰在跳舞的時候如同柳枝一樣軟,搖啊搖,章六困意襲來。


    夜九這邊已經燉好肉湯裏麵還有野果子和蘑菇,奶白的湯汁,熱乎乎的,看著讓人很想吃,夜九把和小鍋一樣大的竹高筒放老夫人麵前,讓二房人自己去盛,顧一楠高興的直說嫂子你太好了,我們餓的不行了,這憨憨這會像大狼狗一樣賣萌。


    夜九把湯鍋另一鍋端給顧一珩,拿著竹子做的湯匙,一邊吹著一邊喂顧一珩,顧一珩剛喝完夜九給的靈泉水,他躺著看著媳婦忙的前後不歇著,這個心疼,他寵在心尖尖的無央,他的九娘,“阿九,你受累了,都是為夫無用,累的你如此這般辛苦…”說著顧一珩的嗓子逐漸沙啞,眼睛已經很難過的變成彎弓形狀,眉毛也揪起。沒事的,一珩,我們這會更好,沒有戰爭再讓你拚命,我隨時可以看見你,我已經很開心,至於傷我會治好你,相信我,說完眨眨她波光瀲灩的鳳眸,“快吃,吃完我還得去雙兒那,臻兒今天也驚著了,我得去安撫他。”夜九一口一口的把湯汁喂到鎮南將軍顧一珩的嘴裏,湯汁裏還有小塊泡軟的饅頭,朵朵像手指蓋大小,吃完一碗鮮美的兔肉泡饃,又給他喂點靈泉水,告訴侍衛修三一會幫將軍方便,拿布巾拭了顧一珩的唇角,她微微一笑,手撫顧一珩的脈,點點頭,脈象平穩一些,夜九起身去老夫人這裏,並囑咐柳姨娘把叫花兔取出來,剝落外麵的泥土,打開葉子,誘人的烤肉香噴湧而出,霸道的香氣再次席卷了附近幾米甚至更遠的地方,聞著的眾人口水再次分泌。夜九讓柳姨娘把幾個兔子分開,這邊留了夠吃的,剩餘都拿去二房那邊,這會三房老爺顧一聞啃著涼餅子,恨恨的看著夜九那邊,心裏的惡念越發濃烈。他心裏覺得夜九的吃的應該拿給他這,憑啥那個窩囊老二有,我沒有,這時候他已經忘記自己分家了,他回頭看看陸姨娘,讓她支使最小的顧玉蘭去大房那邊要吃的,顧玉蘭不敢去,又不能不去,於是,她小臉皺巴的像苦瓜,走到大房這邊,“祖母”,顧玉蘭悄悄的喊,這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老夫人看著瘦弱的顧玉蘭,穿著薄薄的麻衣,破破爛爛的,髒兮兮的小手,歎了口氣,招手讓顧玉蘭過來,說餓了吧,顧玉蘭點頭,老夫人把懷裏的夜九後給的饅頭掰開,讓她張嘴,一口一口喂,顧玉蘭不怎麽敢嚼,使勁吞咽,一下噎著了,老夫人喂了她一口水囊的水,甜的,這水真好喝,顧玉蘭大眼睛裏展開燦爛的星光,說:“祖母,你真好!蘭兒吃飽了。”祖母手撫她的發黃有點毛躁的頭發。


    “我們蘭兒是好孩子,吃飽了就好,餓了再過來,回去吧,你爹娘已經分家了,他們自己管自己,回去吧。”可是 娘讓我來要吃的,拿不到回去怕挨打…”說著說著她的淚珠兒就滾落下來,老夫人說:“那咋辦,如今這情形已經很艱難,他們自己顧自己吧,當初你爹跳腳要分家的。”


    夜九把之前在林子裏用異能編織的藤蔓席子拿過來,底下鋪上厚厚的軟草,讓老夫人躺在上麵,還在上麵搭了一個類似帳篷的棚子,星光稀疏的順著棚子縫隙透進來,有點迷離,老夫人身上蓋著軟草編織的被子,裏麵還夾著真正的棉被,很暖和,就表麵一層草皮,夜九用木係異能是裏麵的纖維完全變質,成了類似現代那種針織布感覺的草編布,老夫人一摸感覺異常,她聰明的閉緊口,安靜摟著雙兒。


    臻兒安靜的在祖母的另一側,他拿著手裏父親給他雕好的小木馬,安靜的不像這個年紀。


    他閉著眼睛,眼前一幕一幕都是今天的畫麵,他很奇怪母妃原來不會做飯,怎麽突然像換了一個人,母妃左耳邊小紅痣還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顯示這是真的母妃,但是為何柔弱的母妃突然強悍的可以接住遠處襲來的擀麵杖還有閃躲各種蔬菜的身法很像有武功的侍衛那樣。


    他無法知道他換了芯子的母妃已經是末世來的夜九。


    夜九知道夜無央是柔弱美人,但是這一路如果按她原主人設,大家得餓死,顧一珩得永遠是廢人,所以夜九不打算偽裝原主的性格,她開始就像一株蒼翠欲滴的青竹,任北風凋零、肆虐,始終直直的站立,堅守本心,身具異能,醫術,擁有逆天的靈泉水也沒傲然之心,更沒想顛覆朝廷自己做女帝。


    她就想安靜的活著,這個世界空氣清新,沒末世那種汙濁的令人窒息的味道,末世有的星球得帶濾氧罩才行。


    這裏鳥語花香,草藥采之不盡,對於軍醫夜九來說,這很好,她很快樂,至於每天走路對夜九原來的身體沒啥,小意思,但是這是嬌弱的將軍夫人,那就很不好,每天她走路腳底都疼,夜九已經暗中換上她自己帶的厚的彈力鞋墊,可是走路太多,夜九還是疼,已經可以忍住的疼。


    晚上夜九安靜的靠躺在一顆樹上,這顆老樹很粗,估計幾百年了,夜九被樹幹遮蔽的幾乎看不見,她自己脫了鞋,拿靈泉水澆洗足底,宛如白玉的足看著很小,纖細美麗,各個指頭瑩瑩泛著光,夜九把靈泉水收好,抹上末世的藥膏,瞬間,一抹清涼覆蓋足底,痛的麻木的足逐漸恢複到如此的狀態,她包好鞋襪,走到顧一珩那。


    遠處的貓頭鷹一陣陣鳴叫,那聲音,不好聽。


    地下的火堆一堆又一堆,都在燃燒,這些人都在這,不敢熄了火堆,怕有狼或者其餘動物過來。


    夜九之前已經圍繞大房二房散了一些防蚊蟲和蛇鼠的藥粉,她還好心送了章六一包,說林子裏采的,她懂醫術,弄點草藥粉末大家省得被咬。章六樂了,“說夫人,有您跟著,這一路我們不怕有個頭疼腦熱啥的,太好了。”樂的他直搓手。


    夜九陪著顧一珩,默默的拿著他的手,她輸送進去木係異能溫養顧一珩破損的手腕腳腕的筋脈,還有被劇毒侵襲的支離破碎的經脈。幾個運轉過後,筋脈裏破碎的部分小的恢複一些,大的還那樣,唉,自己的異能太低了 。迫切的想升級,夜九柔柔一笑,對顧一珩說,夫君你該睡了,我先迷糊一會,說完她躺在顧一珩的身邊席子上,還抓起草編被子快速閉上眼睛,其實夜九更想自己睡,但是眼下脆弱的顧一珩,一點意外足以要了他的命,她不敢賭,隻能安靜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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