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聞的理性自他受傷後,慢慢的出現了,他流放前在顧府裏,他表現出來的那些浮誇、奢靡、自以為是和虛張聲勢。


    此刻都不見了,他的眼裏,重新閃現了慈愛和智慧的光芒,顧家的男兒,都是心性堅定的人。


    三房老爺顧一聞在繁華的大羽朝皇都城,曾被紙醉金迷的各類誘惑迷了他的眼,


    在他的部下對他阿諛奉承的時候,對他投以“糖衣炮彈”,他那會飄飄然的,忘乎所以了也膨脹了許多,後來的日子裏,他錯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此刻,顧一聞躺在差役們運輸物資的車裏,他逍遙自在的望著星空,愜意的欣賞著星子的美麗。


    月夜,周圍一片寂靜,星子和月牙一起閃爍著,與顧一聞一起受傷的蔣八,他在另一輛運送物資的車裏。


    他倆都是被野豬弄傷的倒黴蛋,蔣八這會滿頭是汗,他陷於夢魘中。


    在夢裏,他出現在一條陌生的街上,所有的景致他都沒見過,見那房屋造型怪異,到處都是吃人的怪物在行走。


    它們身子灰黑色,有稀疏的體毛,肢體僵硬,行動遲緩,那恐怖的大嘴在嘶吼,嘴裏還流淌著黏膩腥臭的口水,那口水“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蔣八細瞧,見那地麵被不斷的掉落的怪物口水燒了一連串的大黑洞。


    這啥玩意,有毒還可以腐蝕地麵?


    這要是滴人身上,娘耶,那還有命在嗎?蔣八嚇得的頭皮都炸了,他倉皇的一邊滾爬,一邊左顧右盼。


    大顆的汗珠不停的在他臉上滾落,他此刻臉色異常蒼白,那唇在不停的哆嗦著,蔣八手腳並用的往前爬,他一邊爬還一邊扭頭左右看著,他在搜尋哪裏可以供他躲起來。


    突然,他看見一個可以鑽進去的大洞,他想也沒想,就那麽一頭鑽了進去。


    他摸到一手黏糊糊的東西,他不知地上是血跡,他就是感覺很難受,這麽狹窄的洞壁,如此難聞的氣味,這裏麵不會有什麽可怕的存在吧?


    蔣八一邊爬一邊想,過了很久,他似乎聽見水聲,莫非有流水?


    他加速了前進方向…


    蔣八被魘在他的僵夢裏,他害怕的大聲呻吟著,手腳在亂動,弄的車子也“嘎吱”作響。


    蔣八兀自在他的夢裏折騰著,帳篷那邊還有幾位沒睡著。


    顧清風坐在帳篷裏,他低頭看著手裏的牌子,他翻過來,掉過去,反複琢磨這牌子是什麽材料做的,他納悶這牌子什麽材料做的,捏著堅硬無比摔地下也不會碎。


    他似乎在牌子裏麵看見有什麽,在隱隱的流動著,他可以看見牌子裏有暗紋湧動。


    他想不明白,可他很好奇,他眸子裏的探究及執著越來越濃烈了。顧清風撓了撓頭發,他有點焦躁!


    忽然,他腦裏傳來一道冰脆的聲音,這是那個後進他體內的那道光,那個紅色的球,冰脆的聲音繼續發音:“仙君,您手裏拿的是玄縭仙君的“縭止令”,您想讀裏麵內容,需要使用仙法…”


    顧清風……


    小騙子,你倆還認識,你覺得,我有多傻,會上你倆的當嗎?


    那聲音接著來一句:“土靈兒醒了,它就告訴您,該如何修習仙法。”那聲音不再發音了,一直保持沈默。


    顧清風等了一會,覺的這小騙子一點不敬業,你這兩句說完,後麵不是得再來幾句話,讓自己信服它,得接著忽悠才對。


    顧清風的俊臉現出困惑之色,他眸裏滿是思索與研究。


    他斜飛入鬢的眉毛,已經皺巴起來,一切很詭異,兩玩意,會發光,能變形,還會發出人聲,可以在自己腦子裏說話。


    都說認識自己,還喊仙君,當這是戲台嗎?


    不對,萬一它倆說的是真的。


    我真是那個記憶和法力被封印的仙君,那麽,我為何而來?


    在此需要做些什麽?我的記憶和法力為何被封印?顧清風眼前浮起夜九的身影,她那飄渺似仙的模樣…顧清風福至心靈的想。


    莫非是因為大伯娘,我從仙界來此,是為助大伯娘一臂之力而來麽?


    這猜想也不是不可以的,莫非大伯娘的前世,也是仙界的人?


    那我是仙君,大伯娘是那裏的誰?顧清風晃晃腦袋,他又排除了這個狂妄大膽的假設,於是,他距離真相又遠了一點。


    那東西叫土靈兒,莫非和土有關,顧清風記得它沒吸自己指頭的血之前,他見過那玩意,外表就像一塊土疙瘩,不發光,沒啥特別的地方。


    顧清風,他的俊臉此刻寒意凜冽,他眸裏沉靜如水,一雙凝聚著智慧之光的眸子,正不停的猜想…


    他有點累了,換一個姿勢坐著,顧清風大長腿一伸,他姿態慵懶的靠坐在帳篷裏,他修長有力的手指點著那塊奇怪的牌子,他心裏忽然想起。


    那天他的荒誕的夢裏,曾抱著的那眉眼冷峻的男子屍體想去埋了,可是一瞬間人不見了,為何呢,他去了哪?


    顧清風兀自在那好奇的猜測著,他一邊猜一邊吃著蝦幹,他咽了幾隻蝦幹,愉悅的眯眯眼,那姿容很可愛又惑人心智的迷人。


    顧清羽在顧清風的隔壁,小豆丁在修煉,他盤腿坐著,


    眉眼間滿是矜貴和優雅的顧清羽,他那傲岸的氣勢,真是令人稱奇!


    三歲的顧小豆丁,他殼子雖然看著小,可芯子裏住著成年人的靈魂。


    他前世在琴軒朝做國師,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每天府門前有很多人排隊,等著進府去拜訪他。


    有和他商議國事的、也有來求他占女兒的婚事,究竟在哪天出嫁吉利,此人乃是朝裏的元老,他不能推脫…


    戰爭前,他需要集中精力去占結局是吉還是凶?


    他發覺每占一次戰爭,自己的發絲就灰敗一次,失去許多生機,這些很久都緩不回來。


    他明白了,這是在透支他的生命力。


    別的占卜,沒如此明顯的變化,顧清羽陷入回憶中,他眸裏的神色恍惚…


    忽然,很遠的地方,有快速移動腳步聲傳來,似乎遠處有許多人,向這裏極速奔來。


    顧清羽一驚,來人是誰?莫非是來刺殺大伯的嗎?他小臉滿是緊張,顧清羽直接手指捏了一個法印,這是個襲擊力強大的,可以爆炸的法印。


    他想等他們離近點,再發出致命一擊的法印,他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忽然,許多人的尖叫一起響了起來。聲音嘈雜短促又驚恐,響了一聲又沒音了。


    顧清羽很納悶,這咋回事?他覺得這些人,如果是來暗殺大伯的殺手,不可能出一聲就沒了音,最起碼,該有他們撕殺一陣的聲音。


    顧清風也聽見了那些叫聲,他想出去,忽然思及自己不會武,於是他頓住了腳步,他在帳篷裏細心的傾聽,他也納悶,咋一聲就沒了。


    那聲音是夜九運用土係異能,給來這裏的殺手們一份禮物。


    她之前沒土係異能,為了救人她力量枯竭,直接落於地心,她在裏麵吸收了玉石礦的霧態能量,能量蘊含混沌靈氣。她那會體內已經充滿了,可以激活人的靈根或異能的,那種產自洪荒的混沌靈氣,一瞬間激活了夜九的土係異能。


    讓她驚喜的是,土係異能的等階不低,是七階。她可以運用土係異能隨意控製附近的土層,讓土層固化和或裂開。


    剛才那一聲,是因為夜九運用了土係異能控製地麵的土層,形成很深的,寬大地溝。


    那溝壑就那麽突兀的,像可怕的怪獸,在張開滿是獠牙的巨口一樣,好可怕!


    眾殺手直接在溝裏體驗了酷似高空墜落的新奇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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