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裕一進屋,就心情複雜的說道:


    “張先生下手太狠了,我現在有些不知道,當初向江南大區求援是不是正確的做法。”


    他坐在床沿上,表情複雜。


    張薇薇靠過來,摟住他的後背安慰道:“這並不是你的錯誤。如果繼續留在那座島嶼上,我們活不過一個月。”


    而此時,馬文正卻抱著胳膊,平靜的說道:.


    “雖然那位做事的風格強硬了一些,可我不覺得他是個壞人。”


    房間裏的眾人聽到精神領袖發話了,不由的抬起頭來看向他。


    馬文正聳了聳肩,表情認真的給眾人分析道:


    “現在是非常時刻,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我也知道了一些關於外界的情況。”


    “實際上,外麵的世界比岩流島上還要殘酷,人們為了活下去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這種環境當中,能夠活下來的人,不可能心慈手軟。”


    “正所謂亂世當用重典,他管理的嚴格一些也沒有什麽問題。起碼在食物供給和其他生活條件上,他還是對我們不錯的。”


    有了馬文正的這一番分析,眾人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心下放鬆了許多。


    張薇薇卻抱有不同的意見。


    她皺起眉頭說道:“可我始終認為,將個人恩怨上升到整個群體的行為有些過火了。”


    “山田正南犯下過大錯,被處罰也沒錯。但其他兩個人的確無辜。”


    馬文正無奈的搖了搖頭。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雖然我做不到,但是能夠理解。”


    馬文正的意思很清楚。


    那兩個人可憐,但死於末世當中的數十億人就不可憐了?


    那幾萬名好不容易在末世中生存下來,又被蝕月給殺死的華胥國人就不可憐了?


    混亂的世道之下,悲天憫人的情緒是需要有實力來做鋪墊的。


    ……


    白墨等人所在的房間。


    這個房間裏住的基本都是外國人,其中包括幾名海外僑民。


    白墨當時被張奕給嚇暈過去了,讓其他人抬了回來。


    他醒來之後,口裏就一直喃喃念著:“oh,mygod!”


    他害怕極了,生怕自己也會像山田正南一樣,被扔進大海裏變成冰疙瘩。


    “太恐怖了,這一切太恐怖了!”


    白墨捂著腦袋痛苦的說道。


    睡在他對麵的艾森曼急忙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目光示意了一下其他人,又示意了一下門外。


    白墨猛然驚醒。


    車海成出賣了岩流團的兩名霓虹人之後,讓船上的人,尤其是他們這些外國人產生了恐懼的情緒。


    如果表現出對張奕和其他船員的不滿,很可能會被打小報告送上去。


    他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良久之後,故意高聲說道:


    “張先生做的實在是太正確了!實際上,我也特別的痛恨霓虹人,他們早就該死了!”


    艾森曼也跟著附和道:“堅決擁護船長的一切決定!”


    這兩個人一開口,房間裏其他人也醒悟過來,一個比一個聲音大的開始表忠心。


    因為車海成這個家夥可能就在外麵偷聽。


    甚至這個房間裏的其他人都可能會舉報他們。


    車海成這時候推門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滿臉都是嘲諷之色。


    “喲嗬,各位的思想覺悟什麽時候如此之高了?”


    “隻可惜,”他反手把門給關上,“他們都不在這裏,你們的話他們聽不見。”


    他肉囔囔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冷冷的掃視過眾人。


    “各位,從今以後,我就是張先生的代言人了。希望你們不要發表不恰當的言論,尤其是不要隨便議論他老人家,以及船上的其他大人們。”


    一股寒流瞬間在每個人的身體裏穿過,讓他們脊背發涼,下意識的縮了縮。


    ……


    山田正南等三個霓虹人被扔下海之後,第二天,車海成就匆匆忙忙跑過來找他。


    下層艙裏的人想要上來,必須經過看守船員的同意。


    不過車海成之前舉報有功,看守的船員就答應幫他向張奕通傳。


    張奕打開門,詢問那名船員有什麽事。


    船員說道:“是那個新羅佬有事找您,看他的模樣,八成是想要跟您打小報告邀功吧!”


    張奕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神色。


    這種狗東西,咬自己人倒是很有一手。


    “而且還不止這些呢,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有好幾個人偷偷跑過來,跟我們舉報他們身邊的人。”


    “船長,他們私下裏對您好像有很大意見。經常會背地裏偷偷的說您壞話。您看,要不要處理一下?”


    船員做了一個下切的手勢。


    張奕瞥了他一眼,滿眼的不以為意。


    “以前上班的時候,我的同事每天都在那裏罵領導,嘴上喊著要離職。”


    “可是過去五六年了,仍然是那批人在崗位上。遇到領導的時候開心的仿佛是他親兒子。”


    “人的嘴巴背地裏永遠都是最壞的,哪怕再好的朋友都會說你壞話。更別說他們了!”


    張奕抱著胳膊,淡淡的說道:“我很討厭這種風氣。告訴他們,如果不是大事不要過來打擾我。”


    船員若有所思的低頭想了想。


    “那……怎樣才算是大事呢?”


    “嗯……”


    張奕想了想,反倒是忍不住笑了。


    其實對他來說,還真沒有什麽事情能算作大事的。


    在擁有絕對實力的前提下,普通人的一切行為,在他眼裏最多不過是笑料罷了。


    “你自己判斷吧!”


    張奕說完就衝他擺了擺手。


    船員撓了撓頭,似懂非懂的離開了張奕房間門口。


    舉報失敗的車海成有些鬱悶。


    他本來還以為能夠靠著這個獲取張奕的信任,在船上一步步爬到權力層,最起碼也要成為特權人物。


    這一套他在新羅的高層玩的非常熟練。


    隻可惜這一回,金鋒號上的最高統治者不是很喜歡搞這一套。


    張奕杜絕了這股相互舉報的歪風邪氣。


    讓馬文正、李宗裕等一些人對他的看法大好。


    不管對張奕之前的做法保持怎樣的態度,起碼從這件事情當中可以看出,張奕不是一個喜歡玩弄權術和人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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