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擦槍走火


    張咪笑嗬嗬的把地保和董三送走了,臨走時,董三掏出了六張老頭票給張咪和另一個小姐一人三百。然後還對她摸摸索索的。張咪依舊是笑臉相送,看見他們走遠了,嘿嘿的冷笑了幾聲,用手把錢抻得哢哢直響。


    看不見地保和董三之後,張咪收拾了一下東西,跟老板打聲招呼,然後就離開了楓葉歌廳,她回到自己的住處,找出了一個電話本,查了一會兒,找到了李老五的電話號碼,好久也沒有跟他聯係過了,不知道換沒換號?


    張咪試著撥了一下號,一聽還真的通了,她心裏挺高興,沒想到李老五居然還在用這個號碼。


    “是五哥嗎?”“嗯,你誰呀?”


    “五哥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是*。”


    “哎呀,是*妹子,你好,啥風把你給吹來了?”


    “啥風我也不知道,但我可是聽到了一件關於你的事。”


    “我的事?”


    “嗯。”


    “啥事?”


    “地保你認識不?”


    “認識,以前他跟李誌鵬的時候,我們幹過一次,後來聽說在菜市場混的不怎麽樣。他咋的啦?”


    “他和董三商量這兩天要崩你呢,你可得小心點。”“他倆剛才在楓葉歌廳商量來的,剛巧被我聽到了,還說找什麽長毛搞槍。”


    “嗯,謝謝妹子,我知道董三會賊心不死,隻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會聯手,沒關係我李老五端槍等著他們,等著他們來崩我。”


    “五哥,都啥形勢了,還扯啥?能躲就躲躲吧。”


    “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難道我還怕他們不成?”


    “我知道你不怕他們,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點沒壞處。”


    “這個五哥懂,放心吧妹子,五哥改日好好謝謝你,你定地方五哥請你吃鮑魚燕窩。”


    “不用了五哥,這點小事不足掛齒,你就不用費心了。”


    “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事了,要不然讓這倆王八蛋給算計了我都不知道,妹子,謝是必須的。”


    “不客氣,五哥,以後有時間再說。”


    “你有什麽事就跟五哥說,現在五哥混的還行。”


    “好的。那就先這樣,有什麽事我在找你。”


    “好,一定別客氣。”


    “不會的。”


    接到張咪的消息,其實李老五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段時間他也是讓勝利衝昏了頭腦,把董三這茬給忽視了,他以為董三已經輸掉了兩盤棋,不可能再跟他博弈了,沒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地保和董三竟然攪合在了一起。他有點想不明白,他們兩個人怎麽能湊到一塊兒,以前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交集,這可真是奇怪的事情。


    李老五雖然得到了準確的情報,但也沒有刻意的躲避,該出去吃飯就出去吃飯,該出去洗桑拿就出去洗桑拿。隻是暗中加強了戒備,把老婆孩子也都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以避免後門著火。


    李老五知道董三或許敢對他下手,但是絕對不敢殺了他,董三就是一個草包,這一點他李老五十分清楚。但地保可就說不準了,他不像董三那樣無能,起碼也是混了二十多年的老社會,想當年也曾經是一員猛將,要不然李誌鵬也不會用他,隻可惜是跟錯了大哥,落得個不得誌的下場。但是以李老五現在的氣勢,地保輕易也不敢跟他交火,一旦交上火兩個人肯定就是魚死網破,李老五氣勢正旺,地保已經先輸掉了一步,沒有充足的準備,地保是不可能動手的。地保雖然口口聲聲的跟董三說要找做了李老五,但心裏對李老五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忌憚,甚至有點打怵。因為以前他們交手的時候,地保他們三個人都沒有幹倒李老五,這件事他至今記憶猶新。


    當然,李老五也不會去主動出擊去找地保,這樣雙方就得硬碰硬的死磕了,這種打法已經不適用李老五了。他現在是揣著兵法打仗,既然地保玩陰的,李老五也就隻好裝作不知道這件事,陰對陰,不一定就誰把誰給陰了,但李老五覺得他自己的勝算把握起碼要占八成,他手裏有槍,一旦地保的人進入他的視線,那就沒的說,肯定讓這王八蛋栽在他自己手裏,讓他們啞巴吃黃連——有苦都說不出來。


    一想的槍,李老五覺得自己的裝備還是有點不足,現在的江湖中人對掐,動用冷兵器肯定是要吃虧的。於是,李老五又跟長毛聯係了一次,跟他預定了五支短家夥。長毛剛好手裏有現貨,就讓李老五晚上六點老地方取貨。


    這次取貨的時候,李老五沒有像上次那樣獨自一個人去,而是帶著老狼、豬頭、馬四等幾個兄弟開了兩輛車一起去的。這本來是一件秘密交易,長毛看到他們的時候,心裏有些生氣,本來想取消了這次交易。李老五一看到長毛的臉色,心裏馬上就清楚了他生氣的原因,立刻滿臉堆笑,跟他解釋:“兄弟,千萬別生氣,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有人要做我,我不能不防備。”


    “老五,誰敢在我這裏扯淡?真要是有那種不識好歹的家夥,我就讓我的兄弟把他腦袋就下來當球踢。”


    “在你這裏肯定沒人敢動手,但半路上就不好說了。”


    “行,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誰讓咱們是朋友呢,讓你的兄弟退後五百米,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否則交易取消。”


    “好啊,好,就照你說的辦。”


    兩個人又進了那天的廢礦井,長毛把貨給他亮出來,讓李老五驗貨。李老五隨便拿了一把試驗兩搶,然後就把錢給了長毛,將貨物裝進一個旅行袋裏。


    “兄弟,我問你個事。地保最近在你這裏拿了多少貨?”“我不認識地保,沒在我這兒進貨。”


    “肯定在你這裏進了,那這兩天有別人進貨嗎?”


    “有。”


    “誰?”


    “老五,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們做這行的規矩。”


    “兄弟,你別誤會,按理說我都不應該問。但請你諒解,這幾天進貨的人就是要做我的人,所以我才會問這麽一嘴。”


    “嗯,要是這樣的話,我不怪你。”


    “那數量能給我透露一下吧?”


    “就這兩天的唄?”


    “對。”


    “五把,三棵散彈,兩把六四。”


    “謝謝。”聽長毛報出來的數量,李老五估計這些裝備就是地保他們搞的,這讓他稍微有些放心,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大規模對抗的能力,估計肯定是偷襲,這就讓李老五不用太擔心了,別說他們抓不到自己的空檔,就算是抓到了又怎麽樣?就憑他們這幾杆槍也敢挑事?真的有點不知道深淺,海貓不知潮水。


    李老五雖然表麵鎮靜自若,裝的一副滿不在乎的牛*樣子,實際上心裏也有點虛,他自己說是絕對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世界上能有幾個是真正的這樣的人呢?其實,混社會的沒有真正的英雄,在死亡威脅的麵前誰都會感到恐懼,隻不過有的人心理素質比較好,能夠在表麵上控製住恐懼的心態而已。李老五雖然現在氣勢正盛,但在幾年前地保在社會上的名氣遠比他大,而且成名也遠在李老五之前。隻不過是現在落套了,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十多年前的地保混的確實很牛,那時候李誌鵬是社會的第一大哥,劉小民遠走南方還沒有回來,其他人確實無法跟李誌鵬抗衡,而做為李誌鵬手下的大馬仔地保自然也就狐假虎威,揚威耀武了好幾年,無論走到哪裏,哪個地界,李誌鵬的身後至少跟著二十來個人,這些人都的地保的小弟,都得把他叫大哥。他們跟李誌鵬都直接夠不上撚,可見地保當時的氣勢。


    那時候能混成這樣憑借的可不是經濟實力,而是自己的戰鬥力,地保本身長得就挺下人,在加上他真的能打,一連串就砍了十多個人,竟然連手都不軟,所以才在江湖上留下了名號。自從他把壞蛋那一夥老皮子給收拾了之後,便一戰成名,打得壞蛋正式宣布退出江湖,這次巔峰對決便成為市裏流氓戰鬥的傳奇,被大家廣泛傳誦著。可見地保確實也是有一定的作戰能力的,這一點李老五也不敢含糊。


    兩大護法級別的流氓風雲對決,肯定會出大事兒的,不想出都不行。就這樣,李老五暗中安排老狼他們幾個加強防範,但每天依然要提心吊膽的提防著地保的突襲。做了大哥雖然心裏懼怕,但表麵卻不能表露出來,不僅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他害怕,反而還得讓人知道他一點都不懼。這樣才能坐穩大哥的這把椅子,要不然搞不好自己的小弟就敢先造反了。所以李老五還是整天該幹啥就幹啥,也不躲避,隻是他心裏有數,去的都是他特別熟悉的地方,對他構成危險的地方就絕對不去。


    沒幾天,李老五就發現了地保手下的蹤影,總共有六個人,分成了兩組,三個人一組,分別開著一輛租來的車輪番盯著李老五。看他們的樣子,手裏肯定都揣著硬家夥。六個人都是陌生的麵孔,李老五一個都不認識。李老五本來想讓老狼直接把他們都滅了,但一見地保和董三都沒在,就沒讓老狼下手,還裝作沒有發現他們一樣。李老五知道滅掉他們幾個沒用,隻要不把地保和董三都一勺燴了,這件事就沒完沒了。


    他們幾個跟了李老五幾天,一直都沒有好的機會下手,平日裏李老五的身邊一直都被二十幾個人簇擁著,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根本就沒有落單的時候,身邊的幾個小弟也都帶著家夥,他們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動手,那就是活膩了。所以他們隻能像草原上的狼一樣,遠遠地跟著獵物,等待時機衝上去。


    隻是他們已經沒有了這種機會,李老五這個老江湖是不可能留給他們這種機會的,地保的這幾個手下跟蹤李老五沒有成功,李老五反過來又暗地派自己的小弟跟上了他們。隻是地保這一方並不知道李老五實用了這一招。


    本來李老五打算報警,把他們交給警察叔叔處理,他知道自己現在混的這麽好,警察肯定有願意替他出頭的,但是他仔細考慮一下又沒有這麽做,假如他這麽做了,將來一旦傳到社會,他必定會威信掃地,不僅流氓界看不起他,就是警界也一樣瞧不起他,這種打法絕對不是一個流氓應有的作風。畢竟江湖有江湖的道義,流氓有流氓的行為規則,要不然怎麽能稱為流氓呢?


    天空不知不覺的飄下了一場小雪,天氣驟然變冷。地保和董三覺得手下那六個弟兄連日來跟蹤李老五挺辛苦的,決定在礦區的狗肉館請他們大吃一頓。他們沒有想到,就是這一頓飯,讓李老五等來了機會,他收到消息後,馬上集合人馬找到了這裏。


    當地保和董三跟幾個小弟舉杯暢飲的時候,李老五帶著大隊人馬突然衝進門來,他們雙方就是以這樣的方式遭遇在一起。


    留著狼尾發型的李老五,一臉的憤怒。


    光頭新造型的地保,眼睛也在噴火。


    四目相對。雙方都沒有一點懼怕的樣子。


    李老五斜著腦袋棱著眼睛,用一種揶揄的表情蔑視著地保,似乎是很瞧不起他的樣子。地保則以同樣的眼神看著李老五。倆人對峙了有一分鍾,李老五冷笑了一聲:“你他嗎的什麽意思?”


    “你他嗎的什麽意思?我在這裏吃飯礙你什麽事?”


    “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不是二百五。”李老五看了董三一眼說道。


    兩人都是老江湖,就這一問一答,兩個人就判斷清楚了:這場仗的必須得打了,李老五可不是在窮咋呼,地保也不是孬種,導火索已經拉響了,現在誰不動手,這輩子就得在對方的麵前永遠裝孫子。


    “地保,你不是找我嗎?現在我送上門來了。”李老五斜著眼睛說。


    “對,我就是找你來的。”地保話還沒說完,伸手就掏出了槍,說時遲那時快,李老五也拔出了槍,雙方的槍口都指向了對方。


    李老五的兄弟們拔槍,地保的兄弟們拔槍。雙方劍拔弩張。都等著各自的大哥一聲令下,便相互開火。李老五和地保都穩如泰山,兩人麵對槍口,都是麵不改色。“*,李老五,咱倆喊一、二、三、就開槍,你敢嗎?”


    還沒等李老五回答,突然,後麵砰砰的響了兩槍,原來,地保為了預防萬一,在飯店的附近埋伏了兩個槍手。看見了危險,便及時出手救援。情況突變,大家嘩啦一下閃開,各自需找掩體,就趁著這個空檔,地保踹開飯店的玻璃窗躍出了去。其他的弟兄就沒有這個機會出去了,隻能就地抵抗。


    剛緩過神來李老五惡狠狠的大喊一句:給我狠狠的打!


    瞬間,槍聲四起,沒想到這些家夥還真敢開槍。雙方都是亡命之徒,李老五本來是打算開槍嚇唬一下對方的,散彈槍裝的都是那種沒有殺傷力的子彈,沒想到這讓他的那幾個手下吃了一個大虧,很顯然對方沒有害怕,都是敢拿自己命玩兒的主兒。李老五這邊一開槍,地保的手下根本就不管這一套,也是亂槍齊發,絕地反擊。隻有董三嚇得屁滾尿流,鑽到了桌子底下。


    “真他嗎的猛啊!”


    這一下弄得李老五他們隻能與之對射,無法迅速結束戰鬥。結果,就因為這場遭遇戰,李老五就出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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