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上岸之時正好看見一個男生在涼亭裏作畫,楊淮跑去借作畫工具,蘇艾瑋奇怪的問蔡景顏:“他這是要幹嘛?”


    蔡景顏說:“你們先去玩吧,楊淮要給我畫像,畫完我們再找你們。”


    蘇艾瑋驚訝:“他會畫像?那不行,我也得讓他給我畫一張。”


    她的這一決定,直接讓楊淮花大價錢買下了畫具。而黃誌華和尹東,則留下等他們,隻有劉波和付清秀那一對情侶自己跑去玩了。


    畫兩個人,花了三個多小時。蘇艾瑋還不滿意,說他把自己畫胖了,楊淮苦笑著連連告罪:“瑋姐,實在是實力有限,實在抱歉。”


    蘇艾瑋也隻能無可奈何的撇撇嘴。


    尹東笑著拍拍楊淮的肩膀:“可以啊,多才多藝啊。”


    黃誌華對蘇艾瑋說:“我有帶相機,要不要拍幾張?”


    蘇艾瑋說:“有帶相機你不早說?”


    黃誌華微微苦笑:“你也沒問我啊。”


    隨後黃誌華便充當攝影師,給大家拍照,玩了一天,留下了不少光影。晚飯也是黃誌華安排的,就在景區內的一家飯店,要了一個包間,飯前蘇艾瑋和黃誌華一直在挑選照片,蔡景顏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剛回到包間,楊淮的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林順,他出去接聽。


    林順問他:“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楊淮問:“什麽日子?”


    林順說:“求我我就告訴你。”


    楊淮說:“不說拉倒。”


    林順嘖嘖說:“就你這樣,還想當我姐夫?”


    楊淮瞬間了然:“今天是你姐生日?”


    林順爆粗口:“我草,你居然猜到了。”


    楊淮笑:“又不是很難猜。”


    林順說:“好吧,你幫我一個忙。”


    楊淮說:“直接說。”


    林順說:“你去幫我給她訂個蛋糕,以她的性格,從來都不會自己給自己訂生日蛋糕。”


    楊淮苦笑:“難道她沒告訴你我們在哪兒?人生地不熟的,你讓我去哪兒訂蛋糕,而且這麽晚了。”


    林順說:“我敢打電話給你,難道會沒有準備?我在網上查過了,烏鎮有家西餐廳,那裏就有蛋糕,不過隻營業到十點,所以你得抓緊時間了。”


    楊淮無語:“你咋不九點五十分再給我說?”


    林順嘿嘿笑道:“我也是半個小時前看掛曆才想起今天是她生日嘛,不要浪費時間了,你趕緊去找那家餐廳,具體位置我發短信給你。”


    剛結束通話,蘇艾瑋找了出來,說:“楊淮,吃飯了。”


    楊淮看了看手機上發來的地址,扭頭對蘇艾瑋說:“你們先吃,我有點事。”說著就跑走了。


    蘇艾瑋連叫了幾聲他的名字,見他越跑越遠,隻得莫名其妙的回到包房。蔡景顏問:“楊淮呢,你不是去叫他了嗎?”


    蘇艾瑋撇嘴:“他說他有事,讓我們先吃。”


    蔡景顏疑惑的皺眉:“他能有什麽事?”


    蘇艾瑋聳聳肩:“誰知道呢。”


    尹東笑說:“沒事,咱表弟都那麽大了,不會走丟的。”


    蔡景顏隻得無奈的笑笑:“好吧,我們先吃。”


    吃到一半,楊淮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蔡景顏說:“你跑哪兒去了?我們都快吃完了,快坐下吃,吃完了還另有安排。”


    楊淮喘著氣,搖著頭:“不吃了,你趕緊跟我走,有急事。”


    眾人都看著他,蔡景顏皺眉問:“什麽急事?”


    楊淮隻是搖頭,說:“你別問了,趕緊跟我走。”


    蔡景顏隻得疑惑的站起身,其他人也起身準備一起去,楊淮卻擺擺手說:“你們繼續吃,我和蔡姐去就可以了。”


    說完一把拉住正想說什麽的蔡景顏,不由分說的就往外麵跑。剩下蘇艾瑋等人麵麵相覷,蘇艾瑋說:“那我們繼續吃,不管他們。”


    尹東一臉疑惑的坐下,想了又想,問蘇艾瑋:“楊淮真是景顏表弟?”


    蘇艾瑋故意捉弄他:“我要是有個比我小很多的男朋友,我也說他是我表弟。”


    話音一落,眾人表情瞬間變得很精彩。


    蘇艾瑋噗嗤一聲笑道:“開玩笑啦,楊淮是景顏他弟的同學。”


    尹東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喃喃地說:“也不知道楊淮有什麽急事。”


    這時的蔡景顏,正被楊淮拉著奔跑,一邊跑一邊問:“楊淮,到底什麽急事啊?”


    楊淮說:“別問,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了西餐廳門口,蔡景顏愣了愣,問楊淮:“來這裏幹嘛?”


    楊淮微微笑,沒說什麽,推開門,做了請的手勢,蔡景顏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滿腹疑惑的走了進去。楊淮隨後進入,走在前麵,帶她到了一張桌前,桌上擺著生日蛋糕,蛋糕上插著蠟燭。


    蔡景顏瞬間明白了,問他:“林順告訴你的?”


    楊淮點頭,微笑:“坐吧。”


    蔡景顏無奈的笑著搖搖頭,坐下。楊淮招來服務員點上蠟燭,然後微笑著對蔡景顏說:“我覺得過生日唱生日歌太老土,我自認唱歌還可以,想聽什麽歌,我唱給你聽。”


    蔡景顏笑道:“不用。”


    楊淮說:“要的,氣氛還是要嘛,我都答應林順了,要給你過一次特別的生日。”


    蔡景顏想了想,問:“你會唱張學友的秋意濃嗎?”


    楊淮打了個響指:“別人的歌我可能真不會,不過張學友是我恩師的最愛,而正好這首,我恩師特別喜歡。”


    蔡景顏疑惑:“你恩師?”


    楊淮微笑道:“等會兒再聊我恩師,現在,我要去給你唱歌。”


    說罷,朝著餐廳的鋼琴走去,蔡景顏覺得奇怪,他還會彈鋼琴?鋼琴這玩意兒,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學的。而在她疑惑之時,楊淮已經坐到了鋼琴前,深吸了兩口氣,向她望來,微微一笑,然後將雙手放在了琴鍵上。


    楊淮的棋是跟陳人傑學的,琴也是跟陳人傑學的,畫也是跟陳人傑學的。他曾認為,這世上也許沒有什麽是陳人傑不會的,陳人傑,不愧人傑之名。而他三生有幸,能得到陳人傑青睞,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此時此刻,他坐在鋼琴前,便想起了恩師,想起了曾幾何時,聽恩師一遍遍的彈唱著那首哀怨動人的歌。那時候他不知道張學友,也不知道恩師心裏的傷,直到後來他才明白,恩師也有學不會的東西,那就是學不會放下曾經和過往。


    哀傷的音符,仿佛能觸動聽者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蔡景顏以手支頤,眼神裏有種夢裏不知身是客的茫然。坐在鋼琴前的那個小男孩,她原本以為的小男孩,歌喉竟似曆盡了滄桑,使人不得不去想,他短暫的人生,到底經曆了什麽?


    一曲歌罷,一顆晶瑩的淚珠劃出了蔡景顏的眼眶。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她從來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少有感動流淚的時候。這一滴淚到底是為歌,還是為人而流?


    可事實證明,人的情感是共通的。在西餐廳裏的其他客人,同樣被楊淮的歌聲所感染,沉浸其中,直到楊淮抽身,才漸次響起掌聲。


    蔡景顏不著痕跡的抹去眼淚,微笑著看著走來的他,說道:“鋼琴彈得不錯。”


    楊淮一邊坐下,一邊笑問:“隻是鋼琴彈得不錯?”


    蔡景顏溫婉笑道:“當然,歌也唱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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