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金海沉思片刻,語氣沉穩:“他們選擇此時召開董事會,確實合乎情理,我們無法直接幹預。這樣,我們分頭行動,你即刻去拜訪其他董事,盡力爭取他們的支持。而我,則即刻動身前往省城,找虎叔和龍叔共商對策。若我們未能及時趕回明天的董事會,你必須設法拖延,直到我們歸來。”


    裘白點頭應允,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好,但我的力量有限,恐怕難以支撐太久,你們務必盡快。”


    沙金海點頭表示理解,並補充道:“還有一事,楊哥臨走前提及,若他遭遇不測,可前往江湄中學尋找一位名叫杜希月的女生,他似乎有物品遺留在她那裏。”


    裘白聞言,點頭道:“明白了,還有其他需要交代的嗎?”


    沙金海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沒有了,你自己也要小心行事。”


    裘白回應:“我會的,你也一樣。”


    掛斷電話後,裘白回望會議室,唐茂與甄嶽山仍在其中,顯然也在為即將到來的董事會做準備。他眉頭微蹙,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孤立無援,一切變故來得如此突然,他與楊淮之前並未做任何預案。


    他深知時間緊迫,必須立即行動,於是決定前往江湄中學,尋找杜希月,探明楊淮留下的究竟是什麽。


    ……


    杜希月坐在教室裏,突然間,她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仿佛有刀在切割著她的心,讓她幾乎無法直起身子。


    林順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關切地問道:“希月,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杜希月輕輕搖頭,試圖掩飾自己的不適。


    林順眉頭緊鎖,再次詢問:“你的臉色真的很差,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杜希月依然搖頭拒絕:“不用了,謝謝。”


    林順見她如此堅持,隻好作罷,心中卻充滿了擔憂。


    就在這時,教室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潘老師轉頭望去,隻見一位陌生男子站在門口。他詢問道:“請問你找誰?”


    裘白禮貌地回答:“老師好,我找一下杜希月同學。”


    杜希月雖然不認識裘白,但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還是起身走出了教室。裘白見狀,立即上前自我介紹:“你好,杜希月,我是楊淮的助手,我叫裘白。能否請你借一步說話?”


    杜希月點了點頭,心中卻充滿了疑惑。


    兩人來到走廊盡頭,裘白直接問道:“杜希月,楊總是否在你這裏留下了什麽東西?”


    杜希月聞言,眉頭微蹙,沒有立即回答。


    裘白見狀,微笑著解釋道:“你是不是在懷疑我的身份?”


    杜希月輕輕搖頭:“不,楊淮提起過你,你和他描述的相差不大,我相信你是裘白。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裘白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杜希月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她緊張地追問:“他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傷勢嚴不嚴重?”


    裘白眼神閃爍,試圖回避這個問題:“他……他其實還好。”


    但杜希月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她堅定地搖頭:“你騙我!楊淮說過,如果他沒有出事,你們是不會來找我的。請你告訴我真相,他到底怎麽了?”


    裘白歎了口氣,終於還是開了口:“你要有心理準備……有傳言說,他已經去世了。”


    杜希月聞言如遭雷擊,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裘白連忙伸手想要扶住她,卻被她輕輕避開。她獨自退到一旁,背靠著牆壁,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而下。


    裘白站在原地,望著杜希月悲痛欲絕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此刻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但他還是盡力安慰道:“杜希月,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也很難以接受。但這也僅僅隻是傳言,現在還沒有任何官方的證據來證明這是真的,沙金海已經去了省城核實情況,也許,楊總還活著。”


    杜希月緩緩抬頭,眼中淚光閃爍,她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努力調整呼吸,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些:“你先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言罷,她轉身奔向樓梯,腳步急促而堅定。幾分鍾後,她手裏拿著一個舊舊的牛皮紙袋回到了裘白麵前,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是楊淮給我的,他告訴我,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會有人來找我拿。隻是,我真的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說著,她的眼眶又紅了。


    裘白接過紙袋,問道:“這裏麵是什麽?”


    杜希月哽咽著回答:“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協議上寫明,如果楊淮遭遇不幸,他名下的所有股權都將轉給沙金海先生,還附上了負責此事的律師的聯係方式。”


    裘白聞言,心中一暖,原來楊淮早已未雨綢繆。這份協議無疑為他們增添了一份重要的籌碼。他意識到,結合自己和沙金海現有的股權,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去應對接下來的挑戰。但同時,他也明白,唐茂和甄嶽山可能正在暗中行動,企圖通過收購其他股東的股權來削弱他們的力量。


    想到這裏,裘白不再耽擱,他向杜希月投去感激的目光,簡短地道了聲謝,便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杜希月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樓梯口,終於忍不住,雙手捂住嘴巴,淚水再次無聲地滑落。她的心中充滿了對楊淮的懷念和不舍,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楊淮……你怎麽能……就這樣離開我?”


    杜希月心中喃喃自語,淚水如決堤的海,洶湧澎湃。這時,林順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帶著一絲急切與關懷:“希月,你沒事吧?”


    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想要掩飾內心的脆弱,輕輕搖了搖頭,說:“我沒事,真的。”邊說邊偷偷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試圖恢複往日的堅強。然而,身體的疲憊和心靈的創傷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


    當她鼓起勇氣,再次邁開步伐向教室走去時,那兩步路卻像是跨越了千山萬水般艱難。突然間,眼前一黑,所有的力量仿佛都被抽離,她失去了平衡,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希月!”林順見狀,大驚失色,連忙衝上前來,想要扶住她,但已經來不及了。杜希月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希月!醒醒,你怎麽樣了?”林順焦急地呼喚著,聲音裏充滿了擔憂與不安。但杜希月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周圍的呼喚毫無反應。她的耳邊,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就隻有那似乎從遙遠地方傳來的林順的呼喊,漸漸變得模糊而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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