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八年正月二十八,劉文炳下令斬殺滯留錦州城的建奴及奴才兩千多人,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大明為之振奮,建奴為害大明多年,今日總算讓他們也嚐到被殺頭的滋味了。


    就連朱由檢得知後,亦是放下手中的奏疏,微微一笑,淡淡道:“這新樂侯此舉雖有些殘暴了,但實在是深合朕意啊。”


    正月二十九,徹底肅清錦州的第二和第三集團軍,在留下五千軍士駐守後,率領九萬多大軍越過錦縣,開始向盛京進軍。


    這次進發,大軍為盡快支援吳三桂部,並沒有走杜家屯、盤山、西寧堡一線,而是選擇從杜家屯、台安再經由遼中直撲盛京,一來可以節省繞路的時間,二來在攻下盛京後,又可以殺回馬槍前往遼陽。


    ......


    遼陽,是遼東都司最古老的城市。


    公元前284年,燕昭王派遣大將秦開奔襲東胡,使“東胡卻千餘裏”,又進擊箕氏朝鮮,“取地二千裏”。隨後,燕國在遼東地區設置了遼東郡,這是中國曆史上首次在東北地區設置郡縣。


    遼東郡的郡治就在襄平城,也就是現在建奴的都城遼陽市。


    1621年,奴酋努爾哈赤奪取了遼陽,並於當年遷都遼陽。不過,努爾哈赤又於1625年遷都了盛京。


    從地理位置上看,遼陽本應比盛京更合適作為建奴都城。然遼河流域的生態破壞嚴重,草原退化為沙地,遼河中也帶有大量的泥沙。這些泥沙在遼河下遊大量淤積,也就形成了一個“遼澤”,遼陽城就位於這個遼澤範圍之內。


    而遼河東側的支流,如渾河、太子河、大小清河等,發源於長白山區。由於生態破壞,水土流失嚴重,這些河流夏季也容易產生洪澇。


    遼陽就位於太子河幹流上,夏季洪澇災害非常嚴重,這個時候,遼陽實際上已經不太適合作為建奴的都城了。


    然崇禎十七年,吳三桂的襲擾,使得建奴實際上已經無法有效的保住盛京,被逼無奈,順治帝下旨將都城重新遷到了遼陽。


    遷都遼陽後,建奴上下可以說是度日如年,明軍的步步緊逼讓此時的孝莊太後和順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耐。


    "肅親王,明軍已圍困盛京多日,你這個攝政王還沒有想到破敵之策嗎?朝廷要你有何用?"六歲的順治皇帝坐於龍椅之上,左首位孝莊太後一臉憤怒地咆哮道。


    此時的皇宮內,大清朝廷一片愁雲慘淡,亡國之危讓孝莊太後已經沒有了平時的端莊。


    不久前的大清,還是南征北戰,縱橫捭闔,天下無敵,這才過去多久?綏中丟了,錦西丟了,西邊的所有土地都丟了,現在就連自己的老巢盛京都被圍的個水泄不通,讓孝莊太後如何不怒?


    眼見皇太後的憤怒已然達到頂點,站在左首的豪格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無奈道:“回稟太後,不是臣無能啊。我大清自喜峰口和山海關一戰,已然損失十多萬精銳,八旗子弟幾乎消耗殆盡,大清目前總兵力隻剩下四萬不到,兵力防守遼陽都略顯不足,哪裏還有多餘兵力去救援盛京啊,太後。


    而且此次圍困盛京的,除了明軍精銳關寧鐵騎外,據臣所知,崇禎已經另外派出其第二和第三集團軍共十萬大軍,進入遼東,崇禎還放出豪言,不滅我大清誓不撤軍。


    太後,如今的形勢,朝廷能守住這遼陽就算是萬幸啊。"


    嚴峻的形勢,讓在場的建奴眾臣皆是麵色一凜。


    "可惡。範文程、洪承疇,朝廷養你們這些漢臣可不是當啞巴的,怎麽辦?給哀家拿出個章程來。"孝莊看右排的漢臣冷道。


    在此時孝莊看來,大清給了這些投降的漢人奴才足夠的榮華和禮遇,就是為了讓其出謀劃策,效忠朝廷,沒想到這些狗奴才如此無用,朝廷危難之際竟然一言不發。


    洪承疇聞聽孝莊的責備之言,心中默默地歎息一聲。對於明軍現在的強勢,其實洪承疇與祖大壽一樣,心中甚是欣喜,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大明能變得如此強大,實在是死也無憾了。


    沉默了兩秒,洪承疇出班答道:“太後,從明軍動態來看,朝廷必與明軍有一場決戰,而我軍兵力不足,隻可能據城堅守方有一線生機。”


    “狗奴才,你是說我大清必亡咯?”洪承疇話音剛落,鼇拜隨即罵道。


    作為大清第一巴圖魯,五敗洪承疇的狠人,鼇拜可沒有什麽好脾氣,而且他相當的反感這些漢人,在他看來漢人都是他手下敗將。


    “微臣隻是據實而奏。”洪承疇不卑不亢回道。


    “你算哪門子臣?你隻是我大清的一條狗,一個奴才...”鼇拜繼續罵道。


    “夠了!!!敵軍未到,自己人卻先打起來,你們想幹什麽?毀了我大清?”孝莊還算是冷靜,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這些漢臣還是有用的,隨即製止道。


    “奴才不敢,奴才知罪。”二人同時回道。


    孝莊太後此時已是心身俱疲,揮了揮手道:"肅親王與鼇拜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一場朝會什麽問題沒有解決,反而增加了建奴眾臣的離心感。


    特別是降清的漢臣,邁出大殿便聚在了一起。


    "洪大人,這大清眼看著要完蛋了,我等幾人該何去何從,洪大人盡快想個辦法啊。"說話的是建奴恭順王孔友德。


    這家夥早年間叛明降清,為建奴可謂是立了不少的功勞,特別是使建奴得到了急需的先進武器鳥銃、火炮等,彌補了建奴的短板,使明朝和建奴的實力此消彼長。


    崇禎可是恨他至極,沒想到現在居然也在考慮起退路了。


    洪承疇斜眼看了孔友德一眼,冷哼一聲,並沒有回話揚長而去。雖然同為降臣,洪承疇對這孔友德可沒有什麽好臉色,在他看來如若不是這廝,也許自己現在還是明臣吧。


    皇宮內,孝莊太後看著豪格二人,有些悲涼的問道:“大清...真的無力回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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