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更暗。


    夜色濃黑如墨,屋內殘燈照影。


    隻聞得兩人清淺的呼吸,和門物品搬動的聲音。


    偶爾驚聞兩聲福祿的低叱,“都給我放輕了手腳,若是磕了碰了,損了壞了,仔細你們的皮。”


    眾人應諾,隨即手腳更輕的移動。


    秦湘玉惴惴不安的等著。心頭直跳。


    也不知是不是過於緊張的緣故,她竟然覺得四肢有些發麻無力,腦袋有些昏沉,連帶著看人影,都不甚清晰。


    她勉強的笑了笑:“表哥若是不著急,明日再做如何?今日我略飲了些酒水,現下身體不適,怕誤了表哥的事。”


    秦執輕飄飄的開口:“不妨事,也無需你幫太大的忙。”


    恰此時,福祿叩響了門扉。


    輕聲回稟:“爺,東西搬來了,可是現在運進來?”


    秦執唔了一聲。


    門被推開了。


    外頭被燭火映得亮晃晃的。


    秦湘玉一打眼,就看見了福祿舉著的圓木托盤上,列了一行金銀器具以及小鐵錐。


    像是要嚴刑逼供。


    秦湘玉的心狂跳。不自覺的就要站起來。


    可不知怎的,身子卻晃了兩下,像是腿間無力的軟了下去。


    眼瞧著就要觸地,秦執卻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腰。


    “表哥……”我自己能站穩。


    秦湘玉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腿腳無力,連帶著她的手臂都輕飄飄軟塌塌的擱在了秦執的臂上。


    隔著單薄的衣物,秦執臂上結實有力的肌肉,穩穩的托舉著她。


    秦湘玉心下大駭,察覺情況不妙,目光落在白玉茶盞上。


    “表哥……”


    她抬目望他,眼中是濕漉漉的一片驚惶。


    他將她打橫抱起,聲音低沉,令人畏懼:“表妹無需擔心,隻是用了一點藥。”


    “防止表妹一會兒掙紮太過。”


    他又極其平淡的說:“放心,不會對你身體造成任何影響。”


    她豈是擔心會對她身體造成影響。


    她隻是不明白,秦執到底想做什麽!


    這種未知的恐懼,仿佛讓人煎熬更甚。


    等福祿將東西托舉進來放好,外麵又接連湧入侍衛,托舉著一張去了頂的楠木攢燈架子床。


    床就被放在廂房外室。


    福祿垂著頭:“爺,都準備妥當了。”


    秦執低聲吩咐:“掌燈。”


    有丫鬟仆婦陸續把燈點了起來。


    秦湘玉才發現,那床上的燈,高低錯落的排了一片,連帶著外室也燃了不少燈盞。


    一時間,竟如同豔陽高照,亮如白晝。


    隨即又有人送了一大批物品進來。


    眾人放好物品後,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隻餘下福祿和另外一位身著褐色長袍的人。


    秦執將秦湘玉放在內室的軟榻上,走了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用了藥的緣故,秦湘玉的五感,都在發鈍。


    任她如何仔細聽,都隻能聽到什麽刺,什麽針。


    手腳發軟,四肢無力,可胸腔中強有力的跳動,卻越發清晰,震耳欲聾。


    她努力平緩心緒,等靜下來時,秦執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


    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就落在她的身上。


    似在由臉至腿的打量她,似在尋出一個最好的位置下手。


    這目光仿佛扒光了她的衣物,讓她無端生出一股赤裸的羞恥感。


    “表哥……”


    秦執瞧她眼中水色越潤,心下則越是平定。


    他未語,彎身下來,略頓了頓,這才抱起了她。


    隨即闊步走出內室,將她安置於架子床上。


    秦湘玉隻得任由他的動作,軟塌塌的伏在床上。


    由於仰著麵,炫目的燈光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隻得閉目不看,畢竟她現在連挪動腦袋都略顯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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