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雖高,卻離水榭頗遠。


    西邊的高樓矮些,但緊挨著錦萃園,屆時觀景賞花,登樓望月,水下點燈都是極妙。


    若是相看得當,再讓秦盈與那世家公子來個林中偶遇也未嚐不可。


    月入中天,這才淡下聲來,陶氏也乏困了。


    秦湘玉先行提出告退。


    陶氏就讓孟春去送她。


    出了寶墨齋,秦湘玉就讓孟春別送了。


    “沿途都有燈照,就不勞煩孟春姐姐了。”


    孟春見她執意,就隻好瞧著她的身影,慢慢的溶於夜色中。


    秦湘玉走後,宋君桃秦盈也準備告退。


    至於秦席玉那個二世祖,早就待不住離開了。


    還是孟秋在院門口截住了他,“太太說叫您留一留二爺。”


    秦席玉不解:“娘可曾說有什麽事兒?”


    “太太沒說。”


    秦席玉提步要走,就聽孟秋道:“太太說,您要是走了,就叫賬房那麵斷了您的銀子,二爺您看著辦。”


    “你!”秦席玉氣急,可春夏秋冬都是母親眼前得臉的人。


    “二爺莫和奴婢置氣,奴婢也不過傳達一下太太的意思。”


    秦席玉跟著孟秋不甘的回了寶墨齋。


    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這才回到湘荷院。


    院中靜悄悄的。


    秦湘玉走進去,才發現秦執也在。


    丁香在一旁候著。


    而珍珠正虎視眈眈的和他對視。


    如果忽略那兩股顫顫,秦湘玉真想誇它一句好狗。


    對秦執絲毫不慫。


    實在是頗有膽氣。


    它嗷嗚嗷嗚的叫著,氣勢雖凶,卻不住後腿。


    聽聞聲響,扭頭看向門沿外,衝著秦執大嚎一聲,顛顛兒的跑到秦湘玉跟前。


    相識有了底氣靠山,衝著秦執汪汪直叫。


    頗有一張小人得誌的意思。


    秦湘玉算是懂了什麽叫狗仗人勢。


    它還未叫兩聲,就被秦執冷目一掃。


    它退後兩步,躲在秦湘玉的身後,依舊不服輸的叫著。


    秦湘玉頗為好笑。


    走上前去,為秦執添茶,這次卻沒有像上次一般。


    她對著丁香說,“與表哥上壺熱茶。”


    丁香應是。


    秦執抬眸瞧了她一眼,目光極淡:“怎的,爺不是喜歡喝涼茶嗎?”


    秦湘玉從丁香手上接過茶壺。


    又讓她出去,省的在裏麵畏懼秦執。


    這才對著秦執說:“您大人大量,別和我這種小女子一般見識。”


    秦執嗯了一聲。


    撫了撫茶杯,這才飲了茶。


    珍珠還在她腿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見自家主人都為秦執倒茶,頗為不服氣的在秦執喝茶的時候嗷嗚兩聲。


    秦執放下茶盞,“把它拎出去,瞧著礙眼。”


    齜牙裂齒的醜樣,還敢亂蹭。


    “您怎的還和這不開智的寵物計較。”


    秦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怎的去這麽久?”


    秦湘玉沒答反問:“您等久了?若是有事,您讓福總管與我說就是,讓您等我,真是我的不是了。”


    她垂下頭,眼中略帶愧疚。


    “倒也沒有。”他頓了頓:“聽福祿說你回來了。”


    “我也許久沒來這湘荷院,過來看看。”


    哪需您屈尊過來看啊,不過秦執軟化的跡象,對她來說,是個好的訊息。


    她也不敢太得寸進尺,畢竟,萬一哪點不對,又惹到了秦執。


    昨晚他是如何對她說,做人要看清自己身份的話,秦湘玉還曆曆在目。


    別相信一個男人的話,當真去恃寵而驕。否則,有的是苦頭叫你一生都吃不夠。


    “那麵可是有什麽事兒叫你麻煩?”秦執狀若無意的開口。


    秦湘玉搖了搖頭:“倒也沒有,隻是吃了個晚膳,又敘了會兒舊,許是太久沒見。姨母就和我多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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