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般願意做個受氣包?”


    秦湘玉抬眸看他:“您如何這麽說?”


    “太太為難你,你忍。秦盈推你,你忍。你還要忍到什麽時候?”


    忍到,什麽時候。


    忍到能離開的時候。


    把這一切都當作大夢一場空。


    她一個人,如何能與這大時代去抗衡。


    她就一條命呐。


    “這還是在爺眼皮子底下,旁的人呢?”他的眸色深沉。


    若非她時時告誡自己,這個男人才是對你傷害最大的人,還真忍不住有些意動。


    畢竟,秦執雖冷漠,一雙眸子卻是看狗也深情。


    “我倒是不想忍,可有活處嗎?”她輕聲。


    卻不料被他聽到:“如何沒有,爺就是你的倚仗。”


    她望著他,眼中清亮的嚇人:“那我不想要這個倚仗,可以嗎?”


    不想要,想離開。


    可以嗎?


    他盯著她,似要把她看個明白。


    手下卻摁著她的傷處,逐漸用力,直到結痂的傷處重新破裂,冒出血珠,直到如願聽到她的冷嘶聲,她的眼中也濕潤起來。


    那亮亮的東西消散了下去,他這才頗有些涼薄的勾起唇:“可疼?”


    秦湘玉點頭。


    “知道疼就好,還道是摔傻了。又變得不識好歹!”


    諷刺人您是有一套的。


    早前她還沒發現秦執這人除了冷漠,嘴也不是個能饒人的。


    “沒摔傻說什麽胡話?”


    “我說實話您又不樂意聽。”她歎氣,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無奈的:“我為您著想您又說我氣您。”


    “也忒難伺候了些。”


    “你說什麽?”他麵色沉沉的瞧著她。


    “我可沒說,許是您聽錯了。”人在上,她在下,她沒錯,她低頭。


    日子難啊,嗚呼哀哉。


    這廂說話間,福祿已經領著府醫到門外了。


    等他倆說完話,福祿才敲門道:“爺,大夫請來了。”


    秦執嗯了一聲,倒也不算太蠢。


    福祿領著府醫上前。


    熟悉的麵孔,兩人相對時,府醫詫異了一瞬,秦湘玉苦笑一聲:“又麻煩您了。”


    上次與丁香治病的就是這名府醫。


    “盡責而已,談不上麻煩。”


    隨即給她診脈。


    福祿來的路上已與他說明些許情況。


    心中有數,所以診起來不算艱難。


    “可有頭暈目眩?”


    “無。”


    “可有惡心作嘔?”


    “並無。”


    府醫點點頭。


    隨即要給她看手臂和小腿。


    秦執冷淡開口:“不必,本官已看過,脫臼而已。”


    府醫鞠躬:“那下官為表姑娘開些藥。”


    “此外,姑娘心神不寧,想來最近睡眠不是很好,短時間無甚大恙,但長此以往必定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你開藥即是。”


    府醫見秦執頗有不耐煩之意,還以為他不該說這些小事驚擾秦執。


    可她畢竟受了表姑娘的瓜果。


    此外,他再說不上旁的話了。


    福祿隨著府醫去抓藥,房中又隻剩下秦執和秦湘玉二人。


    莫名的,秦湘玉察覺屋內氣壓有些低。


    “您可是不高興?”她看他,麵色冷冷的。


    秦執本欲叫她斟茶,可她現在的樣子,實在難以入目,妝花了不說,鼻尖紅紅的,連鬢發都亂了一半,披散在肩上,整個人可憐極了。


    可他莫名的竟不覺得煩。


    往常,他最是厭煩這些。就算是曾經他養過的寵物,若是髒兮兮的擱在他眼前,他也免不了厭煩之意。


    可瞧著她,秦執明白,她與那些寵物,終是有點不同。


    秦執自顧自的斟了茶,抬手一飲而盡。


    “表妹,爺隻給你一次機會。”


    秦湘玉莫名其妙。


    “什麽機會?”


    秦執不語。


    實在駭然的秦湘玉再問:“您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我哪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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