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戰戰兢兢地看著他,“你真是傅星星的爸爸?”


    “是,我家孩子,還真是承蒙你關照了啊。”


    傅霆琛攥住王大海的手,將小汽車搶了回來穩穩地拿在手上,目光冷冷地盯著他。


    王大海畢竟是一個小孩子,哪裏見過這麽冰冷嚇人的眼神,嚇得腿都軟了,眼淚嘩地一下就湧了出來。


    “哇!”


    “好痛,我的手好痛,放開我……”


    王大海的媽媽先是愣了愣,然後猛地反應過來,過去想從傅霆琛手裏搶過孩子,卻迫於他身上強大的震懾力,不敢直接動手,隻能虛張聲勢地瞪著他。


    “你放開我兒子!你是什麽人,欺負一個孩子還要不要臉!”


    “你快放開我兒子!”


    傅霆琛那雙灰眸隔著鏡片,陰沉沉地盯著她。


    “你都不要臉了,我還要什麽臉。”


    “熊孩子不聽話,就該好好管教管教啊。”


    傅霆琛冷聲說道,抓住王大海的手越收越緊,王大海疼得臉都扭曲了,哇哇直哭。


    大海媽媽心疼得臉都白了,想要從傅霆琛手裏把孩子解救回來,可是她還沒碰到傅霆琛的衣角呢,就被他用另一隻手扼住了喉嚨。


    “剛才就是你欺負我兒子,罵我兒子是野種,嗯?”


    傅霆琛這人平日裏跟笑麵虎似的,但是動起手來,是真的下死手的,大海媽媽都覺得自己的脖子要被人生生扭斷了,一下子臉都漲青了,拚命地掙紮,拍打他的手。


    “放,放開!咳咳!殺,殺人了。”


    一邊是王大海的哭喊聲,一邊是大海媽媽歇斯底裏的吵鬧聲,整個托兒所一下子亂成了一團。


    方老師都白了臉,有些戰戰兢兢地看著麵前像閻王羅刹一樣的男人。


    “小寶的爸爸,您先冷靜一下, 不要衝動啊……”


    方老師也有個孩子,若是她的孩子被人叫野種,被人欺負,恐怕連刀了對方的心都有了,所以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小寶爸爸的感受。


    不過……他真的好嚇人啊。


    身上的氣息又沉又冷的,僅是看她一眼,都叫她後背發涼,毛骨悚然的。


    傅霆琛睨她一眼,手下動作沒有絲毫鬆懈,想到自己的孩子剛才是怎麽被這兩個人聯手欺負,羞辱,是怎麽委屈地哭泣的,他就想刀了這兩個人,也恨不得殺了自己。


    是他這個做爸爸的失職,一次都沒來過托兒所,出現在他的生活裏,才會讓他的孩子被人當成野種欺辱,這兩年來,他都幹了些什麽啊。


    傅霆琛越想越氣,心中的怒氣陣陣翻湧著,那雙灰眸都醞釀著暗沉又可怕的風暴,深深的自責和痛苦讓他的頭痛症在此刻發作,他體內的煞氣都快控製不住,噴湧而出了。


    “爸爸。”


    忽然,一聲軟糯的聲音進入了他的耳裏,也讓他那股頭痛欲裂的感覺得到了片刻緩解,他醒過神來,看到那抹小身影正揪著衣角,一臉怯生生地看著他。


    傅霆琛一下就清醒過來了。


    他怎麽能在孩子麵前,做出這麽暴力的事呢,這會給他心裏留下陰影的。


    傅霆琛的手一僵,抓住兩人的手同時鬆開,大海媽媽捂著脖子,坐在地上大喘氣,嚇得冷汗直冒,王大海則連滾帶爬地跑到自己媽媽身邊,躲到她身後,一臉懼怕地看著麵前陰沉的男人。


    好可怕,原來傅星星是有爸爸的,他爸爸是這麽厲害的一個人。


    傅霆琛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而是抬步走到了小寶麵前,稍微蹲下身,整理了他被人揪亂的衣服,將小汽車遞到他麵前。


    “對不起,是爸爸來晚了。”


    “小寶有沒有受傷?”


    傅霆琛關切的話語讓小寶的心理防線潰敗,眼淚一下子就噴湧而出,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撲到他的懷裏,委屈地哭起來。


    “爸爸,你怎麽現在才來找寶寶啊,他們好凶,寶寶好害怕……”


    傅霆琛被他軟乎乎的小身子抱住的那一瞬間,渾身僵了僵,然後緩緩伸出手,有些僵硬不自然的拍了拍他的小後背,用有史以來最溫柔的聲音安撫他道:“不要害怕,爸爸來了,爸爸會保護小寶的。”


    “爸爸跟你保證,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小寶小手緊緊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哭得稀裏嘩啦的,他的每一聲哭泣,都像刀狠狠紮進傅霆琛的心裏,反複地割著,磨著,泛起一陣又一陣難以言說的痛楚。


    他拍拍他的後背,動作輕柔,帶著幾分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小心翼翼。


    “不要哭了,爸爸這不是來了嘛。”


    “那些壞蛋已經被爸爸懲罰了,沒事了。”


    小寶在他的懷中啜泣著,等到哭夠了,才紅著眼睛抬起頭看向他,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看法。


    “爸爸,寶寶不是沒有人要的野種,對不對?”


    “爸爸和媽咪都是愛寶寶的,對不對?”


    愛……


    這個詞對傅霆琛來說太陌生了,他甚至不知道愛應該是什麽感覺,但是他看著孩子怯生生,又忐忑不安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在這時候講出會讓他失望的話。


    他點點頭,語氣低沉而堅定。


    “對。”


    “爸爸和媽咪,都愛你,很愛很愛。”


    “你不是沒人要的野種,你是爸爸的孩子。”


    小寶破涕為笑,撲進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他。


    “寶寶也愛爸爸。”


    這一句話,破除了層層陰霾,化為潮水向傅霆琛不斷湧來,這一刻,他空洞的心被填補了一小塊,一直冰冷的地方也被漸漸溫暖了。


    他抱著他站起身,方老師走了過來,有些欣慰地看著他們。


    “小寶太好了,你的爸爸終於來了。”


    “傅先生,您的老婆,小寶的媽媽沒有跟您一起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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