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南麵穿過兩條街就是夜市,哪怕在冬天的深夜裏,這兒也是熱熱鬧鬧。


    很多店都是老店,味道相當不錯。


    尤其一家羊肉麵館,味道更是一絕。


    麵白湯清,大塊羊肉,撒上蔥花蒜苗,再來一大勺羊油辣子,稀裏嘩啦喝上一碗,在寒冷的冬夜裏別提多過癮了。


    再拍個黃瓜,切點羊肚,拌個羊雜,美的一塌糊塗。


    “吃吧。”


    雷震把筷子遞過去。


    “我靠!”


    薑七下意識往旁邊躲。


    但躲到一半就露出尷尬的笑,伸手接過筷子。


    “不好意思,我以為是沙漠之鷹。”


    這不是習慣,是看慣。


    因為雷震總會冷不丁的掏出沙漠之鷹,然後頂著人的腦袋,不分時候跟場合。


    “所以把眼罩摘下來吧。”雷震說道。


    “啊?哈哈哈……”


    薑七笑笑,摘掉眼罩扔到一邊。


    “多漂亮的妞兒,非得把自己搞成獨眼龍,這是任務的需求嗎?”雷震問道。


    “即興發揮,即興發揮。”


    “快吃吧。”


    雷震點上根煙,不打擾對方吃飯。


    “嗯,我還真餓了。”


    “這個麵真好吃,你真會找地方。”


    “羊雜拌的相當到位,酸辣可口……”


    讚不絕口,薑七不需要打擾,自己就開始打擾了。


    筷子一挑,夾起拍黃瓜的黃瓜籽塞進嘴裏,滿臉的意猶未盡;夾住落在盤底的毛肚渣渣,吃的很是陶醉。


    羊肉小口啃,麵條按根吃,還是一根咬成八根……


    “你不是餓了嗎?”雷震盯著她。


    “我是餓了,但也不想吃最後一頓。”薑七可憐兮兮道:“天地良心,我薑七從來沒有害你之心。”


    “不是最後一頓。”


    “真的?”


    “我發誓。”


    “我不信!”


    “……”


    好不容易吃飯完,薑七心驚膽戰的跟在雷震身後。


    別人不知道這是個什麽主,她是清清楚楚,別看沒拿槍頂著自己,說下手都不知道哪一會。


    “上車。”


    “去哪?”


    “清靜的地方。”


    “能不去嗎?”


    “這是徽安!”


    說的沒錯,這裏是徽安,他雷震的老巢。


    隻需要一個電話,全城上下的人都要出動,年輕人攔路,老年人抱腿,就算把部隊調來都沒用。


    二十分鍾後,雷震開車帶著薑七來到南城水庫。


    時值凜冬,水庫已被冰封。


    白天是天然的滑冰場,晚上則是大冰窖。


    “雷震,來這裏幹嘛?怪瘮人的……”


    薑七用力裹了裹風衣,心裏的寒冷比身體的寒冷還要嚴重,她太知道南城水庫的用處了。


    這是雷震沉人的地方,徽安的絕對主角。


    “我從徽安起步,這裏承載了我的努力。”


    “別害怕,就是讓你陪我走走,吹吹冷風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麽。”


    雷震抓住薑七的手,牽著她走到冰麵上。


    “我大概能想起點什麽,這裏太冷了,咱們坐在車裏說吧……”


    “看著我——”


    雷震停下,麵對麵盯著薑七的眼睛。


    “你從我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麽?”


    “老大,雷總,您別玩我了,這黑乎乎的能看見啥?我賭咒發誓,絕對沒有害你的——”


    “啪!”


    一記手刀劈砍在薑七的脖子上,瞬間將其擊暈。


    “他媽的,給你機會不中用。”


    “這麽長時間了,該交代的不交代,真他媽以為老子心慈手軟?”


    時間給的很充足,但薑七一直避而不交代。


    這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就把她往棺材裏麵丟。


    不多會,雷震就把薑七捆綁起來,右手握著繩頭。


    接著把車往裏開,打開大燈照在冰麵上。


    站在水庫中間,他掏出沙漠之鷹打向冰麵。


    “砰!砰!砰!……”


    接連數槍,一腳踹出個冰窟窿。


    做完這些,他把薑七的頭按下去。


    “嗚……”


    冰冷的刺激下,薑七瞬間清醒,用力甩頭掙紮。


    “清醒沒?”


    雷震把她薅出來,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呼……呼……”


    “冷靜點,我的確在監視你,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聽我說,到你身邊其實是為了……”


    話還沒說完,薑七整個人就被塞進冰窟窿。


    “嘩啦!”


    落水聲響起,她的身體瞬間被淹沒。


    冰麵下的水流在湧動,帶著其身體向前飄去,可以清晰的看到薑七在下麵臉朝上貼著冰層,圓睜的眼睛盡是恐懼。


    雷震笑了,隔著厚厚的冰層衝她笑,慢慢收起繩子,把對方拉到冰窟窿處。


    左手往下伸出,一把薅出薑七。


    “咳咳咳……”


    薑七劇烈咳嗽,口鼻往外吐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你他媽有種弄死我!”


    “想讓老子……”


    繩子一鬆,薑七又掉進去,被冰層下的水流往前推,再次陷入絕望掙紮。


    “嘩!”


    第二次被薅出來。


    “嘔……嘔……”


    “不行了,我不行了……”


    繩子再鬆,薑七再次掉進去。


    因為她還有力氣說不行,這意味著還行。


    等到第三次被薅上來,薑七已經開始翻白眼,臉色慘白慘白。


    不是溺水,是凍的。


    “啪!啪!”


    雷震左右開弓給她兩耳巴子,將其打清醒。


    “哇——”


    哭聲響起,薑七嚎啕大哭。


    “我又不是叛徒,我也沒害你,幹嘛這樣對我?哇哇哇……”


    可惜雷震根本不動容,整個人冷漠的像沒有生命的石頭似的,果斷再把薑七按下去。


    該狠的時候,他從不會有婦人之任,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仁慈都有可能要自己的命。


    ……


    薑七醒了。


    她意外的發現自己在溫暖的房間裏,身上還裹著被子,轉頭看到薑楠坐在麵前。


    “薑七,好點了沒?”


    “小姐……”


    就在這個時候,雷震端著熱騰騰的薑湯,笑眯眯的走進來。


    “薑七,喝點薑湯暖暖身子。”


    特別可親,特別關心。


    這表情、這態度,讓薑七感覺水庫發生的事都是做夢。


    “我不喝!”


    薑七縮進被子,連連搖頭。


    “我在裏麵加糖了。”雷震笑道。


    聽到這句話,薑七更是害怕。


    “你看你,就是喝一碗薑湯而已。我就是考慮你們女孩子受不了薑湯才放的糖,如果我喝的話肯定放鹽,還得抓把辣椒扔進去,嗬嗬嗬嗬……”


    這笑聲讓薑七毛骨悚然,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可這是躲不掉的,最終還是把薑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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