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雷震開口,但沒繼續說下去。


    他沿著滿是野草的路,徑直朝村裏走去。


    朱胖子沒有跟上去,他右手扶在腰上,麵朝外站在村口。


    七拐八拐,雷震走到村子深處的祠堂。


    幾間屋子在風吹雨打之下,早就殘破不堪,牌匾也不知所蹤。


    站在門前,他怔了一會,邁開步子走進去。


    裏麵有人,一個老人守著火盆,燒著黃紙。


    他看到走進來的雷震,拄著拐杖顫巍巍的站起來。


    眼睛是渾濁的,但眼神是清明的。


    “3、7、1、5、3、9……”


    老人開口,念出一長串數字。


    雷震凝視對方,擦擦臉恢複本來麵貌,伸手從懷裏掏出那種寫滿數字的紙張,以及出生紙。


    向前走了一步,將兩份東西遞過去。


    “沒錯,沒錯……”


    老人連連點頭,把雷震仔仔細細打量好幾遍,衝他招招手。


    “來!”


    雷震走過去。


    老人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從頭摸到腰,把每一根骨頭都摸了一遍。


    “脫上衣。”


    雷震點頭,脫掉上衣,光著膀子站在那裏。


    “沒錯、沒錯……”


    老人頻頻點頭,盯著雷震腰部的一處胎記。


    “老人家,您到底是誰?”


    “525又是什麽意思?”


    雷震穿好衣服,詢問對方。


    “我就是個等電話的人。”老人輕聲說道:“525是當年你父親用於監控、掌控民間組織的隊伍。”


    “幫派?”


    “幫派隻是極小的一部分,它涵蓋很多行業,包括許多能人異士,散落在每一個角落。也就是因為其分散,所以525最終得到了保存……”


    雷震靜靜傾聽,算是了解了525。


    說到底,525其實就是一支藏在民間的情報係統,裏麵包含三教九流,乃至各種能見光的、見不得光的行業。


    其主要是為了反間諜而組建的,因為那個時期國內的間諜太多太多,隱藏在民間。


    策反、暗殺、滲透、情報搜剿,遍及每一個區域、每一個行業,而且藏的特別深。


    在這種情況下,才有了525的成立。


    “其它的都是國家的,但525是你們家的。”老人繼續說道:“你父親早就預感到會出問題,所以提前著手打造525,可最終還是出事了。”


    “老人家,我……”


    老人擺擺手,掏出一枚雞血石印章遞給他。


    “這是鑰匙,去秋家找到你母親的保險箱,就能拿到525所有的資料……”


    說完這番話,老人氣喘籲籲,重新坐在火盆旁。


    “不管有任何事,都可以交給我兒子辦。”


    “朱科長是您兒子?”


    老人點點頭,繼續燒黃紙。


    “老人家,謝謝!”


    “走吧,走吧……”


    老人擺擺手,讓他離開。


    雷震衝他深深鞠躬,轉身朝外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老人把黃紙全部扔進火盆裏焚燒,然後顫巍巍的掏出槍頂住太陽穴。


    “我的任務結束了……”


    “砰!”


    槍聲響起,驚起一片飛鳥。


    雷震身體一震,轉身衝進祠堂。


    村口的朱科長也猛地轉過身,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朝著祠堂的方向長跪不起……


    張進喜,老人的名字。


    他在完成任務選擇自殺,以保證除了雷震之外,再也沒人知道全盤真相。


    也許這是最好的保密方式,也許是完成這些之後已經沒有遺憾……


    回去的路上,朱胖子麵帶悲傷,不停的說話。


    “我跟我媽的姓,從小到大就很少見我爸,直到進入秘安局之後,才知道他住在哪。”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跟我說起一些東西……”


    隱姓埋名,死守著秘密。


    等到終於能把秘密交給該知道的人之後,就是永遠離開的時候。


    這算什麽?


    死士,還是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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