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大致的翻看了一下麵板上記錄的資料,算著時間,真心話藥丸的藥效也該結束了。


    梁崇月拿起手邊的弓弩,對上申屠玦中了化屍水後已經臉色蒼白的臉,在他驚恐的目光下,直接一箭爆頭。


    弓弩上都抹了化屍水,很快申屠玦就連嗚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宿主,你原本不是打算給申屠玦喂藥,重塑他的記憶之後,再將人送回去的嗎?現在人死了,咱們送誰回去啊?”


    係統顛顛的走到梁崇月身邊,一臉困惑的樣子,豆大的眼睛疑惑的眯起,逗笑了梁崇月。


    “沒了他,還有申屠聿,雙生兄弟,染個頭發,誰還能看得出誰是誰來。”


    梁崇月的目光在申屠玦頭顱已經化水的屍體上停留一秒後,帶著係統準備上去。


    路過架子上已經死透了的男人,梁崇月還不忘拿著抹了化屍水的弩箭在男人脖頸上劃過。


    她做事一向小心謹慎,別說活人了,就連死人還得多補兩刀才能徹底放心。


    暗牢的大門從裏麵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在外麵候著的井隨泱和良方一見殿下從底下上來,立馬就迎了上去。


    “再過一刻鍾再下去,裏麵那些粘著的液體不能直接觸碰,抬水下去衝洗,隻要水夠多,就能溶解它們。”


    井隨泱一聽便知曉殿下定然是在底下也用了化屍水,那小小一瓶的威力驚人。


    井隨泱轉身朝著身邊跟著的人交代了兩句,那人點了點頭帶著幾名看守暗牢的護衛離開了此處:


    “已經吩咐下去了,天色不早了,殿下可要回去休整一番,再過兩個時辰,午門就要開了。”


    梁崇月並不著急入宮,對著井隨泱吩咐道:


    “今日不著急入宮,先回長生天。”


    累了一晚上了,梁崇月此時卻異常亢奮,許久未曾有過原定的計劃被她全部否決,一切從頭開始的感覺了。


    狼瓦她勢在必得,換個人,計劃一樣進行。


    梁崇月帶著係統走在最前麵,井隨泱和良方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長生天,梁崇月直接先去沐浴更衣,身上這股子血腥味著實難聞的很。


    雲苓早已在外麵事態平和,知道殿下平安歸來時,便吩咐人燒製熱水。


    還是玫瑰花瓣浴,梁崇月將整個人都下沉到水中,屏氣凝神,隔絕外麵的聲音,腦中飛快的轉動著。


    直到胸腔內氧氣耗盡,梁崇月才從水中鑽出。


    帶起的水花連同花瓣一起濺落在地上。


    梁崇月慵懶靠在浴桶邊上,任由雲苓為她清洗秀發。


    打開麵板上關於申屠玦的資料,梁崇月將其大改了一番,猶豫片刻,梁崇月並沒有將有關於申屠聿的部分多做修改。


    她要將申屠聿培養出來後,盡快送回狼瓦,用他那張臉穩住狼瓦的局勢。


    申屠玦在狼瓦不可能沒有心腹留守,那個他口中的所謂大祭司定然與他關係緊密。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若是常常密切相處,謀劃大事,同吃同住的人,肯定能看出兩者之間的區別。


    所以申屠聿絕不能是個隻會聽話的傀儡,他也得有自己的思想。


    梁崇月泡在浴桶中,腦中計劃定了又改,改了又定,直到浴桶中的水都有些溫了,才從浴桶中出來。


    人性是這世間最難拿捏的東西,更何況是個孑然一身,從來都是一無所有的人。


    沒有擁有過就不怕失去。


    “喊席玉過來,帶著酒來。”


    雲苓帶著人收拾完浴桶後,領命離開。


    梁崇月裹了件月白色長裙隨性的躺在躺椅上,申屠玦兄弟倆是雙胞胎,一個從小便備受矚目,在愛意和期待的目光下長的心性險惡。


    一個有娘生,沒爹養的,被關在帳子裏二十幾年,為了一點點從前不曾感受過的關愛,什麽都願意做。


    取心頭血煉藥增壽這樣無厘頭的事情,居然也有人相信,還有人心甘情願付出。


    梁崇月喉間發出一道冷笑,看著窗外不再皎潔的明月,垂著頭笑了笑。


    罷了,這樣的人愛恨分明,才好擺弄。


    “殿下,奴才帶了兩種酒來,不知殿下今晚想喝什麽?”


    席玉站在梁崇月身邊,聲音溫涼如水,手上還端著個托盤。


    梁崇月側目看去,席玉已經將兩種顏色各異的酒倒入了酒杯中。


    光是聞著味道,梁崇月就知道哪杯酒烈,哪杯酒柔。


    梁崇月抬眼打量起席玉來,她這次回宮沒有帶上他,幾日不見他在跟前侍奉,怎麽瞧著更瘦了些,臉上都沒肉了。


    “可是有人欺負你了?怎麽瞧著瘦了?”


    席玉被殿下的話一驚,手中酒壺險些直接磕在桌上。


    不知多久沒有聽到殿下關心,席玉眼眶微紅,眉心那抹紅紙更是鮮豔了幾分。


    “奴才在府上過的極好,殿下禦下有方,奴才在府中還未見過有人紅臉的時候,隻是近日天熱,奴才用的少了些,不妨事。”


    聽他這樣講,梁崇月收回目光不再多問,隻一邊賞景,一邊悠悠開口道:


    “若是被人欺負,思緒活泛些,別逞一時之快,等本公主回來定會幫你報仇。”


    席玉被她調到釀酒坊之後,偶爾也會自己出府采買東西,京中眼比天高之人太多,他又生的一副好皮囊,現下沒有不懂事的,不代表以後也沒有。


    梁崇月將那杯柔一些酒端起,遞到席玉手邊。


    “往後本公主這沒有額外吩咐,這樣柔的酒就不必再送了。”


    席玉接過酒杯,一時不懂殿下這是什麽意思,是單說酒還是連帶著他?


    梁崇月聽著席玉久久不動,便知道這人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將這壺酒端下去吧,本公主並無旁的意思。”


    梁崇月現在隻想自己好好安靜的喝點酒,眯一會兒,等天亮之後,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是,奴才告退。”


    席玉退下後,梁崇月一連飲了三杯烈酒,許是困意上頭,靠在躺椅上,沒一會兒便陷入沉睡之中。


    睡夢間,露台上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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