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2月28日,陝西省安康市還在沉浸在春節的歡聲笑語中,大家像一群忙碌的小蜜蜂,走親訪友,喝酒吃飯,整個城市都洋溢著其樂融融的氣氛,鞭炮聲和歡笑聲此起彼伏。


    然而,在這個歡樂的日子裏,安康火車站附近卻上演了一出驚悚的大戲。淩晨6點,一位鐵路工人像往常一樣巡視鐵道,結果出站步行不到1公裏,他就發現了一個“驚喜”——一個老人倒在西北側路基護坡上,就像是被遺忘在角落的雪人,一頭白發,身上蓋著什麽衣服,仰臥在鐵路坡上,上身似乎沒穿衣服,這畫麵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工人大哥心想,這老人家可能是喝醉了或者摔了一跤,於是好心地上前去扶他。可是,剛一碰到老人的胳膊,他就感覺不對勁,這身體怎麽冰涼冰涼的?不好,這是已經死了啊!工人大哥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跑回車站向站長報告,站長一聽,立馬給鐵路公安打了電話。


    鐵路公安火速趕到現場,一看這情景,就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殺人案,而是惡性殺人案!死者是個老人家,頭發花白,身高1米67左右,上身赤裸,隻有一件內衣遮著臉部,衣服上血跡斑斑。下身穿的是舊軍褲,腳上是一雙農民經常穿的解放鞋,已經穿出了破洞。這老人家可真是“時尚”啊!


    警方小心翼翼地掀開內衣,發現老人雙目圓睜,頭部破裂,上麵傷痕累累。經過屍檢,發現老人頭部被錘子之類鈍器連續重擊11次,其中3次造成顱骨骨折,腦部嚴重受損而死。這歹徒下手也太狠了吧,看來是想把老人置於死地啊!


    老人的行李和上衣都不見了,褲子口袋裏卻發現了一張陝西安康至湖北安陸的328次列車車票和一些鹹菜。這讓警方很迷惑,這歹徒到底是為了什麽要殺害這位老人家呢?


    一些民警猜測,這可能是圖財害命。可能是歹徒把老人騙到火車站外,然後砸死後劫財。不過,另一些民警卻覺得不太可能。這老人家看起來也就50多歲,穿著破舊,顯然是個貧窮的農村老人。老年人旅行一般身上也不會帶什麽大錢,能吃住就行了。根據老人自己帶著鹹菜來看,估計他連吃飯都不會花幾個錢。這樣的老人,哪個歹徒會看得上呢?


    於是,一些民警提出可能是報複殺人,是老人的仇人幹的。他們的依據是,搶劫也沒必要殺人啊,更別說老人身上那點錢了。但歹徒連續11次重擊老人頭部,顯然是想置老人於死地,手段極為凶殘,看起來似乎有什麽深仇大恨。


    那麽,確定老人的身份就成了破案的關鍵。可是,當年火車票不是實名製的,老人的行李又被歹徒搶走了,沒有身份證、介紹信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這可讓警方犯了難,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在安康和安陸兩地張貼認領屍體的告示,希望能有奇跡發生。然而,幾周內並沒有結果。這也不難理解,老人隻是買了一張安康到安陸的火車票,並不代表他是這兩個地方的人。況且,就算是這兩個地方的人,也可能是邊遠農村的,家人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到告示。


    隨後的屍檢中,警方又發現了一個更加恐怖的情況。根據老人頭部傷口的檢驗,竟然發現有牙齒的痕跡!這說明,歹徒曾經咬過老頭的頭部,推測為喝人血。我的天哪,這是什麽喪失人性的怪物啊?這種人在社會上流竄,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必須盡快抓住他!


    警方正在為確認老人身份忙得團團轉時,沒想到又一起如出一轍的案件橫空出世,簡直就像電影裏的連環殺手一樣,讓人瞠目結舌。


    就在老人被殺後的短短一周內,3月3日淩晨,鐵路工人又在安康火車站東區一號道岔北側路基護坡處,發現了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同樣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身高約1米6,一頭花白的須發。他身穿一件黃色的舊軍大衣,內搭灰色西服,下穿藍色西褲,雖然衣服破舊,但看起來還挺整潔。這位老人俯臥在護坡上,頭部傷痕累累,簡直慘不忍睹。


    經過屍檢發現,老人生前竟然被人用錘子之類的凶器連續重擊後腦12次,導致後腦開放性骨折,部分骨頭深陷3厘米之多。這簡直就像是有人拿著錘子在砸核桃一樣,下手之重,讓人咋舌。


    老人的行李還在,衣服也完好,但明顯有被翻動過的痕跡。警方在衣服口袋裏發現了一張陝西省城固縣火車站的站台票和一份署名的電報。看來這位老人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更奇怪的是,在老人行李中的一件疊好的衣服裏,警方竟然發現了隱藏衣袋裏麵的1200元錢。這簡直就像是電影裏的情節一樣,歹徒草草翻了一通,竟然沒找到老人藏起來的錢。


    短短一周內就有兩人在安康火車站被殺,這事兒可非同小可。安康鐵路警方趕緊成立了專案組,將這兩起案件並案偵查。


    連續兩人被殺,讓警方開始動搖了報複殺人的懷疑。顯然,這兩位老人都不是本地人,應該是外鄉的農民。即便他們有仇人,怎麽可能會同時選擇在安康火車站下手,還使用同樣的殺人手段呢?這簡直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挑釁警方一樣。


    那麽,歹徒的唯一理由,就是謀財害命了。可是,既然是謀財害命,歹徒肯定會仔細翻找財物啊,怎麽就沒找到第二個受害老人藏在衣服裏的1200元呢?這簡直就像是歹徒在跟警方玩捉迷藏一樣,不符合邏輯啊。


    警方決定不再傻想,得趕緊行動起來。於是,他們迅速兵分兩路,一路按照線索尋找受害者家屬,調查受害者的社會關係;另一路則在安康火車站走訪,看看是否有人看到過這兩位死者。


    第二名死者身上有一份從城固的電報,這可是最好的線索啊。警方根據發電報的地址和人名,順利找到了死者在城固農村的家屬。聽說家人被害後,死者家屬如晴天霹靂,全家人哭成一團。


    遇害老人叫做嚴誌光,52歲,是城固縣二裏區黃崗鄉明珠村二組農民,常年在家務農。2月23日,嚴誌光接到電報,說他在河南省安陽市打工的兒子被人打傷了。嚴誌光老人心急火燎,急忙帶著家裏現金,趕赴安陽。


    到了城固火車站,老嚴誌光老人隻買到了一張站台票,試圖擠上火車再補票。當年火車經常爆滿,尤其是在春節前後更是極難上車。當晚,嚴誌光老人沒有擠上184次列車,滯留在站內。他讓來送他的老伴回去,自己準備擠上下一班火車。


    警方詢問嚴誌光老人是否有什麽仇人,他的老伴立即說沒有。嚴誌光老人一輩子老實巴結,性格內向甚至孤僻,幾乎沒有朋友,也自然不存在什麽仇人。


    那麽,會不會是劫財呢?警方詢問嚴誌光老人有沒有攜帶大筆錢款?家人表示確實有些錢。因為兒子需要住院,嚴誌光老人出發時帶走了家裏的200多元現金,又向鄰居借了1200元(1996年工人月工資大概是500元)。


    警方推測,嚴誌光老人將1200元藏在行李的衣服裏,將200多元放在身上。歹徒隻搶走了嚴誌光老人身上的一二百元,並沒有發現1200元。這簡直就像是歹徒在跟老人玩捉迷藏一樣,隻搶到了老人身上的零錢,卻沒找到藏在衣服裏的大錢。


    根據嚴誌光老人家人的介紹,案件似乎是圖財害命了。隻是,這也說不通啊。沒聽過圖財害命的歹徒,殺了人後連錢都找不到的!


    就在警方迷惑不解的時候,又一件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看來這個案子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警方得趕緊加油破案才行啊!


    嚴誌光老人遇害後不到72小時,安康火車站就上演了一出比前戲還驚心動魄的“續集”。


    3月6日淩晨,安康火車站的鐵路工人們像往常一樣開始了他們的工作,沒想到卻在火車站西平交道的北側護坡上,發現了一具女性裸體的“冰雕”。


    工人們心想:“這不會是第三集了吧?”於是趕緊報案。


    警方接到報案後也驚呆了,仿佛看到了“劇本”上的大寫加粗字:“下一幕,更血腥!”


    這護坡離火車站可不近,得有好幾公裏,旁邊還是一片農民的“vip墓地”。


    現場慘狀讓一些從警二三十年的警察都直呼:“這劇情太刺激了,我要求加片酬!”


    受害者是個20歲左右的年輕女性,身高1米63左右,長發飄飄,麵容姣好。看這打扮,明顯是從“鄉村愛情劇”裏走出來的,而不是“都市麗人”。


    她仰臥在護坡上,雙目半睜,仿佛在說:“導演,這劇本太狠了,我要求改戲!”


    和之前的兩位“老戲骨”一樣,這位女主角的頭部也被錘子類凶器連砸了10次,顱骨骨折,腦漿四溢。


    這種傷顯然是致命的,但歹徒似乎覺得還不夠,竟然還對她的喉部下了毒手,傷口深得可以媲美“奧斯卡最佳特效”。


    警方發現,受害者生前顯然被歹徒“深情款待”了一番。上衣被卷到肚臍上,褲子被褪到小腿處,頭枕一件灰色西服,西服後邊被撕得破破爛爛,衣扣也被扯掉了兩枚。


    更驚悚的是,這位女主角還是個孕婦!經過屍檢,她懷著6個月大的男嬰。而在她那高聳的肚子上,歹徒竟然用尖刀刻畫了一個血淋淋的“仇”字,看起來就像是“導演”特意加上的“特別鳴謝”。


    奇怪的是,受害者的長發被剪掉了一半,看來是被歹徒帶走了,難道是想留個“紀念品”?


    距離死者屍體不到幾米,有一個墳墓。墓碑上有一行剛剛刻出的字:“殺盡負情人,下一個是公安局長或某某某一家人,請破案!”這行字囂張至極,可見歹徒的瘋狂和殘忍。


    警方對現場進行了封鎖,對受害者進行了屍檢。屍檢結果表明,這位受害孕婦並沒有屈服,她生前曾經有過激烈的搏鬥,曾被歹徒殘忍毆打。


    這位孕婦胸部第4根肋骨被打斷,肝髒被重擊導致破裂。她在生命垂危的情況下,仍然奮力反抗,但最終還是不敵歹徒,被奸汙後殺死。


    90年代的殺人案雖然不少,但像這位歹徒如此殘忍狠毒的,還真是極少數。一般道上混的歹徒,多少會講些規矩。尤其是蹲過看守所、監獄的,多不會犯所謂的“花案”,也就是強奸、猥褻之類,也不會隨便襲擊婦女。這些案件都是犯罪分子所不齒的。尤其是強奸犯,往往進了看守所就先挨幾頓打。全國的殺人犯不少,奸殺女人甚至孕婦的絕對少之又少。這種事情都能做,說明此案歹徒極為凶殘瘋狂且心理變態。


    當時報紙報道:這3起凶殺案都發生在同一個地點——安康火車站,而且前後不到8天時間!案犯作案時間都選擇在同一時間——淩晨。殺人時的致命部位又都是頭部。這在當時全國公安機關偵破的凶殺案件中,實屬罕見!


    案情驚動了鄭州鐵路公安局及北京鐵道部公安局。就在3月6日當天下午,鄭州鐵路公安局局長李學安就發來了指示:“快速偵破此案,決不能讓案犯逍遙法外。”並同時轉達鐵道部公安局領導的指令:“限期偵破此案”!


    3月7日上午,在襄樊鐵路公安處檢查指導工作的鄭州鐵路公安局副局長童少錄和刑偵處副處長焦文明,專程趕到了安康。他們查看了案發現場並聽取了匯報,對3起凶殺案的偵破作了重要指示!


    3月8日17時,安康鐵路公安處刑警支隊打流大隊、陽安隊、襄渝大隊的30名偵查員,從外地火速調回安康!


    3月8日9時,鄭州鐵路公安局局長李學安再次指派局二處處長王仲剛,刑偵大隊長王鳳鳴、大案組組長尹公亭、工程師張武才帶領13名幹警趕赴安康!


    至此,安康警方成立了高達71名專案偵查員組成的專案組,並召開了專案偵破會議。看來這次警方是下了血本,打算用“人海戰術”來揪出這個喪心病狂的歹徒!


    上級如此重視,警方立即召集兵強馬壯,四麵出擊。看來這次歹徒是插翅難飛了!


    在受害孕婦的身上,警方找到了她的身份證,原來她叫小餘,年僅22歲,是安康市恒口區運溪鄉的一位樸實農民。哎,說到這,我得提一下,她的丈夫和她關係不太好,丈夫一年多前去了珠海打工,然後就一直沒回來。這讓我們不禁想問,那她肚子裏的6個月身孕是怎麽回事呢?


    3月5日上午,小餘一個人離開了婆家,具體原因還是個謎。她身上隻帶著10元錢,結果第二天淩晨就遭遇了不幸。之前,警方還根據嚴誌光老人的分析,一度懷疑是歹徒圖財害命。可是,小餘身上隻有10元錢,這歹徒圖財的可能性似乎不大。難道他是劫色?不過,滿大街都是漂亮女人,歹徒既然敢連殺多人,難道還會怕去強奸嗎?


    那麽,這個歹徒為什麽會選擇一個相貌平平的大肚子孕婦,還如此凶殘地殺害她呢?這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警方也有意外的收獲。第一名死者的身份很快被確認,死者家屬在看到認領屍體的告示後,主動找到了警方。這位遇害的老人叫楊興富,58歲,是安陸市伏水鎮第五建築隊的電焊工。


    幾天前,楊興富老人接到電報,說他的兒子和朋友金東武在安康市涉嫌詐騙,已被警方受審。楊興富老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立刻和金東武的表哥李發全一起趕赴安康市。27日,在安康市看守所見到兒子後,他辦理了受審手續,給兒子留下一些錢款和被子等生活品,然後和李發全返回安陸市。


    當天晚上7點,兩人趕到安康火車站。李發全買了兩張安康到安陸的車票,給了楊興富老人一張。可是,就在成都至上海的184次列車進站前,車站工作人員按照規矩將他們兩人驅趕出站台,結果他們因人多走散了。


    那個年代的人沒有手機,李發全等啊等,始終不見楊興富老人,誤以為他已經乘坐184次列車離開了。於是,李發全就在車站外的小旅社住了一夜,第二天28日乘坐78次特快列車離開了安康。


    李發全說,楊興富老人幾乎沒帶什麽行李,身上的錢大部分都留給兒子了,隻剩下約300元的路費。要說歹徒圖財害命,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大。畢竟,車站裏隨便一個中青年人,看起來都比楊興富老人有錢多了。而且,楊興富老人穿著破舊的褲子和鞋子,一看就是個標準的老年農民,誰會打他的主意呢?


    更讓警方頭疼的是,楊興富老人是第一次來安康,在這裏一個熟人都沒有,所以報複殺人的可能性也排除了。調查了3名死者的社會關係後,警方發現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任何交集,身上也沒什麽財物,更沒有仇人。這歹徒到底是為了什麽連殺3人呢?


    報複?不可能!


    劫財?才一二百元而已。


    劫色?那為什麽會選擇一個大肚子孕婦呢?


    案件一度陷入了僵局,警方的偵查方向也變得模糊起來。不過,別擔心,警方一定會揭開這個謎團的。畢竟,邪不壓正,真相總會大白的!


    在另一路警察在車站走訪尋找目擊者的同時,卻並未獲得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安康市雖然並非大城市,但其火車站規模卻不小。由於安康市有多條鐵路交匯,其人流量異常龐大。


    1991年安康火車站經過增建,候車室麵積擴大至2600平方米,足以容納4000多名旅客同時候車。然而,正因為人流量巨大,警方在調查過程中獲得的線索卻異常稀少,僅有兩位目擊者提供了關鍵信息。


    一位車站小賣部的婦女回憶稱,遇害者中的嚴誌光生前曾在她這裏購買過香煙。她依稀記得嚴誌光曾與一個穿著淺藍色夾克的矮個子男人交談,當時已是深夜。這位穿著藍色夾克的矮個子男人似乎對火車站頗為熟悉,他也曾多次在小賣部購物,因此婦女對他有些印象。


    在警方的耐心啟發下,婦女努力回憶起了矮個子男人的外貌特征。警方隨即請來畫像師,根據婦女的描述繪製了模擬畫像。然而,由於婦女記憶模糊,畫像相對較為潦草,這樣的畫像在實際應用中恐怕隻有當麵相遇時才能確認身份。


    幸運的是,還有另一位目擊者提供了重要信息。火車站附近的一位鐵路道口工人回憶稱,他曾在案發當晚看到遇害的孕婦與矮個子男人一前一後通過道口。當時已是深夜1點,孕婦這麽晚還前往如此偏僻的地方引起了看守工人的注意,因此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盡管夜色朦朧,道口工人對矮個子男人的相貌仍有一些記憶。在看過模擬畫像後,他認為畫像與那個矮個子男人頗為相似。據此,警方認為矮個子男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根據兩位目擊者的描述,這個矮個子男人身高約1米60至65,短發,身材瘦弱。他的頭發略顯淩亂,臉部也不太幹淨,給人一種民工或常年漂泊的打工者的感覺,似乎不太注重個人形象。然而,警方對於歹徒的其他信息一無所知,甚至無法確定他的籍貫。


    僅憑這一模糊的畫像,在遼闊的中國要找到這個歹徒無疑是大海撈針。然而,就在警方緊鑼密鼓地追捕期間,歹徒竟然再次犯案。


    在安康第三起殺人案發生僅僅4天後,3月10日,專案組接到了襄樊鐵路公安處刑偵大隊的報告,稱十堰車站附近發生了一起血案。受害者左瑞學,一位老年旅客,被矮個子男人帶至車站外東頭圍牆外慘遭殺害。


    這次,歹徒沒有使用錘子,而是選擇了刀具作為作案工具。現場,左瑞學身中數刀,當場死亡。那把沾滿鮮血的殺豬刀就留在現場。左瑞學的錢包不見了,行李也被翻動過,顯然這是一起謀財害命的案件。


    目擊者辨認後確認,帶走左瑞學的矮個子男人正是模擬畫像上的那個人。警方分析認為,歹徒很可能是乘坐經過的安康328次列車到達十堰車站,然後下車實施犯罪行為。


    看來,歹徒對安康火車站相當熟悉,他很可能在安康生活或工作過,並將這裏作為重要的中轉站。麵對這種情況,警方無奈之下決定對安康市進行大規模排查。


    偵查員們的足跡遍布了安康市的4個區、18個鄉、108個村的430個村民小組。他們走訪了戶村民,調查了5.1萬餘名職工家屬。在外地調訪的行程更是達到了2萬餘公裏,然而卻依然沒有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蛛絲馬跡。


    然而,就在警方感到絕望之際,歹徒卻再次犯案。十堰火車站殺人案發生後的第二天,陝西省漢中市火車站外三四裏處的一條小道上,一對夫妻慘遭殺害。死者均為頭部被錘子砸碎,身上有183次列車客票等物品。


    根據現場情況判斷,歹徒將兩人騙至這處偏僻道口後突然襲擊。丈夫當場死亡,妻子在逃跑過程中也被追上並殺害。兩人的衣物都被翻動過,顯然也是一起謀財害命的案件,但女死者並未遭受強奸。


    短短兩周內,歹徒連續殺害了6人,平均每兩天就有一人喪命。按照歹徒的凶殘程度,如果不盡快將其捉拿歸案,他恐怕還會繼續行凶,甚至可能一天殺一個。專案組陷入了坐臥不寧、焦急萬分的境地,卻仍然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麵對這種情況,警方決定采取守株待兔的策略。他們在以安康火車站為中心的各鐵路火車站進行了大規模布控,組織民警和聯防隊員日夜不停地巡邏。同時,將模擬畫像分發給每個執勤的民警和聯防隊員手中,要求他們特別留意身材矮小、與老年或單身女性旅客搭訕的男青年。


    然而,抓現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殺人犯看到警察巡邏後,豈會輕易犯案?警方也認為,在安康抓住歹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歹徒敢於回到安康作案,恐怕也至少是一年半載以後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最終,警方竟然在安康火車站抓到了歹徒的現行。這不知道是歹徒太過愚蠢,還是佛祖保佑。


    3月16日淩晨2點,根據專案組的部署,安康火車站周邊共有16名偵查員帶領幾十名聯防隊員進行巡邏。2點10分,聯防隊員張永剛、李富勇、杜慶偉3人在站內二站台盤查可疑人群。


    此時,一列火車剛剛停靠完畢,下車的旅客紛紛走進候車室或離開車站。站台內的人已經很少了,3名聯防隊員也感到有些疲憊,但他們仍然堅持巡邏。


    當他們巡邏到二站台西邊運轉室時,突然發現迎麵走來2男1女。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立刻引起了聯防隊員張永剛的注意,他的長相與模擬畫像頗為相似。


    雖然相似也不能確定他就是歹徒,畢竟在幾天的盤查中,民警們已經遇到過好幾個與模擬畫像高度相似的男人,但最終都被證明與案件無關。然而,有懷疑就必須進行盤查。


    張永剛、李富勇和杜慶偉是三名聯防隊員,這天,他們三人在火車站巡邏。突然,張永剛看到前方有三個行跡可疑的人,於是他向李富勇和杜慶偉使了個眼色,三人一同向那三人走去。


    三人中,走在前麵的是一男一女,看起來神態平和,沒有絲毫的慌張。他們拿出了自己的車票,經過檢查,發現這兩張車票是剛剛進站的那輛列車的。


    當聯防隊員排查到那個矮個小夥時,發現他明顯有些緊張。張永剛問道:“同誌,你的車票呢?”


    矮個子小夥回答道:“我沒有。”


    張永剛又問:“沒票?沒票你坐什麽火車?你的行李呢?”


    矮個子小夥回答道:“我沒行李。”


    張永剛感到有些奇怪,他心想:“這家夥沒帶行李,也沒帶車票,怎麽會上火車呢?”他接著又問:“你的身份證帶了嗎?”


    矮個子小夥回答道:“我身份證沒帶。”


    張永剛心裏更加懷疑這個矮個子小夥了,他想:“這家夥沒帶身份證,也沒帶行李,怎麽會上火車呢?難道他是個逃犯?”


    於是,張永剛對李富勇和杜慶偉使了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迅速分開站到了這個矮個子的兩側,將他圍在了中間。


    張永剛說道:“沒身份證的話,你跟我們去值班室吧。”


    矮個子小夥反駁道:“我又沒犯罪,憑什麽扣我?”


    張永剛說道:“誰也沒說你犯罪。你沒帶身份證,我們要查查你的真實身份。配合公安機關調查,是人民群眾的義務。走吧。”


    矮個子小夥見混不過去,突然將右手伸入腰間,要拔出什麽東西,攻擊麵前的張永剛。


    張永剛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矮個子的舉動,就在矮個子手臂一動的瞬間,張永剛立即撲了過去,死死抓住了他的右手。與此同時,李富勇也迅速將他的左臂擰住。


    這個矮個子身體較為單薄,根本不是張永剛他們兩個大漢的對手。兩人一用力,就將他壓倒在地,生擒了。


    這時,杜慶偉立即摸向矮個子的腰間,赫然掏出一把木柄鐵錘和一把尖銳的匕首。


    矮個子還在掙紮,同時大喊:“公安局胡亂抓人啊!救命!”


    看來,他是抱著僥幸心理,想讓群眾圍觀甚至幹涉抓人,自己好渾水摸魚,乘機逃走。


    張永剛他們經驗豐富,立即大聲對圍過來的群眾說:“這小子是逃犯,被我們捉住了,你們站遠點。”


    聽到張永剛的話,圍觀的群眾紛紛後退。


    張永剛和李富勇迅速扭住他的雙臂,將他拖到了值班室,給他戴上了手銬。


    杜慶偉又仔細搜遍了矮個子全身。摸到他的胸左側內衣兜時,杜慶偉發現有個蓬鬆的袋子。掏出來一看,這是一個花布袋子,裏麵裝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杜慶偉把袋子一倒,竟然是一把女人的長發,發根隱約還有些血跡。


    杜慶偉不覺喊道:“你狗日的,那個孕婦就是你奸殺的吧。混蛋。”


    說罷,其中 1 個聯防隊員忍不住,用力踢了矮個子一腳。


    矮個子挨了重重的一腳,卻一語不發,垂頭蹲在地上。


    張永剛他們立即向上麵報告,抓住一個嫌疑人。


    副處長馬寶德迅速帶領支隊長楊寬林和支隊幹警,迅速趕到安康車站公安所,對案犯進行了盤問和審查。


    這家夥嘴很硬,隻說自己叫做餘延軍,家住陝西省旬陽縣,其餘就什麽也不說了。


    專案組首先對餘延軍身上發現的那把頭發,進行技術比對,證明和受害孕婦被割走的頭發完全一致。通過筆跡對比,證明餘延軍的字跡和受害孕婦腹部刻字以及墓碑上的字跡高度相似。連夜請小賣部婦女和道口工人趕來辨認凶手,他們都說餘延軍就是那個矮個小夥。


    由此,餘延軍有重大作案嫌疑。


    這邊,警方判斷餘延軍作案不可能帶著行李作案,很可能存在火車站附近。經過對火車站周邊旅店走訪,在一個旅店找到了餘延軍暫存的行李。


    打開行李,發現裏麵有幾個受害者的遺物,包括皮夾、金戒指甚至還有受害者楊興福老人被脫走的上衣。罪證確鑿,餘延軍怎麽抵賴也不行了。


    警方同時對餘延軍背景進行調查,發現這家夥劣跡斑斑,真不是好東西。


    餘延軍生於 1969 年 4 月 5 日,家住陝西省旬陽縣長沙鄉棗園村一組。旬陽縣距離安康市大約 60 公裏,直到 2000 年才歸屬安康市管理。


    餘延軍從小喪母,父親為了養活孩子,常年在安康市打工,家裏隻有他和 2 個哥哥。缺乏父母的管教,餘延軍這小子從小就不學好,是村裏的慣偷。從 12 歲開始,餘延軍多次因為盜竊被抓捕,但屢教不改。餘延軍的盜竊都是在周邊農村。可惜旬陽縣地處秦巴山區內,是全國著名的扶貧縣,農村尤其貧困。餘延軍反複盜竊,也偷不到多少錢,開始轉而其他犯罪。


    見拐賣婦女更為賺錢,餘延軍就夥同別村人販子,將本地婦女拐賣到河南。賣了幾次以後,一個被拐賣婦女逃出報警,警方順藤摸瓜,將年僅 20 歲的餘延軍抓獲。


    同年,餘延軍因拐賣婦女罪和盜竊罪,被旬陽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 6 年。1995 年 7 月 19 日餘延軍刑滿釋放,此時他已經 26 歲。


    入獄之前,餘延軍曾經有個女朋友,兩人關係不錯,女友甚至已經懷孕。被捕以後,餘延軍就失去了和女友的聯絡。出獄以後,餘延軍四處尋找女友,發現她早就打掉孩子,遠嫁他鄉,不知去向。


    這也容易理解,哪個女孩願意為這種人生孩子呢?


    但餘延軍不這麽想,他認為女友背叛自己,極為惱怒,發誓要報複。


    釋放回到旬陽縣老家後,他的兩個哥哥都在家務農,都已經成家,家境都不太好,對他也很冷淡。父親還在安康打工,寫信讓他來這裏一起工作。但餘延軍好逸惡勞,不願意吃苦,斷然拒絕。他住在家裏舊屋內,繼續以盜竊為生。


    實際上,餘延軍一出獄就開始犯罪。在專案組預審專家訊問下,餘延軍很快承認在安康做了 3 起殺人案。


    餘延軍:2月27日晚上9點,我坐上523次列車從老家旬陽前往安康,開始了尋找獵物的旅程。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我在11點左右遇到了楊興福老人。他告訴我因為錯過了回家的184次列車,又與同伴走散,決定去車站附近的小旅館過夜,第二天再做打算。我趁機騙他,說我哥哥是鐵路貨運押運員,能幫他免費搭乘貨車,隻需給我兩包煙的錢。這位天真的老人很快就相信我,並願意跟我走。我告訴他不能在車站內部上車,必須到車站西北邊的路基那裏。


    警方:他就那麽輕易地相信你了?沒有起疑?


    餘延軍:他為何要懷疑我呢?一個五十多歲的農村老人,口袋裏沒幾塊錢,誰會注意到他?我輕鬆地把他引到火車站西北側的偏僻路基邊。確認四周無人後,我趁他不備,掏出錘子猛擊他的頭部。他摔倒在地,大聲呼救。盡管是淩晨時分,車站裏人聲鼎沸,但在這荒郊野嶺,他的呼救無一人聽見。我追上前,又連砸了他十幾下直到他斷氣。從他身上搜出370元,我順手帶走了。我覺得他的上衣看起來很保暖,就脫下來自己穿了。臨走前,我注意到他的頭上滿是鮮血。記得曾聽人說,人血對身體有益,我就嚐試著喝了幾口。但味道實在太腥,差點吐出來,於是趕緊離開現場。


    警方: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你還是人嗎?那3月2日你是怎麽殺害嚴誌光的?


    餘延軍:那次也是一樣的手法。當天下午6點我從旬陽出發到達安康,花了幾個小時找到了獨自在火車站小賣部買煙的農村老人嚴誌光。我主動與他搭訕,了解到他沒有擠上火車且有急事。我故技重施,謊稱我的哥哥是貨車押運員,可以帶他一程。他很樂意地同意了,並答應給我20元錢。我們走到車站東頭扳道房北側的路基邊。我從背後用錘子將他擊倒,然後從他身上搜出140多元。


    警方:你這傻瓜還真不走運!你知道嗎,我們在嚴誌光的行李裏發現了1200元現金,你卻完全沒有察覺到。


    餘延軍:我的主要動機是為了殺人以發泄情緒,錢財隻是順便的事,所以我並沒有太在意。殺害嚴誌光之後,我沒有耐心仔細檢查他的行李,匆忙中隻搜走了表麵的現金。


    警方:像你這種人早就應該受到懲罰。那麽那個孕婦呢?她隻有10元錢,你為什麽還要殺她?難道是為了劫色?


    餘延軍:當然不是。如果是為了劫色,安康街上那麽多年輕漂亮的女孩,隨便挑哪一個不行?為什麽要選擇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我之所以劫色也隻是順帶的行為,主要是為了報複女人。我最痛恨三種人:第一是警察,因為他們把我抓進去關了6年;第二是女人,因為我的女友曾經與我山盟海誓,然而在我落難時,她卻選擇打掉我的孩子離我而去;第三就是農村老人,他們像我的父親一樣忽視我,讓我從小就缺乏父愛,從而變成了現在的我。這三種人是我平時殺戮的主要目標,而那位孕婦不幸成為了其中之一。


    警方:你是在火車站遇到她的吧?


    餘延軍:沒錯。3月5日晚上,我再次從旬陽來到安康。起初我看到站外有個巡邏的民警,便想尾隨其後將他殺掉。沒想到這民警體力極好,走得飛快,我追了半天也沒追上,隻好放棄。當晚大約11點時,我在廣場偶遇那個大腹便便的孕婦。通過交談得知,她的丈夫常年不在家,今年春節都沒回來,她已不想和丈夫繼續生活下去,想去石家莊的表姐家。但她手頭僅有10元錢,暫時無法離開。看到她的懷孕的大肚子,我想起我的前女友在懷孕後選擇墮胎的情景。這個即將成為母親的女人也打算離開她的丈夫離家出走,我覺得她同樣罪有應得。


    警方:所以你就把她也殺了?


    餘延軍:正是這樣。我開始裝作好心,告訴她我願意幫助她。因為我哥哥在鐵路工作,可以幫助她免費搭乘列車。她可能覺得自己既沒錢又是孕婦,不用擔心會被侵犯,於是相信了我的話跟隨我走。當我們路過一個道口時,道口工作人員盯著我們看了一會兒。那時我感到有些緊張,差點決定放她走。後來想到這種女人實在可惡,還是該被殺掉。我把她帶到車站西頭的一處護坡上的墳墓旁,恐嚇她讓她脫衣服。沒想到她異常堅決,一邊大聲呼救一邊和我搏鬥。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製服,她在躺在地上掙紮時我還用腳踹她。我拿出錘子對她胸口和腹部猛擊數次,直至她的骨頭斷裂。重傷之下,她問我“你這是為什麽?”我說“我不為任何理由,隻想結束你的生命。”隨後她就昏了過去,我將她強奸後再用錘擊殺死。為了表達我的憤怒,我還割開了她的喉嚨,在她的腹部刻下字跡,並切下了她的頭發作為紀念。


    警方:你在她身上刻的字是什麽意思?


    餘延軍:我在她肚子上刻下的“仇”字,表示我是為報仇而殺她。而在墓碑上刻的“殺盡天下負情人”意味著像她和我前女友那樣背信棄義的女性都應該被殺。至於說“殺公安局長全家”,則是為了向你們警方挑釁。我相信我和這些受害者之間沒有任何聯係,加上我四處流竄作案,你們根本無法捕捉到我。


    警方:請你講述一下其他的案件。


    餘延軍:在那之後,我又在十堰市和漢中市殺害了三個人,采用的都是相同的手法,但每次獲得的錢財都很少。例如殺害那對夫婦時,我隻搶到了160元。我先是用錘子砸死了那位50多歲的男性,他的妻子見狀驚恐逃跑。我追了很久才追上她,她嚇得跪在地上求我饒命。但我毫不留情,幾錘子就將她打死,結果發現她身上僅有20元。


    警方:那你為何沒有對她實施性侵呢?


    餘延軍:我之前已經解釋過,我的目的主要是殺人,而不是強奸或者為了錢財。那些行為隻是附帶的,並非我的主要動機。


    警方嚴肅地質問:“餘延軍,你這次來到安康,也是為了實施殺人計劃嗎?”


    餘延軍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承認:“是的,我確實是來殺人的。一下火車,我就鎖定了一個30多歲的婦女作為目標。我跟蹤她下了火車,原本打算在合適的時機動手。然而,她走出了安康站,走進了路邊的一戶人家。我沒想到她會住得這麽近,倉促之間無法下手,隻能暫時放棄。”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回到車站後,我看到一個高大的民警在巡邏。我對警察充滿了仇恨,便決定改變目標,跟蹤他。我跟著他走了一段路,發現他身高超過一米八,體格健壯。而我隻有一米六五,擔心一錘子砸不倒他,反而會被他製服。於是,我又放棄了。”


    餘延軍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晚上兩點,我再次回到車站,尋找新的目標。我騙了一對老夫妻,說可以帶他們上車。但我沒想到的是,剛剛準備行動,就被你們警方逮捕了。也算是這對老夫妻命大吧,否則他們可能已經沒命了。”


    餘延軍坦然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但警方對他的供述仍持懷疑態度,需要進一步調查核實。


    餘延軍,一個殺人手法異常熟練,情緒異常穩定的罪犯,他在作案時總是表現得毫不慌張,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他的行為,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一個慣犯。


    在安康市,他殘忍地殺害了楊興福老人,然而,這恐怕並不是他的第一次犯罪。經過警方的再三訊問,餘延軍意識到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於是徹底放棄了抵抗,承認了自己還犯下了多起殺人案。


    1995年7月19日,餘延軍刑滿釋放。然而,僅僅兩個月後,他便重操舊業,開始以盜竊為生。9月的一天,他潛入旬陽縣金洞鄉的一戶農家,盜走了一些民國時期的銀元。在回家的路上,他發現一戶農家的門沒有關,便趁機潛入,打算再次行竊。


    這家的男主人已經五十多歲,一個人獨居,家中並無多少財物。然而,餘延軍在盜竊過程中被男主人發現,兩人隨即發生了激烈的打鬥。盡管男主人年事已高,但身體健壯,而餘延軍身材矮小,不是他的對手。在打鬥中,餘延軍連連中拳,吃了大虧。憤怒之下,他拿起一旁的鐵棍,狠狠地砸向男主人的頭部,然後倉皇逃離現場。


    第二天,鄰居發現男主人倒在門外,急忙將他送入醫院,但最終還是搶救無效死亡。餘延軍當時並沒有逃離現場,他聽說男主人死亡後,感到十分驚恐。然而,由於縣城警方的調查水平有限,這起案件最終被誤判為一起冤案。


    餘延軍在殺人後急於逃離現場,並沒有拿走這家的財物。當地警方發現財物沒有丟失,誤以為是因家庭矛盾引發的凶殺案,於是將與男主人有尖銳矛盾的兒子和兒媳抓捕起來。後來的事情可想而知,這起案件成為了一起冤案,而餘延軍卻得以逍遙法外。


    此後,餘延軍繼續在旬陽縣遊蕩。11月的一天,他心情鬱悶,喝完酒後在縣城閑逛。當他走到體育場對麵時,看到兩個甘肅婦女剛剛從長途車上下來。其中一位婦女的長相與他的前女友相似,這激起了他殺人的欲望。


    他謊稱熱心帶路,將這兩個樸實的農村婦女騙到體育場對麵的小河邊。趁其不備,餘延軍用匕首將兩人先後捅死,然後搜身,僅找到50元錢。隨後,他將兩具屍體踢入河內。


    發現兩名外地婦女遇害後,旬陽縣警方開始四處偵查。餘延軍見風聲漸緊,覺得不能在老家繼續作案,於是開始乘火車以安康為中心流竄殺人。


    他選擇安康作為作案地點的原因很簡單:他的父親曾經在安康長時間打工,他自己也在這裏住過幾年,對城市尤其是火車站周邊非常熟悉。1995年12月20日淩晨,餘延軍在襄渝鐵路線的一個小站下車,在車站外突襲了一名河南籍婦女。他用鋼軌夾板將這名婦女活活砸死,搶走950餘元和一個600元的存折,然後將屍體丟棄在原地。由於當時沒有監控探頭,又沒有目擊者,加上餘延軍與受害婦女素不相識,這起案件成為了一起無頭案。


    兩個月後,1996年2月27日,餘延軍來到安康火車站,殘忍地殺害了楊興福老漢。這就是警方掌握的第一起案件。然而,事實上還有一起案件警方並未掌握。


    1996年3月9日21時許,餘延軍路過陝西省白河縣境內的白河一號隧道時,發現一個男子獨自走夜路。他追上前去,用錘子將男子活活砸死,搶走370元現金。至此,餘延軍在短短8個月內作案11起,共殺死12人。他的罪行令人發指,成為了社會的一大隱患。


    警方好奇地問餘延軍:“老餘啊,你這是為啥子要殺人呢?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覺得當殺手很酷?”


    餘延軍一臉無所謂地回答:“哎,沒啥特別的理由,就是手癢,想試試殺人的感覺。自從我出獄後,發現身無分文,生活也沒啥盼頭,再進去坐牢又覺得太丟人了。所以嘛,我就琢磨著亂殺一氣,看看能不能換個槍斃的待遇。我打算一直殺下去,直到你們警察大哥們抓住我為止。哈哈,說不定我還能成為‘殺人王’呢!”


    警方聽後哭笑不得,心想:“這家夥真是個奇葩,居然把殺人當成了一種娛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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