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章豹在這邊說話,突然就聽見絡腮胡子在那邊喊,過去一看,因為下雨的原因,地皮很濕,他撿兔子的時候一不留神,踩到泥窩子裏,半條腿陷進去拔不出來。


    我和章豹過去拉他,腳底下是一灘軟軟的泥地,跟拔蘿卜似的,用力把絡腮胡子朝外拽,三個人一陣搗騰,泥地讓踩的稀裏嘩啦。腿陷進泥裏很麻煩,不能用蠻力,得使巧勁兒,鬧了一會兒,我們才學會配合,慢慢把絡腮胡子給拉出一半。


    就在這個時候,絡腮胡子的臉突然一變,整個人都僵住了,麵龐上青紅閃爍,腮幫子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眼珠朝下翻了翻,說話聲音都打顫了。


    “泥裏泥裏有什麽在拽我的腳”絡腮胡子咕咚咽了口唾沫。


    “什麽東西拽你的腳”


    “好像好像是一隻手揪我的腳脖子”絡腮胡子都快哭了,一下子死死抓住我和章豹的胳膊,拚了命一樣的朝上爬。


    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絡腮胡子的身軀好像無形中重了很多,泥裏的確像是有什麽在拽他。這一驚就非同小可,我和章豹也加了力,本來配合的挺好,出了亂子,絡腮胡子又在拚命的亂抓亂爬,地麵一下被踩塌了,露出一個泥坑,三個人一下全都摔了下去。


    泥坑隻有一人多深,全都是半幹不濕的泥巴,絡腮胡子嚇的狼嚎,在裏麵亂打滾,但是無形中,泥裏拽著他的那股力道,突然就沒有了,絡腮胡子兩條腿恢複自由,自己還察覺不出,把泥巴蹬的到處亂濺。我和章豹一起按住他,他才反應過來,坐在泥裏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娘的就是逮隻兔子,要不要這麽晦氣”絡腮胡子有氣無力的一耷拉膀子,手一觸地,像是摸到什麽東西,隨手那麽一劃拉,嗓音又變了,連眼神都凝固到了一起,帶著哭腔,小聲道:“兩位,不要嫌我煩,我我好像摸到了一張臉”


    第一百零六章陽間沒有的門


    我和章豹一起皺眉頭,都覺得絡腮胡子的屁事為什麽這麽多,但三個人都掉在泥坑裏,距離很近,看的也很清楚。絡腮胡子的手在泥裏慢慢的扒來扒去。把一灘泥扒開之後,泥裏赫然就露出一個光亮又漆黑的頭蓋骨。


    “我沒胡說”絡腮胡子趕緊縮回手,無辜的望著我們,道:“真的是是顆頭”


    我小心的趴在泥裏,爬到絡腮胡子旁邊,那顆漆黑的頭骨隻露出一半,把身子壓低,就能看到頭骨的眼睛。


    一看到這雙眼睛。我的心又放回肚子裏,因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顆頭骨,是石雕的。我拿著刀子,把頭骨周圍的泥都刮到一旁,整顆頭顱漸漸的呈現在眼前。


    這是一顆鬼頭,青麵獠牙的鬼頭,鬼頭的獠牙至少有兩寸長。上麵還掛著絡腮胡子褲腳上的一縷布條。


    “這就是你說的,在泥裏拽你的手”我指指鬼牙上的布條,絡腮胡子就很不好意思,說自己當時心太慌了。


    我觀察著這顆鬼頭,在我們山裏,做石雕的匠人不多,大半是幫人刻墓碑,或者給鎮子上的有錢人雕鎮宅的石獅子,沒有人會雕一個青麵獠牙的鬼頭。


    “豹子,你家附近,有這樣的風俗麽”我問章豹道:“以邪壓邪用鬼頭去鎮不幹淨的東西”


    “這東西看著就瘮人,誰會把它供在家裏。”


    鬼頭的石料很硬,觸手冰涼冰涼的,好像渾身上下的熱氣都會被它吸走。我收回手,把鬼頭上麵的泥全部抹幹淨,看著看著。我的心裏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我突然覺得,雕刻這顆鬼頭用的石料,跟不死扳指的料,好像同屬一種。但鬼頭的石料遠沒有扳指的料那麽純,那麽精,黑裏麵夾雜著一圈一圈的灰,看著有些渾濁。然而我的感覺很強烈,這種料,絕對跟不死扳指的料有關係。如果把不死扳指比作一塊純金,那麽雕刻這顆鬼頭的料,就是含有很多很多雜質的金礦石。


    我知道不死扳指的料來自陰間,叫做陰靈玉,陽間肯定沒有,但這顆鬼頭的料,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心裏隨即冒出了很多疑問,誰雕刻的這顆鬼頭為什麽要丟在這個地方這樣的鬼頭有什麽用


    我拿著刀子繼續朝下挖。想把整顆鬼頭給挖出來,但是挖的深了,我就發現這不是一顆單獨的頭顱,頭顱下麵還有身子。看上去,這應該是一尊完整的石像,全都埋在泥裏。隻露出一顆腦袋。


    “來,一起動手,把這東西給挖出來。”我招呼章豹和絡腮胡子一塊來挖,章豹不作聲,悶著頭就開始幹,絡腮胡子哼哼唧唧,頭疼屁股癢,反正就是不肯利索幹活,我就跟他說,這地方,很可能是山匪過去埋寶之所。


    “有寶貝”絡腮胡子一聽有寶可挖,精神立即就來了,翻身爬上去,把我們挖菌菇的小鏟子拿過來,幹的熱火朝天。


    地很濕,所以土就黏糊,鏟子不吃土,挖的非常慢,不過挖深一些,土就不粘了,很潮。最後,一整尊石像全給挖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鬼像,所以就不可能知道這尊石像的由來和寓意,章豹看了一會兒,就跟我道,這個東西,他略微有些印象。


    “是什麽”


    章豹十幾歲就到華嚴寺,盡管沒有剃發受戒,但身在廟堂,耳濡目染,看過一些佛教的典籍,也聽老和尚講過很多典故。當年,空塵老僧跟他相處的時候,教他佛教的起源,興盛,變遷,順便還和他說起佛教在發源地印度的往事。


    “這尊石像,好像是夜叉。”


    佛教中所講的夜叉,說法也不盡統一,有些典故裏說,夜叉是佛教天龍八部護法神之一,有的說夜叉和羅刹一起,從大梵天的腳掌裏出生,林林總總,但在佛教中,夜叉是神。


    但在中國的故老傳說中,夜叉是一種鬼,生於陰間的鬼,麵目猙獰凶殘,是陰間的鬼差。


    我和章豹對視了一眼,我們兩個人心知肚明,都在尋找陰間的大門,但苦於沒有線索,一尊鬼像並不能代表什麽,然而對我們來說,這就是值得注意的細節。更重要的是,我始終懷疑雕琢鬼像的料,是不純的陰靈玉。我猜測,這樣的荒山裏,不可能孤零零的就立著一座鬼像。我和章豹心念相通,什麽都沒說,卻不約而同的擴大了挖掘範圍。絡腮胡子滿腦子都是寶貝,挖的也很起勁,三個人連飯都沒顧上吃。


    我們把鬼像附近的泥慢慢的清理開,在鬼像左邊大概兩丈左右的地方,又挖出了一尊一模一樣的鬼像,這尊鬼像隨著地勢歪倒了,斜斜的埋在土裏。


    “還有別的東西沒有不能老挖這些個石像出來啊,死沉死沉的,又不值什麽錢。”絡腮胡子身上都是泥,累的牛喘,道:“有沒有輕便的硬貨,挖出來也好帶走。”


    我看著一左一右兩尊相對的鬼像,突然就感覺它們像是兩個門神,或許就是從這個突然出現的念頭裏找到了靈感,我二話不說,馬上調整挖掘的方向,從兩個鬼像之間縱深挖了過去。


    一路沒有挖出什麽東西,但我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這兩尊鬼像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被人立在這兒,三個人頭並進,排成一排,全力向前推進。天完全黑透了,我拿了鐵皮殼的手電筒照亮,當挖出去大約有兩丈多遠的地方時,明顯在泥裏挖出了硬邦邦的東西。


    我們繼續清理,把濕土清掉一些之後,就露出一大塊漆銅的門板。又費了好大力氣,把剩下的濕土弄走,頓時,一道一丈寬,一丈半高的門,呈現在眼前。


    “老弟,這個事情,恐怕不對頭,我們不要再挖了。”絡腮胡子明顯開始害怕,看看後麵的鬼像,又看看麵前的漆銅大門,道:“咱們可能是挖到山神廟了。”


    山裏的人什麽都信,信佛信道信儒,還信山神,各地過去都建有山神廟,走山的每年正月都會去給山神也上供,以求平安。但是絡腮胡子所說的山神廟,不是老百姓修起來的山神廟,而是山神住的地方。


    “不要胡說八道。”我讓絡腮胡子閉嘴,山神,那隻是民間老百姓的一個信仰,是虛無的神,但眼前這道大門,卻實實在在。我能看得出,這不是一道普通的門,這種門,民間根本不可能有。


    漆銅的大門,不知道在這裏埋了有多少年,漆皮剝落,銅也鏽的看不出原樣,但這道門上,依然能清楚的看到十橫十縱的門釘。


    古人很看中禮和製,名分這東西,本來是虛的,但古人就是認死理。什麽樣的身份,就必須穿什麽樣的衣服,用什麽樣的器具,住什麽樣的房子,這個絕對不能搞錯,在某些年代,如果穿錯衣服用錯東西,是會被殺頭的。


    拿清朝為例,用得起這種漆銅大門的,都是達官貴人,朝廷有明文正典,侯爵家的正門,門釘是五橫五縱,公爵外加貝子貝勒郡王,門釘七橫七縱,親王王府門釘七橫九縱,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規定幾個就是幾個,多一個少一個,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普天之下,隻有皇宮裏,才有資格用九橫九縱的門釘。


    十縱十橫門釘的大門,陽間沒有,那是陰間才有的。門釘代表著陰間分十道,十殿十閻羅。


    我心裏一陣激動,眼前這道門,肯定不是傳說中陰間的大門,但是把門修成這樣子,必然跟陰間也有相應的關聯。


    “把門弄開。”我跟章豹和絡腮胡子打了個招呼,就著手去撬門。


    “這樣直接就撬,不好吧”絡腮胡子覺得有危險,想耍滑:“最好先敲敲,看裏麵有人沒有”


    “你敲吧,要是裏麵真有東西把門給你打開,你受得了麽”


    根據我的手感判斷,這道門應該沒有上鎖,裏麵也沒有門栓,隻不過被泥給塞死了,我們又用力的挖,把整扇門徹底的清理出來,兩個人推著一扇門板,猛一用力,大門頓時分出一道足以讓人鑽進去的縫隙。


    門後很黑,光線一照進去,好像就被黑暗給吞噬了,但是能感覺到裏麵的空間很大。我和章豹就打算要進去看看,這個地方一切未知,可是絕對不能錯過。


    章豹走在最前麵,我給了他一把手電筒用來照明,門後麵,是一條很長的過道,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三個人慢慢的走,盡管走的很輕也很小心,但隻走了幾步遠,腳下很堅實的地麵突然一翻,我們一下子被掀了下去,重重落在一條很陡的坡上,連滾帶爬朝下滾了五六丈深。


    第一百零七章守門惡屍


    三個人和坐滑梯一樣,全都滾落下去,光源被甩了出去,五六丈之後,雙手來回亂抓。相互扶持著,才勉強停穩。從那麽高的地方滾下來,身體腦袋免不得磕磕碰碰,但停下來的時候,已經顧不上這些,隻想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我背後是一麵牆,扶著牆站起身。一邊喊章豹和絡腮胡子,一邊就在身上摸手電筒。鐵皮手電筒一共三支,章豹那一隻被甩出去就摔壞了,沒有光亮。我一喊,他們兩個都有了回應,說明沒有大礙。


    但是手電光還沒有亮起,我就感覺腦袋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伸手一摸。正頭頂的地方,竟然有一隻鞋。一摸就是那種山裏人逢年過節才會穿的沒耳千層底布鞋。一觸碰到這隻鞋,手就自然而然的繼續朝上摸,這一下子,頓時摸到了一隻腳脖子。


    我趕緊就鬆開手,唰的打開手電筒,抬頭一看,正頭頂上,懸著一具死屍,耷拉腦袋踮腳尖,早已經死透。


    我和章豹沒什麽,但絡腮胡子就緊張了,使勁拽我的胳膊,緊貼著牆。我看了看,頭上這具死屍,是很怪異的。


    沒人知道屍體是誰。也沒人知道為什麽在這裏上吊,之所以說它怪異,第一個,這是一具男屍,但卻穿著一身血紅血紅的衣服,第二個,這具屍體吊死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三年的樣子,屍體不腐爛,反而像臘肉那樣逐漸風幹。在這種環境下,屍體呈現這樣的狀態,就好像有人故意把屍首吊到風口陰幹了又搬進來的,因為這下麵密不透風,屍體一旦慢慢腐爛,就進不來人了,臭的要死。注:П即可觀看


    “好他娘的邪”絡腮胡子藏在我們身後。隻露一雙眼睛,道:“男人穿著大紅衣服上吊。”


    看清楚這具屍體的時候,也大致看清了周圍的環境,麵前是一條坑道似的通道,很寬,通道在前麵幾丈遠的地方分了岔。但是分岔之後的情況就看不見了。我們三個人滾落下來,都緊貼著左邊的牆,那具穿著紅衣服的吊死鬼就吊在左邊。吊死鬼旁邊,是一大塊垂下來的黑布,把過道一分為二。


    “這裏拉塊布幹什麽。”絡腮胡子的嘴最碎,到了這地方,他心裏害怕,隻能不停的小聲跟我們嘟囔,借以壯膽。


    看到這塊布,再看看眼前的布局,我心裏就隱隱有了判斷,呆立當場。章豹輕輕的捏著那塊黑布的布角,想把布慢慢拉下來,黑布有點糟了,刺啦一聲裂了個口子。


    “別”黑布撕裂的聲音驚醒了我,我一把拉住章豹的手:“千萬別拉開”


    “怎麽布那邊,有什麽東西”


    “要我猜的不錯,黑布另一邊,也有個吊死鬼,是具女屍,穿白衣的。”我道:“這是守門的鬼,男女屍不能碰麵,碰麵的話就對咱們很麻煩。”


    章豹停下手,帶著我們從黑布下麵鑽了過去,我猜的一點沒錯,黑布的另一邊,孤零零懸掛著一具女屍,屍體也風幹了,穿著一身白壽衣樣的衣服,披頭散發。


    “你來過這地方”


    “沒有,隻是聽說過,這一男一女兩具屍首,死之前是兩口子,被人硬吊死在這兒的。這是一種方外邪術,兩具屍首用來守門,平時可能悄無聲息,如果有外人不懂門道,摸到這裏,從那麽高的地方滾下來,手無遮攔,把黑布扯下,兩具屍體一碰麵,兩股怨氣就會爆發。”我看到這兩具怪異的屍首,心裏就更肯定了,抬眼朝前麵的坑道看了看,道:“這個地方,多半是山刺藏東西的地方。”


    過去的山刺打家劫舍,搶到黃金白銀之類的紅貨,都會集中保管。那年頭兵荒馬亂,今天他搶別人,明天就有可能被勢力更大的山刺黑吃黑,所以這些寶貝藏的非常隱秘。山刺裏麵有懂術法的人,在藏寶地外麵吊兩具怨屍守門,一旦布被扯掉,屍體碰麵,就變成兩個怨鬼,戾氣很重。


    “這個地方,可能是一個蛛網洞。”我指著前方,道:“分岔很多,**陣一樣,外人摸不清楚情況,闖進來容易,走出去難,可能會被困死在裏麵。”


    “那怎麽辦”章豹很不甘心,他在山裏闖了幾年,今天好容易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說什麽也不肯放棄。


    “小心行事。”我想了想,道:“不要冒然進去太深。”


    說著話,我叫他們從各自身上取一件衣服,把衣服撕成細布條,所有的布條連到一起,估摸著有十幾丈長,我把布條的一頭固定在入口這裏,人拿著布條朝裏麵走,慢慢的看看形勢,就算真的走深了,還可以順著布條走回入口,不至於迷失。


    “你們兩個進去吧,我留在這兒,負責接應,真出了事,不至於一鍋端,我有一百種辦法救你們出來。”絡腮胡子的膽子已經寒了,不想進去,我和章豹也不理他,一前一後的朝前麵走。


    “不行不行,這樣讓你們進去,也顯得我太不義氣。”絡腮胡子見我們倆走了,就剩下他守著頭頂兩具懸掛著的屍體,尤其男屍身上那件紅衣,紅的詭異刺眼,絡腮胡子直打哆嗦,趕緊從後麵跟上來:“當年,良辰也是拜過關二爺的”


    通道前麵,分了三個岔,我們不能分開,就挑了一條繼續走,跟我想的一樣,通道變的又短又窄,而且七拐八繞,我走的很慢,盡力把走過的路記在心裏,一邊走,還得防備周圍有沒有什麽殺人的機括。布條隻有十幾丈長,我們走了一刻鍾,沒有用完。


    我就懷疑,從漆銅大門還有外麵的兩尊夜叉鬼像來看,這地方多少都沾了些陰氣,可是怎麽又跟山刺掛上了關係是那一夥兒山刺在這裏蛛網洞裏麵藏了什麽東西我緊張但又興奮,地勢越複雜,就說明所藏的東西越重要。


    絡腮胡子還在絮絮叨叨,不停的問東問西,我顧不上搭理他,因為走的慢,漸漸就沒有了時間觀念,不知道走了多久,四通八達的通道一下子減少了很多,麵前的道路簡單而且寬敞,是一個一橫一縱的十字口。


    “走到這裏也差不多了,咱們先回去,好好商議一下,再作打算。”絡腮胡子說著話,就怕布條不夠用,隨手扯了扯,這一扯,他腦門子上的汗就下來了,兩手輪番拽著布條:“布條斷了斷了”


    我吃了一驚,回過頭一看,絡腮胡子手上,隻剩下不足兩丈長的布條,那根用來指引我們方向的布條,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斷了。


    “怎麽會斷,一點聲音都沒有啊。”絡腮胡子回頭瞅瞅,道:“是不是,咱們是不是糟門口那兩位給盯上了”


    “不會。”我抓著布條,布條的確是斷了,但絕對不會是外麵吊死的屍體在作祟,它們隻是守門的,真要作祟,不會忍到這時候。


    我的心一下就慌了,拔腳朝來路走,盡管我一路都在用心的記,但通道裏的路實在太複雜,記得不牢靠。


    我們加快腳步,順著來路就跑,一路跑一路分辨,但每條通道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參照物,看上去都差不多,像是走過,又像是沒走過。不停腳的跑了片刻,拐過麵前的一個轉彎,我猛然停下腳步,眼神一滯。


    麵前是個十字路口,顯然是我們之前看到過的路口,也就是說,我們轉了一圈,已經完全迷失,重新繞了回來。


    三個人不死心,轉身又走,一邊走,一邊拿刀子在牆壁上作記號。這一次,我們放慢速度,耗費了不少時間,把標記做了一路,可是走到最後,又重新走回了十字路口。


    “陷在這裏了。”我一陣頭大,十字路口,一共就那麽四條路,我們沿途做過標記的,但是現在怎麽找,都找不到刀刻的標記。這樣一來,甚至就分不清楚眼前的十字路口,和之前看到的十字路口是不是一個地方。


    我和章豹商量了一下,為了便於區分,我把身上那串用來趕屍的鈴鐺丟在路口正中央,這東西浸有狗血,邪祟不會碰它。等放好鈴鐺,我扭頭招呼絡腮胡子走,但是看見他呆呆坐在旁邊,眼神都木了。


    “你怎麽了”我滿心疑惑,就怕他在這個地方再出什麽亂子。


    “老弟。”絡腮胡子的臉色很不好看,左右亂掃了兩眼,小聲跟我道:“咱們咱們不該來這個地方”


    第一百零八章驚人的發現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我就以為絡腮胡子看著走不出去了,在這裏發牢騷抱怨,我對他道:“當時你聽見可能有寶貝,幹的比誰都起勁。現在又抱怨個甚”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絡腮胡子的眼神怪怪的,跟我解釋,他把嗓子壓的很低很低,好像唯恐有人能聽見一樣,貼著我的耳朵道:“我總覺得,這個地方,好像不止咱們三個。”


    我的膽子算是挺大的。但身在這種環境下,聽著絡腮胡子的話,後背還是忍不住一涼,扭頭朝四邊看了看。


    “你聽到什麽聲音了還是看見什麽東西了”


    “沒聽見”


    “沒聽見就不要亂說話,在這裏胡說八道,本來沒什麽東西,也會讓你喊出些東西來。”


    “老弟啊”絡腮胡子的眼皮子一跳:“這裏,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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