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我慕家的家風,正嘛?


    那些竊竊私語之人,能聯想到的利害關係,許績達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想不到?


    尤其是一向高傲如白天鵝的許采薇,拿出了如此謙卑的態度,更能說明問題.....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迎娶慕雲舒的到底是哪一家?


    眾所周知,無論是哪個圈子,越往金字塔尖走,範圍就會越小,局限於那一小撮人。


    這些頂級家族的嫁娶聯姻,自然是不會藏著掖著的。


    但偏偏近一個月以內,是沒有任何風聲的.....


    “是我們惹不起的那家!”


    許采薇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咬牙道。


    頓了頓,又補充道:“眼下不是解釋的時候。”


    說著,給自己的七叔,遞了一個眼神。


    示意其相信她,現在不要多問。


    這根本就不是閑聊的場合。


    畢竟,輕舟已過奈何橋,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自救。


    原本想著借慕雲舒開刀立威,向程十鳶發難的,誰能想到這個商人,竟能嫁入寧家?


    “許家許績達,見過慕少夫人!”


    許績達聞言,沒有任何的猶豫,抱拳躬身,行禮道。


    如出一轍的謙卑恭敬。


    看似鎮定自若的外表下,早已膽戰心驚。


    因為能讓許家惹不起的,隻會是入局入常,還有.....


    站在頂峰的那四家。


    若真是如此,但凡權力來個小小的任性,許家在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


    “大可不必,我受不起你的大禮!”


    慕雲舒微微側身,沒有受這一禮,雙手抱於胸前,笑道:“我慕雲舒現在就站在這裏,等著你送我進監獄.....”


    “我相信你許家,有這個實力!”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很顯然就是記著仇了。


    慕大富婆隻是性格好,一般不願意主動惹事。


    但並不意味著,在被人威脅之後,沒有脾氣,會忍氣吞聲。


    她倒想看看,囂張跋扈的許家,究竟要如何給她捏造何種罪名,送進監獄。


    “少夫人,您言重了。”


    “小人沒有這種實力,更沒有這個膽量...”


    許績達打了個寒顫,麵如死灰,解釋道。


    說著,猛地跪在了地上。


    小人二字,咬得極重。


    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許績達是在攬責,將所有的責任,盡數攬在自己的身上。


    畢竟,折他一個,和折許家滿門,他還是拎得輕的。


    “不愧是京城顯貴,法律這種國家公器都可以私用....”


    慕雲舒拍了拍手,居高臨下,玩味道:“是不是今天換做其他人,就能亂棍打殘,再隨意栽贓罪名,判處死刑?”


    慕大富婆並未因為許績達的下跪,有任何放過他的意思,而是繼續追擊。


    字字句句,陰陽怪氣。


    跟高抬貴手相比,她更傾向於借這兩位立威,殺雞儆猴,因勢利導。


    畢竟,許績達下跪,不是因為他知道錯了,在懺悔。


    而是意識到自己的家族,走到了萬劫不複的邊緣。


    “不敢!”


    “剛才大言不慚,都是酒後胡言亂語,還望少夫人不要芥蒂!”


    許績達聽著誅心之言,倒吸一口涼氣,咬牙道。


    話音落下。


    沒有任何停頓,將頭叩在了地上,連續三個一氣嗬成。


    他很清楚,一旦真的承認,那就是授人以柄了。


    哪怕沒有喝酒,也隻能將其歸結為酒後失言,以求將影響降到最小。


    至於個人的麵子,那玩意兒能值幾個錢?


    別說磕三個頭,隻要能平穩落地,就算三百個他也可以磕。


    其實若換做在場其他臨安家族,以許家的實力,確實可以做到。


    哪怕是東道主的顧家也不例外,最多需要費些功夫,羅列罪名而已。


    但奈何遇到的是慕雲舒呢?


    “許采薇,我來問你....”


    “我慕家的家風,正嘛?”


    在料理完許績達後,慕雲舒轉頭,笑問道。


    縱使她曾經與慕家之人,有再多的不愉快,但那終究是家事,還容不得外人前來置喙評判。


    更何況,在寧宴將那些人,盡數送進精神病院,將股權移交給慕大富婆之後。


    慕家就隻有兩個人,而她就是現在慕家的家主。


    與其說她是在維護那些人,不如說是在維護自己而已。


    “正!”


    “知書明理,忠孝仁義,厚德載物!”


    “遍數臨安大族,唯慕家之家風最正,我許家拍馬不及......”


    許采薇低著頭,迅速搜腸刮肚,組織語言之後,脫口而出。


    聽到這響亮的馬屁,周圍眾人都傻眼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堂堂京城許家的小姐,居然還會拍馬屁....


    而且拍起來,還是那麽的清新脫俗。


    好似極其嫻熟一般。


    “我羞辱了你許家,你現在還要管教我嘛?”


    慕雲舒滿意地點點頭,笑了笑,問道。


    這些問題並非慕大富婆原創,而皆是出自許采薇之中。


    隻不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她終於能理解,為什麽寧宴喜歡欺負人了。


    這種感覺的確極好,尤其是看著許家這兩位,敢怒不敢言的同時,還不得不卑躬屈膝。


    哪怕隻是仗勢淩人。


    “不敢!”


    許采薇目光一凜,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


    管教?


    她倒是想的很啊!


    但是沒這個膽量。


    而且,最紮心的是,就算沒有寧家的權勢,寧宴的威懾,她也打不過慕雲舒。


    “既然你不敢管教我,那你覺得口出汙言穢語的你,該不該被管教呢?”


    慕雲舒勾唇一笑,玩味問道。


    將皮球踢了回去,真實目的圖窮匕見。


    很顯然,前麵說了那麽多,皆是在為此做鋪墊。


    慕大富婆倒是很想看看,識時務的許家小姐,會作何回答,又會如何管教自己.....


    還真是很讓人期待呢!


    “該!”


    許采薇眉頭緊蹙,閉上雙眸,口中蹦出那個字。


    沉吟片刻,心中做下那個艱難的決定。


    話音落下。


    緩緩抬起雙手,略作蓄力後,猛地抽向自己的臉頰。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許采薇終於扇出了大耳瓜子,隻不過那承接的對象,並非慕雲舒,而是她自己。


    在將嬌嫩的俏臉,扇得通紅過後,不顧嘴角寖出的鮮血,咬牙道:“請慕少夫人,恕罪!”


    許采薇也不想對自己下此毒手。


    但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不得不如此。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我恩怨已了。”


    慕雲舒見狀,上前一步,平靜地說道。


    說著,拍了拍許采薇的肩膀。


    慕大富婆對她的評價,不由地高了幾分。


    二十多歲的年紀,能丟得下麵子,忍得了怨氣。


    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多謝!”


    許采薇聞言,鬆了一口氣,說道。


    但還不其多高興片刻,慕雲舒擺了擺手,又繼續道:“不用,現在你與程十鳶之間的恩怨,由你們自己來解決吧!”


    說著,餘光一瞥,留下意味深長的目光。


    “舒舒....”


    跟在慕雲舒身後的程十鳶,喊道。


    這當事人的突然轉變,令一直旁觀的程大小姐,頓時手足無措。


    慌急了。


    畢竟,她又不是她的舒舒,沒有那麽好的手段,也沒有那麽強的心態,做不到大殺四方啊!


    “是!”


    許采薇應道。


    在慕大富婆剛才的眼神中,她讀出了四個字:


    好自為之。


    慕雲舒越過許采薇,目光環視一周後,開口道:“哦對了,提醒到場諸位一句.....”


    “我不希望今晚之事,有任何的視頻流出到網上.....”


    “也不希望傳出任何的流言蜚語,記住是任何.....”


    “聽清楚了嘛?”


    咬字清晰,抑揚頓挫。


    話裏話外是毫不遮掩的威脅之意。


    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慕大富婆也懶得裝了,索性直接打明牌。


    她相信這些臨安市的上流人士,皆是聰明人。


    “顧叔叔,今晚攪了你家的聚會,不好意思.....”


    慕雲舒隨即走到顧業成的麵前,微微頷首,致歉道。


    至於其中有幾分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雲舒你說得哪裏話,都是自家人,無妨!”


    顧業成故作灑脫,開懷笑道。


    能坐穩顧家之主的位置,在群狼環伺的臨安市屹立不倒,他怎麽可能會是個蠢人?


    審時度勢更是必備技能。


    許采薇擦幹嘴角的血跡後,走向程十鳶,在她的麵前停下腳步,開口道:“程小姐,此事是我冒昧了,見諒!”


    頓了頓,提高嗓音,看向顧業成的方向,又繼續道:“許顧兩家口頭的協議婚約,即可作廢.....”


    “退婚的責任,由我一人承擔!”


    空靈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我...你....這....”


    程十鳶大受震撼,怔愣不已。


    許采薇又自顧自地繼續道:“祝你與顧庭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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