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功成之後,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蕭春山不明白,更不理解。


    寧宴這個人,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對付古武世家究竟是圖什麽?


    富貴權勢,他已經到頂了。


    別扯什麽大義,那根本就是放屁!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若是想要家族更進一步,與古武世家合作,難道不應該才是最佳的選擇嘛?


    “得到什麽?”


    寧宴口中喃喃重複,長歎一聲,掩麵大笑,“我寧宴,夏共黨員,這個身份,這個理由,夠嘛?”


    頓了頓,又繼續道:“能為大夏十四萬萬百姓,斬盡毒瘤,去掉懸在頭頂之上的利劍,足矣!”


    二十八年革命,兩千萬人犧牲,換來的紅旗,你以為升起來的,僅僅是一塊紅布嘛?


    那是信仰!


    那是理念!


    利益是很重要,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遠比它更重要的東西....


    “你...黨員?”


    蕭春山一怔愣,聽樂了,“天大的笑話,還真是諷刺呢!”


    原以為這煞星,能夠什麽冠冕堂皇、假仁假義的理由。


    結果...


    就這?


    魏識卿陳庭深等人,亦是聽笑了。


    嘲諷之聲,彌漫在東靈山。


    誰不知道京城悍匪,是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


    他抄過的家,遠比那些花花公子,一輩子玩過的女人都多....


    “若非有紈絝衙內,混世魔王的形象....”


    寧宴嘴角微微上揚,不慌不忙,笑問道:“今夜如何能順利引諸位,入我彀中呢?”


    諷刺嘛?


    或許吧....


    他從不為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事情後悔。


    套用大愛仙尊的定場詩:宿命天成命中敗,仙尊悔而我不悔。


    正是有了那刻板印象,才有今日先下手為強的機會,才能整整齊齊地,將這八位引到此葬身之地....


    蕭春山呼出一口濁氣,目不轉睛地望著,似笑非笑,玩味道:“寧宴,你可知縱使是最後成功了,所有罵名,都將由你一人背負!”


    “你真有如此無私?”


    “不為自己做絲毫打算?”


    蕭春山很清楚,這一局跟他們對弈的,不僅是麵前的這位,更是高居廟堂那幾位。


    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越是站的高,就越需要光輝的形象。


    所以,陰謀算計,血洗古武世家的責任,就將全部落在執行者的身上....


    人性都是自私的,蕭春山就不信,在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不為自己考慮....


    “區區罵名而已,又有何不能背的?”


    “苟以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寧宴聞言,開懷大笑,揚聲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追求的隻有結果....”


    “今夜過後,古武世家將全部改組,由黨和國家,直接領導!”


    顯而易見,寧某人自然清楚,蕭春山的弦外之音。


    不過,罵名罷了,對他來說,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


    根本就不在乎,也無所謂,還完全不上挑撥離間的套。


    而且,寧老爺子在選擇家庭教師之時,除了在金融科技文化語言等方麵,還嚴選了不少曆史名師大家。


    世人隻知土木堡之變,將明英宗釘在了恥辱柱之上,卻不知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兵變。


    隻要打開地圖,就能知道土木堡在長城以內,在明朝腹地。


    若是不以雷霆手段,清剿古武世家,大夏遲早步上那種後塵,被這些隻在乎一己私利的混蛋,賣的連褲衩子都不剩了....


    一人背罵名而利萬民,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你...”


    蕭春山一時語塞,沉默好半晌,才咬牙道:“還真是狠!”


    就事論事的說,單魄力而言,他比不上這個年輕人。


    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陳庭深不明所以,心中疑慮道:“一個黨員的名頭,真能讓寧宴做到這一步,付出這麽多?”


    “這還是唯利是圖,精致利己的寧宴?”


    那一刻,陳庭深開始看不透,麵前這個年輕人。


    此子做的事,徹底顛覆了他的刻板印象。


    樓銜月目睹這一幕,笑了笑,油然感慨道:“父輩祖輩的功耀,足以讓他紙醉金迷,可寧家的血脈,讓他不能貪生怕死.....”


    “佩服!”


    姓寧那家夥,擁有讓無數人羨慕的家世,隻要他願意,可以躺在金山銀山上,安安穩穩吃一輩子....


    但他偏偏選擇了,與其祖輩父輩相同的道路。


    義無反顧地擔起了,所有的責任。


    怎能不讓人欽佩啊?


    樓銜月自問,換做是他,絕對做不到這一步.....


    應夕闕長歎一聲,“虎父豈有犬子?”


    “不愧是寧致遠將軍的兒子!”


    說著,目光輕移,掃過身邊其他的世家子弟。


    將軍雖故去,其精神,薪火相傳,後繼有人。


    寧宴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繼續道:“當然,在下也沒有那麽無私....”


    頓了頓,又繼續道:“再送你們一句話,功成之後,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說著,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言語之中,滿是得意。


    寧某人能是一個吃虧的主兒?


    蕭春山能想到的,他難道會想不到?


    大清入關後的操作,早就打好了樣板。


    他直接拿過來抄即可。


    一手春秋筆法,還會存在罵名?


    “6。”x10086。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目瞪狗呆,歎為觀止。


    晦長明咂咂嘴,笑道:“這才是我認識的寧宴,我就說這狗得要死的家夥,怎麽可能會沒有萬全之策?”


    你別說,你真別說,這才符合他老晦對寧狗的刻板印象。


    愣是一點虧,都不可能吃的。


    寧宴挑了挑眉,再次拉開落日弓,玩味道:“顧西洲已經先走一步了,也該送你們去地下團聚....”


    “這第二個射誰呢?”


    “你們都是手足兄弟,摯愛親朋,有沒有自告奮勇,或者推薦的?”


    說著,再次拉滿落日弓。


    赤色的箭劍輕轉,從左掃到右。


    廢話(人前顯聖)環節,已經完美結束,現在該為這場大戲,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寧宴,老夫勸你三思而後行!”


    深感被羞辱的陳庭深,攥著念珠,大喝道。


    蒼老的容顏上,是肉眼可見的憤怒。


    “老匹夫,你是在威脅老子?”


    寧宴聞言,撇了撇嘴,反問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那第二個就是你了!”


    話音落下。


    落日弓方向輕移,箭尖對準了陳庭深。


    囂張?


    真不巧,寧某人最喜歡囂張的。


    剛好不用為做選擇發愁了....


    陳庭深見狀,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塊玉質地的東西,連忙聲嘶力竭道:“小子,老夫告訴你,此玉簡一碎,我古武諸世家,頃刻間就將齊出,孤注一擲,魚死網破,直搗四大家族,席卷整個京城!”


    “大夏的行政中樞機構,轉眼間就會癱瘓!”


    “寧宴,考慮清楚了!”


    六人聞言,亦是掏出了六個,一模一樣的玉簡。


    很顯然,狡兔尚有三窟,他們身居高位多年,既冒險前來,又怎會沒留足後手呢?


    陳庭深等人堅信,任憑這煞星再狠,再鐵石心腸,捆綁了整個京城作為籌碼,必定投鼠忌器,不得不妥協....


    “喲!”


    “還留了這麽一手呢?”


    寧宴咂咂嘴,饒有興致打量一番後,風輕雲淡道。


    頓了頓,又催促道:“捏,你捏,趕緊捏!”


    儼然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好似唯恐其不捏一般。


    口頭上催促的同時,寧宴的手上,依舊沒閑著。


    那對準陳庭深的落日弓,隨即射出。


    赤色流光劃破夜空。


    所有人皆是猝不及防。


    “啊!”


    直到慘叫哀嚎響起,在場眾人才回過神來。


    誰也沒料到,居然會突然出手?


    赤色箭矢穿透陳庭深的胸口,身體寸寸皸裂,化作點點碎片,飄散在六人的身旁。


    人皇幡並未閑著,嗅到“食物”的味道,隨即吸納,一口“吞下”。


    那最先掏出的玉簡,應聲墜落在地。


    “砰”聲之中,仿佛回響著不甘。


    “陳庭深!”剩下的六人齊聲大喝。


    蕭春山眼中血絲密布,咆哮道:“寧宴,你莫非以為老夫等人,是在虛張聲勢?”


    “還是你已經沒了任何顧慮?”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的母親,你的妻子,你的親族,還有整個京城,為吾等陪葬吧!”


    “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


    無論是蕭春山也好,還是其他五人也罷,皆是再無轉圜餘地。


    沒有任何猶豫,震碎了手中的玉簡。


    誓要拉整個京城,整個大夏,為他們陪葬....


    “蠢貨!”


    寧宴雙眼微眯,輕蔑一笑,緩緩吐出兩個字。


    “若沒有萬全的準備,真當老子會貿然出手?”


    “諸位老祖,還請入我人皇幡,共赴長生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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