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針上前,伸手在布包上撫過,兩指間便多了一根銀針。


    青年醫生立刻臉色一變,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薛一針這個拿針的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沒有幾十年的經驗,絕對做不到的。


    於是,他看向薛一針的目光便沒有那麽輕視。


    不過說重視,還達不到。


    畢竟薛一針的歲數在那裏擺著,經驗豐富可以理解,但是經驗豐富和下針深,沒有必然關係。有的中醫,做了一輩子的針灸,到了也是隻能下個皮毛。


    接下來就看薛一針施針了。


    薛一針的手指在病人身上拂過,對於下針的穴位,青年醫生也沒有意見,對薛一針也放心了不少。


    現在就看下針的深淺了。


    銀針是軟的,能夠下去幾寸,而且要保證足夠的精準,才見功力。


    一針下去。


    “啊?!”


    青年醫生驚呼出聲。


    “怎麽了?”病人嚇了一跳,他以為是這一針捅壞了,他也帶上了怒火,道:“有問題對不對?你不是說來得及阻止嗎?”


    青年醫生震驚的看著薛一針,然後對病人道:“你別掙紮,沒有問題,而且你撞大運了。”


    “撞大運了?”病人不解。


    青年醫生收起了自己的敵視還有傲慢,對著薛一針行了一禮,“剛才是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請前輩繼續施針。”


    原來,薛一針剛才一針下去,不是三寸,不是四寸,竟是直接下針五寸。


    這至少說明,他是一省之中醫大師啊!


    薛一針的針灸動作,並沒有因為外界的變化而停止,他行雲流水的針灸。


    簡直讓人爽心悅目,圍觀的人從來沒有見過,原來針灸都可以這麽優美,手指翻飛像是彈琴。


    針灸完畢,薛一針收針。


    病人活動了一下腿彎,不禁舒服的叫了一聲,“啊,舒服!神醫,您真是啊!我從來沒有感覺像今天這麽輕鬆過。”


    青年醫生看向薛一針的目光更加敬仰,剛才薛一針針針都是下五寸,可依舊表現的十分輕鬆,遊刃有餘。這樣的功力,一省之大師好像也做不到,


    這就說明,薛一針的身份會更高!


    難道竟是大師級中醫?


    青年醫生呼吸不穩,終於讓他近距離接觸一名大師級中醫了啊。他還是在中醫科大學的時候,遠遠見過一名這個級別的中醫,沒有機會靠近十步之內。


    不知不覺,這裏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


    館主也被人叫來了,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見,自然有心眼玲瓏的醫生,去叫來館主。


    館主到來之後,看著薛一針,似乎在辨認,片刻後,他突然開口道:“前輩可是……姓薛?”


    薛一針微微一愣,竟然有人認出自己了?他的本意,是露一手醫術,然後得到認可,就可以借用醫館了。絕沒想過暴露身份的。


    他怕麻煩。


    不過既然被認出來了,也沒有遮掩的必要,他點頭道:“是。”


    “薛神醫,竟然真的是薛神醫!”


    館主驚呼,顯得十分激動。


    青年醫生問道:“爸,你說是誰?”


    “薛神醫啊!”


    館主驚喜的道:“神醫,還有幾個姓薛的啊。燕京的薛神醫,我在中醫大會上見過!”


    聞言,青年醫生立刻震驚。


    他一開始認為薛一針是大師級,就十分的仰慕了,感覺近距離接觸都十分榮幸。而結果,薛一針竟然是更高的國醫,而且是國醫中的大師!


    薛一針,是所有中醫的目標。


    青年醫生差點激動哭了,自己竟然對一位國醫不禮貌,他羞愧難當,再次賠禮道歉,“薛神醫,晚輩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別往心裏去。您是我們所有中醫的偶像!”


    薛一針卻小聲道:“噓,不要聲張。我來還是之前的那些事,我要借用你們的醫館。”


    如果他的身份傳出去,恐怕整座城市的有錢人都會蜂擁過來,想要薛神醫給他們瞧一瞧看一看,那樣薛一針想離開就難了。


    醫館的父子倆,連忙異口同聲的道:“明白明白,醫館所有東西,隨便您用。”


    然後,薛一針和葉麟,被請進了醫館的一個操作間。


    醫館的父子,看向葉麟的目光也帶上好奇,能夠被薛神醫跟在身邊親自診治,看來身份也非同小可。


    青年醫生更覺臉上羞愧,他一個小小的醫館繼承人,醫科大學的高材生,就沾沾自喜,而人家比他還年輕一些,身份可是比他高多了。還那麽的低調。


    他自省,以後絕對不能驕傲。


    操作間內,有各種藥材,還有處理藥材的工具,所有的一切,隨便取用。


    薛一針按照醫書上記載的藥方,取了藥材,加工,熬製。然後倒在一個木桶裏。


    整個木桶裏的藥液,呈現黑褐色,散發出一股刺鼻性的味道。


    以前修羅藥浴的配方,可是沒有這種刺鼻味道的,反而有一股藥香氣。


    薛一針開口提醒道:“這個藥方所用的藥材,都是性烈的,所以這個藥效會很烈,你浸泡的時候,會十分的痛苦,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好。”葉麟點頭。


    葉麟並沒有輕視。


    因為他知道,薛一針知道他的忍耐力,既然提醒,就絕對不是一般的痛苦。


    葉麟進入木桶,不由一愣,不疼啊?


    非但不疼,反而還有點舒爽。他感到全身的毛孔都被打開了,有一種通達的感覺,就像是泡了半個小時的熱水澡。


    可是下一刻,嘶!葉麟的雙眼陡然瞪大。


    痛感來的那麽突如其來,來的那麽的猛烈!


    這不是簡單的疼痛,不是簡單的來自表皮,也不像是骨頭斷掉,而是針芒一樣的刺痛感,往身體裏麵鑽,如千萬根針刺入身體,又如成千上萬的螞蟻鑽進體內,肆意啃咬。


    總之一句話,非人可以承受!


    原來,剛開始的打開毛孔,是為了藥效更快的進入身體做準備的。


    這種疼痛,竟然比麒麟臂使用之後的副作用更加難以忍受。


    葉麟咬牙堅持著。


    尤其是右手臂,本來還在疼痛中,是最為敏感的,遭到這種藥液的侵襲,疼痛感幾何倍的增加,那個酸爽,簡直難以描述。


    足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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