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終於張開嘴巴:“爾等是何人?”


    我鎮定道:“我叫蕭棋。鬼派第十五代風水師。今日來此,是因為捕捉長江水怪才闖進來的。這個女子是我的老婆。那兩位是我的朋友。”


    怪人看著胖女子手上插了一把刀,道:“借一下。”


    胖女子被怪人嚇得不行,猶豫了一下把手上的刀丟給了怪人。怪人用嘴將刀借住。把手拿起來,將手指上麵的指甲全部割掉,然後用手拿刀,把頭發給割掉,連帶胡子一起剪掉,走到骸骨身邊,將那件蓋住骸骨身上的衣服拿了起來,暫時給自己套上。


    剪掉頭發和指甲,穿上這件褂子,除了膚色古怪一些之外,還勉強看得出是個人樣。


    我剛才把話說完後,一直在等怪人的回應。


    怪人嗬嗬笑道:“鬼派風水師。十五代。你話裏麵的口音怪得很。你是哪裏人?”


    我老老實實說道:“我家在湖北江西交界的江南市下麵的一個小村子。”


    怪人道:“鬼派已經十五代了。那現在大宋的天下還在嗎?”


    何青眉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解。我越發肯定,這怪人是南宋時代的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了。


    我答道:“南宋在崖山海戰之後就滅亡了。已經亡國七百三十一年了。”


    怪人揉揉腦袋:“我已經睡了這麽長時間了。這個帶辮子的真好笑,居然也要學著掛七盞燈。差點說混了,你說你來抓水怪的。年輕人不要騙我啊,我看你是進來幹壞事的。你是不是想乘著我沒有醒過來,把我的身體偷走,然後去研究怎麽修煉?”


    怪人看得我全身發麻,我實在不知道他下一步是幹什麽的。


    我一咬牙道:“的確是來抓水怪的。水怪跑得飛快,躲在了地宮裏麵,我這才闖進來的……”


    我話沒有說完。怪人就已經暴怒,動作很快將我脖子扣住。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一把撞在牆壁上麵。


    何青眉要動手,抬腳就踢,吃了苦頭撞在牆麵上。


    怪人道:“這水怪對你畢恭畢敬。你說來抓它。你以為老子睡糊塗了嗎?”


    我的臉色發青,叫道:“我剛才收複它才變得如此溫順的……你個老不死的怪東西。”何青眉又要衝過來。


    我喊道:“青眉,不要過來。”


    怪人桀桀笑了兩聲,道:“我這個人就是喜歡硬骨頭。”


    咚咚。我身上帶著的羅盤和兩把尺子落在地上。蟲尺是黑色的,玉尺是藍色的。


    怪人手一鬆,將黑尺拿起來,問道:“這尺子是哪裏來的?說!”


    我坐在地上,揉著喉嚨,咳嗽了幾聲,冷笑道:“有本事你殺了我。”怪人一腳踢在我肚子,走到了何青眉麵前:“小子。我殺她。”


    我忙喊道:“我告訴你……你不要動他。”


    怪人罵道:“你小子就是個強種。”


    其實我心理已經後悔,這怪人行事怪異,比我不知道長了多少歲,我這點鬼把戲在他麵前,就是一個屁。瘦胖夫妻二人都不敢吱聲,我算是掉大了。


    我道:“這把萬蟲之尺是在我村子發現的。隻是上麵有八個刻度,我不知道怎麽用?我聽人說是一個叫做謝水柔女子的。”


    怪人卻笑道:“其實我不想告訴你。這把尺子我會用。”


    ☆、第四十九章 老祖宗藏著的秘密


    蟲尺被怪人拿在手裏麵,啪啪敲打自己的手。我一口氣沒通,憋了半天才說道:“你快把尺子還我。這東西是我的。”


    我說完話,把地上玉尺和羅盤、還有那顆綠色土卵裝好,瞪大眼睛看著怪人。


    我想起了狗爺說的話,七十年前從地宮之中逃走的蕭天兵,就是頭發垂地,指甲盤身,當時還把宋世遺給救走了的。這人剛剛也是頭發垂地,指甲盤身,會是什麽人,和蕭天兵是什麽關係,修的居然也是大羅神仙道。鬼知道大羅神仙道什麽東西?


    蕭天兵是宋代人,聽這怪人口吻,也是宋代人。


    這人和蕭天兵沒有關係,我才不信。


    怪人走過來,一把要將我提起來,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照他胸口就是砂鍋大的拳頭。打在怪人身上,沒有一絲動靜,反而我的手疼得要命,嗷嗷叫起來。我心想指定活不成了,大罵:“你是人還是幹屍?”


    怪人桀桀笑道:“蛋。娘娘腔一樣的拳頭是撓癢癢嗎。”


    直接將我提起來,順著台階上了暗門,暗門合上看不到何青眉的身影。


    我喊道:“你要幹什麽。”


    上了樓梯,是一個更小的暗室,七盞油缸鬆油已經燒到了一半,火苗旺旺,照著人影。四麵牆壁上有奇怪的壁畫,正東的壁畫上麵畫著一隻蟲子,和蟲尺上麵的尺子幾乎是一樣,一條怪怪的蟲子,好幾隻眼睛,還有翅膀。


    怪人將我丟在地上麵,道:“你這玉尺的確是鬼派的玉尺,我和鬼派有些淵源。隻是外麵那三人我不相信,就帶你進來說說話。把你的手伸出來。”


    我愣了半天,不知道怪人會做什麽,道:“你難不成要吸我血嗎?”


    怪人笑道:“你這娃就是膽子大。你姓蕭吧。我也姓蕭。衝著本家人我也不會……殺你。”


    我的命捏在他手上,伸出手。怪人將方才短刀拿出來,從我左手上劃開了一道口子:“手心上的血是人的熱火。來試一試這尺子接不接受你吧。”蟲尺烏黑,用的是陰沉木做成的,硬度極高,帶著它夏天幾乎不怕蚊子,上麵的八個刻度更是摸不清楚。怪人讓我滴血在上麵更是離奇。


    左手手心流出了鮮血,滴在了蟲尺上麵。嗒嗒……嗒嗒……蟲尺烏黑,我的鮮血落在手心上麵。


    怪人眉頭緊促,手上的尖刀已經握得緊緊的,很顯然,要是蟲尺不接受鮮血的話,他很可能就用尖刀挖出我的心髒。我瞪大眼睛看著蟲尺,心中默念,蟲尺啊,你給點麵子吧。


    怪人歎道,年輕人,我不想殺你,但我不得不殺你,蟲尺不接受你的鮮血,你根本不是蕭家人。


    我罵道,大叔你變卦也太快了,剛才還說不殺我的。


    我踉蹌地退後,將羅盤拿出來,使勁地朝怪人砸過去,又把玉尺拿起來,玉尺也感覺到危險,冒出藍光,和油燈的光芒交相輝映。怪人也不避讓,羅盤打在他身上,滾在地麵。


    怪人道:“蛋。我不殺你。我隻是把你的血放幹。你是流血死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自認倒黴,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種邏輯的人。而且還是理直氣壯地說這種理論。我看準了他身後的七個油缸,乘機把油缸撞倒,燒一把大火,拚個你死我活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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