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個左撇子,持槍是左手,從持槍的動作和反應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手。


    而這種槍在日本配備的程度很高,加上此人渾身的陰鷙氣息,此人肯定是賀茂大才放在醫院的棋子,是一個日本特工。


    賀茂大才一個小時要打電話,肯定就是打給他的。


    住院部大樓的時鍾還在滴答滴答地走動,已經指向了淩晨三點了,這個時候,是一天之中最為安靜的時候。


    男子的手槍並第一槍是打向金小賢,距離很近,但金小賢察覺在先,男子的槍拔出來後,他的身子就往旁邊一動,子彈打在地板上,叮地一聲,反彈起來,把大廳的一盞熒光燈給打碎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金小賢躲過第一槍,在地上一滾,落到一旁,把何青眉放了下來。


    保安沒聽到槍響,也沒看見子彈,隻是看到了熒光燈碎了一片,想起了電影和電視裏麵的鏡頭,雙腿打擺,嚇得不敢動彈了。


    男子一槍落空,接著開槍就照金小賢的後背打去。


    金小賢手臂中槍。


    我就站在金小賢的身邊,金小賢的中了一槍,那人隨即就把槍對準了,我喝道:“你丫是找死吧。”


    奇男沾滿雨水的魔刀筆直就丟了出去,將男子的手臂左手刺中,這刀異常鋒利,殺傷力驚人,手槍落在地上。


    我撲上去,將他死死地掐住,大喝一聲保安道:“找根繩子來。”壓住他的瞬間,我擔心這左撇子掙紮,已經暗地催動了他肚裏的三屍蟲,這小子並沒有反應,隻是手臂上還有被刀刺中,哀痛不已。


    保安沒找出繩子,將自己的皮帶接下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遞給了我。


    我怕著小子不老實,一手刀照著脖子打昏過去,用皮帶反扣這係住。


    知道這種皮帶對這種特工級別沒有威懾力,但目前隻能這樣子了,將他帽子和口罩摘下來,露出一張醜陋的臉,道:“報警。”


    保安這才驚醒過來,轉身拿起了對講機,說起話來。因為某些醫患事件,接到醫院的報警電話,不到三分鍾,警察就會趕過來了,很快就把這個日本特工給抓住了。


    金小賢右手被子彈打中,子彈還留在骨頭裏麵,必須要取出來。金小賢搖搖頭道:“蕭棋,我沒事,去看你的朋友,這都是小傷。”


    我背著何青眉,三人進了電梯,我輕車熟路來到了建國叔的病房。


    值班護士因為疲憊趴在一旁沉沉地睡了過去,聽到我們的腳步聲,猛地醒了過來,見我帶著一把帶血的長刀,道:“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這裏是醫院,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護士很年輕,二十歲出頭,胸牌上寫著“見習護士吳萌萌”,還有一張彩色登記照。


    最後看了看金小賢的肩膀,道:“你中槍了!”


    我道:“你給他包紮一下。”我把何青眉放在長椅上,開門把建國叔的病房推開了,伸手燈給打開了。


    “你要幹什麽……”吳萌萌見我拿著刀進去,嚇壞了,大聲地叫道。


    金小賢攔住了吳萌萌,道:“給一把鑷子我,再給一瓶酒精給我,還有紗布,快,我隻有三分鍾了。”


    吳萌萌被金小賢一喝,哆哆嗦嗦,端著東西就過來了。


    金小賢將半邊袖子撕掉,扭著頭,左手拿著鑷子,在窟窿裏麵找了半天,最後幹脆把鑷子給丟了,兩根手指從窟窿裏麵伸進去,一咬牙,將子彈取了出來,彈頭已經癟了。


    吳萌萌幾乎是不敢看的,金小賢用酒精在附近消毒,然後用紗布快速地包好,整個動作不快不慢,隻用了兩分鍾。


    吳萌萌道:“傷口會發炎的,我給你打消炎針吧。”


    金小賢道:“不用了,如果有的話,你給我裝上一份。相信我們,我們不是壞人。”


    我久久都沒有動,病床上白色的被單已經染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病房的床下已經流著一灘鮮血。


    我的心一陣舉動,我沒有勇氣上前把染紅的被單打開,去看一看那個幽默搞笑的建國叔。


    我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仰天長嘯,眼淚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上前走了兩步,手落在被單上,猛地用力,可是被單始終拉不開。


    建國叔就這樣死了,是賀茂大才幹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必須付出代價,隔斷脖子還遠遠不夠。


    金小賢的手臂已經巴紮好,推門走了進來,道:“蕭棋,快走,警察馬上來了。”


    我道:“你不用勸我,我沒事的。”


    金小賢道:“你不用掉眼淚,這個人跟你沒關係。”


    金小賢伸手將被單拉開了,白熾燈照耀下,我看得清清楚楚,病房裏的人根本就不是建國叔,而是睡著一隻大肥豬,肥豬的肚子被槍給打穿了,肥豬的身上還綁著一個大血包。


    我擦幹淨眼淚,哭笑不得,罵道:“這他媽是誰弄這個東西在這裏,別讓我知道了。”


    好好的建國叔變成了大肥豬,這到底是誰想的注意。


    媽的,實在是太有才了。要是見到這裏,我非得上前親他一口了。我從病房裏麵出來,吳萌萌道:“我看到有人換的,我看你哭了,才告訴這個怪人的,他才進去告訴你的,好了,你們快走吧,我就當沒看過你。”


    金小賢聳聳肩膀道:“我可不是什麽怪人,不過大師,你為了一隻肥豬掉眼淚,這真是太好笑了。”


    金小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事金小賢知道了,他可以笑我一年,媽媽的。


    我道:“護士姐姐,你等下警察來了,我們三個人是什麽樣子,你照直說就是了,不要隱瞞。”


    吳萌萌點點頭,嘴巴微微撅起,白色的護士群分為潔白,道:“好了,我是守法好公民,我會一五一十說的。”


    我將何青眉抱起來,推開走廊的門,走樓梯下麵,金小賢手臂受傷,緊緊地跟著我後麵。沒過五秒鍾,電梯門開了,傳來了皮鞋急促的聲音,警察來了。


    我們順著樓梯往下跑,到了醫院門口,已經停了兩輛警車,醫院深夜發生了槍擊,要是以這個為標題,一定會引起很大的輿論反映的。


    金小賢道:“住院部還有別的出口嗎?”


    我道:“就大門一個出頭,我估摸等天亮的話,咱們更不好出去的。”


    金小賢道:“你出不出去不重要,但我必須要出去的,我的身份已經曝光,我不想落到中國當局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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