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囚蟬爬回去時,發現其他人都站住了。


    商人們看到她來了紛紛往兩邊站開,將中間的大道留給她。


    樓囚蟬抬眼一看,本要脫口而出的“怎麽了”又被她吞回肚子裏。


    “哇哦!”


    隻見樓梯的盡頭,天島上,兩排半人高的鷹舉著鋼叉堵著她們。


    這可真是……


    太遺憾了。


    樓囚蟬低頭看著小口袋:“看來又用不上你了,你還是乖乖睡著吧。”


    她眼睛在兩排鷹裏溜溜轉,也不知道是不是保護動物,不能砍,不能砍。


    這麽想著,她就衝進鷹隊裏,左一腳右一腳,一腳一個地把他們踹到天上。


    威風凜凜!


    剛想轉頭向眾人炫耀一下她作為神女的豐功偉績,下一刻,就被鋼叉給製住,被鷹撲了滿臉。


    其他人:瑟瑟發抖,更不想踏上天島了呢……


    但最後,連人帶駝,一個不差地都被鋼叉給架住,押送去了宮殿裏。


    “都給我小心點!要不是看在你們是鷹的麵子上,我的大寶貝保準把你們一鋸一個準,鋸得你們都沒機會哭著回家找媽媽!”


    樓囚蟬在鷹爪下使勁撲騰。


    從入口到宮殿,要跨越一整個天島。


    她怕天島看不得,就罵罵咧咧地試圖吸引鷹的注意力,邊罵邊把頭扭來扭去,偵查著天島。


    樹,張牙舞爪的樹栽在島的上,密集得詭異,緊緊包圍著通往宮殿的這條筆直沙道向外擴出的圓形廣場。


    從最外圍開始,每隔一米就會有一個金環。樓囚蟬順著金環一層一層地往裏看,最終將視線停留在了最裏麵那個環上。


    幾十隻鷹背對著環心密不透風地將它保護著,從外界完全探查不出裏麵是什麽。


    樓囚蟬伸長脖子還想再看幾眼,下一秒就被鷹一翅膀拍到了臉上,被那隻鷹吼了幾聲。


    雖然聽不懂它在罵什麽,但能感覺出它罵的很髒……


    鷹的幾句叫聲把宮殿裏的李談給叫出來了。


    他走到在宮殿門口,恢複了鷹前的高冷姿態。


    卻在看到鷹侍衛時差點破防——


    幾隻鷹低飛著,爪子因為拽著樓囚蟬等人的衣領,在李談眼裏就是如同抽筋一般伸在身下,地上的幾隻拿鋼叉不時戳著空氣。


    “咳……誰允許你們如此怠慢貴客?”李談看著眼前的空氣,心想這應該就是新人了吧。


    領頭鷹大驚,它原以為父神是十分有先見之明地預見到了入侵者,才叫它們去入口蹲守的。


    下一秒鷹們紛紛撒開爪子丟下鋼叉,張開翅膀貼伏在地麵上做臣服狀。


    在領頭鷹伏地時又被扇了一翅膀的樓囚蟬:她要生氣了,真的。


    她們已經到了宮殿門口,可是鷹群跪拜的方向在她看來什麽都沒有,會是鷹神嗎?


    “鷹神大人,請求您寬恕我們吧,我們……我們為了彌補,帶來了懷孕的駱駝,現在就將它獻給您,請您寬恕我們!”吉祥推搡著那匹駝峰上蓋著白布的駱駝將它推進宮殿裏,然後和其他人一起跪下請求著。


    顯然他們也覺得宮殿裏的是神聖的鷹神,不然鷹幹什麽突然跪拜呢。


    但李談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麽鷹神,真正的那位還在林子裏呢。聽小鷹的轉述後他連忙揮手趕侍衛鷹們離開,鷹還好說,那麽多人一起拜他可是要折壽的!


    小鷹在商隊的駱駝體內出生,便成為了溝通天島與商隊間的媒介。而李談在征服了天島之後,不知為何就能聽懂鷹的語言了,因此自從樓囚蟬他們立在宮殿前,他就讓小鷹承擔了傳話的中間鷹。


    “那個女人把駱駝薅出去了!”


    “她還把跪著的人也拎起來了了。”


    “啊!父……那個女人掏出一個長條鋸齒狀的東西走進殿裏來了。”


    “救命父……她在用那個東西攻擊兒!”


    李談有些無語地看著小鷹從一開始乖巧地飛在他肩膀邊邊,到滿屋子亂撲騰翅膀,還慘兮兮地掉了好幾根羽毛下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樓囚蟬,攥著她沒開電源的心頭寶,追著小鷹滿屋跑。


    她覺得奇怪,這小鷹明明是在她們商隊的駱駝裏出生的,怎麽能夠這麽快就混進神殿呆在鷹神邊上。


    既然產生了疑問,那就幹脆抓來審一審,哪怕她聽不懂小鷹的吱哇亂叫。


    可追了沒一會,那小鷹突然懸停在了空中,她每每想要靠近時都有一陣柔風把她拂開。


    鷹神?樓囚蟬朝著那團空氣定定地看了幾秒:“借你島住幾天,謝了。”


    說完便轉身走出神殿,卻看到吉祥等人又跪了下去拜得更凶了。


    “鷹神勿怪,鷹神勿怪……”


    她再次一個一個地把人提溜起來,帶著人和駱駝繞到宮殿後麵,指著像是樹特意避讓出來的空地對他們說:“先住幾天,我來解決詛咒。”


    隻是看不了煙花了。


    她發現一登上天島那些駝峰全都軟了下來,或許是因為鷹卵們近鄉情怯吧。


    不過這樣也好,不用分心到駱駝的身上,可以一心研究詛咒了。


    說完她就接著往前走進了樹林裏。


    因為缺少修剪,天島上的樹長得群魔亂舞的,樹幹上纏繞著的藤蔓尖尖卻全都指著一個方向。


    樓囚蟬順著看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樹林的深處,光線稀少,眼睛掃過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可仔細看去又像有什麽在躍動著,耳邊似乎也傳來一陣陣低語。


    進來。


    進來。


    進來。


    ……


    樓囚蟬一電鋸砍在身前的樹幹上,猛地從囈語中清醒過來。


    開關依舊沒有打開,樹堪堪被割傷,白色的如玉一般的樹脂滲透出來。


    樓囚蟬用電鋸接下,卻發現樹脂在電鋸上如同那具屍體一樣分裂了。


    一分為二,完全相同。


    那像是兩條小魚的樹脂,在確認它們凝固後被拿在手中把玩。


    這是什麽意思?


    分裂?還是複製?


    她索性把四周的樹都割了一遍,哪怕她割的口子再大再多,一棵樹也隻會流出一滴樹脂,然後再在她的電鋸上變成兩份。


    這讓本來不想搭理樹林深處低語的樓囚蟬還是決定向樹林深處去看看。


    一滴變兩滴,單峰和雙峰……


    這樹林絕對有什麽秘密。


    她想破除詛咒還是得從天島下手,看看什麽小妒鷹能因為一個胎盤的差錯而詛咒了整個商隊。


    不就是雙峰駱駝替代了單峰嗎?有什麽好嫉妒的。


    天島構成簡單,宮殿她趁追趕小鷹時大致掃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特殊的物件,廣場的環心她打算天黑了再探。


    本來聽那低語她想休整一天明天再去樹林的,可是這樹脂……


    她甩甩電鋸向前踏去,還沒有什麽謎是能在她這迷上一天的!


    “啪嗒,啪嗒。啪!”


    “真不給力!”


    樓囚蟬本想把電鋸自帶的小手電給摁亮,但是摁了兩下開關卻什麽用都沒有,她氣急敗壞地一巴掌拍到小電鋸上。


    “你失去了成為我寶貝的資格!”樓囚蟬又是“啪啪”兩下,但想了想還是妥協道:“在這片樹林裏。”


    她一路順著藤蔓指的方向往裏深入。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覺到周圍越發壓抑和詭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血腥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聽,她的耳邊還回蕩著鷹因憤怒而交替著的長短鳴。


    隨著她不斷深入,眼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模糊,似是眼前被黑紗所籠著。


    她走得越發緩慢,每一步卻堅定而穩重。


    耳邊的鳴叫終於消散了,樓囚蟬也停下腳步。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試圖驅散“黑紗”,可是沒有絲毫用處,隻得頂著仿佛近視三百度還開了黑色濾鏡的一雙眼睛看向前方。


    前麵是一個地下入口,一左一右的站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鷹石雕,狠狠地瞪著樓囚蟬,好像她再往前一步就能將她活生生地撕了。


    可終究是石雕而已,樓囚蟬聳聳肩,摸摸小電鋸果斷地下到地洞裏


    地洞裏的無數顆夜明珠鑲嵌在地道兩旁的牆麵上,將地洞照的燈火通明,可是對於樓囚蟬來說也隻是勉強看得清而已。


    她仗著自己不會被鬼怪傷害,大步大步地向前,幾下就走出了狹窄的地道,來到一個開闊的穴室中。


    穴室中的夜明珠更多,和地上的廣場一樣成一圈一圈的環。


    而被夜明珠所照亮的牆壁上…


    即使她看不太清,她也大為震驚。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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