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後麵,蕭長逸已在怒火邊緣,他感覺此生的羞辱就在這兒了。


    “夜…清…璃!”


    這三個字被他咬得極重,若是夜清璃在此處,想必他能被蕭長逸給活剝了。


    敢如此戲弄蒼玹戰神蕭長逸的,他獨一份。


    接下來一個月請接受攝政王手中麒麟軍的攻勢,如此靚麗的風景卻惹得帝都皇城人人自危,此乃後話。


    寂如海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也不敢做主,隻得將目光求助的看向非流。


    非流明了,一臉淡笑對著床幔後頭的蕭長逸勸道,


    “阿逸,我知你守身如玉多年,此次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就屈尊破一次例,我讓夜玄給你找個世家貴女來,打暈了一摸黑誰也不知道……”


    帝都皇權世家男子大部分都會在十四歲的時候被上頭長輩安排通房侍妾,也是為了讓公子哥兒們泄泄火氣,不至於憋壞。


    如蕭長逸這般快十九了,還孑然一身實屬被人詬病,外界傳聞說他有龍陽之好。


    就連有些官員為了討好他,專門送些小館供其消遣,最後那些官員的下場是死的死,殘的殘,貪汙的被流放。


    滔滔不絕的話從非流口中蹦出,聽得在場幾人麵色不自然。


    而蕭長逸臉色更加的不好,他終是聽不下去,隨手抄起榻上一個物件朝人影所在的方向扔了出去。


    接著聲音怒吼,發出一個字,“滾!”


    非流眼瞅著被床幔內飛出來的不明物體砸中,好在夜玖反應夠快,一把抓住它。


    待攤開掌心看到一坨毛茸茸的物體時,他才發現這是姑娘養在後院的小花。


    此刻它通身毛發揉作一團,小小身子蜷縮成一個雪球,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它是隻小奶狗。


    就在小奶狗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想要叫喚時,夜玖迅速伸手將它狗嘴壓合在一起,生怕它一個叫喚被主子生吞活剝了。


    畢竟主子的榻是隨便上的嗎?更何況是它一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奶狗。


    非流知道他的脾氣,故而不敢再勸,扯著一旁的寂如海和夜玖快步離開。


    等殿門合上後,寂如海才看向非流,麵色擔憂得緊兒,“公子,我們家王爺這情況……。”


    “我瞧著你家王爺也是個知禮數的人,你要是強行給他找個女人來,他事後定然扒了你的皮。”非流打斷寂如海接下來的話,轉而故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道。


    見身側兩人皆作擔憂之狀,他也不再賣關子,不懷好意地看了眼緊閉的殿門,壓低聲音道,


    “嘿,莫擔憂,阿逸他又不是個傻的,所謂陰陽調和可沒說一定要男女同在才能鑄成,他一個大男人沒見過豬肉,難不成還沒見過豬跑嗎?”


    夜玖一臉愕然,伸手撓頭,心裏腹誹非流話中的含義,可惜無果。


    跟在蕭長逸身側他隻學會了兩件事情,第一是絕對服從蕭長逸的指令,第二便是殺人,殺到手軟都不帶歇息的。


    再看寂如海的表情就豐富多了,他雖是無根之人,可也是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事情,自然知曉其中的門道。


    “這……”他不知該說些什麽,“這”了半天也沒想到要表達的意思。


    非流一雙桃花眼尤為傳神,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寂管家你就別憂慮了,如今該憂慮的人哪裏會是我們這些人?”


    寂如海聽了非流的話越發的找不到邊,心想“哪裏還有比自己更憂慮的人呢?”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家王爺了?


    他家王爺一世英名全然毀在今夜,如今知曉了王爺這等私密的事兒,不知道他家王爺明日如何陰沉著一張臉呢?


    王爺一張臉陰沉下來,這王府說不上抖一抖吧,但軒澈殿當值的人卻是沒那麽幸運,當然了他身為大總管必定首當其衝。


    哎,勞累受苦的命!


    而夜玖心思明了,仔細一想便也知曉其中原委。


    剛才他家主子提到夜清璃淩霄侯的名諱,再想到今晚宮宴上淩霄侯遞給他家主子的酒水,還特意壓低聲音側身在他家主子耳畔提到的一句話,


    “阿逸,我敬一杯,如今我如願抱得美人歸,其中功勞你最大,我定然回敬一二。”


    可這回敬的哪裏是“一二”,分明是要他家主子的命。


    他不難想象未來時日淩霄侯會是一副怎麽的模樣,畢竟沒有一個人能在他家主子頭上動土。


    此刻寢殿內。


    因著小姑娘還被他包裹在錦被當中,她雖聽不著也看不到外界的動靜,但總歸難為情在小姑娘麵前展現他的窘態。


    當他剝開被子一角,露出上嫵稚嫩的臉龐時,他愣住了。


    可耳邊還是回蕩著細微的鼾聲,若是放在以往他是會將打鼾的人踹出去老遠。


    哪怕是再細微的響動都能影響他心情,更何況是鼾聲,但如今看來卻格外賞心悅目,似天籟之音撥動著他狂躁不堪的心。


    蕭長逸輕輕將薄被拉直替她蓋上,後又無奈道,“睡著了,心真大。”


    隨之一閃身從窗口而出,腳下步子慌亂,不多時沒入黑夜之中。


    他不願當著小姑娘的麵做難以啟齒的事,自然隻能獨自一人跑到後山新建的碧樺池內度過漫漫長夜。


    池中之水乃是引自皇城外沿西北側一處斷崖,斷崖有甘泉之水流動,速度極快,沿著斷崖而下激起百丈水花肆意飛縱。


    因著攝政王府建造在皇城邊兒上,隻需打通水脈,再往池子底部築好水流通道,就這樣一個隨時都是活水的池子便初步構建好。


    接下來便是木匠們整日勞作給池子周圍建造起屏障,一個如平常百姓居住院落般大小的亭子恰好能承載下這麽大的池子。


    裏層掛有七八層輕紗,而外圍墜著細密的珠簾,兩者貼合在一起倒是遮擋住池子裏麵的景象。


    直到翌日清晨蕭長逸才算是發泄完身上的火氣,又沒入池水中泡了個澡,很快守在亭子外的夜玄與夜玖兩人進來伺候他穿戴整齊。


    蕭長逸身側並無貼身侍女服侍,基本上能代勞的都是夜玖與夜玄兩人去做。


    其實兩人不僅會殺人,平常侍奉蕭長逸穿衣洗漱的活兒他倆也都包了。


    本該墨發紛飛的年紀,卻徒生白發惹人惋惜,蕭長逸倒是沒想那麽多。


    可夜玖見慣了主子墨發高豎的模樣,突然間多出來的白發著實讓他愁,心裏在想“主子的白發也不知道能不能變回黑發?”


    而夜玄並未如夜玖這般多愁善感,他一向清冷,很難有事情能觸動他。


    除非是蕭長逸真的遇到棘手的事,當有任何威脅觸碰到蕭長逸的安危時,他會毫不猶豫將利劍刺向那人咽喉。


    軒澈殿內。


    當蕭長逸一身黑色蟒袍出現在飯桌上時,上嫵則是大氣不敢喘一個的站在飯桌一側,一雙小手緊抓兩側衣擺。


    經過昨日的事情,一大早她還未來得及梳洗便被蕭長逸從床榻上帶到此處罰站。


    她明明都已經坦白了,昨日是墨寶擺尾才讓軒澈院寢殿內的屋頂破個大洞的,為什麽小叔叔還是如此生氣?


    不懂地她一連左顧右看,希望立在周圍的幾人能給她一個提示。


    夜玄不為所動,而夜玖不忍心看姑娘為此事發愁,便隔空給她支了個招。


    他用行動比劃的明明是“說幾句好話哄哄主子”的意思,可站在上嫵一個五歲大奶娃娃的角度上來看,便是給他一個親親,他就會歡喜起來。


    畢竟每次上嫵看到韶華給玖貴妃親親的時候,玖貴妃都是滿臉的笑容,那種模樣很溫暖,好似沐浴在春風裏。


    上嫵雖自小無感,可對於內心情感這一塊倒是不怎麽壓製,一些簡單的情緒她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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