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夜清璃多想,他便察覺到身前之人的不自在。


    女人向前挪動著身子,似是要與他隔開一般。


    他一張臉陰鷙的可怕,隨即伸手一把摟過女人的細腰,迫使她貼近自己的胸膛。


    複又在不經意之間,用舌尖輕舔了一下她嬌潤欲滴的耳垂,壓低聲音威脅道,


    “別想著逃離我,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就算我們沒有舉辦宴席,可你別忘了……”


    隻見夜清璃停頓片刻,方才說出無法改變的事實,


    “淵帝是把你送給我的,且也是在他那裏過了明路,你,就是我的侯夫人,此生都是。”


    夜清璃一想到沒能給她一場盛世婚宴,就覺得心口發悶,他也不由得將此事歸結在蕭長逸身上。


    若非蕭長逸夜夜讓麒麟軍來淩霄侯府鬧事,也不至於他沒能辦一場婚宴。


    但夜清璃好似忘記了什麽,要不是蕭長逸陪他做了這麽一場戲。


    淵帝是絕對不會允準他,這麽快離開帝都皇城的,更不可能將兵權還安穩的放在他手中。


    夜清璃見陸之窈絲毫沒有理會自己,他不由得加重語氣,


    “就算漠北邊境靠近大瑜國邊界,也別試圖希望你的父皇能救你,他可是將你像物件一樣獻給我的,之之,你這輩子都別想逃。”


    冰冷的話語刺痛了陸之窈的心,她不過是父皇眾多子女當中最不受寵的一個。


    在宮裏受盡冷眼,被姊妹欺辱,父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從不理會她被別人欺負,隻因她母妃是個其貌不揚的小宮女。


    有一次,惠仁帝吃醉了酒,才意外臨幸了她母妃,事後惠仁帝因嫌棄她粗鄙醜陋,並未給她身份。


    若非母妃懷了皇家子嗣,想必惠仁帝根本不會想起,他曾經寵幸過這麽一個人。


    母妃在宮裏的身份尷尬至極,就像是時刻提醒惠仁帝,他曾經犯下的錯誤一般,抹去不得。


    試問一個帝王怎能容忍?


    為此,他放任母妃自生自滅,哪怕自己的出生也沒有換得他一絲憐惜。


    後來母妃因憂思成疾而離世,那時她才八歲,一個人在宮裏忍受萬般磋磨。


    就連最低等的太監都能對她行不軌之事,她也隻能忍著,不敢還手。


    因為她太過於渺小,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後來大瑜國戰敗,她被惠仁帝推出來擋災。


    也是那一天,她終於有了公主的殊榮,被惠仁帝賜下封號“夭幺”。


    她是最晚被賜予封號的公主,何其諷刺?


    若非去和親,她也不會有封號。


    被送進定北軍軍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悲劇。


    她被夜清璃死死摁在身下承歡,這是她的恥辱,用身體換回大瑜國殘喘生息,何其可悲?


    她沒有享受過公主的尊榮,為何卻承受身為公主應該去完成的使命?


    天道不公,總有一天她會給惠仁帝致命的一擊,讓他明白世間之事,不是他想,就能成功的。


    夜清璃自認為,她是想要回到大瑜國以解思鄉之苦,其實她恨透了大瑜國,根本不想再回去。


    但卻又必須回去,因為大瑜國有她的心上人,他叫鳳錫,是惠仁帝手底下的一名侍衛。


    當初她被一群太監欺負,碰巧鳳錫路過,是他不怕招惹事端,幫她教訓了欲要淫亂自己的一眾太監。


    事後,她想要死的心都有了,是鳳錫說他不嫌棄自己,他還說這不是自己的錯,是那些太監的錯。


    在他的勸說之下,她不想死了。


    就是那一刻,時光像是被定格一般,她喜歡上了這個帶著光,降臨到她身旁的男子,愛到不能自拔。


    就是因為太愛他了,才會被惠仁帝要挾。


    若自己不好好來和親,那麽鳳錫將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慌了。


    她可以自己赴死,但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鳳錫。


    離去時,她苦苦懇求惠仁帝,讓自己再看鳳錫一眼。


    可惠仁帝冷酷無情,竟死活不同意她的請求。


    她現在好想念鳳錫,鳳錫就在大瑜國的皇宮裏,她必須想辦法逃走,她要去見他。


    年少時的悸動,豈會是說忘就能忘的?


    而夜清璃給陸之窈的一顆真心,又豈是那麽輕易被她接受的?


    他們注定不能廝守,而陸之窈總會離去,舍下一切,奔赴她所向往的情根深種。


    有人可能說她不知廉恥,身子既然已經不幹淨了,為何還要慫恿別人帶她私奔。


    既然已經成了別人的妻,為何不能學著相夫教子,琴瑟和鳴,從一而終?


    夜清璃將一顆真心捧到她麵前,她卻將它狠狠踩在地上,碾壓到泥土之中,方才停歇。


    可誰又能真正的看透過陸之窈呢?


    她自小失去母妃,宮中上下無人聽她的命令。


    太監們玩弄她,宮女們罵她低賤下作,生來就是給別人騎的命。


    這些汙穢,就是她本該在學四書五經的年紀裏,所學到的東西。


    沒有人去教她女子應從一而終,更沒有人教過她要以夫為天。


    她本就下賤,可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那是因為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在不停的提醒她,她是個下賤的玩物。


    唯有鳳錫給過她一絲真情,她隻是想要好好抓住,她隻是貪戀他的溫暖,並無其他。


    至於她為何這般討厭夜清璃,想要時時刻刻離開他。


    皆是因為他的索取,總讓她回想起肮髒不堪的過往。


    一樣的無助,一樣的羞辱,唯一不同的是,對她施行淫亂的對象不同。


    就是因為這一點的改變,她再也看不到鳳錫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的身影。


    夜清璃見胸前的人兒不回應他,反而思緒遠飄,他發了狠,朝著陸之窈腰間的軟肉使壞。


    被夜清璃這麽一掐,又是這麽敏感的地方,陸之窈欲要痛呼出聲。


    但又察覺到身後都是隨行的定北軍,為此趕忙捂住嘴,以避免尷尬。


    夜清璃看出了她的小動作,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


    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是聽話的,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他們也不會去聽。


    但見陸之窈一張小臉羞得通紅,他的心情也驀然開朗了起來,不去想剛才的不愉快。


    夜清璃一行人就這麽沒入官道中,馬兒踏過之處灰塵四起,愣是不見絲毫蹤影。


    ……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春去冬來,秋收冬藏,四季輪回反複,眼瞅著年關將至。


    過了這一年上嫵就十二歲了,在王府內的七年她學會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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