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此時一顆心跳到嗓子眼裏,趁剛才上嫵扭頭之際,早已帶著非流朝攝政王府的方向飛去。


    他知曉現在能讓上嫵冷靜下來的隻有蕭長逸一人,若他們倆想要活命,唯有去軒澈院才算明智。


    三七現在敢說,他這輩子都沒如此拚命過。


    以前感覺他輕功足夠保全自己手尾健在,但想必今夜過後,他要倍加努力去練習輕功了。


    兩人從後山進的王府,結果被守在後山處的淩七幾人給攔下了。


    府內後山這處地界是輪班排崗的,今夜剛好是淩七他們守在此處。


    好在三七與淩七他們還算熟識,也不至於幾人把他們當做刺客一劍斬殺了。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淩七,他心中十分好奇兩人怎的從後山入府。


    且他們滿身皆是狼狽,看起來像是逃生似的,“三七,非流公子,你們二人這是?”


    “快,淩七,去找阿逸,再遲些恐怕就要遭殃了!”非流來不及解釋,喘著粗氣對淩七吩咐道。


    淩七見狀,深知有事發生,他不敢耽擱,轉身沒入黑夜之中,速度之快與三七齊平。


    為了避免更多人看到上嫵現在的模樣,非流吩咐剩下幾人不必守在此處。


    幾人得了指令,也不再糾結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們是蕭長逸帶出來的麒麟軍,除了聽從蕭長逸的安排外,也會聽從非流的命令。


    畢竟非流是軍醫,蕭長逸每回去打仗都會帶上他,他在軍中威望僅次於蕭長逸,麒麟軍自然信服他。


    ……


    軒澈殿,蕭長逸被寢殿之外的淩七吵醒,本欲抬腳給他一記肩膀骨。


    不過在聽到淩七說是非流讓他來找自己的,他也不敢大意。


    隨手將架子上的衣衫穿在身上,來不及束發,便已然抬腳出了寢殿。


    兩人去往後山的路上,蕭長逸問了淩七大致經過。


    待問清楚後,他思量再三,能讓三七與非流狼狽逃竄的人,幾乎不可能存在。


    畢竟三七武功算是上乘,而非流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兩人加在一起,不讓別人難做就已經夠好了。


    能讓兩人都畏懼的存在,該會是誰呢?


    路程走至一半,他忽得停住腳下步伐,後又留下一句話,便飛身離去,“不必跟來!”


    淩七望著遠處,哪還有主子的蹤影?


    他心下納悶,怎麽今夜這麽不正常,三七與非流公子是這樣,主子現在也是這樣。


    他雖好奇,但也不敢違背命令,跟過去看後山發生了何事?


    ……


    此刻後山,獨留三七與非流兩人,而對麵不遠處,是滿身幽光的上嫵。


    她現在是一心想要非流與三七的性命,根本分不清兩人對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上嫵輕揮衣袖,接著兩道幽光似是有生命般朝著非流與三七的方向襲來。


    兩人皆明白一件事,若是被幽光纏住,必定如陸芸薇一般被它活活燒死。


    為此,兩人左右躲避,三七這頭還好,畢竟他反應機敏,這是現世練就出來的本能。


    本來以為沒啥用,不曾想這時候能保命。


    但非流這邊就不容樂觀了,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在幾個來回後,就已經氣喘籲籲,無力招架了。


    幽光襲來,他一雙耀眼的黑眸中倒映出嗜血的幽光,幽光裏還泛著絲絲戾氣直擊他的麵門。


    他絕望的閉上眼睛,不去理會死亡的到來。


    非流不怪上嫵,畢竟眼前這個嗜殺成性的怪物,不是真正的上嫵。


    真正的上嫵連隻螞蟻都不敢殺,她又豈會讓自己滿手沾血,屠刀加身?


    不遠處的三七在見到這一幕場景時,他欲要飛身上前去推開非流。


    不過沒等他抵達非流身側,就見非流被銀絲席卷腰身,頃刻之間帶到數米開外。


    三七這才鬆了口氣,當他再次抬眼之時,剛好瞧見蕭長逸一身黑色禁欲衣衫,出現在不遠處。


    他身姿挺拔,墨發隨風飄散,一張俊臉煞是邪魅,與上嫵在一處可真謂是一對狠戾夫婦。


    蕭長逸飛至上嫵麵前,欲要俯身靠近她,怎奈何上嫵身上的紅色幽光讓他堪堪止步。


    “阿嫵,我是你的小叔叔呀!”蕭長逸似是不忍心她失去心智,顫抖著聲音開口道。


    上嫵輕嗤一聲,方才嘲弄道,“吾乃煉獄之主,豈會認你這凡夫俗子為小叔叔,癡人說夢?”


    她聲音不帶絲毫溫度,且發出來的聲音似是雙音。


    一剛一柔,聽在蕭長逸與三七、非流三人耳裏,欲要震碎耳膜。


    許是她生氣的緣故,聲音才會這般刺耳。


    “哎呀,小阿嫵,你不認識我倒無所謂,難道你連蕭長逸都不認識了?”三七見上嫵如此羞辱蕭長逸,他終是忍不住詢問道。


    很快三七似是又想起了什麽,故而出聲提醒上嫵,欲要挽回她的心性,


    “你忘記了在北海一帶的事情了,你還幫他重塑筋脈,如今你真的要傷害他嗎?”


    “北海一帶那個,不過是吾的分身,一個無用的廢物罷了,舍了便是。”


    上嫵不為所動,眉毛上挑,語氣一如既往的陰寒。


    非流一想到陸芸薇的死狀,還有當時上嫵說的話,他強壓下心中恐懼,滿臉無可奈何地反駁她,


    “胡說,我猜你才是分身,你嗜殺成性,一點都不顧人世法度,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這樣的你,確實不配為煉獄之主。”


    見非流質問上嫵,一旁的三七抿了抿唇,並未說些什麽。


    他知曉非流是醫者,任何一位醫者,都有著一點子仁愛之心。


    非流許是不曾真正的體會過什麽是絕望,更不會理解那些不問原因,就隨意打殺他人性命的人。


    更何況,上嫵殺害陸芸薇的手法慘絕人寰,想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蕭長逸並不知上嫵為何變成這樣,而非流與三七又為何在此處,因此對於非流的話他一知半解。


    不待他多想,就聽見上嫵開口,“吾曆經千萬餘載,做事自有考量,即是不信,那就看個透徹。”


    緊接著,她借住碧樺池水,引流至半空,水流形成一扇穿不透的水影。


    隨手一揮,頃刻之間,那麵形似牆壁的水影之上倒映出一幕幕場景,令人膽寒心顫。


    蕭長逸三人將陸芸薇如何利用讀心術反殺她的阿娘與陸家主母,乃至陸家前任家主的經過看的明白。


    看完所有後,最先後悔的是非流,他不應該不明所以就去質疑上嫵。


    如今,見識了陸芸薇弑父殺母的過程,他恨不得陸芸薇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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