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樁件件聯係在一處,甘菊不得不明白過來,姑娘的血能養育虞美人。


    甘菊足夠聰明,若說她為了能與陸遠之長相廝守,而放棄自己的道。


    倒不如說,她隻是想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孩子是她唯一的牽絆,這也是讓她從一個暗衛向娘親的轉變。


    至於陸遠之,她並沒有那麽在意,雖說陸遠之待她算好,可她心裏跟明鏡一樣清楚。


    陸遠之心裏喜歡的是上嫵,與其將心給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還不如將心放在自己這兒。


    往後歲月,她有孩子相伴,無需依靠男人而活。


    若是墨非知曉甘菊的想法,怕是會收回剛才說過的話。


    甘菊哪裏會為一個男人失去理智,她分明隻是想為自己而活,想要保住她肚子的孩子。


    墨非心裏久久不能平靜,現在不是殺了甘菊便能了事了。


    如今陸遠之不僅知道了姑娘的身份,且還知道姑娘血液裏的玄機。


    而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就像甘菊所說的那樣,陸遠之約莫著是看上姑娘了。


    若是陸遠之有心求娶姑娘,單憑此事來脅迫主子,怕是連主子也會思量許久。


    姑娘將來是要承襲帝位,而世家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然,陸遠之真有心聯姻,到那時,姑娘怕是死活擺脫不了扶餘陸氏這個大麻煩。


    如此來看,世家依附姑娘仍舊能存在於朝堂之上。


    而這些,主子是不允許的,他好不容易將姑娘培養大,還沒有助她承襲帝位,誅殺世家。


    就已然與扶餘陸氏牽連在一起,主子豈會無所為?


    墨非並不想在此處停留下去,他直接對地上的甘菊道,


    “老規矩,你懂的,我不殺你,你需得自廢武功。”


    此話一出,甘菊提著的心頓時安定下來,她想這個結局已經是好的了,至少她還有命在。


    不多時,她將所有內力凝聚在右掌之內,猛然收力,內力散盡,經脈具斷。


    隨後脫力,仰躺在地上,額角細密的汗珠不停向外滲,她臉色蒼白如紙,許是不習慣沒有內力的自己。


    臨走之際,墨非將甘菊的嘴掰開,喂進去了一枚藥丸。


    甘菊沒有反抗,那藥丸她知道是什麽。


    服用藥丸過後,口不能言語,日後她成了啞巴,手不能提筆,日後她一雙手連提筆的力氣都沒有。


    墨非害怕她亂說,又答應過不殺她,為了讓她不泄露秘密,隻好用這種方法。


    甘菊並無怨言,她現在隻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如今墨非能留她一命,已然是格外開恩,她並沒有理由去恨他。


    而她無緣無故被人毒啞終歸是要有個說辭。


    為此,甘菊把自己的頭狠狠朝旁邊鋪滿薔薇的牆壁上撞去。


    這一撞,倒叫她頭破血流,她的頭皮上還留下了薔薇刺。


    之後,眼一黑,昏了過去。


    血還在流,自她頭皮處順延而下,直至流進頭枕著的地上,滲進地下,留下血腥味充斥周圍。


    甘菊是被人第二日找到的,她身邊的侍女發現她不見了,連忙匯報給陸遠之,陸遠之不慌不慢的叫人去尋。


    等找到甘菊的時候,侍女們將她抬回住處,陸遠之讓人請了郎中。


    郎中看罷,隻單單說失血過多,需要養些時日。


    本來這些就可以了,但郎中非要在此時提上一嘴,她懷孕了,日後切記要小心。


    此話一出,打算離開去忙公務的陸遠之腳下步子一頓。


    他眼中滿含怒氣,瞪向守在床榻一旁的侍女。


    侍女心中會意,隻覺遍體生寒,若非情況不對,她怕是當即跪地求饒了。


    是她的失誤,在家主每次寵幸完姨娘後,她沒有親眼盯著姨娘喝避子藥,以至於姨娘大膽到這個地步,竟然留下了種。


    主母未曾進府,府中姨娘有了自己的孩子,這是大忌,看家主的意思,這孩子是決然留不得。


    姨娘這是何苦呢?明知留不得,還故作聰明。


    在夢中,甘菊的孩子流掉了,郎中給她開的藥裏摻雜了墮胎藥,是經過陸遠之授意的。


    在吩咐此事時,陸遠之雲淡風輕,絲毫沒有惋惜。


    也許在他心中甘菊不過是賤奴,無法與他並肩齊行,是他的恥辱。


    他才會這般決絕,命人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等甘菊醒來後,發現自己腹中的孩子沒了,還是被陸遠之拿掉的,她一顆心到崩潰。


    為什麽?


    陸遠之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以至於他如此狠心,一聲不吭的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在陸遠之身邊謹小慎微,不叫他發現肚子的異常。


    為的是能等肚子再大些,大到連陸遠之也不忍心打掉它。


    可如今一切都是虛妄,是她錯了。


    世間男子大多數薄幸,他們一邊享受著男歡女愛,一邊做著讓人窒息的肮髒事。


    這還不算什麽,身邊侍女一句話才叫甘菊痛不欲生。


    侍女語氣裏盡是嘲諷與怨懟,她看向甘菊的目光裏滿是不善,許是陸遠之懲處過她辦事不力的緣故吧。


    侍女說,姨娘,你不過是個妾室,低賤得不能在低賤。


    主母還未進府,你就想懷上家主的孩子,怕是癡心妄想。


    身份低賤,就該有自知之明,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家主說了,日後你懷上一次,他便叫人打掉一次,你自個也掂量掂量,傷害的到底是誰的身子。


    好一句低賤,也對,她的確低賤,無父無母,自小在暗衛營裏長大,被當成男人一樣來養。


    若非遇到陸遠之,她怕是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陸遠之中途來過一次,詢問她為何在廢棄的院子裏暈過去,還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甘菊心知,陸遠之是要將孩子一事揭過去,她雖多有怨恨,但也不好展現出來,叫他嫌惡自己。


    她將事先想好的說辭告知給他,她說自己是被賊人給帶到那裏去的,賊人本是要用她來要挾他。


    奈何不知道怎得又改變了想法,最終將她打暈,她也就沒了意識。


    陸遠之見甘菊臉色平靜,不似作假,也就相信了她的說辭。


    隨後叫她好好休息,便著人去查這件事了。


    他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擅闖扶餘陸氏的府邸。


    府中到處都是機關,一個不留神便有可能引發機關。


    陸遠之多多少少有些後怕,他不知道賊人的底細,而那賊人昨夜沒有成事,保不準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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